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睡眠時間

睡眠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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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球日報，堆疊着無數稿件的雜亂辦公室中，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地工作着。

克拉克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腳步輕快地繞過桌子前面堆疊的半人高的報紙，坐回自己的位置。

“心情很好？”露易絲饒有興致地轉頭看他，“看來你的求婚計劃已經成功了？”

克拉克喜滋滋地笑了下，從兜裏掏出一枚閃亮的戒指——那是布魯斯在回到韋恩大宅後親手送給他的。

“我都要開始嫉妒你了，”露易絲由衷道，左右看看，聲音壓得低了些，“所以你們打算以哪種身份結婚，韋恩和肯特，還是韋恩和超人？我可以去參加你們的訂婚儀式嗎？”

“事實上，我們更傾向于秘密婚姻，不公之于衆的那種，”克拉克無奈地說，“還有，訂婚儀式可能要推遲了。最近又多了一位新的家庭成員。”

露易絲挑眉：“你收養了一只貓？”

“好主意，但不是，小氪會不高興的，”克拉克聳肩，“布魯斯找到了他的親生兒子。”

剛喝了口咖啡的露易絲差點嗆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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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對露易絲非常信任，以至于能把自己的秘密身份托付給他，但布魯斯的身份就另當別論了。

因此在露易絲震驚地追問前因後果時，克拉克沒辦法直說這是“某個瘋狂反派想給超英造孩子”的日常操作，只能尴尬地表示他和布魯斯的感情并沒有因此受到影響。

“真的沒關系嗎？”露易絲擔憂地看着他，有點擔心自己的老實人朋友被花花公子欺負，“韋恩已經有兩個養子，和一個疑似養子的德雷克家族繼承人，現在又多了個親兒子！”

克拉克輕咳一聲，伸手推了下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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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這幾天呆在韋恩大宅裏的經歷，一時間表情微妙。

……倒也不能說完全沒受影響。

畢竟跟其他幾個孩子不同，達米安完全不懂‘睡眠時間’這個詞的真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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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來到韋恩莊園之後沒多久，布魯斯就離開哥譚，去刺客聯盟找塔利亞進行‘友好磋商’。

等到他再次出現在哥譚時，身上又多了兩處刀傷。

“達米安會留在韋恩莊園，”在克拉克幫他處理傷口時，布魯斯低聲說，“這個孩子需要正确的教導。”

對于布魯斯沒有告知自己就跑去刺客聯盟的事情十分生氣，克拉克板着臉，堅決執行不跟布魯斯說話的政策，悶不吭聲地拿起傷藥，小心翼翼敷在他的傷口上。

布魯斯眨眨眼睛。

他并不想讓克拉克卷入自己跟刺客聯盟的糾紛中，更沒打算把超人變成蝙蝠俠的戰鬥工具，因此對這件事毫無悔過之意。

不過既然蝙蝠俠的工作已經完成，他當然不介意變回布魯西狀态，哄一哄自己委屈巴巴的未婚夫。

“別生氣了，”他放軟聲音，湊近克拉克，“從刺客聯盟回來的路上，我親手做了你最愛吃的蘋果派。”

纏好他肩膀處的紗布，克拉克表情冷酷，像自己之前計劃的那樣，跟布魯斯冷戰至少一個小時以證明自己的決心。

布魯斯從身後拿出一盤熱氣騰騰的蘋果派，歪了下腦袋：“你真的不嘗嘗嗎？”

克拉克：“……”

怎麽能穿着戰損版蝙蝠衣裝可愛，這簡直是犯規！

他的氣勢迅速弱化，跟布魯斯互瞪片刻，不甘不願地撇了下嘴，手掌伸向盤子裏的蘋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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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知道布魯斯擁有私人管家的時候，克拉克就沒奢望過他會有多好的廚藝。而韋恩莊園的廚房裏挂着的“布魯斯韋恩禁止入內”的标牌，更是佐證了他的這種判斷。

更何況面前這塊蘋果派本身看上去就不像是個成功之作——色澤是詭異的棕黑，散發着塑料焦糊的味道，而克拉克不得不用上自己的超級力量，才能把這硬度堪比石頭的玩意兒從中間掰開。

明顯看出克拉克臉上關于‘這玩意真的能吃嗎’的質疑，布魯斯微微抿唇，端起盤子：“這是我第一次烤蘋果派，還是算了，或許你願意喝杯紅酒？”

克拉克立即挺直腰板，拿起整張蘋果派，像是捏着一塊硬邦邦的炊餅。

“我很愛吃這個，”他說，在心裏感謝自己的親生父母送給自己的鋼鐵之胃不至于讓他半夜食物中毒，“雖然想到你手臂受傷之後不及時處理還在蝙蝠飛機上烤蘋果派這事讓我更生氣了，但是，好吧，我還是愛你。”

這樣說着，他感覺自己的牙齒硌到了一塊石頭似的東西，于是用力一咬，咔嘣一聲，把一整塊蘋果派吞進肚子裏。

布魯斯的表情微微一變。

他徒勞地伸出手，似乎是想拯救什麽，但是手臂在半空僵住，頓了頓，又默默縮回去，看上去很是有些自閉。

“怎麽了嗎？”克拉克疑惑地問道，下意識開啓了透視，檢查着布魯斯剛剛包紮好的肩膀，“哪裏不舒服？”

“沒有。”布魯斯僵硬地說。

他話音未落，阿福的手裏端着個盛着紅酒的托盤，走進蝙蝠洞中，面上帶着儀式化的微笑：“晚上好，布魯斯老爺，還有肯特老爺。我想你們應該已經完成了戒指交換環節，可以享用一些真正的晚餐了？”

克拉克愣住：“什麽戒指？”

怨念地看着優雅站在門口的阿福，心知自己的老管家肯定早就看到了蝙蝠洞的監控，現在是故意出來拆臺的，布魯斯咬牙切齒。

“被你吃掉的訂婚戒指，”他涼涼地瞥了克拉克一眼，“價值八千四百萬美元，肯特，你以後的工資都得用來還債了。”

克拉克驚恐捂嘴：“啊？”

所以他剛才咬到的那個硬邦邦的石頭，其實是個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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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的求婚被打斷了，雖然我們已經默認了結果，但我想還是應該重來一遍。”

經歷了一個尴尬的晚餐，回到卧室，終于願意承認戒指的事情是個意外而不是‘測試超人對異常食物的反應能力以及氪星人胃液對金剛石的消化水平’，布魯斯悶悶不樂地坐在椅子上。

“而且我們不可能戴着相同的婚戒，媒體的窺探無孔不入，你肯定也知道這個。”

克拉克撓了撓頭發，忍不住笑起來。

縱使被布魯斯瞪了好幾眼，他也沒有收斂自己傻乎乎的笑容，一雙狗狗眼亮晶晶的，散發出放松且愉悅的情緒。

“我們當然可以重來一遍，”他說，解開自己格子襯衫的紐扣，甩掉方框眼鏡，理了理身後飄舞的紅披風，“上次是克拉克對蝙蝠俠求婚，這次該輪到超人向布魯斯表達自己的愛慕了。”

布魯斯舔了下嘴唇，迅速入戲。

“你好啊，超人先生，”他矯揉造作地捏着嗓子，拽住紅披風的一角，“你來哥譚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呢？”

克拉克深吸口氣，沒能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于是直接撲了上去。

他倆在床鋪間滾成一團。

由于布魯斯的刀傷，克拉克很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動作，縱容布魯斯占了上風，雙手扣住人間之神的手腕，洋洋得意：“讓我想想，大都會的守護神為什麽會委身于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是盧瑟終于不願支付大都會的戰損，還是——”

“……”

克拉克絕望閉眼。

“這種時候就不要提盧瑟了！”

自知理虧的布魯斯讪讪挪開視線，并決定讓自己靈巧的唇舌發揮在另一種用途上。

此時他們兩個并不知道的是，距離某只好奇心爆棚的羅賓鳥破窗而入，只剩下三分鐘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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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達米安敲碎玻璃的瞬間，超人已經用超級速度給自己和布魯斯穿好了衣服。

然而達米安明顯看到了什麽，因為他壓根沒有走進房間，而是面無表情地蹲在窗邊，手裏還拿着把長刀，幽幽地看着面前的兩人。

“你不能就這樣沖到別人的房間裏！”布魯斯低吼道。

如果他身上的絲綢睡衣沒有扣錯了兩個紐扣，或許這話會有威懾力得多。

“TT”

達米安嗤了一聲，目光落在超人身上，打量着他。

感謝超級大腦，盡管滿臉通紅，超人好歹還記得自己現在不是克拉克，努力裝出成熟強大的樣子，磕磕絆絆地解釋：“別誤會，我和布魯斯不是在——呃，我的意思是，我們正在合作完成一場犯罪打擊活動——剛才是戰鬥前的身體檢查環節。”

這理由蠢得布魯斯忍不住扶額。

“我擁有十三個博士學位，接受過刺客聯盟前任首領雷霄·奧·古的親自指導，精通八種語言和百種戰鬥方法。”

達米安揚起下巴，明明站得要比克拉克矮很多，依舊有種居高臨下的傲然。

“我知道你們在做什麽。”

克拉克看上去幾乎要喘不過氣了——盡管氪星人本來就不需要喘氣。

布魯斯唇角下撇，準備用父親的強權把達米安趕走。

“你們在打架，”達米安伸出一根手指，眼睛眯起，氣勢淩然，“超人和蝙蝠俠的關系根本沒有報紙上說的那麽融洽！你們試圖隐瞞這個事實！”

布魯斯/克拉克：……

他倆對視一眼，斬釘截鐵地點頭：“沒錯，我們是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