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雲海天涯兩渺茫
雲海天涯兩渺茫
兩個人都沉浸在發現這個真相的震驚之中,半晌洛飛才問道:“你以前怎麽沒有想到這個人應該就是三朵神?”
雪豔愁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因為神女以前告訴我的是外祖失蹤了,我并不知道外祖是中毒後回雪嶺療傷,從沒有往他身上想。而且據說外祖身上總是背着一把白石煉成的巨劍,名為雪寒,失蹤後雪寒劍也跟着不翼而飛了,應該是外祖帶在身邊,而這個人身旁是沒有劍的。”
洛飛又仔細查看了一番,道:“劍會不會凍在更深的冰層裏,我們看不到?”
雪豔愁搖搖頭,道:“應該不會,神女說外祖自從有了雪寒劍之後,劍從不離身。而且雪寒劍長五尺,周身銀白,黑鞘黑柄,凍在冰裏也應該非常顯眼才對。”
洛飛疑惑道:“但能攀到這個高度的人,除了三朵神,我實在想不出還能有誰了。而且你看他表情痛苦,很有可能是因為中毒的原因。”
雪豔愁撫摸着冰面,就像是在隔着厚厚的冰層撫摸冰中之人扭緊的眉頭,輕聲說道:“這應該就是外祖了,我現在可以确定。因為要在雪嶺療傷,只有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
洛飛默默無語,過了片刻,跪下來對着冰中之人磕了幾個頭,悵然道:“前輩,我能來到雪嶺,是因為聽說了您的英雄事跡,仰慕不已,想要拜師學藝,可沒想到您老人家早已在此化雪成仙了……您放心,豔愁是我師姐,也是我的恩人,我今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的。”
雪豔愁怔怔地看着冰中之人,滴下淚來,過了半晌,俯下身去,也磕了幾個頭,最後匍匐不起,額頭抵在冰面上,肩頭輕輕抖動,應該是在偷偷抽泣。
洛飛心中不忍,走過去蹲下來,在雪豔愁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雪豔愁擡起身把臉靠在洛飛肩膀上,于是洛飛順手環住她,在她背上輕輕摩挲安慰。雪豔愁也伸出雙手抱住洛飛,兩人跪在地上擁在一起。雪豔愁終于放聲哭了出來,洛飛也哽咽道:“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雪豔愁從小無父,跟母親關系生疏,外祖失蹤,只有松風師傅教導,相随照料,少人愛護扶持,獨自孤零零長大。如今終于知曉了外祖的下落,卻早已中毒身亡,凍在冰雪之中,相見猶不識,如今知道了也早已天人兩隔。這多年來浩浩蕩蕩的委屈和哀傷,終于如潰堤之水,洶湧地噴薄而出,泛濫成愁。
雪豔愁盡情地用哭泣宣洩着悲傷的情緒,哭得天都黑盡了,洛飛肩膀上的衣衫都濕透了,才終于停了下來。她松開洛飛,癱坐在地上,又發了一會兒呆,突然想起來什麽,起身去箱子裏翻找起來,一會兒拿出來一個紅泥小爐和一壺酒,在洞口的平臺上鋪上羊毛氈,給爐點上火熱起酒,招呼洛飛道:“肚子餓了吧,過來吃點東西。”又從懷裏掏出兩塊餅,靠在爐邊烤着。
洛飛跪得膝蓋都痛了,為了讓雪豔愁哭得舒服,一動也不敢動,背挺得直直的,把肩膀放在她頭邊最舒服的位置。現在肩膀的衣衫上全是雪豔愁的眼淚鼻涕,他也不介意,揉了揉自己發麻的膝蓋,就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坐在雪豔愁對面,問道:“這麽高的雪嶺上,你還有爐和酒呢?”
雪豔愁有點不好意思看洛飛,一邊熱酒一邊答道:“雪嶺的晚上太過寒涼,有時會用爐熱點酒烤點肉來吃。今天沒有肉,只有餅了,你不會嫌棄吧?”
雪豔愁剛才哭得眼睛鼻子都紅紅的,爐火映照在她蒼白的臉上,又渲染了一層自然的紅暈,平添了許多女子該有但她少有的柔弱可愛。洛飛心中滿是溫柔憐惜,微笑着伸出手擦了擦她臉上殘留的淚痕,說道:“不嫌棄,怎麽會嫌棄呢?只要是你給的,我都喜歡。”
雪豔愁低頭不語,洛飛也覺察到自己的舉動和話語都有點太過于親昵了,也不好意思起來。他趕緊轉過頭看向遠方,咳嗽了幾聲,終于想到新的話題緩解一下尴尬的氣氛:“你知道嗎?我們大宋在一百年前出現過一個大文豪,叫做蘇轼,他曾經寫過一首詞《江城子》紀念自己的亡妻,和今天的情形很像,我念給你聽好嗎?”
見雪豔愁點頭,洛飛輕聲念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鬓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雪豔愁喃喃地跟着念了一遍,臉頰又淌下兩行清淚。
洛飛見雪豔愁又哭了,急得手足無措,道:“我……我不是故意把你惹哭的。我是因為找到了三朵神……看到你那麽傷心,就想到了這首詞,所以想念給你聽。”
雪豔愁擦擦眼淚,搖搖頭道:“沒關系,我只是被這首詞感動了,想到自己和外祖也是縱使相逢應不識,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所以心裏被觸動了。謝謝你給我念了這麽好的詞。這個蘇轼那麽想念他的妻子,一定是一個很深情的人吧。”
洛飛點點頭道:“蘇轼不僅深情,而且豁達。他寫了很多好詞,我以後慢慢都會念給你聽的。”
雪豔愁勉強露出笑臉,對洛飛點點頭。兩個人不再說些什麽,一起陷入了沉默,默默地吃起餅來。吃完餅,雪豔愁遞給洛飛一只酒杯,兩人舉杯對飲,借酒澆愁,漸漸地都喝得有點微醺,沉悶的氛圍很快就被醉酒後的放肆給打破了。
洛飛又開始高聲唱起《滿江紅》,雪豔愁微笑地聽着,評價道:“詞寫得那麽好,就是你唱得太難聽了。你還是吹你的笛子吧。”
洛飛醉道:“我就要唱,我就是要讓全天下都知道,我是岳飛的孫子,是岳雲的兒子,他們是大英雄,他們不是叛徒。有朝一日我一定會為他們平反的。”
雪豔愁笑道:“好好好,那你告訴全天下呀。”
洛飛站起來對着遙遠的夜空大聲喊起來:“我是岳飛的孫子!是岳雲的兒子!他們是大英雄!他們不是叛徒!有朝一日我一定會為他們平反的!”洛飛胸中一直悶着的那股委屈和怨怒之氣,也随着不斷的呼喊,在雪嶺冷寒的山巅一起回蕩然後消散無蹤。連喊了十幾遍之後,洛飛終于頭暈眼花,一下子跌坐在羊毛氈上,叫了聲“痛快!”抓起酒壺,把剩下的酒都一股腦地灌進了自己的咽喉,酒氣上沖,打了個嗝,往後一倒,就睡着了。
雪豔愁酒量有所控制,沒有洛飛醉得那麽厲害,她笑道:“不能喝還喝那麽多,還把自己給喝睡着了。你這個人啊……呵呵!”起身把洛飛拖到鋪滿雲杉細枝和羊毛氈的床上,給他蓋上白裘長袍。然後自己坐到雪寒天的冰墓旁邊,隔着冰層撫摸着他的大手,笑道:“外祖,我小的時候,你的這只手也曾經抱過我的吧。”她微笑着,不一會兒睡眼朦胧,也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一早,洛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蓋着長袍睡在床上,起身尋找雪豔愁,卻發現她坐在平臺上,背影蕭索。他心下愧疚,于是拿起長袍,輕輕走到雪豔愁身後,給她披上。雪豔愁沒有回頭,緊了緊袍子,只說了聲:“醒了。”仍然望着遠方。
洛飛坐在雪豔愁身邊,呼吸了一口清晨清冽的空氣,立刻覺得神清氣爽起來。這個玉龍洞在雪嶺西邊一塊絕壁之上,從洞中望出去,入眼滿是青綠的一片山麓和谷地,數千米之下的虎跳峽之中,金沙江洶湧地向東奔流而去。
洛飛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昨晚我睡得太死了,還是你把我放床上的吧?那你怎麽睡的?睡得好不好?”
雪豔愁又恢複了以往淡淡的模樣,一邊道:“我坐着睡的,沒事,都習慣了。喏,吃點東西吧。”一邊遞給洛飛一個餅。
洛飛接過餅來,邊吃邊問道:“那你今後有什麽打算?我們接下來做什麽?”
雪豔愁簡短答道:“下山,找松風。”
吃完早飯,雪豔愁又背着洛飛從玉龍洞上飛下來,在游午閣的小木屋中換上麽些人的裝束後,兩人中午時分就回到了白沙寨。雪豔愁沒有回玉龍寺,徑直帶着洛飛去了三朵閣。洛飛問道:“松風師傅還在三朵閣嗎?”雪豔愁答道:“不清楚,不過現在不能回玉龍寺,我們去三朵閣等他。”看雪豔愁臉色嚴肅,洛飛也不敢多問,就跟着進了三朵閣。
雖然已經是三朵頌後的第三天,三朵閣裏還有不少信衆。兩人穿過前堂,偷偷溜到廟後的一間廂房中。廂房陳設簡單幹淨,只有一床一桌一椅。雪豔愁直接坐到了床上:“這裏就是松風師傅在三朵閣的房間,我們在這裏等他回來。”就閉目調息了起來。洛飛只好坐在椅子上,又掏出他的小刀和羊腿骨開始搗鼓起來。
等到天快黑了,才聽到門外傳來談話聲,洛飛回頭瞪大眼睛看着雪豔愁,雪豔愁迅速指指床下,躺下抓過被子就把自己罩起來了。洛飛聽得談話聲停在了門口,只得趕緊鑽進了床底下。
只聽得松風低聲說道:“還望尊使回到羊苴咩城,記得代為轉達,我們已經做好了讓豔愁接替神女之位的準備,拜托了。”
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回答道:“松風師傅放心,我一定會禀報給皇上,其實這也是皇室的期望。”兩人寒暄幾句後就分別了。
又聽得松風開門進來關上了門,坐下來倒了杯水喝,開口說道:“還躲着幹什麽?已經沒人了,出來吧。”
雪豔愁一掀開被子就蹦了起來,低聲喝道:“你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我接替神女之位?”
松風一邊喝水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你都已經十七歲了,的确可以接替神女之位了。”
雪豔愁急道:“但神女健在,沒有必要那麽着急把我推上去啊,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松風轉頭凝視着雪豔愁道:“那你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做好準備呢?神女之位遲早都是你的,只是現在要提前讓你接替而已。”
雪豔愁疑惑問道:“那現在為什麽要提前?”
洛飛這時才從床底下狼狽地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松風看了一眼洛飛,沒有回答。雪豔愁知道他不願意在洛飛面前談及隐秘之事,于是說道:“不用避着洛飛,我信得過他,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洛飛感激地看了雪豔愁一眼。
松風低頭思索了一下,忽而堅定地擡頭說道:“你知道我的徒弟從來都是神女挑選的吧,我之前一直覺得奇怪,她是從哪裏招來那麽多人?而這些年我培養出來的三朵閣武者中很多拔尖的又被她不知道調去了哪裏。所以我偷偷調查了一下,發現她竟與金國的勢力和大理的高氏有聯系。自從七年前完顏亮弑君奪位之後,她就不斷地把三朵閣的頂尖武者送到金國,還送了一些給大理的高氏,她這是在利用我為金國皇帝和大理高氏訓練護衛近侍!”
雪豔愁和洛飛聽聞此言都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雪豔愁扭緊眉頭,半晌後才聲音顫抖地問道:“你……确定無誤了嗎?”
松風站起身來,仰天嘆道:“二十年前我抛棄師門,追随你的外祖來到雪嶺,是想探究巅峰武學,重振大宋國威,收拾舊山河,沒想到我卻一直在為金國訓練武者。我這一生,大錯已鑄!”削瘦的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起來,洛飛趕緊上前扶住了師傅。松風拍拍他的手,輕聲道:“謝謝你,我沒事。”
雪豔愁皺緊眉頭道:“可是她為什麽要幫金國和高氏呢?外祖和父親之死都可能與高氏争權有關。”
松風看了雪豔愁一眼,問道:“你都知道了?”
雪豔愁點點頭道:“外祖中毒之事我聽說了,三朵頌那天我去問神女真相,她都告訴我了。”
松風沉默不語,思索着神女将事實告訴雪豔愁的目的,半晌後才道:“她從北方而來,可能之前就與金國有關系。而大理高氏與段氏皇族政見不同,段氏世代與宋交好,高氏近年來有與金勾結的跡象,所以她幫高氏很可能是為了幫助金國聯絡大理,圖謀對大宋不利。”
雪豔愁更疑惑了,問道:“外祖和神女雖然來自于北方,但他們常年呆在昆侖山上,與金國應該并無關聯,怎麽會要幫助金國聯絡大理?”
松風搖搖頭道:“這點我也不清楚。不管怎樣,你要記住,段氏皇族與你父親和外祖之死絕無關系。你的祖父段正嚴一直很關心你,也一直在保護你,所以這次我讓段氏派來的尊使回去送信,準備讓你接替神女之位。她告訴你這個事情,很可能是想挑撥你和大理段氏的關系,從而阻撓你替代她。”
雪豔愁眉頭皺得更緊了,問道:“我接替神女之位又能有什麽改變呢?她又為什麽要阻撓自己的女兒呢?”
松風看着雪豔愁,正色道:“豔愁,有些事情,你現在可能還沒辦法接受,但有朝一日你會明白我的苦心。你一定要記住,你的外祖當年願意成為麽些人信仰的三朵神,不是為了權力地位和榮華富貴,他是真的想要守護這片土地的安寧,守護這片土地上人們的安寧。神女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偏離了你外祖的初衷,成為了權貴的傀儡,未來甚至可能還會挑起戰争,所以現在開始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去阻撓她。不管結果如何,你一定要記住,你是雪家留下來唯一的血脈,未來是一定會成為神女的。你要繼承他的志向,護佑蒼生,平息戰事。你能答應師傅嗎?”
雪豔愁眼中泛光,點點頭,輕聲問道:“師傅,你一定要和神女決裂嗎?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松風憐愛地撫摸着她的頭發,嘆息着搖搖頭。
雪豔愁忽然想起前來要告訴松風的事情,急忙道:“對了師傅,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在雪嶺上找到外祖的遺體了。”
松風眼睛亮起來,一把抓住雪豔愁的手,問道:“在哪裏?”
雪豔愁道:“就在雪嶺頂峰西面絕壁上我住的玉龍洞裏。他凍在厚厚的冰層裏,遺體沒有受到一點損害,宛如生前。”
松風松了一口氣,閉上雙眼,片刻後睜開,疲憊地坐在椅子上,說道:“那就好,那就好,雪嶺頂峰應該是師傅的歸宿。師傅生在雪山,長在雪山,成因雪山,死也因雪山,現在和雪嶺融為一體,也算是有始有終了。我們找了他那麽多年,現在終于算是有了個結果。這件事你先不要告訴神女,不要讓其他人再去驚擾他,你有空多去陪陪他就好。”
雪豔愁猶豫道:“可是,那是她的父親,不告訴她的話……”
松風打斷她道:“神女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派更多人上山去尋找雪寒劍。雪嶺頂峰可不是普通人說上就能上去的,傷亡一定會很大,我們還是不要冒這個風險了。對了,你有看到雪寒劍嗎?”
雪豔愁搖頭道:“沒有,外祖身邊并未帶着雪寒劍,頂峰周邊也沒有看到。”
松風說道:“奇怪,師傅居然沒有帶着雪寒劍,那他放到哪裏去了?”他思索了片刻,解釋道:“當年師傅鑄造雪寒劍時,不知道藏了什麽東西在劍身裏面,大家都猜測可能是他畢生武學的秘密,這個秘密只有得到雪寒劍的人才有可能破解,所以神女一直想找到這把劍。這把劍的關系太大,你盡量在雪嶺頂峰附近尋找,千萬不能讓這把劍落入其他人之手。你自己的安全也要注意,千萬不要冒險。”
雪豔愁第一次聽說雪寒劍裏還藏着秘密,終于明白了神女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一直不放棄在雪嶺上的搜尋,于是點點頭道:“師傅放心,我會注意的。那這件事我就先不告訴神女了,免得惹起無謂的争端。”
松風點點頭,轉身又對洛飛說道:“洛飛,師傅之前忙于三朵頌慶典,沒有照顧好你,害得你險遭不測,實在是對不住。”
洛飛一直默默聽着兩人的對話,心情沉重,突然聽得此言,連忙躬身道:“師傅能收下我這個徒弟,我已經感激不盡了,怎麽會有險遭不測這種事情,師傅這麽說真是折煞我了。”
松風奇怪道:“你還不知道嗎?當時神女騙你說需要雪蓮花才能入閣,讓你上山去采,還派了個武者跟在你的身後,想要讓你從山上摔下來,造成落山而亡的假象來搪塞我。還好是碰巧被豔愁撞上,把那人趕了回來,還把你從山上救了下來,否則的話,我現在哪裏還能在這裏跟你說話?”
洛飛瞪大眼睛,驚異道:“我……我一個無名小輩,神女為何要害我?”說完看向雪豔愁。
雪豔愁面露尴尬神色,愧疚道:“對不起,我一直沒告訴你,因為畢竟是我的母親幹下這種事情,我實在是開不了口……”
松風替雪豔愁解圍道:“洛飛,你可千萬別怪豔愁,這事跟豔愁一點關系也沒有。她也是正好撞上了,救了你下來,因為這事神女還在生我們的氣呢。因為你是從大宋來的,她一直疑心你是敵國的奸細,不願意我收你為徒,所以想用這個辦法讓你上山摔死,我也就無計可施了。”
洛飛急道:“師傅,我不是奸細,我是真心來學武的,豔愁她也知道的。”
雪豔愁點點頭道:“我相信你的,你放心,今後我會保護你,不會讓神女再傷害到你。”
洛飛感激地看看雪豔愁,又對松風鞠躬問道:“師傅,今後可否讓豔愁師姐來教導我武功?我願意跟着她在雪嶺上學武。”
松風呵呵笑道:“除了相随,豔愁從小就沒有個夥伴,都是自己成天在雪嶺上爬上爬下的,倒把輕功練得出神入化了。這下有你這個師弟陪着她在雪嶺上練武,互相有個照應,我更放心了。只是你也要注意安全,一切要聽從師姐的安排,可好?”
洛飛鞠躬道:“謹遵師傅教誨。”
松風微笑點頭道:“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就先去吧。三朵閣的事情有我在,你們不用擔心,先在雪嶺上好好練功吧。”
兩人從松風房間中退出來,相互看了一眼,洛飛眼中帶着疑問,雪豔愁看懂了他是在問現在去哪裏,于是說道:“回雪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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