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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哥哥,剛才那樣好舒服,再來一次。”滄寧顯然不明白謝琰那番言行是何意義,借着融融月色,對近在眼前的兩瓣薄唇輕輕湊了上去。
謝琰一怔,對方那柔軟的兩瓣唇已經輕輕貼到了自己唇上。滄寧學着謝琰之前的做法,将自己柔軟的舌頭往謝琰的雙唇之間探去。
謝琰恍然夢裏,不迎不拒,任憑對方小巧靈活的舌頭探|入自己唇齒深處,時而在自己在口中輕輕游走,時而與自己舌尖流連交纏。
滄寧像覓得了一方嶄新的天地,莫名興奮起來,不自覺地緊緊摟住了謝琰的脖頸,在冰涼的潭水中與他忘情纏綿。
時間仿佛在那一剎那停止,謝琰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餘下眼前人而已,一手摟着他的腰,一手捧着他的臉,将自己的舌也往他口中輕輕推去。
世界都被隔絕在兩人的唇齒之外,此時謝琰與滄寧的世界,只有兩人而已。
随着水波輕輕蕩漾的滿天星月萦繞着粉雕玉砌一雙人,水上霧霭朦胧,光華璀璨,恍如仙境,卻比神仙多三分纏綿悱恻。
盡管置身冰涼的水中,謝琰依然燥熱難當,只覺渾身浴火,恨不得将對方柔韌的身軀一口一口吞下,連骨頭一起嚼碎。
壓抑了又壓抑,還是抵不過下|身高峰聳起,謝琰一邊與他唇齒交纏,一邊用手摸索着他的衣帶。
沒有雀陰的滄寧,不知愛情為何物;沒有幽精的滄寧,沒有任何生理反應。琰哥哥在腰間細細碎碎的摸索給自己一種說不出來的奇妙感受。然而,滄寧只是覺得愉悅而已,不知道有愛情,下|身也沒有任何本能的反應。
謝琰對此絲毫不在意。他,只想要他。
“咳咳……”最後,滄寧的兩聲輕咳打破了二人纏綿放縱的世界,謝琰解着他衣帶的手也猛然止住。
“水裏有點冷……”滄寧雙手依然摟着謝琰的脖頸,腦袋緊緊貼住謝琰溫熱的胸膛,聲音還是控制不住因為冷而微微顫抖。
“我抱你上去。”謝琰一手托住滄寧的雙膝,将他橫腰抱起,足下如履平地,踏着蕩漾的水波出了潭水。
滄寧發現一件神奇的事,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水濕透了,風一吹冰涼刺骨,而謝琰的衣服卻滴水不沾,風一吹還能衣袂飄飄,爽朗清舉。
謝琰讓滄寧坐在水邊石上,将自己深黑的外袍披在他身上,又在不遠處生了一堆火,把滄寧濕透的衣服置于火上烘烤。布置完這些,方才在滄寧身邊坐下。
滄寧魂魄不全,非常容易着涼生病,雖然全身裹着謝琰的衣服,還是打了兩個噴嚏,軟趴趴地靠在了謝琰身上。
“琰哥哥,我還想……”滄寧本想說“我還想吃魚”,然而想想還是把說了一半的話收了回去。還是別讓琰哥哥為難了,他根本不忍心看到魚被吃的。
“餓了嗎?”謝琰微微一笑,從地上拾起一根樹枝,向旁邊的水潭一指,一條肥美的小魚就穿在了他手中的樹枝上,魚尾還在劇烈地擺動掙紮。
滄寧目瞪口呆。
“現在肚子不舒服吧?”謝琰一手摟着靠在自己肩頭的滄寧,微笑道,“你現在魂魄未全,吃生魚會肚子疼,以後要記得吃熟食。”
“你剛才是因為這個才從我嘴裏搶走我的小魚嗎?”滄寧心中一暖,不禁也微微笑了。
謝琰只是一笑,沒有答話,默默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刮去細細密密的魚鱗,将手中的魚置于火上炙烤。
鮮嫩的魚肉遇上火焰的溫度,頓時魚香撲鼻,滄寧悄悄咽下了幾口唾液。
“琰哥哥,好了嗎?”
“沒有。”
“琰哥哥,好了嗎?”
“沒有。”
“琰哥哥……”
“沒有。”
“……”
滄寧總覺得已經過了很久,然而每次時間都似乎在和自己作對。它總是在自己最想要小魚的時候,像個背着大包袱的老婆婆,步履蹒跚,走得很慢很慢。
“好了。”謝琰終于轉過頭,将手中的魚遞到滄寧面前。
“謝謝琰哥哥!”滄寧迫不及待地從謝琰手中接過烤魚,剛送到自己唇邊,卻又小心翼翼地将它挪開,把魚肚上最肥美的一塊肉送在謝琰的唇邊,“琰哥哥,你吃。”
星月皎潔的的光輝下,粉雕玉琢的少年手捧着一條肥肥的小魚送在自己面前,一雙燦爛的大眼睛正滿懷期待地望着自己,謝琰心中微動:“你吃吧。”
滄寧不答話,雙手卻還捧着魚,一動不動地喂在謝琰唇邊。
謝琰無奈,只得随了他的意,避開魚腹上那塊最鮮美的肉,去咬靠近魚尾的一端。
“別吃!”滄寧叫了一聲,連忙對謝琰指指魚腹上那塊被金黃色表皮包裹的鮮嫩白肉,“琰哥哥,吃魚肚子,魚肚子好吃。”
謝琰一笑,心中暖得像喝了蜂蜜熬的湯,微微點了點頭,在魚腹上咬了一小口。
見他咬了一口魚肉,滄寧笑得十分燦爛,對他問道:“小魚好吃嗎?”
謝琰點點頭,一把将滄寧拉入懷中,将雙唇輕輕覆上他那兩瓣薄唇,用舌頭把口中含的魚肉都推入對方口中。
淳美的魚香四溢在唇齒間,滄寧的舌頭不禁往又香又甜的魚肉上舔去。因為魚肉只有很細小的一塊,這一舔卻恰好舔在了謝琰的舌尖。
謝琰抛開香甜的魚肉,選擇了更香甜的人兒,用自己的舌尖與他輕輕撩|逗。
滄寧身子一挺,往謝琰身上倒去,直接将他撲倒在了身後的大石頭上!
琰哥哥真是溫柔可愛易推|倒啊!滄寧雙手捧着肥嘟嘟的小魚,整個人已經壓在謝琰的身上。
此時謝琰的舌深深探|入到咽喉,滄寧不禁喉結一動,将鮮嫩的魚肉咽了下去。
怎麽可以這麽被欺負呢?滄寧心有不甘,小小的舌頭抵住了他的舌,和他使勁使勁地攪。
謝琰的眼睛一睜,有些驚訝地望着滄寧。
滄寧在心裏默默得意地笑了好幾回,終于反敗為勝,埋下頭把舌頭伸|進他的口中,在他唇齒之間忘乎所以地肆意蹂|躏,将他從頭到尾一絲不漏地要了個遍,方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他擡起頭來,一副得勝回來的驕傲模樣。
謝琰毫不反抗地由着他把自己狠狠“糟|蹋”了一遭,只是微微一笑。
滄寧捧手中那條小魚,早已把謝琰和自己的胸前都蹭了一塊光亮亮的油膩。
因為謝琰的外袍只是披在身上,沒有系好衣帶,滄寧的胸前猶如一馬平川,連同胸前兩顆小櫻桃直接被謝琰看了個光。
這時候滄寧才發現,吃了大虧的原來是自己!
不過轉念一想也還好,反正這個不是自己的身體。
可是還是好害羞啊!
滄寧連忙想把衣襟掩上,謝琰卻将他的衣服一把拉住,從衣襟中取了一塊絲帕,将他胸前那快被小魚蹭出來的油膩輕輕擦拭去。
胸前的肌膚總是很敏感,滄寧趴在謝琰身上忍不住輕輕顫動,咬了咬自己的唇,忍住全身那陣又酥又癢的感覺。
為滄寧擦拭完,他還趴在自己身上沒有動,鼻尖與自己幾乎挨在了一起,謝琰仰着頭淡淡問道:“小魚好吃嗎?”
“嗯嗯,嗯嗯……”滄寧愣愣地點點頭,連忙攏上衣服坐起身,“琰哥哥烤的小魚很好吃……比生的好吃多了……”
“以後一直給你烤小魚吃。”謝琰像對待小孩子一般摸了摸滄寧的頭,柔聲道,“快吃吧。”
“嗯嗯。”滄寧又愣愣地點了點頭,默默地從謝琰手中把那塊給自己擦拭過的絲帕抽出來,把他胸前擦了擦,才遞回給他,自己埋頭使勁啃起小魚來。小魚的細刺都已經被炙烤得很松脆,和着鮮嫩的魚肉吃起來剛好又酥又嫩,非常好吃。
“肚子還疼嗎?”
滄寧搖搖頭,咽下正在咀嚼的一口魚肉,方才擡頭答道:“吃了你喂我那口肉以後,肚子就不疼了。”
謝琰看了看滄寧,覺得他不像在對自己撒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滄寧記得昨夜明明是在琰哥哥懷裏睡過去的,醒來時,身邊卻早已空空蕩蕩,不見半點人影。
溫暖的陽光灑落在水潭邊的大岩石上,滄寧慢慢從石頭上坐起身來,身上還蓋着一件黑色的外衣。
琰哥哥的衣服很舒服很好看,反正比自己這身打着補丁的粗布短打強多了。不,它們根本就不能比!反正,看着眼前這件黑衣,滄寧心裏便将琰哥哥想個不停,一會兒想想昨晚的事情,一會兒想想他去了哪裏,什麽時候會再來看看自己。
不知出于什麽心态,滄寧拾起謝琰那黑衣抖開,将它披在了自己身上。
也許是,為了彰顯自己對琰哥哥的所有權?或者是,展示琰哥哥對自己的所有權?
想到這裏,滄寧一個人偷偷地傻笑起來。
“小……小師父……”滄寧正在傻笑,一個面黃肌瘦的老婆婆突然出現在面前,她手中拄着根竹竿做的拐杖,看起來似乎餓壞了,“你知不知道,寺裏有個和尚,叫大|休……”
“大……大|休?”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突然竄出來的老婆婆撞見這副傻笑的樣子,滄寧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尴尬地點點頭。
“他……他在哪裏!”那老婆婆憂愁滄桑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悅之情,被皺紋包裹深陷在眼眶中的雙目也閃爍着不可思議的光芒,一把拉住了滄寧的手,“小師父,求求你帶我去找他!”
“我找找。”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滄寧被老婆婆這激動的樣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從她手中收回自己的手,往昨日去過的佛堂走去。
那老婆婆趕緊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跟在他的身後。
到了佛堂裏,大|休正閉着眼睛,轉着手中的佛珠在佛前念經,滄寧剛想告訴他有人找,那老婆婆早已激動地沖上前将大|休一把抱住:“狗娃啊!娘可算找到你啦!”
周圍念經的小和尚們聽到“狗娃”這個名字,全都偷偷笑起來。直到大|休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才各自裝模作樣地繼續念誦起經文。
“阿彌陀佛,施主你怎麽到這兒來了?”大|休一臉冷漠道,“這裏是佛門,我是出家人大|休,我是佛的弟子,不是你的兒子。”
“大……大|休啊……”老婆婆顫抖着聲道,“聽……聽說你在寺裏過得很好,能不能向你讨口飯吃……”
“施主,這怎麽行呢?”大|休十分驚詫,“你怎麽說得出這種話!這裏是佛門,你随便拿佛的東西是要下地獄的,下輩子還會變成畜生!”
“你行行好……娘已經三天沒吃飯了……”老婆婆的淚水如泉湧出眼眶,顫顫巍巍地伸出了三根手指。
“唉,一定是你上輩子沒有供奉佛,這輩子才連飯都吃不起。”大|休搖搖頭,道,“我佛慈悲,要不貧僧給你個機會,你在這裏念佛經,念一遍貧僧給你一粒米飯,怎麽樣?”
又是這個理論!拿佛的東西下地獄變成畜生,竟然連自己親娘都可以不認,滄寧忍無可忍,上前對着大|休肥胖的臉就是一巴掌!
“你……你個狗娘養的敢打我!”大|休意識到自己說了粗話,立刻改口道,“六空,你毆打僧人,會下地獄變成畜生……”
“你現在就是畜生!”滄寧也不知何時有了這麽大勁兒,竟然直接把大|休從蒲團上拽了起來,“啪”一聲砸在了佛前供奉的桌案上。
桌子被肥胖的身軀猛得一砸,站立不穩向佛像身上倒去,果盤都“噼裏啪啦”碎了一地。
見情況不妙,怕殃及池魚的小和尚們都紛紛作鳥獸散。
“你……”大|休氣憤地捂着光頭,指着滄寧道,“你你你要下地獄的!”
“地獄是什麽東西?”滄寧上前一腳踩在大休胸前,歪着頭問道,“你家開的嗎?”
“我,我我我……”大|休往後縮了兩步,突然大喊一聲,“菩薩救命啊!”
凡人喊“菩薩”求救的多了,大|休拜了這麽多年佛,喊菩薩來救命已經是習慣性地一喊而已,也沒指望菩薩能顯靈。
然而大|休話音剛落,寺中一道白光閃過,白衣觀音尊者便以大喜大悲救苦救難的姿态出現在了眼前。
觀音一身白衣飄飄,出塵絕俗,雙目澄澈如同天河之水,手持玉淨瓶身姿端莊典雅,一看就是九天下凡的大神,不是凡人所能肖想。
“菩薩!菩薩救命啊!”看到菩薩真的出現救自己,大|休激動地幾乎哭了出來,“弟子一直誠心供奉菩薩!菩薩救救弟子!狠狠懲治這個污蔑佛法的六空啊!”
滄寧回頭看着那白衣的觀音,總覺得那張臉好熟悉,好親切。一旦将目光投在他身上,便再也無法挪開。
“你前世诽謗佛法,所以才有今日遭人毆打。”觀音用修長的手指指着大|休,面帶微笑,聲音不悲不喜,“現在挨打贖罪,日後也好登天。”
“求求菩薩,求求菩薩救救我家狗娃……”一旁站都站不穩的老婆婆對觀音“普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菩薩,我家狗娃他知錯了,求求您救救他!”
滄寧看了看觀音,只見他對自己微微搖搖頭,便放開了大|休。
“小師父,求您以後別打狗娃了,他知錯了……”老婆婆摸了把淚,對大|休道,“娘知道了,以後再也不來找你了,你自己好好生活,娘自己走了……”
老婆婆拄着拐杖,一把一把抹着淚水出了寺院。
觀音對大|休道:“今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好自為之。”
“弟子記住了,記住了……”大|休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使勁磕頭,“求菩薩帶弟子成正果,弟子願意給菩薩當牛做馬掃地擦桌……”
那觀音不為所動,卻轉頭對滄寧微微一笑。
只這熟悉的一笑,滄寧徹底認出了這個人。這不是琰哥哥麽?要不是怕露餡,恨不得立刻沖上前把他抱住。
觀音早已離去,大|休還在地上不停磕頭,滄寧伸出一只腳踹了踹他的腿:“走了。”
“走了?”大|休擡起頭,見眼前果然已經沒有觀音,一把拉住滄寧喜笑顏開地大叫一聲,“诶呀恩人!”
“啊?”被他喊得一懵,滄寧連忙去推開他的手,“你別拉我……”
“恩人恩人!”大|休死死拉着滄寧的手,戳着自己的鼻子指指自己,“恩人你以後多打我,随便打我!要不是你幫我為我前世的罪行贖罪,我差點就去不了西天了……多虧了你,你記得多打打我!”
“嗯嗯。”滄寧幸災樂禍地點了點頭。
滄寧就這麽就當做大|休的恩人就在了寺院中,各種雜活也一律不用再做。大|休就像供佛一樣把他供着,好吃好喝的都少不了。滄寧沒有地方可去,更重要的是總覺得這一切是琰哥哥的有意安排,他應該會回到這裏尋找自己,于是決定在此暫且安身。在這裏的日子過得還可以,只是有一點比較郁悶——這裏沒有肉吃。
更加郁悶的是從那以後再也沒見過琰哥哥。沒有琰哥哥在給自己烤魚吃,天天看着後院水潭裏肥美的魚,滄寧也只能裹着那身黑袍子咽咽口水,幹看着沒辦法吃。
而且那個“龍王”的話似乎真的得到了應驗,三個月過去,整個南山鎮竟然一滴雨也沒有下。鎮上的收成似乎很差,山下的溪水池塘都見了底,只有寺院的的龍池,潭水永遠不增不減。雖然如此,也沒人敢去那水潭裏打一點水。
只有滄寧會親自去那水潭給他們舀水,解決這群又傻又膽小的和尚的飲水問題。反正自己都已經得罪它了,再多得罪一點,滄寧覺得沒什麽,而且這些和尚本來就是因為自己才沒水喝的,自己理應解決他們的飲水問題。
這天,一個濃妝豔抹的姑娘上山拜佛,寺中所有僧人眼睛都直了,如果不是他們都用僧袍的袖子抹了抹嘴角,現在他們的嘴角一定都挂着貪婪的口水。
那女子身材窈窕,酥|胸半露,只要看到她的,就沒有和尚能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滄寧發現自己竟然認識她!她不是自己在金陵青樓裏見過的那個淑媚姑娘嗎?她那時目露兇惡的紅光,明顯不是什麽好人,滄寧這回看見,也不禁下意識地躲遠了她。
淑媚在佛堂中參拜完畢,就不知到何處去了,滄寧閑得無聊在寺中到處亂走,不覺走進一所陌生的院子。
這院子環境優雅,陳設精巧,一看就是這寺院中一個精致的好地方。從來沒到過這裏,滄寧便在院中閑逛起來。
“三個月沒下雨了我的小心肝。”滄寧路過一間廂房的門口,只聽房中傳出寺中老方丈淫|邪的聲音,“這回我一定要大賺一筆。”
“那我呢?”一個女子柔媚的聲音問道。
“當然少不了你的好處,我的小心肝。”那和尚膩乎乎地說道,“我們再來一回……”
“你這老東西,想不到比你那個叫大|休的弟子中用多了,看來我是小瞧了你。”女子嬌嗔道。
“提他作什麽?他可沒用了,還不夠我玩一回的……”那老方丈的聲音道,“上回操|他才操|到興頭上他就給我洩|了,還是我們倆合得來。”
“讨厭……嗯……啊……”
“哦……我的小心肝……哦……”
“嗯……死東西……用力點……你個老東西……”
“……”
後面那些聲音,滄寧完全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覺得沒什麽意思,剛轉頭要走,只見身後竟然已經圍了一堆小和尚!
“六空!你竟然一個人在這裏偷聽!”一個小和尚叉腰道,“太不夠意思了!”
“六空六空,”又一個小和尚淫|笑着問道,“你聽到什麽了?好不好聽啊?”
“廢話!肯定好聽啊!”一個和尚把滄寧往後一拉,自己擠到了門前,回頭笑嘻嘻道,“六空,你已經聽了那麽久了,該輪我們來樂呵樂呵了。”
“對對對,該輪我們來樂呵樂呵了……”小和尚們紛紛點頭,你推我擠地擁在門外。有貓着腰看門縫的,有側着耳朵貼在門上聽聲音的,還有趴在地上往門與地面之間縫隙看的……姿态千奇百怪,一邊聽還一邊嘿嘿嘿地笑,手上還時不時比劃着什麽,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
滄寧實在想不通,這麽無聊的“嗯嗯啊啊”聲有什麽好圍觀和偷聽的,徑自走開去別處了。
那群和尚推推擠擠地在門外聽着老方丈和裏面的女子做了一回,一個個都垂涎欲滴,聽聽都覺得心滿意足。待裏面的事兒停止了,方才意猶未盡地離去。
“老東西啊,聽說你有一件寶貝?”房中,淑媚拉了拉被子,勉強蓋住自己赤|裸的雙峰,懶洋洋地靠在床頭問道。
“呵,寶貝?”老方丈笑道,“貧僧我有很多寶貝,你說的是哪一件?”
“當然是,讓那條蛇幫你降雨那一件。”淑媚道。
“呵呵呵,貧僧法力高強,能請龍王降雨……”
“你吹牛吧!”淑媚不依不饒道,“你寺中後院水潭裏那條蛇,為什麽聽你的?”
“什麽蛇?”老方丈争執道,“那是龍王!”
“我不和你争這個。”淑媚道,“老東西,我們好了這麽久,你可要以實相告,你是不是有個好寶貝?”
“不瞞你說。”老方丈滿臉得意道,“貧僧可是見過如來世尊的人。世尊見貧僧乃是個得道高僧,賜給貧僧三件法寶。”
“呵。”對他的吹噓嗤之以鼻,淑媚只對寶貝有興趣,問道,“是哪三件?”
“這第一件,叫做春霖孔雀玉。貧僧脖子上戴的這個就是。”老方丈提起挂在脖子上的一塊青綠晶瑩如孔雀尾羽一般的寶石亮了亮,又十分寶貝地塞回了被窩裏,“知不知道這個寶貝有什麽作用?”
淑媚緊緊盯着那寶貝,簡直雙眼放光,原來朝思暮想的寶貝竟然近在咫尺卻從未察覺。那是如來制造的佛門寶器,妖邪觸碰即死,然而妖精若能借此修煉,卻能修為倍增。
“肯定不知道吧?肯定沒見過吧?我來告訴你。”老方丈沉浸在自己得意忘形的世界裏,完全沒注意到淑媚的眼神一直死死盯着自己脖子上的寶貝看,“貧僧自從有了這個寶貝,一起幹十個,十天十夜不休息都沒問題!”
“怪不得……”怪不得這老東西都七八十歲了還這麽精力充沛,淑媚鄙夷道,“你們佛門不是不近女色麽?還一起幹十個幹十天十夜?”
“呵呵呵。”老方丈伸出一根指頭,指着淑媚嘲笑道,“不近女色?貧僧眼裏衆生平等,男人和女人一樣,人和豬狗一樣,有什麽女色不女色的?”
淑媚被他一番歪理說得暈頭轉向,十分不爽,蹙眉問道:“不是三件寶貝麽?還有呢?”
“第二件寶貝嘛,叫做破敵紫金缽。”老方丈道,“貧僧用這個缽吃飯,可以強身健體百毒不侵。而且,這個缽還可以收妖哦。”
“哦?”收妖?淑媚在心中嗤笑不止,點點頭道,“厲害了。第三件呢?”
“第三件寶貝啊,那就更厲害了!第三件寶貝叫做布露珍珠劍。”老方丈眉飛色舞道,“這可真是個好寶貝啊!不光能拿來當寶劍斬妖除魔,還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更重要的是,世尊說它能給我帶來財寶啊。”
“財寶?”淑媚問道,“你的財寶還不夠多麽?”
“你不知道啊,我這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啊。”老方丈對自己豎着個大拇指道,“別看貧僧我現在要什麽財寶有什麽財寶,這可多虧了世尊賜給我的三件寶貝啊。要不是因為布露珍珠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不會有個莫王爺要買我的劍;要不是莫王爺這個大財主買我的劍,當年我就不會得到一萬兩黃金!有了黃金才有貧僧我的今天啊!這人要是窮,就是越來越窮;要是有人很多錢啊,其他錢就自己……這麽……黏上來了。”
“哼,是麽。”淑媚嗤笑一聲,轉念問道,“對了,你方才說的三個月沒下雨怎麽回事兒?”
“哦,那是一個新來的蠢貨幹的。”老方丈道,“他得罪了龍王,龍王說一年都不給南山鎮下雨了,除非把這個蠢貨給他送去。”
“你說,因為一個蠢貨得罪了那個蛇妖,所以一年都不給下雨……那個蛇妖一定要吃了這個凡人……”淑媚皺了皺眉頭道,“恐怕沒這麽簡單吧。”
“哎呀管他的,我只管賺錢就行了。”老方丈呵呵笑道,“反正南山鎮大旱了那些百姓就得來求我讓龍王顯靈,我到時候就把六空那個蠢貨往水裏這麽一丢……哈哈!不是又有了名,又有了錢?哈哈哈。”
那日在院子裏聽過的那些“嗯嗯啊啊”滄寧聽不懂,也沒有在意,接下來的日子和往常一樣,每天只是給和尚們打打水,然後自己在山中随便閑逛而已。當然,想想琰哥哥是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課。然而這家夥也不知道哪裏去了,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再出現。
又過了些日子,滄寧便經常見得南山鎮上的村民上山求雨,老方丈收下了他們很多錢財和禮物,給他們做了一場盛大的求雨法事,還保證他們明天一定會降雨充沛。
滄寧一直很不理解,有些人明明有能力解救災難,卻為什麽要等災難發生後有人求救了才出手拯救他人于危難,而不是把災難遏在發生之前?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無聲無息地在災難發生之前就遏制災難,保證那些百姓平安,他們哪裏會知道誰幫了他們,哪裏會對誰感恩戴德,那個幫了他們的誰又去哪裏獲得利益?
所以,這就是那個老方丈對災難的發生袖手旁觀的原因吧。他明明知道災難将要發生,卻任其發展不加制止,就是為了彰顯他的價值,并從中獲取他的利益。
這樣想來,所謂的救苦救難其實很龌龊。
“六空?六空!”
“嗯……嗯?”聽到有人叫,滄寧這才回過神來。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一個小和尚手中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濃湯,對滄寧笑道,“方丈說你天天給我們打水辛苦了,所以特地親自給你煮了一碗大補湯,給你喝。”
“沒事裝好人,在搞什麽鬼。”滄寧依舊坐在山頂懸崖邊一塊山石上,也不起身,也不看半眼那碗漆黑的湯水,撇撇嘴道,“我不要。”
“你不要?”那小和尚雙手捧着碗,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你不要你可別反悔,那我可喝了啊。”
“嗯。”
“這麽好的東西不喝,你真不識貨。”那小和尚低頭看看捧在手中的濃湯,舔了舔嘴唇,“這麽好的湯,一定很補……”
“咕嚕咕嚕——呼呼——”小和尚心滿意足地大口大口吮吸着碗中的濃湯,直到一大碗湯都見了底才停下。
“嗝——”喝完整碗湯,小和尚打了一聲猶如母雞下蛋般的響亮飽嗝。
滄寧被這一聲足以“驚天地泣鬼神”的飽嗝吸引了目光,和那小和尚愣愣地對視了片刻,然後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滄寧捂着肚子,使勁嘲笑起小和尚那一聲飽嗝來,“哈哈……”
那小和尚被他嘲笑得又羞又惱,指着滄寧道:“你笑……”
“……屁。”最後一個字戛然而止,那小和尚突然“砰”一聲仰倒在地,不省人事。
“你怎麽啦?”滄寧連忙從石頭上起身,蹲下搖了搖那小和尚。
搖了幾下沒有醒,滄寧知道搖晃他只是白費力氣,定然是搖不醒的,便不再搖他,伸手去探對方的呼吸——還好,還有氣。
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睡過去了?滄寧也沒有多考慮那碗湯有什麽問題,只想快點找人看看他現在情況如何。四下想想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彎下腰背起他往山下走。
說南山寺建在山頂,其實并沒有在山峰的最頂端,離山頂還有一點距離。而從南山寺到山頂的那段路,不僅沒有修過石階,而且非常陡峭。滄寧一個人上山時就難免手腳并用,背了個人下山時,簡直難如登天。
然而在滄寧的眼裏就沒有什麽難事,更沒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事,一手摟着那小和尚,一手攀着陡峭的石壁,腳下小心翼翼地踩穩山石縫隙中每一步,竟然背着一個比自己還重的人從山頂下了來。
滄寧背着小和尚從靠近山頂一側的後門走進南山寺,需要穿過有龍池的後院。因為龍池的緣故,沒什麽人願意沒事進來瞎晃,所以後院一直是整個南山寺人最少、最安靜的地方。此時的後院與往常一般寧靜,并無任何異樣,只是路過龍池邊時,滄寧覺得背上的人輕輕動了動。
他這麽快就醒了?滄寧走到一塊大石頭旁,準備把人放下看看狀況。
剛把人放在石凳上,滄寧還沒來得及站穩,那小和尚的手臂突然如毒蛇一般纏住滄寧的脖子,将他往後拉扯。
“咳……”被掐得喘不上氣來,滄寧拉住那條手臂,想把它從自己脖頸間掰開。然而那條手臂力道十足,纏着滄寧的脖頸紋絲不動。
小和尚的眼眸中綠光閃爍,一手鉗住了滄寧的脖子,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一道綠光閃過,地上只餘下一具小和尚皺巴巴的屍體,早已被吸幹了血液。
深黑的夜幕,星光璀璨。
天幕上,一襲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的黑衣如風一般掠過,對前方一束紅光緊追不舍。
“你已經追了我三個月了!不累啊你!”前方的紅光突然停下,化為一位俊俏的粉衣男子,轉頭笑道,“既然溯光君這麽心悅我,不如我們長相厮守共度餘生?”
“拿來。”謝琰面無表情,只對他伸出一只手。
“拿什麽?”粉衣男子挑眉一笑,挑起自己一撮長發往他手心放去,“溯光君,是這樣嗎?”
謝琰手心觸到他發絲的一剎,如觸電一般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面色依然清冷如冰:“不要自尋死路。”
他長得很溫潤很好看,但确實也是個心狠的人。粉衣男子看得出來,他是鐵了心要自己的東西,要是不給只能自讨苦吃。
“那我就實話說了吧。”粉衣男子嘴角一挑,得意道,“那東西不在我身上,我把它藏了起來。”
謝琰沒有一絲表情的變化,令人猜不透他是信還是不信。那粉衣男子便繼續補充道:“你也知道那東西可是下了強大的禁咒的,只要我不說它在哪兒,就是大羅神仙也感應不出它在哪兒。”
“來呀,來殺了我呀。”粉衣男子圍着謝琰轉了個圈兒,笑道,“反正你殺了我,也拿不到你要的東西。我就是死了,也不會給你!”
“給我。”謝琰淡淡道,“我助你成仙。”
“你以為我要它是為了成仙?錯!成仙有那麽重要嗎?你也太小看我了!”粉衣男子的臉湊得很近,直挨到謝琰耳邊,輕聲道,“別人我都願意幫,其他任何人我都願意幫!除了你心上的人!”
謝琰的劍眉微微蹙起,沒有說話。
“溯光君,一個來歷不明的,不知道是神是鬼是妖的東西,你看上了什麽?”粉衣男子一手搭上謝琰的肩膀,趴在他身上柔聲細語道,“不如我們一起……”
謝琰不語,擡手便是一掌。
“嗯……”那粉衣男子捂住胸口嘔出一口鮮血,被那渾厚的掌力震得後退了兩步。
他是鳥類,論速度也許可以從謝琰手中逃命,若是要打,卻十分不濟。
“交出來。”謝琰态度如前,強硬絲毫不改。
那挂着鮮血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溯光君,你威脅不了我的。”
那粉衣男子話音剛落,天幕上突然群星失色,天幕下頓時黑暗一片!
謝琰擡起頭,只見并非那滿天的星辰失了色,而是頭頂那天幕下黑壓壓的一片,竟然皆是手持兵器的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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