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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莞苧驚得紅唇微微張開,忽略掉心底不知怎麽就湧起的雀躍,将這場比武的目的和盤托出,她只是想惡劣地逗一逗京中,若柳照不參加,無論誰在這場比武中勝出,她都會以不喜歡為由拒絕,管他們如何想的呢!若是柳照參加了,還勝出了,她是嫁還是不嫁呢?
“公主無須為難。”柳照看出她的猶豫,也不急,反正過了這場比武,他想要的目的就達到了,“一旦我勝了,結果還由公主定。”
莞苧心裏一松,當下不再糾結,聖上在高座上開場,将柳照所說的比賽規則重複一遍,臺下嘩然,柳照起身就飛至高臺上,聖上的聲音傳至四方,“誰能贏了家主,就是今日的勝者。”
曾經,無人不知柳照之名,卻無一人見過他,現今他在高臺之下,把面容暴露得幹幹淨淨,那是一張極為俊美的臉,比之日光還要耀眼幾分,随意落拓的衣衫掩不住一身的清貴。
莞苧望過來一眼,幾乎斷定了當初廊上為何獨獨選了柳照的原因,即便在夢中不曾見過柳照的面容,可他的身姿,他的灑然,還有他的那雙眼都是獨一無二,再沒有一個男人能比得過柳照。
莞苧撫在胸口上,試圖按住這顆砰砰亂跳的心,過了好一會兒,無濟于事,她垂眸,細細想了想,也許從她入柳照夢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逃不開這個男人。
高臺之上,柳照負手等着來人,臺下喧嚣不斷,京中官員早已見過柳照,現下更為擔心自己兒子的小命,京外的初見柳照,耐不住激動地伸長脖子往臺子上瞧,那可是從不現身的柳家家主,激動之際,紛紛猜測,歷屆柳家家主從不曾這麽大張旗鼓出現過,這位卻居于高臺,完全不懼任何事情地出現,可真是如傳言中所說的為了莞苧公主?
“我看是了。”有人低語。
另一人點頭,“是了,是了,不然公主招驸馬,怎出現在臺上?”
“原來柳家家主也難過美人關。”
不知哪家公子,一身戎裝起了身,想必是在軍營常年訓練的,步履矯健,身形剛正,手持長刀地上了臺,朝着柳照行了禮,“家主,冒犯了。”
年輕男子面容剛毅,手勁兒極大,長刀刺向柳照時勁道十足,柳照負手一躲,身姿翩翩,與長刀的步步逼迫相比,他有些過于悠閑了,過了一會兒,似乎覺着時間夠了,擡起袖子,輕輕一推,年輕公子長刀一頓,須臾之間,步子後退不直,直接跌出了臺子外。
臺下嘩然。
那年輕公子漲紅着臉朝柳照行禮告退,回到座位上對柳照欽佩不已,他爹熱淚盈眶,原來聖上說的沒有性命危險是真的!
其餘臣子一瞧,再不擔心,甚至開始慫恿自家兒子快上去,在家主面前露個臉也行,有個別的看得透徹,斷然拒絕,“有關公主的事,才不能在家主面前露臉。”更多的則選擇上臺,很快又被柳照打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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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阮宴上場了,一改以往态度,對着柳照恭敬地行了禮,而後拔出長劍。如果他不上臺的話,柳照對其并無什麽偏見,這少年有着滿腔的熱忱,倒也不錯,但他執意上臺,恐怕心中仍有不服氣。
柳照一笑,那只能令他服氣了,不過一招,他輕而易舉地捏斷了的長劍,阮宴面色一白,踉跄下臺而去。
隔了三四個人,齊良清上臺來,甩開折扇輕笑,“家主不會也一招趕我下去吧?”言罷就已出了手,柳照一一應付,像在逗他一樣,明明可以制服的,偏偏不做,耗了齊良清半個時辰,拖得齊良清氣喘籲籲,容色狼狽,才輕笑一聲,“沒有這麽快趕你下去,可滿意了?”齊良清氣得要死,匆匆下臺去了。
而後幾人,柳照與之打得更随意,幾人卻膽顫心驚,深感柳蘊的身手非同尋常,索性行禮告退,逃下臺子去了。
顧昀之是最後一個,他提劍飛身上來,衆人屏氣凝神,見他是做了萬全準備的,不免在心裏期待一下,适才京中那些年輕男子都不如顧昀之,顧昀之或可與柳照一較高下。
柳照容色不變,輕淡的目光瞥過顧昀之的長劍,往上掠時與顧昀之的眼神一碰,顧昀之眼裏除了憤恨,別無其他。
柳照挑眉,若不是莞苧在臺上坐着,見不得血,他早就殺了這男人了。現今,為了莞苧,還是殺不得,柳照阖了阖眼,顧昀之提劍而來,他與之交手,心中湧起的殺意慢慢褪去。
兩人幾乎打了一個時辰,顧昀之傷痕累累,喘氣不停,可他仍支撐着身子,任何人都瞧得出來,只要柳照願意,下一招就可将他打下臺,然而柳照放任他繼續與自己打鬥,與其說柳照安然無恙,倒不如說他從一開始就沒将衆人放在心上,他格開顧昀之的劍,側頭望向了莞苧,距離較遠,他瞧不清莞苧是何表情,索性奪了顧昀之的劍,劍頭刺向了顧昀之。
莞苧突地站了起來,匆匆往這裏來,柳照臉色一沉,步步将顧昀之逼至臺邊,一腳踢了下去,顧昀之将好落在莞苧面前,顧昀之抹掉口邊的鮮血,只問一聲,“我與公主的以往不作數了?”
面對他的執拗,莞苧再次清清楚楚地表示,“顧昀之,你我兒時關系甚好,可我對你從不曾有半點別的情意,你細細想一想,從頭到尾,可是你一人這麽認為?”
顧昀之臉色一變,自幼他與莞苧熟識,及至長大,旁人都認為莞苧會嫁予他,他自然而然地将莞苧視為他的所有物,并無問過莞苧是何意思,原來都是他一人在幻想。
顧昀之面上浮出痛苦之色。
莞苧知曉他這是想明白了,着人去請太醫,而後回身坐回了座位上,顧昀之望着她,漸漸地失了神,自此以後,自己就要放棄她了,當真是不甘心!
太醫來得很快,扶着他去一邊醫治去了,柳照孤身站在臺上,再無一人敢上臺,聖上從頭看到尾,揚聲公布,“若再無人,家主便是勝者。”
沒有人敢應聲。
柳照成了莞苧名義上的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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