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天才斯塔克

天才斯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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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斯塔克第一次見到布魯斯是在他五歲那年。

彼時他的叛逆性格已經初露端倪，布魯斯卻還是上流社會公認的乖小孩，按理說他們應該彼此看不慣，然而在布魯斯拿出自己的火箭模型收藏後，眨巴着焦糖色大眼睛的漂亮男孩很快就把對方認定為自己的好朋友。

斯塔克家和韋恩家的往來頻繁，兩個年紀相仿的孩子也就時常見面，由于霍華德·斯塔克一心尋找美國隊長，托尼有段時間甚至住在韋恩莊園裏，跟布魯斯一起上課玩耍。

自诩為超級天才的托尼，跟布魯斯在發明創造這方面很有共同語言，他們認識的第一年，就湊在一起自學了大學物理的全部課程，後來又造出了一個機械臂機器人。

他們造出這個機械臂助手的初衷是想要它幫忙遞工具，畢竟兩個小孩手短腳短，在實驗室裏忙活還要爬上爬下實在太麻煩了，然而或許是他們首次制造機器人的水平有限，這只機器人總是笨手笨腳，于是托尼給它取了“dummy”的名字，為此還破天荒地跟布魯斯吵了一架。

托尼曾天真地以為這将是一切美好的起點，多年後回顧往昔，才意識到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就已經是命運女神最慷慨的饋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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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九歲時，犯罪巷的一場意外奪走了韋恩夫婦的生命。

托尼印象裏那個總是歪着腦袋軟乎乎笑着的小孩，從此變成了陰郁沉默的少年，後來又成為媒體口中愚蠢無腦的花瓶富豪。

唯有托尼還記得他兒時那耀眼的天賦。

只是，跟霍華德不一樣，托尼并不覺得布魯斯揮霍了他的天才大腦，反而樂意去陪布魯斯鬧騰，他在紐約舉辦豪華派對，跟布魯斯一起喝光一整座香槟塔，笑嘻嘻地勾肩搭背，任由媒體胡亂編造他們的傳聞。

“我只有你了。”

斯塔克夫婦車禍去世的那天晚上，布魯斯匆匆趕到斯塔克家裏，拎着酩酊大醉的托尼去衛生間洗臉時，托尼這樣含糊不清地嘟囔。

“以前我覺得我們肯定能成為世界矚目的科學家搭檔，像是沃森和克裏克，但是現在，布魯西，我們一起做花花公子也挺好的。只要你在，什麽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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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已經成為蝙蝠俠的布魯斯沉默着沒有接話。

第二天清醒後的托尼也再沒提起過這件事，好像忘記了自己曾在最脆弱時向兒時玩伴敞開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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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在阿富汗失蹤時，布魯斯正全身心撲在傑森複活這事上，得到消息已經有些延遲，等他準備以蝙蝠俠的身份去尋找托尼時，鋼鐵俠已經橫空出世。

布魯斯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就查清楚了鋼鐵俠和托尼的關系——不過事實證明他的調查完全是無用功，因為托尼很快就在新聞發布會上公開承認了他的身份。

“我并不為此高興，”布魯斯低聲說，扒拉着盤子裏的生菜，“我不認為托尼看清了作為鋼鐵俠需要承擔的責任。”

支着下巴聽布魯斯講述他和斯塔克過往經歷的克拉克眨了眨眼睛。

“我跟托尼·斯塔克不熟悉，但是我相信你交朋友的眼光，”他說，忽略掉自己作為記者寫過的無數斯塔克花邊新聞，“況且複仇者聯盟已經建立了，托尼有美國隊長做隊友，肯定沒問題的。”

布魯斯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對克拉克這種狂吹美國隊長的粉絲心态表示嫌棄。

“托尼在成為鋼鐵俠之後，更加關注超英的訊息，很快就抓到了蝙蝠俠真實存在的證據，”他撇了撇嘴，“所以鋼鐵俠對蝙蝠俠的觀感很差，幾次在公開場合抨擊蝙蝠俠，試圖入侵蝙蝠電腦——無論如何，絕不能讓托尼知道我的秘密身份。”

布魯斯并非不信任托尼能夠為他保守秘密，他知道托尼絕不會洩露有關他的任何信息，他只是清楚‘布魯斯是個需要保護的普通人’這件事對于托尼的意義。

況且，布魯斯實在不想經歷一遍身份暴露後的促膝長談。這太不蝙蝠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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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克拉克敏銳地歪了下腦袋，“為什麽鋼鐵俠知道蝙蝠俠真實存在後就對他觀感很差？”

布魯斯黑着臉不說話。

小記者幽幽盯着他。

那湛藍色眸子的殺傷力實在太大，饒是蝙蝠俠也招架不住，片刻，他郁悶地開口：“托尼發現的是蝙蝠俠出入韋恩莊園的影像。所以為了隐藏身份，我只能使用稍微偏激些的手段。”

克拉克瞪大眼睛：“你僞裝成布魯斯包養蝙蝠俠？”

“不是包養，”布魯斯咬牙切齒，叉起盤子裏的生菜，塞進克拉克嘴裏，“是很純粹的金錢交易關系！”

克拉克嚼着生菜，挑起眉毛看向布魯斯。

“……”

布魯斯氣鼓鼓地把牛奶杯往克拉克那邊推。

“我把布魯斯和蝙蝠俠的關系演繹得再正直不過了，就算想偏，那也是托尼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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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托尼懷疑，我需要對你進行緊急培訓。”

克拉克關于‘反正提姆和傑森已經覺得我是蝙蝠俠，那不如我也在托尼面前裝成蝙蝠俠’的提議被布魯斯無情駁回後，布魯斯這樣宣布道。

“托尼很了解我，他不會相信你是我的男朋友的。”

克拉克點了點頭，半晌，忽然反應過來：“等等，這話什麽意思？你不喜歡我嗎？”

“別犯傻，我當然喜歡你，”伸手摸摸超人的小卷毛，布魯斯蜻蜓點水般親了他一口，故意露出嫌棄的表情，“你只需要稍微改一改你的衣品、性格、說話方式，以及對香蕉馬芬這種難吃食物的認同就好。”

克拉克氣呼呼地叉腰瞪他。

布魯斯理直氣壯地看回去，目光相接時，臉部的線條忍不住變得柔和下來。

“好吧，好吧，”他小聲咕哝，“就算你穿着醜不拉幾的格子襯衫，我也會喜歡上你。”

克拉克這才滿意。

不過他最後還是用小記者的微薄工資買了件最好的西裝，認真熨燙了保存在公寓裏，等到約會時高高興興地穿給布魯斯看。

“我還是希望你能更喜歡我一點點的，”他像只毛絨絨的大金毛，努力把自己的領帶系成正式而浪漫的半溫莎結，藏在厚厚鏡片下的眼睛略帶羞澀地看着布魯斯，伸手比劃，“哪怕只有這麽一小點也行。”

布魯斯絕不會承認他那一刻鼓噪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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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約定的行程當天，克拉克以星球日報記者的身份來到斯塔克大廈。

向來讨厭記者的托尼破天荒地把他叫到了頂樓。

“你是布魯斯派來的專訪記者？”他打量着克拉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下巴。

畢竟是拿過普利策獎的專業記者，這種場面自然不會讓克拉克慌張，他露出職業微笑：“是的，斯塔克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托尼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他翹腿坐在椅子上，抄着雙手身體後傾，看上去極具攻擊性，顯然心情并不美妙。

“讓我猜猜你現在在想什麽，”他冷冷道，審視的目光把克拉克從頭到腳掃了一遍，“該不會是在想布魯西去了哪裏吧？在你的邪惡計劃裏，他應該正在斯塔克大廈裏不是嗎？”

克拉克愣了下。

他還沒來得及回話，托尼已經氣勢洶洶地站起來，然後發現自己的身高沒辦法對克拉克造成居高臨下的壓迫感，于是後退幾步，召喚來自己的戰甲。

“克拉克·肯特，別以為你可以愚弄我。”

他打個響指，身邊驀然出現科技感十足的全息影像，顯示出克拉克的日常行程，裏面用紅字清楚地标注出許多違和之處。

“你經常缺席星球日報的記者工作，卻能準确出現在各個事故發生地點；你維持着老實人的人設，卻曾經在籃球賽中傷害過自己的同學，那位同學至今都稱呼你是力大無窮的怪物；你白天明明在星球日報上班，晚上卻能出現在哥譚的監控裏。”

臉色微變，克拉克左右看了看，試圖通過超級聽力尋找布魯斯的位置，卻被斯塔克大廈牆壁的鉛層擋住。

“別掙紮了，在你面前的可是超級天才斯塔克，”托尼冷笑，“蝙蝠俠，我警告你，不要再接近布魯斯，否則我立即就讓你嘗嘗掌心炮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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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做好被揭穿身份準備的克拉克：“……啊？”

他眨巴了下眼睛。

“是的，沒錯，”托尼穿好了戰甲，掌心炮蓄勢待發，“我早就知道了，你，克拉克·肯特，就是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