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四月桃花林

第二十三章  四月桃花林

紫金宮

“小夭，你……你說什麽？”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想重複自己說過的話，今天我之所以回來見你，只是為了左耳和苗莆，如今我人已經來了，你放了他們兩個！”小夭一字一句地說道。

“小夭，朕不會傷害他們兩個人，朕只想見到你，小夭，我們四百年沒見了，這些年你過得好嗎？”聞言，玹一臉着急地問道。

“過去這四百年我和璟在琉璃島過得很好，不勞煩黑帝擔心。”

“你……你叫我什麽？”玹詫異地問道。

“整個大荒的百姓不都稱呼你為黑帝嗎？我自然要跟随。”小夭依舊冷談地回答。

見狀，玹連忙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小夭，情緒激動地問道：“小夭，我們從小便是最親的人，你不要這麽冷漠對朕！你究竟要朕怎麽做？你才會像以前那樣對朕？你說！”

小夭掙開他的手，接着一臉嚴肅地對玹說道：“我們不可能回到以前，你和我之間永遠只能是表兄妹的關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朕不要和你做什麽表兄妹！小夭！你知道的！你知道朕對你的心意！你知道的！小夭，朕不在乎你心裏有其他男人，朕只是希望你可以待在朕的身邊，你不要離開朕！”說完，玹便一把抱住了她。

“放開她！”在一旁的相柳忍不住說道。

“小夭……你不要離開朕……”可是玹依然緊緊地抱住小夭，充耳不聞。

“放開我！你……你放開我……”被他死死抱住的小夭激動地想要掙開他。

“我讓你放開她！！！”相柳上前一把将小夭拽到自己的身後，擋住了玹。

“相柳！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九命相柳嗎？你現在有什麽資格站在朕的面前插手朕和小夭之間的事情？相柳！你該不會忘了，四百年前，你還有你的那些軍隊早已是朕的手下敗将！朕既然可以殺你一次便可以殺你第二次！”玹氣憤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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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小夭走上前擋在相柳面前，對一臉憤怒的玹說道：“黑帝，你要殺相柳，那你先殺了我！”

“小夭，你……你真的喜歡他了？你真的喜歡……相柳？”聞言，玹難以置信地問道。

“沒錯，我喜歡相柳！我愛相柳！”小夭坦白地說道。

“你……你愛他？小夭！他是我們的敵人！你忘了姑姑和蚩尤的下場了嗎？你……”

“住口！你沒有資格提我的父母！”終于，小夭忍不住朝他厲聲喊道。

“小夭……”站在她身後的相柳也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情緒失控。

“小夭，你怎麽了？你從來都不會這麽對朕說話，你……到底怎麽了？”玹不解地問道。

“我怎麽了？你可知為何四百年前我和璟成婚之後便決定遠離你！你可知為何這些年我一直都不願意見你！因為你是高高在上、冷血無情的黑帝！在你的眼裏只有權利，你讓我感到害怕！讓我感到不寒而栗！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鞏固你自己的帝位，你不擇手段去傷害其他人，甚至……你連我的父母親都不放過！”小夭忍着淚水哽咽地說道。

“小夭……”玹一臉茫然地看着她。

“四百年前，我曾經把你視作比我生命還要重要的人！即便我們陰差陽錯分開了三百年，可是我們還是重逢了，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高興，為了幫你奪得帝位，即便明明知道自己被你利用，可我依然心甘情願，即便你為了拉攏勢力，讓我嫁給豐隆，我也毫無怨言，哪怕你再怎麽利用我也沒有關系，因為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再也沒有任何人比你更重要，可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為了權利和帝位，你連我的父母都利用！”

“朕……朕……”聽到她的話，玹有些無法面對，想說什麽卻又不知該怎麽說。

“你想說你沒有利用我的父母？你可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四百年前，你為了掃除所有阻擋你登上帝位的障礙，你便讓人去四處散播我父親其實是蚩尤這件事情，在梅林刺殺後，在你從沐斐口中得知我的父親原來是蚩尤，從那時起你便開始在謀劃這最後一張底牌，你讓我一夜之間淪為整個大荒的笑柄，你讓我的父親和母親淪為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你讓大荒所有人都在诋毀！都在亵渎！都在否定我父親和我母親他們兩個的愛情！都在嘲笑我是一個孽種！”

“小夭，別……別說了……別說了……”玹發出顫抖的聲音。

“不！我要說！那一夜我是那麽的無助和不知所措，最後是相柳他安撫了我激動的情緒，而你卻是那個诋毀我父母的始作俑者！雖然一開始我也無法理解我父親蚩尤，如果他不是我的父親，我就不會被沐斐他們在梅林刺殺，不會被人嘲笑！可是後來我知道了我父親和我母親他們的愛情，我反而特別的自豪，即使讓我再遭遇一次刺殺，我也要說我的父親是蚩尤這句話！！！”

“他們相約每年四月會在桃花樹下見面，他們即使明明知道彼此的立場，卻依然猶如飛蛾撲火去愛着對方，即便後來我母親被虞淵孕育成魔，可我父親為了救她毅然決然地用盤古弓以心換心，可他卻始終無法聽到我開口喊他一句父親，最後化作一片桃花林陪伴着我母親！所以我父親蚩尤到底做錯了什麽？我母親西陵珩又做錯了什麽？他們的愛情憑什麽要被後世的人去審判？去議論？以前我總覺得外爺是狠心最絕情的帝王，如果不是他當年逼着我母親和父親開戰，也許他們還活着……而你比起外爺更有過之而無不及，我母親她是你的姑姑，你居然都可以利用她！利用我父母的愛情為你鋪路！黑帝，像你這種人，永遠都不可能懂得什麽是真正的愛情！你對我根本不是愛情，而是你的執念！其實你從來都沒有愛過任何人，你最愛的只有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