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開店計劃

開店計劃

被寵着的人，會不知不覺變幼稚。

姚小雨如是，太上皇亦如是。

一大一小兩個幼稚鬼每天湊在一塊除了聊美食就是聊美食。

前一個美食是別人研究出來的，他們聽過但沒吃過的。

姚小雨試着做，他舅姥爺負責吃。

後一個美食是還沒出現，待開發的。

爺孫倆瞎琢磨瞎折騰，整個王府的人一起試吃提意見，接着姚小雨根據意見改進，再試吃。

循環往複，直到得出一個最優選項。

這一天，于舜給姚立秋配調料去了。

姚小雨爺孫倆加陳內侍再次湊到一塊，鬼鬼祟祟的模樣像要圖謀不軌。

姚小雨跟他舅姥爺說：“舅姥爺，雨哥兒想跟您借點錢。”

太上皇私房不算多，卻也不少，他大手一揮，“不用借，都給你。”

姚小雨失笑，沒與他舅姥爺起争執，反正他會還的。

“舅姥爺，您說要在京城買兩個咱王府這麽大的地兒，需要多少銀子啊？”

太上皇大吃一驚，“雨哥兒你建那麽多王府做什麽？”

“我不是要建王府。”姚小雨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舅姥爺，“舅姥爺，我想建個悠然居。”

“悠然居？”太上皇和陳內侍對視一眼，後者搖搖頭表示沒聽過。

姚小雨：“簡單點說，悠然居就是一個集飯館、書肆、茶館與游園于一體的地方。”

太上皇來了興趣，追問道：“雨哥兒，你仔細說說。”

姚小雨拿出紙和炭筆，“飯館呢，分為文客、女客和百姓三個區。書肆則設在文客區，裏面又分閱讀與抄寫兩個區。

“另，家庭貧困的文客，可憑貧困證明每日在這兒門口領兩餐，午晚各一個饅頭和一個肉包。”

他見舅姥爺盯着他的炭筆看，拿出一支遞過去，又放上一張紙。

太上皇饒有興致在紙上試了試炭筆，筆頭堅硬，最開始寫的時候很不适應，不過不需要沾墨，也不會一不小心弄得紙上都是墨水，這點倒不錯。

他看着炭筆和寫出來的字笑了起來，他弟這個後人着實有趣，還聰明，什麽稀奇古怪的都能想到。

姚小雨要知道他舅姥爺的想法，肯定會在心裏說一句：沒辦法，站巨人肩膀上呢，要感謝先輩的發明創造。

“舅姥爺，您還在聽嗎？”姚小雨問。

太上皇點頭，“聽着呢，說到饅頭和肉包了。”

姚小雨莞爾一笑，“那咱繼續？”

太上皇：“嗯，繼續。”

姚小雨：“文客那兒是書肆，百姓則是茶館，當然文客想去也行。茶館呢，咱聘兩個說書先生定時說書。”

這時，太上皇突然插了句：“女客呢？”

姚小雨之前想這事時，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三個字——買買買。

這個時代的女人能買的就布匹服飾和胭脂水粉了。

他如果把那些店都開到悠然居裏，那他估計又要遷就文客賣書及文房四寶，還要給百姓弄個雜貨鋪。

如此一來，他的悠然居估計成百貨大樓了。

弄得太多太雜，他壓力大啊。

他最初的設想只是書肆和游園，給文人弄的。

後面覺得不如把飯館加進去，省得兩頭跑，這才多了女客和百姓的。

他是真的不想把業務弄太大，那會累死人的。

姚小雨回道：“女客吃完飯可以去游園，也可以上街買胭脂水粉、衣裳首飾啊。”

太上皇一聽，覺得在理，女人可不就喜歡這些東西嗎，于是他點點頭，“雨哥兒，繼續。”

姚小雨：“飯館呢，咱冬天賣關東煮、麻辣燙和火鍋。夏天賣冰飲、涼拌菜、涼面、涼粉和炒飯、炒面、炒粉。”

太上皇以為還有，結果見姚小雨停了，他忙問：“還有呢？”

姚小雨略驚訝，“還有包子、饅頭和糕點啊。”

他以為這幾個不說也能猜到，這才沒說的。

太上皇邊聽邊點頭，見又沒下文了，不由瞪了瞪姚小雨，“繼續啊。”

姚小雨無辜眨眼，“沒了啊，這些還不夠啊？”

“雨哥兒，你開的是飯館。”太上皇哭笑不得，“飯館怎能沒有雞鴨鵝豬羊魚蝦呢。”

姚小雨驚恐萬狀，“不行，那樣弄太麻煩了，他們要吃那些讓他們別家吃去。”

太上皇百思不解，“雨哥兒，你這是拱手把銀子讓人吶？”

“舅姥爺，掙越多的錢代表人就越累，雨哥兒不想過得那麽累啊。”姚小雨委屈巴巴。

太上皇啞然，這麽說确實沒錯，樣樣都弄确實賺錢，但也會很累人，如果把事情交給下人，短時間還好，長時間沒準養出欺上瞞下之人。

他的朝臣不就這樣嗎？

看看那些貪官污吏，看看那些冤案假案錯案，不都是因為他無暇兼顧，下面的人才敢随便糊弄他的嗎？

雨哥兒想弄得簡單些，無可厚非。

陳內侍看太上皇的神情就知他想通了，湊過去問姚小雨一個剛才一直糾結的問題。

“雨哥兒，夏天哪來那麽多冰，你會制冰之法啊？”

“啊。”姚小雨點點頭，小聲說：“陳爺爺，其實用硝石就能制冰，不過硝石的冰不能吃，咱裏面再放一個裝着幹淨水的桶，這樣的冰就能吃了。”

陳內侍聽得雙眼發亮，雨哥兒太厲害了，啥都知道。

姚小雨接着往下說：“有了冰，咱以後的食材就能保存得更久了。”

陳內侍連連點頭，太上皇也聽出了商機，“咱還能把冰賣到別的地方充盈國庫，不過保密工作要做好。”

“嗯。”姚小雨點頭。

提到保密，姚小雨有了另一個想法，決定說完悠然居再說。

見二老嘀嘀咕咕說冰，姚小雨無奈道：“舅姥爺，等雨哥兒說完悠然居，你們再說冰好嗎？”

太上皇和陳內侍立刻閉嘴不說了。

太上皇：“雨哥兒你說。”

“悠然居的重點，便是游園。游園嘛，文客是以文會友。女客那邊随便，想表演表演，想比賽比賽。為防止互相幹擾，中間則為咱的廚房。”

姚小雨說完，一臉驕傲等着表揚。

寵孩子的太上皇和陳內侍自然願意捧場，各種彩虹屁不要錢地往外放，聽得姚小雨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屋外的于舜聽到這兒，轉身離開了，今天換他做飯吧。

姚小雨對門外的事毫無察覺。

他佯裝不滿道：“舅姥爺，雨哥兒都說完了，您還沒說需要多少銀子呢。”

太上皇又一揮手，“不用買，舅姥爺有，送你了。”

“噗嗤！”姚小雨忍不住笑出聲來，“那雨哥兒就當舅姥爺用房産出資，悠然居賺的錢咱五五分！”

“那不行！”太上皇努嘴皺眉表示自己不高興了，“這可是舅姥爺送給侄孫的禮物，收銀子像話嗎。”

姚小雨見他舅姥爺似乎真的生氣了，忙道：“那行吧，這個禮物雨哥兒就接受了，那雨哥兒也送您一份禮物呗。”

太上皇興致勃勃，小表情充滿了期待，“什麽禮物呀？”

姚小雨腦袋湊過去悄聲問：“舅姥爺，您有暗衛嗎？”

太上皇不明所以，食指朝天一指，定住，一個人突然從屋頂上竄了下來，吓了姚小雨一跳。

姚小雨能明顯感覺到，這個人比之前遇到的那些刺客厲害得多，是真正懂功夫的。

他沒細想，但現代電視劇讓他覺得歷代帝皇都應該有自己的秘密武器。

這些暗衛大概就是大漢皇帝的秘密武器吧。

見姚小雨不是想看暗衛，太上皇便讓人回去了。

那人又“咻”一下飛到了屋頂上。

姚小雨對那輕功有點興趣，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帝皇保命武器，哪能教給外人。

他收回心神，對太上皇說：“舅姥爺，雨哥兒給您出個主意，能讓您打聽到天下消息，還能解決各地乞丐的問題。”

太上皇對前者不感興趣，政權都交出去了，還管那麽多作甚？

他感興趣的是第二項，“如何解決？”

姚小雨說：“您讓暗衛用銀子養着乞丐，讓他們幫您打聽消息。您找些信任的人将消息編輯成冊，然後制作一張周消息報。”

太上皇和陳內侍聽得雲裏霧裏，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好像懂了一點點，又好像一點沒懂，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姚小雨見二老面帶困惑眼帶不解，便把東西掰碎來講解：“這份周報，您可以用來刊登大漢大事，例如大戰勝利，例如土豆種植，例如科舉制度。

“除此以外，您還能通過乞丐打聽到的消息，将合适的與大漢律法向相結合，編成故事讓百姓了解咱律法。百姓懂法，貪官怎麽都會少一些。

“周報您可以賣銀子，所得便用來養乞丐，而乞丐又能幫您打聽消息和賣報，豈不是一舉多得？”

太上皇聽明白了，說白了就是買賣消息，不過與等着買家上門買消息不同，這個是主動找人買。

“有人會買嗎？”太上皇表示懷疑。

“舅姥爺，百姓的話，如果內容是他們感興趣的，例如冬天怎麽種菜，如何讓糧食增産，如何把雞鴨鵝養肥這類消息，他們應該會買的。

“而對于文人，文人感興趣什麽，您應該比我還清楚，只要上面有他們感興趣的內容，他們會買的。

“實在不行的話，您找一個故事寫得特別好的，讓他每期寫一篇，當衆念給大家聽，每次到精彩處就沒了，他們自然心癢癢等着下一期。

“連來幾期，把他們的興致吊上來，後面就不念了。欲知後事如何，請買周報，不就行了？”

太上皇和陳內侍面面相觑，這想法太狠了。

可他們覺得真能行。

聽完這兩件事，太上皇不逗留了，拿着姚小雨寫的計劃草案回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