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風船解與月徘徊

風船解與月徘徊

待得趙鶴卿和相随兩日後坐着馬車從徑山回來,雪豔愁和洛飛的兩間客房早已空空蕩蕩,一如他們入住之前,只剩下相随過生辰時趙鶴卿送給雪豔愁的那幅畫,還挂在原處未動。

趙鶴卿坐在雪豔愁的房間裏,久久地看着那幅畫,神色黯然。遣出去找尋的人都回來了,卻報告沒有找到一點線索。

正當趙鶴卿和相随一籌莫展之時,消失許久的金老六突然出現,彙報道:“那日上徑山,有禁軍,小人無法入寺,就在外等候,見雪女和洛飛先出來騎馬就走,心知有異,于是跟着他們先回了臨安。他們回觀鶴閣收拾好東西後,就去渡口上了一艘游船,再沒下來過了。”

趙鶴卿長嘆一口氣,悠悠道:“豔愁果然決絕如此。”

相随囑咐金老六繼續跟緊雪豔愁,有何異向,随時禀報,金老六領命而去。相随又轉向趙鶴卿道:“豔愁個性如此,慣常獨來獨往,不會遷就任何人。他們想在船上住就讓他們住吧,別跑丢了就行。倒是你,接下來又有什麽打算?”

趙鶴卿道:“官家看過豔愁的冊封诏書後,已經确認了她的身份。官家一向懼怕金人,絕不可能讓金國公主在大宋出事,所以目前豔愁的安全已經不用擔心。接下來就要等官家的旨意了。”

相随探問道:“官家……會有什麽旨意?”

趙鶴卿道:“聖心難測,我們就靜靜等待吧。”

有了雪豔愁的下落,趙鶴卿和相随都放下心來,恢複了以往的平靜生活。只是趙鶴卿都不再去風徽亭,每日只是待在觀鶴閣內寫字作畫,晚間則在二樓扶欄遠望許久西湖中的無數游船。相随每日只是陪伴在他的身邊,一起弄墨插花,焚香煮茶,不再提起任何關于雪豔愁的只言片語。

這日趙鶴卿放下畫筆,欣賞着自己剛剛完成的一幅新作。在青色的遠山和青色的湖水之中,飄蕩着一艘青色的小舟,一剪青色的人影立于舟頭,融于山光水色之間,仿若一點浮萍。趙鶴卿滿意地又拿起筆,在畫的右上角用瘦金體題上字:“待浮花,浪蕊都盡,伴君幽獨。”

仆從突然報說宮中有人來傳信,慌慌忙忙引進來一個小太監,哭着報道:“皇太後剛剛在慈寧宮崩逝了!”

趙鶴卿驚得一松手,手中的畫筆掉落在地上,他呆呆問道:“幾時的事?”

小太監道:“就是半個時辰之前的事,官家請您立刻進宮去。”

相随見趙鶴卿臉色蒼白,腳步虛浮,趕緊扶着他坐了下來,輕聲問道:“鶴卿,你不要緊吧?”

趙鶴卿閉上眼,有氣無力道:“我沒事,我要即刻入宮去送送姨奶奶,這些天不能陪你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我。”說完也顧不上換衣服,就跟着小太監一起入宮去了。

相随幫他收拾餘下的筆墨,看到桌上的這幅新作與他以往畫的山水不同,就仔細端詳了起來。看到那個青色的背影和那句題字時,相随惆悵自語道:“原來在你的心裏,我只是浮花浪蕊,只有她,你才願伴君幽獨。”一時不覺心灰意懶,放下畫就回房去了。

趙鶴卿從宮中回來時已是深夜,他雙眼紅腫,步履蹒跚地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觀鶴閣的房中,癱倒在床上,不覺渾身冰涼,拉過被子裹在身上,仍是渾身發抖。他回想着皇太後的遺诰,請求官家将自己的珠寶首飾等貴重遺物送到金國,受到群臣反對。只有趙鶴卿自己才知道,皇太後的遺诰為何作此過分要求,她只是想讓他們已經辜負了的尚留在北方的人能夠過得好一點罷了。而現在皇太後已不在世上,這個大宋,再沒有一個人能明白自己的心事,何其孤獨!趙鶴卿将臉埋在被子裏,任眼淚橫流。

接下來幾日,趙鶴卿日日入宮奠祭,夜夜疲憊而歸。相随明白他與皇太後感情深厚,也勸他節哀保重,可趙鶴卿仍每日悲痛哀傷不已。

皇太後喪禮頭七過後沒幾日,宮中傳出旨意,立趙瑗為皇子,改名趙玮。又過幾日,皇子趙玮被授為寧國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進封為建王。趙璩稱皇侄,遷開府儀同三司,判大宗正事,置司紹興府。

相随不解,問道:“上次我們見到你那兩個堂兄,不都是官家的兒子嗎?為什麽現在一個立為皇子,另一個卻稱為皇侄呢?”

趙鶴卿耐心解釋道:“元懿太子三歲薨逝後,官家一直無子,就想還天下于太祖子孫,于是從太祖七世孫中遴選了兩位子侄養在宮中,即為你上次見到的趙瑗和趙璩兩位堂兄。這兩位堂兄性格大為不同,趙瑗一直穩重自持,喜怒不形于色,一味遵從聖命而已。趙璩則性情飛揚些,上次你也見識過了。一直以來,官家都不願早立皇儲,現在皇太後崩逝,他才終于下定了決心。”

相随問道:“難道皇太後是支持趙璩為皇儲的?”

趙鶴卿支吾道:“并不是,皇太後……誰都不支持。”

相随取笑道:“你也是官家的子侄,為何沒選上你做皇子?”

趙鶴卿正色道:“我不學無術,無德無能,哪能入得聖心?快別再胡亂揣度了,小心被人聽去,你我都會有大麻煩。”

相随吐了吐舌頭道:“開玩笑而已,你別當真了,我是看你最近太嚴肅了,所以想逗逗你。”

趙鶴卿嘆口氣道:“多謝你的好意了,但皇儲大事,還是不要亂開玩笑的好。”相随點點頭,不再言語。

趙鶴卿想了想,坐在桌前寫了一張便條,放入信封,對相随道:“你把金老六叫來,我有事想請他幫忙。”相随随即派人去湖邊尋金老六。

半日後,金老六才叫到,趙鶴卿把信封交給他,說道:“請把這封信交到豔愁手上。”

金老六猶豫道:“那雪女不就知道我一直在跟蹤她了?她又會生我氣的。”

趙鶴卿道:“不妨,我寫這封信是想幫她和洛飛,她不會生氣。”

金老六看向相随,相随點了點頭,金老六只好領命而去。

金老六走後,相随問道:“你的便條是何意?為什麽能幫到豔愁和洛飛?”

趙鶴卿道:“他們看了自會知曉。”

金老六很快就找到了雪豔愁和洛飛的畫舫船,徑直飛上船去。雪豔愁正和洛飛在二樓練功,見他找來,冷冷道:“你果然還在一直跟蹤我。”

金老六拱手道:“小人不用跟蹤,也能認出雪女的船。”

雪豔愁好奇問道:“你是怎麽認出的?”

金老六答道:“雪女的船雖然和其他船長得差不多,但雪女的船不系不劃,成日在湖中自由飄蕩,不像其他船都有目的地,所以很好辨識。”

雪豔愁皺眉想了想,氣道:“即便如此,你也是先跟蹤我,發現我上了船,否則你怎麽知道到湖中來尋我?”

金老六尴尬道:“我是來幫趙公子送信的。”說完把信掏出來,遞給雪豔愁。

雪豔愁并不接信,冷冷道:“他還有什麽好說的?我不看。”

洛飛接了過來,說道:“他讓金老六送過來,也許是有什麽要事通知我們呢?我來看吧。”

洛飛打開信封,抽出便條,皺着眉頭道:“奇怪,這是什麽意思呢?”

雪豔愁好奇,拿過便條來看,上面寫道:“堂兄趙玮今日進封為建王,為皇儲,藩邸在興禮坊佑聖觀。挾泰山以超北海,為其事可訪之。”思索半晌後,雪豔愁将便條塞回信封,遞還給金老六,道:“你将這信退還給趙公子,就說我們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還望以後不要再來攪擾。”

金老六疑惑道:“不明白什麽意思?可是趙公子說他是想幫你們。”

雪豔愁冷冷道:“想幫我們?那就請他離我們遠遠的,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忙了。”金老六只好收起信,下船回去複命了。

待金老六走後,洛飛皺眉道:“難道鶴卿……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了?”

雪豔愁嘆了口氣,道:“恐怕真是這樣。挾泰山以超北海,不就是岳飛嗎?剛到臨安時,你問過他風波亭的所在,提過對楊存中監斬岳少保的不滿,當時他可能只是有所疑心。這次我們又在皇帝面前極力主戰,要求為岳少保平反,他應該就猜到了你是岳少保之後。這下,連你也有危險了。”

洛飛思索道:“也不見得,他寫這封信給我們,應該是想告訴我們,他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他也想幫我。雖然現在的皇帝求和偏安,但可以寄望于下一任皇帝為岳家平反,所以才把皇儲的藩邸告訴了我們,讓我們去找建王。”

雪豔愁道:“如果只是這樣最好,但找建王建言也可能會暴露你的身份。要是建王和皇帝一丘之貉,将你的身份告訴了皇帝,那麽你私逃的事情就會暴露。這樣一來,不僅你會被拘捕,而且對平反也毫無益處。”

洛飛回想道:“那日所見的兩位堂兄中,不知道哪一位是建王?”

雪豔愁也回想了一陣,說道:“應該是較為年長穩重那位,那個被皇帝呵斥的趙璩輕浮張揚,不可能是皇儲人選。”

洛飛點頭道:“較為年長的那位堂兄挺好的,我記得他只開口說過一次話,提到了佛日大師重主能仁禪寺的事,對佛日大師多有禮敬褒揚,應該人品不錯,只是不知道他是主戰還是主和?”

雪豔愁道:“皇帝主和,他身為皇儲,不可能跟皇帝對着幹,即使是主戰,也不會表露出來。”

洛飛想了想,眨了眨眼睛道:“既然鶴卿都通知我們了,不如我們上門去打探一下?”

兩人來到臨安城內的興禮坊佑聖觀門口時,雪豔愁還在叮囑洛飛:“一定要記住,千萬別暴露自己的身份!”洛飛笑道:“知道啦知道啦。”

兩人上前向門子道:“大理雪豔愁和洛飛求見建王。”門子進去通報後不久,一位管家出來将兩人畢恭畢敬地引到客廳中。

只見建王趙玮正在廳中等待,見到兩人進來,起身作揖見禮。主客安坐上茶畢,趙玮屏退了左右,開門見山問道:“不知兩位今日登門是有何事?”

洛飛道:“此次登門拜訪,是想跟建王殿下确認一件事情。上次在徑山茶宴,官家說有确切消息,金軍很快就會南侵,不知是真是假?”

趙玮道:“的确是真事,大概兩個月前,金國的賀正旦使施宜生到臨安,暗中向館伴使張焘透露了金國即将南侵的消息,我們才知曉的。”

雪豔愁和洛飛對視了一眼,洛飛又問道:“那官家打算如何應對?”

趙玮快速地瞥了一眼雪豔愁,道:“你們應該也知道了,皇太後十幾天前崩逝,之後沒多久,官家将本王冊立為皇子。昨日官家召本王入宮訓話,讓本王納雪姑娘為側妃,以締結兩國秦晉之好。”

洛飛嚯地一下站了起來,叫道:“什麽?這怎麽行!”緊張地看向雪豔愁。雪豔愁也吃了一驚,低頭思索片刻,複又冷靜道:“你們應該是誤會了,我跟金帝完顏亮沒有什麽關系,妄圖用聯姻來阻止完顏亮南侵是根本沒用的。”

趙玮道:“雪姑娘也不用再隐瞞了,你是金國公主的身份我們已經得到了确認。不過本王也認為聯姻阻止不了完顏亮,可官家還是想要一試。”

雪豔愁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們是如何确認我的身份的,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訴你,完顏亮絕不可能為了一個從未謀面的私生女放棄自己的野心。即使宋國皇帝執迷不悟非要聯姻,我也不是會随意嫁給任何皇室子弟,被人利用的柔弱女子。既然南侵在即,宋國考慮的應該是如何自強禦敵,而不是妄圖用犧牲一對男女的幸福來解救國難。”

趙玮看着雪豔愁,嘆口氣道:“本王所想何嘗不是跟雪姑娘一樣?只是本王現在……還做不了主,只能是盡力推辭而已,能否成功,還未可知。”

雪豔愁想了想,道:“建王殿下現在還是皇儲,我們也知道你有苦衷,但此事我是絕不會贊同的。皇帝如要用強,我也自有能力反抗到底。這話,也請轉告給皇帝。”說完深深一揖。

見趙玮低頭不語,洛飛單膝跪地,抱拳慷慨道:“如果建王殿下不願聯姻求和,而是心存恢複之志,誓與金國一戰,在下願為建王驅馳,奮勇殺敵,保家衛國,一雪靖康之恥。收複之計上次茶宴我已禀報上聽,不知建王殿下意下如何?”

趙玮趕忙扶起洛飛,感慨道:“洛少俠的耿耿忠心,上次茶宴時,本王就已經知悉了。實不相瞞,本王的确心存恢複之志,洛少俠的宏圖大志本王也十分欣賞。只是現在……本王尚只是皇子,一切都還未有定數,所以不敢向你承諾什麽。但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本王一定鼎力支持,全力倚重,與卿共創基業。”

洛飛喜不自禁,又問道:“那岳少保的冤情……不知建王殿下到時打算如何處置呢?”

趙玮思索道:“岳少保……本王年幼時也曾有幸見過一面,當真是盡忠報國,耿耿丹心的大英雄。他當時對本王給予厚望,聽說後來還數次上奏請求官家将本王立為皇儲,因此被官家猜疑。岳少保被處死時,本王極為痛心,但……也無可奈何。天日昭昭,本王心中也清楚,岳少保确為秦桧等奸臣所陷害,相信很快就會沉冤得雪的。”

洛飛難以抑制喜悅之色,抱拳深揖道:“臣……期待着那一天。”

趙玮道:“今日所議之事,兩位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讓第四人知曉。至于聯姻一事,也請兩位放心,本王自會在官家面前力辭。往後,本王就要倚重二位了。”

洛飛道:“那是自然,建王殿下請放心。我們告辭了。”

出得佑聖觀,兩人轉入小巷,見無人跟蹤後,飛上屋頂迅速從豐豫門出城,登上了在湖邊等待的畫舫船,命船家向小瀛洲劃去。

洛飛興奮道:“這個建王殿下英明雄偉,完全不像當今那個纖柔懦弱的皇帝。我們真沒有看錯,以後大宋中興,應該就要靠他了。”

雪豔愁不屑道:“這個建王還算實誠,如果他真的能說到做到,拒婚抗金,為你家平反,那我就也看好他。”

洛飛又憂慮道:“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确認你的身份的?要是皇帝堅持要聯姻,那可怎麽辦才好?”

雪豔愁冷冷道:“還能有誰?肯定是相随那個丫頭啊!她竟敢重色輕友,幫着趙鶴卿出賣我。即使皇帝堅持聯姻,他們也拿我沒辦法,大不了到時候咱們就跑。他們人多,就算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嗎?”

洛飛急忙道:“要不我們現在就跑?金老六已經知道我們住在這裏了。”

雪豔愁嘆口氣道:“還不至于,相随把我的身份告訴皇帝,應該還是想保護我。她要是知道皇帝是想利用我跟建王聯姻,就不會這麽做了。”

洛飛點頭道:“你還是信任相随姐姐的。”

雪豔愁道:“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我知道她不會真的要害我,只是太單純了,容易被人利用。看她那樣子,應該是對趙鶴卿有情,被趙鶴卿诓騙了,就着了他的道。”

洛飛猶豫道:“鶴卿應該也不是想要害你,你難道看不出來?他也……對你有情,怎麽會想要出賣你,讓你嫁給建王呢?”雪豔愁低頭沉思不語。

之後趙玮果然在趙構面前力拒,堅稱服孝期間不宜納妃。趙構又召趙鶴卿入宮相商,不知趙鶴卿跟他說了什麽,趙構終于作罷,不再堅持讓趙玮納雪豔愁為側妃。趙玮和趙鶴卿這才松了一口氣。

雪豔愁和洛飛對這些紛紛擾擾全不知曉,成日裏只是在西湖上泛舟喝酒看書練功而已。

這日兩人在船上喝酒聊天之時,旁邊也漂來一艘畫舫船,兩船越靠越近,逐漸并駕齊驅。那船上也有一位中年儒生在獨飲,似是已有些醉了。他将喝光的酒壺一扔,又高聲吟道:“豪士以妾換馬,耕農賣劍買牛。我看浮名似夢,卻貪山水閑游。”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洛飛道:“這人有些意思,不如邀來同飲?”雪豔愁笑着點點頭。

洛飛将掌一推,氣流噴湧,輕松躍到了對面船上。洛飛對那儒生作揖道:“先生與其在此一人獨飲作詩,不如到我船上一起共飲可好?”

那儒生見面前突然出現一個少年,環顧四周,不知道他是從哪裏變出來的,醉問道:“你是誰?從哪裏來的?”

洛飛笑道:“晚輩名叫洛飛,是從那艘船上跳過來的。”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船,作揖道:“我們還有酒,先生可願過來一起共飲?”

儒生看了看洛飛指的旁邊那艘船,見至少也有一丈左右的距離,疑惑道:“能跳這麽遠?”又見船上有一青衣姑娘在飲酒,笑道:“好啊,反正我的酒也喝完了,那就喝你們的去。”

洛飛一手扶住儒生,一手運功吐氣,兩人一起飛騰起來,從空中躍回了畫舫船。儒生沒想到是這樣的過去法,吓得大叫起來,緊緊抓住洛飛,剛閉上眼睛,就感覺腳已經踩實了。他睜開眼一看,他倆已經落在了另一艘船的地板上,旁邊就是那位姑娘,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儒生平複了一下心情,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對雪豔愁作揖道:“多謝姑娘相邀,在下陸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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