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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莞苎又道:“我可以相信你能帶着我闖過去,可宿河與柳管飽就難辦了。”

後方,宿河護着柳管飽試圖穿過箭雨,可惜身手有限,背部已中了幾箭了。

柳照疾飛的身形一頓,偏頭躲過飛來的短箭,往後一瞥,“你們不必跟來。”

跟來興許會沒命。

誰都不想死。

然莞苎被他抱走了,宿河即便性命難保也要跟着,柳管飽一個乞丐,不跟着沒飯吃。

兩人硬着頭皮上。

莞苎嘆了口氣,“放我下來,兩條人命,你不在乎,我在乎。”感受到身體被攥緊,她鬼使神差地安撫了一聲,“暫且哄他們放下戒心。”

語調軟了幾分,她很少如此,聽得柳照心中一動,“如何哄?”

“你就還挾持我,威脅他們放你們出了這條夾道。”莞苎琢磨着,只要是京中來的,這個法子就有效,“快做。”

柳照身形一頓,撤開車簾,露出莞苎一張俏麗的面容,他将莞苎攏到身前,五指掐住她細白的頸子。

身後的宿河與柳管飽懵了一瞬,宿河發怒,要從背後襲擊柳照,被柳管飽扯住袖子,“莫慌,定是計策。”

柳照回眸,“你們過來。”

與此同時,箭雨停了,果真是京中的人。

柳管飽忙扯了宿河來到兩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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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往前走去,山腰隐隐顯出一群人,為首那個似乎着鐵甲,應是駐紮在這一片的将軍。

柳照突地眯了眼,将莞苎一松,推至宿河身邊,“帶公主走,不會傷害你們。”

莞苎怔住,什麽意思?

柳照側頭一笑,“不是京中的人。”

箭雨又至,這次是猝了毒的,奇怪的是只沖柳照而來,傷不得莞苎半分,宿河最快反應過來,“公主,我們坐馬車。”

莞苎的驚愕不過一瞬,而後定了定心,随宿河柳管飽倒回去尋馬車,倒回去輕松許多,很快就尋到了馬車,好在駿馬無礙,馬車尚可。

宿河正欲趕車帶莞苎離開,莞苎卻不進去,只坐在車板前吩咐,“既然來人不殺我們,何必害怕,進去救柳照!”

“公主英明!”柳管飽不能舍棄柳照。

宿河獨木難支,駕着馬車往裏去,馬車疾馳到了先前的地方,卻已是空無一人,只留地上血跡斑斑。

柳照人呢?

“被抓走了?”柳管飽害怕起來。

莞苎面不改色,擡起頭環顧上方,一無所獲,但她敢肯定柳照是安然無恙的,她想起适才柳照那一笑,那笑好似在告訴自己,不是京中的人,而是他認識的人。

且尋馬車花費的時間不算多,以柳照的身手,絕對能撐到他們來,那麽他提前消失,有可能是嫌些人太難纏,他煩不勝煩,自己先走了。

莞苎不确定地想,可自己尚在這裏,柳照去哪兒?以目前他對自己的重視程度,他鐵定不會丢下自己離開。

那麽,還有可能,他毫發無損,這些是敵人的血,他去打敵人的領頭人去了。

敵人很明顯在山腰,莞苎瞥了一眼山腰,回想了一下臨走前柳照望的方向,決定上山。

“公主,不可。”宿河阻攔。

忽地,陣陣馬蹄聲傳來,頗為聲勢浩大的樣子,轉眼就到了跟前,為首的男人白衣翩翩,“莞苎,跟我回京。”

左右跨馬而坐的是齊良清與阮宴。

身後一輛馬車停下,齊老夫人從車裏走出來,馬車後成排的暗衛手持長劍而立,約莫二三百人。

全是沖着柳照來的。

莞苎皺眉,連退幾步,“你們認識适才放箭的人?”

“聖上已聯系柳家,柳家派人清理門戶。”顧昀之下了馬,緩步而來,面上帶着溫雅的笑,“莞苎,忘了此事吧,回京後我會向聖上求賜婚。”

來到莞苎面前,身後阮宴氣急敗壞道:“顧昀之,你休想搶到我的前面來!”

齊良清彎了彎桃花眼,“世子爺莫不是忘了我與阮宴?”

顧昀之置若罔聞,緊緊盯着莞苎,莞苎像是頭次認識他一般,揮開他伸過來的手,“我不會嫁給你,抑或是,”她越過男人,望向齊良清與阮宴,“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三個男人同時沉下了臉色,近乎咬牙切齒地問,“為的什麽?”

顧昀之顯出怒容,“三年前的事,我已解釋清楚了,你我這就回京,聖上會為我作證!”

“這不重要。”莞苎搖搖頭,又連退幾步,顧昀之毫不放棄,緊緊逼近,“莞苎,你到底要我怎樣做?”

“或者說,要京中怎樣做,公主才肯回去?”齊老夫人也來到跟前。

同一時間。

山腰的破洞裏,一位暗影将那位身着鐵甲的男人踩至腳下,男人慘白着臉色,唇角鮮血流了一地,奄奄一息,“确實是他通知的……屬下,屬下真不知……您是……”

柳照站在洞口回頭,低眸掠過一眼,“誤會?”

暗影腳下不松,“不算,族裏有人存了不該有的心思。”

柳照不置可否,“且留他一命。”

徐步出了洞口,暗影擡腳跟上,洞口很快沒了兩人的身影,鐵甲男人逃過一劫,狂喜地爬起來蹒跚地領着剩餘的下手飛快逃了。

山下的道上,面對衆人的齊齊逼問,莞苎心口堵得厲害,“我只要你們回去,別再追着我不放了。”

“公主!”京中衆人像是被傷透了心,顧昀之且不提了,齊老太太哀呼,“公主太糊塗了,那柳照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兒!”

話說到這裏,莞苎終于被氣笑了,“齊老夫人倒不必如此關心本公主,還有你們三個,”目光一一掠過顧昀之齊良清阮宴,“即便沒有柳照,本公主也不會嫁你們,且死了心吧!”

顧昀之等人滿含羞憤,“公主,事已至此,休怪我等犯上了。”身形驟動,已繞至莞苎後背,手肘将一擡起,突地,一片驚呼之中,一抹冰涼架在了他的脖頸上,柳照如鬼魅般出現,沉沉的聲音裏殺氣湧現,“莞苎,你可還有別的理由阻止我殺他?”

莞苎咬唇,轉過身來,正看見顧昀之惱得額頭青筋爆出,她歪了下頭,還是選擇和柳照面對面,“沒有其他理由……”

不過一瞬,宿河突然拔劍,可惜他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柳照,劍尖甫一朝柳照後背而去,被柳照另一只手捏住,微一使力,長劍斷了。

宿河失手,當即請罪地伏地一跪,莞苎撇過頭,“去對面,那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她的身邊竟沒有一個自己人。

何其可悲。

莞苎緩步來到了柳照身邊,餘光瞥見他周身完好,袍角都沒贓一下,心想果然是去打放箭的那些人去了,如此他算是和柳家決裂了?

這麽想着,她的心情好了一些,“柳照,沒什麽理由,放了他。”

“這理由不行。”

莞苎抿唇,“那如果我說,你放了他,我會很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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