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你是誰？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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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下意識向後一仰，避開迎面而來的刀光。

他的動作看上去非常狼狽，仿佛是走了大運才能躲過這致命的襲擊，目光卻鎮定平靜，帶了一些‘早知道就該放開超級聽力’的懊惱，跟布魯斯很快速地對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看懂克拉克的意思是說其他人都很安全，布魯斯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這才有心思表演，猛地撲到克拉克身上，看着面前的黑袍人，眼淚汪汪：“你要對我親愛的做什麽？”

黑袍人明顯地頓了下，拿着刀的手攥得緊緊的，似乎是在抵禦直接砍死這對狗男男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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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傑森興奮地支棱着耳朵，戳戳提姆的胳膊：“我請的演員可太敬業了！你看他明明裹着一身醜不拉幾的黑色袍子，居然能這麽生動形象地表現出他對這場求婚的不贊同！”

提姆下意識皺起眉毛，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只是一時間沒什麽頭緒，手指緩慢地捋着康納的頭發，目光落在遠處對峙的四人身上。

渾身冒着粉紅泡泡的康納滿腦子都是提姆梳理自己發根的冰涼指尖，臉色通紅地傻笑着。

而已經放開超級聽力的克拉克，敏銳地捕捉到傑森的這句話，剛才還緊繃的情緒驀然放松不少，煩惱的事情也從‘有刺客找上肯特農場、疑似身份暴露、瑪莎可能會有危險’變成了‘該怎麽讓未婚夫的兒子接受自己’。

“孩子，別激動，”他的目光落在黑袍人遮擋臉部的兜帽上，尴尬地發現這孩子的兜帽居然含鉛，“我知道有人要你拆散我們，但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兩個非常相愛，沒有任何事情能讓我們離開。”

“TT”

達米安不耐煩地嗤了一聲，對這個愚蠢記者哄孩子的口吻分外厭惡，刀尖筆直地指着他的喉嚨。

“一個卑賤的普通人，怎麽配跟蝙蝠俠在一起？”

克拉克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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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的目光驀然變得銳利。

這個孩子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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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說什麽？”提姆拍了拍康納的肩膀，催促他，“這裏完全看不清他們的臉，連唇語都沒法讀。”

康納側着耳朵聽了聽：“傑森雇傭的那個家夥說，一個普通人不配跟蝙蝠俠在一起。”

他茫然地撓了撓腦袋，完全不明白超人和布魯斯的求婚儀式跟蝙蝠俠有什麽關系，為什麽連提姆和傑森都在讨論壓根不在場的蝙蝠俠。

然而在他詢問克拉克為什麽要給小氪穿蝙蝠狗狗衣的時候，克拉克搪塞他‘這是成年人的樂趣’，于是嚴格來說年僅三歲半的克隆寶寶康納自動把這部分內容也歸結為‘成年人的樂趣’，沒有再繼續糾結。

“什麽？”傑森大怒，“我給他的臺詞明明是一個品味老土的小鎮男孩不配跟布魯斯在一起！我要扣他傭金！”

仍舊在豎着耳朵聽他們聊天的克拉克感覺心口中了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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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布魯斯沉聲問道。

從黑袍人的舉止中意識到自己的秘密身份已經暴露、而克拉克的并沒有，他幹脆擋在克拉克面前，不再掩飾自己作為蝙蝠俠那壓迫力十足的一面。

他觀察着黑袍人的動作，驚異地發現黑袍人的心情居然因為自己這行為而明顯好了不少。

布魯斯抽了抽嘴角，默默在心裏祈禱面前這位不是又一個來自哥譚的蝙蝠俠毒唯——這種反派有小醜一個就已經足夠糟心了！

“我是誰？”達米安哼了一聲。

他掀起兜帽的一角，露出稚嫩的下巴，在布魯斯和克拉克不約而同睜大眼睛的瞬間，嘴唇蠕動。

“該隐，動手。”

卡珊德拉如鬼魅般移動到克拉克身後，長刀舉起，用力向下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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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根沒接受過正經格鬥訓練、打架全靠硬抗的超人，面對卡珊德拉的攻擊，真真切切地愣了下，電光火石間，已經被她的長刀砍到了後脖頸。

“不要！”

傑森驚叫一聲，猛地從谷倉撲下去，一跟頭紮在稻草堆裏，顧不得收拾，慌忙往那邊沖。

只是想找人攪亂一場求婚，壓根沒想到會對蝙蝠俠的生命造成威脅，他心中滿是惶恐和後悔，不自覺傾瀉出幾分恐慌，幾乎不忍心往玉米地邊緣的方向看——

卡珊德拉盯着自己手裏彎曲的刀刃，又看看毫發無損的克拉克，古井無波的臉上緩緩露出個迷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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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呃。”

克拉克吭哧兩聲，超級大腦瞬間停轉，求助地望向布魯斯。

“你該不會覺得我連點防禦措施都不給我親愛的準備吧？”布魯斯輕佻地說道，不自覺地展現出幾分布魯西甜心的浪蕩感，“紮塔娜出品，必屬精品，短時間內刀槍不入魔法金鐘罩，你值得擁有。”

克拉克大聲附和：“沒錯，就是這樣。”

正在往這邊狂奔的傑森以及被康納抱着飛到不遠處的提姆都聽到了這句話，齊齊松了口氣。

“也是，畢竟是蝙蝠俠，”提姆小聲嘀咕，“怎麽可能連這點抵抗能力都沒有，肯定是在誘敵深入。”

康納用力撓了撓腦袋，還是不明白這事到底跟蝙蝠俠有什麽關系。

‘成年人的樂趣’居然這麽令人迷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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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槍不入的魔法金鐘罩？”

達米安的聲音裏帶了幾分感興趣的意味，他傲慢地掃了眼正心有餘悸地揉脖子的克拉克，不容置疑地開口。

“給我一份，這種東西放在普通人身上簡直是浪費。”

布魯斯皺了下眉毛。

盡管剛接觸這個黑袍小孩不久，他已經能夠分析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稚嫩的奶音和身高證明他還沒進入變聲期，年齡應該在八歲到十歲左右；戰鬥方式淩厲迅捷，刀法以致人死亡為目的，恐怕早就殺過不少人；性格唯我獨尊，要麽是被寵壞了，要麽是從小就接受過不合時宜的思想教育。

——考慮到前面幾條情況，很有可能兩者皆具。

在心裏對這孩子的父母表示鄙夷，布魯斯面色沉凝，嚴厲地看着這個已經誤入歧途的孩子，重複道：“你是誰？”

達米安很幹脆地掀開兜帽。

“I’M YOUR 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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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的目光落在達米安臉上，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面前的小孩，表情倔強傲慢，明亮的綠瞳閃爍着盛氣淩人的光芒，尚有些嬰兒肥的臉龐用力板着，似乎想達到威懾敵人的效果，然而總有種反差的可愛感。

除了那雙眼睛是綠色的外，他的模樣簡直就是年輕布魯斯的翻版，任何看到他們父子倆的人，都沒辦法昧着良心否認他們的關系。

“黑面具這麽牛逼的嗎？”傑森的聲音都變了調，“我讓他找人假扮布魯斯的兒子，他居然搞到真的了？”

提姆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後腦勺：“這兩個小孩顯然不是被你雇來的吧！你雇的演員估計在半路就被他們截胡了！”

其實早在卡珊德拉動手時已經猜到這件事，但是不想接受事實，傑森磨了磨牙，沒有還手，緊張地看着不遠處這父子相認的場面。

而布魯斯已經勉強恢複了冷靜，他掃過達米安，又看向旁邊的卡珊德拉，薄唇緊抿，很快将一切都串聯起來：“刺客聯盟……你的母親是塔利亞。”

達米安傲然昂頭。

“站在你面前的，是塔利亞·奧·古之子，刺客聯盟未來的繼承人，”他用那種略顯中二的語氣，頤指氣使地說，“現在，我不允許你跟這個弱小的普通人結婚。”

布魯斯揉了揉太陽穴，感到了久違的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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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聯盟？”

不遠處偷聽的提姆和傑森倒吸一口涼氣。

“布魯斯怎麽回事啊！”傑森崩潰地拽着頭發，“他居然跟刺客聯盟領袖的女人有個私生子？”

提姆幽幽嘆氣：“現在是不是覺得蝙蝠俠也沒那麽差勁了？”

克拉克耳朵動了動，眼睛微眨，同樣因為達米安的出現而震撼的臉上驀得流露出一絲恍然。

而布魯斯已經無心考慮這些，他正努力地拿出一個父親的威嚴，想說服達米安跟他回韋恩莊園。

本來就覺得自己是蝙蝠俠獨子、當然地享有韋恩莊園的全部繼承權，達米安答應得很幹脆，兩手插兜，啪嗒啪嗒走了幾步，回過頭斜眼看向布魯斯：“蝙蝠飛機呢？”

布魯斯強忍怒氣：“沒有蝙蝠飛機，我們開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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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黑袍的卡珊德拉·該隐默默後退兩步，似乎正尋找着合适的離開方位。

敏銳地意識到這點，布魯斯叫住她。

“我可以邀請你去韋恩莊園做客嗎？”

他溫和地說，真誠的藍眼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好像并不是為了近距離調查這個戰鬥能力甚至比自己還強一籌的孩子，而是單純的熱情好客。

“你真是個厲害的小姑娘。”

卡珊德拉猶豫了幾秒，掀開兜帽，露出一張同樣稚嫩的臉龐，有點緊張地向布魯斯比着手勢：可我剛剛差點殺死那個男人。

“但是你沒有，”布魯斯溫聲細語地說，牽起女孩的手掌，“走吧，我帶你回家。”

等在旁邊的達米安不耐煩地嗤了一聲，瞥一眼卡珊德拉，終究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就好像他原本看向卡珊德拉的目光中并沒帶着擔憂那樣，傲慢地走到那臺豪車旁邊：“我來開車。”

布魯斯感覺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