20 傾述秘密

傾述秘密

姚小雨睜開眼時還有些小迷糊，徹底清醒後就傻眼了。

該躺床上的人沒影兒了，他這個沒啥事的居然睡着了？

他趕緊爬下床沖出去，迎面撞進了于舜的懷裏。

于舜把人扶好，順了順他淩亂的發絲，無可奈何道：“冒冒失失的，摔着了咋辦？”

正着急的姚小雨沒聽出異樣，一邊問“舜哥，頭還疼嗎”，一邊擡手去摸于舜的額頭。

冰涼，沒燒，他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氣。

于舜注視着姚小雨的目光充滿了柔情，他說：“雨哥兒，我沒事，頭也不疼了。”

“那就好。”姚小雨遂放下心來。

于舜：“……”

雨哥兒你咋還沒發現我正常了？

姚小雨牽着于舜的手走出去，“現在幾時了？”

“申時将過。”

“喔，那現在做飯正好。”于是姚小雨松開于舜跑進了廚房。

于舜：“……”

他跑到廚房門口，“雨哥兒，你六哥和他朋友也在家裏吃。”

姚小雨頭也不回地應道：“知道了。”

他還以為六哥他們會回姚三太爺爺那兒呢，沒想到在這兒吃。

姚小雨摸了摸下巴，那就來個紅燒宴吧，大過年的，紅紅火火喜慶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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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秀才帶姚白霜和霍學敏等人在村裏逛了一圈，回來見于舜坐在院子裏撐着下巴盯着廚房看，有些好笑地問道：“舜兒啊，雨哥兒沒發現嗎？”

于舜心情複雜，點了點頭。

說雨哥兒不關心他吧，一覺醒來就着急尋他。

可說雨哥兒關心他吧，竟沒發現他這麽明顯的變化。

見于舜情緒有些失落，姚白霜坐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弟夫啊，雨哥兒沒發現，不是因為不關心你，而是不管你怎樣，在他心裏都是一樣的。”

于舜不确定道：“是這樣的嗎？”

姚白霜深深嗅了一口從廚房傳出來的香氣，“等會吃飯你就知道了。”

于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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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半的時候，姚小雨終于忙完了。

五個人，七菜一湯足矣，他還給門外守衛的士兵做了肉夾馍和關東煮。

多虧了他這幾天準備食材時都有剩，不然一個人忙活這麽多，他得累垮。

“舜哥來幫忙。”他朝外喊道。

一直守在門外的于舜立即應道：“來了。”

姚小雨指着鍋，“舜哥幫我抱這鍋出去給那些士兵吃，順便把我六哥叫進來幫忙。”

“好。”

于舜力氣大，一大鍋帶湯的關東煮，他都能連鍋帶料端出去。

姚白霜和霍學敏進來時，姚小雨指着臺上七菜一湯對他倆說：“六哥，幫我把這幾樣端出去。”

“好，咕嚕，”姚白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嘞。”

霍學敏往邊上挪了兩步，眼裏盡是嫌棄。

姚小雨看這好友間的相處，覺得好笑，搖搖頭不理他們，自己抱着一盆肉夾馍出去了。

門外士兵還在拒絕關東煮，見姚小雨抱着盆出來，受寵若驚。

一人做代表推拒道：“小公子，你們留着吃吧，我們都有帶幹糧。”

“幹糧留着。”姚小雨把盆塞那人懷裏，“我們有菜了，這些是給你們的。你們不吃的話，明天就不能吃了。”

士兵們：“……”

哪有明天不能吃的道理。

都知道這是小公子給他們找的借口。

姚小雨沖他們點了點頭，拉着于舜回屋去了。

士兵們面面相觑。

“怎麽辦？拿進去嗎？”

那小兵代表搖了搖頭，“不用了，小公子好意，再拒就是不識好歹了，咱明天打些獵物送小公子吧。”

“成。”

屋外熱火朝天，屋內也不枉多讓。

姚白霜比初見時少了拘謹，多了幾分熱切，坐姿都沒那麽端正了。

姚小雨覺得這個六哥，應該是不拘小節之人。

“爹，起筷吧，瞧我六哥那饞樣兒。”

姚白霜聞言瞪他一眼，“怎麽說話呢？你六哥多玉樹臨風一人啊，哪能用‘饞樣’來形容呢。”

“咧！”姚小雨做鬼臉，皺了皺小鼻子“哼”了一聲，“就用！”逗得大家樂開懷。

于舜寵溺地點了點自家夫郎的小鼻子，“調皮。”

“嘿嘿~!”姚小雨開心地晃着于舜的手。

見他這滿滿依賴的模樣，于舜瞬間明白了，他家雨哥兒待他，不會因他癡傻與否而有所改變，頂多有些小秘密……

沒關系，晚上回屋後，他再跟雨哥兒談。

一頓飯吃得賓主皆歡。

第一次吃到這等美味的姚白霜直接吃撐了，攤在椅子上，完全不想動彈。

霍學敏和他差不多。

于家父子習慣了，已經不會再吃撐了。

于舜幫姚小雨收拾桌碗，于秀才則泡起了姚小雨給他炒的大麥茶來。

大麥茶香氣誘人，是最合适的消食飲品，就是不能炒糊，不然會于身體有害，故姚小雨每次都不會炒太多。

于舜邊洗碗邊偷瞄專心擦竈臺的姚小雨，雨哥兒居然還沒發現。

當晚，一場大汗淋漓的運動後，于舜抱着姚小雨，輕輕喚他：“雨哥兒。”

“嗯？”姚小雨蹭了蹭于舜的胸膛。

“雨哥兒，我不傻了。”

“嗯。”姚小雨下意識應了一聲，猛然發現哪裏不對，于舜說的是“我不傻了”，而不是“我不傻”。

他倏然擡起頭，直直望進一對深邃的眸子中，“舜哥？”

“嗯。”于舜低頭親了他一下。

姚小雨回過神的時候，差點想尖叫，還好及時反應過來，捂住了嘴。

他難以置信地瞪着眼，說話聲音卻很輕，“舜哥你好了？”

于舜點點頭，“嗯，好了，下午頭疼醒來後，就好了。”

突然想起自己經常當着于舜的面從空間裏拿東西，姚小雨身子一僵，垂下眼眸不敢看于舜。

于舜豈會不知他想到了什麽。

他撫着姚小雨的背讓人放松下來，嘴上柔聲哄道：“雨哥兒，別擔心，你的秘密我不探究，不過我的秘密倒是可以告訴你。”

聽到“秘密”一詞，姚小雨不解地看向于舜，舜哥能有啥秘密？

于舜撫着懷中人的背，感受夫郎溫熱的存在，将前世的事緩緩道出：“雨哥兒，其實我死過一次。”

姚小雨瞪大了眼，什麽意思？

于舜繼續說：“雨哥兒，我說的句句屬實，并非天方夜譚。我活了兩世，前世我們也成親了，可成親半年後，我去種地淋了雨，回來就發起燒來。

“咱家沒錢請大夫，你就問了藥草的模樣，自己上山為我采藥。山路濕滑，你不幸墜崖。尋回你的第二天，我也承受不住随你去了。

“再睜開眼，你活生生躺在我懷裏。雨哥兒，你可知，那一刻我是多麽激動，我害怕自己是在做夢，手都掐青了。”

他把自己青紫的手臂擡給姚小雨看。

姚小雨撫着那青紫的掐痕，眼睛都紅了。

“雨哥兒，我多感謝上蒼給我再度擁有你的機會。所以，只要你好好地在我身邊，你的秘密，我根本不在意。”

比起小秘密，于舜更在意的，始終都是姚小雨。

姚小雨眼淚嘩啦啦打在于舜的胸膛上，讓于舜好一頓心疼，“雨哥兒別哭了，我告訴你不是讓你哭的。”

姚小雨哭着爬起來，于舜不明所以，只能由着他。

他給自己穿上衣服後，又讓于舜穿上。

待倆人穿戴完畢，他牽着于舜的手，一起進了空間。

眼前環境驟然突變，于舜第一時間把姚小雨擋在身後。

姚小雨抹掉眼淚，笑着拍了拍于舜，“舜哥，這是我的空間，沒危險的。”

空間裏的活物，除了他倆，就是不知道怎麽孵出來的兩只小雞。

兩天功夫，小雞已經大了兩圈。

于舜喃喃重複：“空間？”

姚小雨不知道怎麽解釋，說話本的袖裏乾坤吧，于舜又沒看過。

想了想，他說：“舜哥，你可以把它當成是我的家，一個藏在我身體裏的家。”

于舜：“……”

雖然還是不明白，但已經無所謂了，只要沒危險就行。

姚小雨動動手指，拿來兩盒草莓，與于舜一人一盒吃了起來。

“舜哥，這是我第三世。”

于舜草莓都掉了，“什麽叫第三世？”

姚小雨将草莓放下，擡頭望天，“第一世，我與你成親，死于采藥墜崖。然後我到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距今至少一千年。”

于舜聽得下巴都要掉了，一千年？

“那是一個很先進的世界。”姚小雨剛想着怎麽描述恰當，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收了一套書。

他将書弄過來。

書是幼兒版的，帶着不少彩圖。

姚小雨翻開唐宋史，找到後漢時期，“這，是我們現在所處的朝代。”

他找到近現代史那本，翻到後面，“這，便是我第二世的那個時代。

“你看，這是汽車，類似于我們現在的馬車。這是飛機，像鳥一樣，能在空中飛行，将人從南方載到北方，僅需要兩個時辰。”

姚小雨照着彩圖一樣一樣給于舜介紹，于舜看得目不暇接，許久後才想起一個問題。

于舜問姚小雨：“雨哥兒，你是怎麽回來的？”

姚小雨嘆了口氣，指着圖片上大大的月亮，說：“外星生物入侵，世界末日到來，有人獲得了異能，就是手能噴出火或水來，有人則成了吃人的怪物。”

他拿起草莓咬了一口，“我是被壞人推進怪物堆裏，被咬死後回到這兒的。”

于舜驟然想起成親當天姚小雨喊痛的情景，心疼地把人擁進懷裏，活活咬死，得多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