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第 10 章

回到海棠別館後，紀思岚第一件事，就先去喝了藥膳，甚至将廚房的湯底子都刮幹淨了。

金媽滿臉的欣慰，她添了壺花茶，端了點心讓紀思岚解解藥味兒，“紀總，今天打聽到金氏集團的一些消息。”

“金氏的掌權人這次過來，的确是要人。這個人離開金家好多年了，但只要将信物拿出來，一看便知是不是真的。”金媽将從茶會上聽到的消息細細的講給紀思岚聽。

“他們就這麽肯定不會錯？”紀思岚眼神閃爍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盞臉上滿是好奇的問道。

金媽笑着說道，“大家只知道金氏要找的是一位女性，可這信物是什麽樣子，要找的人有什麽特征，卻從未透露出來。”

看到紀思岚第一次對工作以外的事情感興趣，金媽不由得多說了幾句，“金氏集團實力強大，自是不怕會有冒充的人，即便這騙子再精明，脫掉層皮恐也逃不過金氏的追究。”

對于金氏的做法，金媽感到不解，“我是未想明金氏的做法，一直不放明确些的信息出來，就這麽找下去，萬一那個人有了什麽變故，或者只是不想露面，豈不是永遠都找不到！”

紀思岚手頓了一下，啜了口花茶避過了這個話題。

想到這些年以海棠夫人的名頭，收集的那些繡花碎片，便是再小心的驗證，也不乏有那技藝高超的人，造出以假亂真的繡片的。

金媽不想紀思岚在這件事上傷神，說道，“這些夫人們只聊了幾句，等确切的消息傳出來，事情怕是已經了結了。”

紀思岚點點頭，放下茶杯，從回到海棠別館起，一直不有談及今天被金衎等人幫助的事，“不管金氏集團要找什麽人，都和我們沒關系，不過是，有備無患罷了。”

雖說紀思岚這麽決定了，但金家的人可未必這樣想。

“滬上查的怎麽樣了？”金公館中金衎把玩着手中的戒指。

寬厚的戒面正對着光時，光線順着切割出的紋理照到裏面，映着一株怒放的海棠花，那海棠在陽光下閃着點點金光，熠熠生輝，似是被小心呵護的珍寶，卻頗有隔窗看花的感覺。

“小叔，光名字中有海棠兩個字的，按年紀篩選後，家人還離開過滬上的便有三十多人。”金毅有時也會懷疑，這麽多年了，那位海棠真的還會記得小叔，等着小叔嗎？

“多方面了解下來，兒時離開過滬上，有印象同年紀相仿的小男孩一起玩過的有五位。”

金毅說着，先将這五個人的照片調了出來，“只有這兩位的家庭條件不是很好。”

太奶奶講過，小叔認定的小嬸嬸，最初是被‘賣’過來的。

當年那個小姑娘，一雙眼睛大大的，頭發枯黃，半舊的衣裳空蕩蕩的挂在身上，瘦的厲害。

“不過，她倒真是一個好性子的。那時你小叔的病一直不見起色，倔強人認為自己這輩子都好不了，醫生開的藥也不好好吃了。”

“你小叔他正是長個子的年紀，一天到晚的咳個不停，身子骨抽成了一團，個頭比同齡的玩伴矮上一截。”

“還是海棠來了金家後，一直陪着他，哄着他，小衎才積極的吃藥治病。”

每次說到這些，太奶奶的神情總是喜憂半摻。

太奶奶背着小叔同所有人都說過，金家是有了這朵海棠，借着她的喜氣，福氣，才留住了小叔。

哪怕小叔真的決定這一輩子不娶，只惦記着當年認定的小媳婦，她也認了。

家裏人所有人都被太奶奶再三叮囑過，這些話是不能同小叔露一絲一毫的，太奶奶還是盼着有一個人，能走進小叔的人生，不想小叔一生執拗的孤獨下去。

金衎看着照片，眉頭一皺，“這眼睛才多大？還沒神，怎麽可能是海棠！”

看着照片上眼睛細長，睛若點漆的姑娘，金毅臉上的皮肉怎麽也笑不起來，他手指一動，劃到下一張。

“這個肯定也不是！”金衎十分肯定的說道。

“你看這臉這麽圓，都快趕上湯碗了！”

“還有這個，不是同你說過，你小嬸嬸是纖纖玉手，如削如琢。”金衎自己動手翻看着照片，一張張給出否定的答案。

“後面這張更誇張了，臉上這麽大一顆痣，你小嬸嬸又不是當媒婆的。”金衎一個個的挑着毛病，怎麽看都不順眼。

金毅心中很是無奈，這裏不對，那裏不對，小嬸嬸到底是要長成什麽樣？

即使現在知道與紀思岚有幾分相似，可這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相貌上總是會有差異的。

小叔畫功也不差，怎麽就不畫一張畫像來做參考！反而在家裏人提出這個建議時，直接推脫，說什麽當年的海棠長大了，一定更漂亮了！誰知道在小叔心中，到底什麽樣才是漂亮！

“小叔，你看這張，和紀思岚非常相似的！”金毅拿出小弍特別點明的殺手锏，将照片翻到了最後，猶如握緊了最後一根稻草。

“這臉一看就是人工做的，下巴都已經歪掉了，怎麽可能會是你小嬸嬸！”只掃了一眼，金衎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金毅站在一邊，心中不由得給弟弟記上了一筆，還說有急事要處理，原來是推自己來擋火！

“小叔，還有這些。”金毅覺得再不将小叔的注意力轉移掉，等待着自己的不知是何等的狂風暴雨。

“這幾個名字裏沒有海棠，也不姓金，都是像紀總那樣，同叫海棠的人有些關系的。”金毅故意提到了紀思岚。

果然如金毅猜測的那樣，聽到這個名字，金衎只将資料拿到手裏，仔細翻看着。

金毅将小叔的反應記在心中，站在一旁補充着，“還有兩位只月份，年紀對的上的，暫時都不在滬上，已經讓海外的分公司去接觸了。”

“除了這些還有一個。”金毅頓了頓，不知應該不應該開口。

“哪個人？”金衎扔掉手中的資料，顯然這裏面并沒有他感覺對的上的人。

“是紀總身後的海棠夫人，在滬上很有名氣，年紀，閱歷不詳，最近幾年隐居幕後很少露面，一切大小事宜都是紀總打理的。”

金衎摸了摸手中的戒指，道“這個紀思岚的生平軌跡可查清了？”

“已經查過了，除了這些年工作需要，從未離開過滬上。”想到資料上特別标的內容，金毅猶豫了一瞬，問道，“有一些小道消息，小叔要不要聽？”

金衎看了金毅一眼，反問道，“紀思岚是靠臉傍着海棠夫人上位的，是嗎？”

“小叔，您怎麽知道的？”

‘難不成弟弟這次是真的猜到真相了？不過，紀總若了賣色相，勾搭小叔，要不要支持呢？’金毅忍不住胡亂的想着。

他清了清嗓子，索性一次講完，“這滬上經久不衰的桃色緋聞，便是紀思岚與被海棠夫人的關系，還說海棠夫人不露面，選擇出國靜養是因為……”

金毅見小叔神情沒什麽變化，才繼續說道，“是因為紀思岚床-上-的功夫了得，才能得到海棠夫人的重用。”

“哦，是嗎？”不知是不是因着紀思岚的相貌，金衎認定紀思岚與海棠夫人不會有這種關系，只是心底不斷湧起妒忌的酸意。

金衎眯了眯眼睛，道，“阿岚的功夫如何我是不知道，不過，有些嘴巴是要修理一下了！”

看着低着頭站在一邊的金毅，金衎心中有了主意，‘不如，在滬上再開家分公司，讓金毅一個人在這兒去打拼好了！’

金衎沒有說下文故意晾着金毅，走了幾步在樓梯上停了下來，他單手扶着扶手，笑着同金毅說道，“對了，你和小弍不是一直都好奇你小嬸嬸是什麽樣子嗎？就按紀思岚的臉，去找吧！呵呵……”

“哥，哥，你沒事吧！你怎麽了？怎麽動也不動一下？”躲在遠處的金弍見親哥哥化做了一座雕像，滿目驚恐的望着離開的小叔。

他連忙跑過來給金毅順着氣，嘴巴上不停的念叨着，“哥，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兒啊！你若有事了，不在前面頂着小叔的火力了，我這條小命怕是連明天的太陽，不，今晚的月亮都見不到了！哥，你要挺住啊！”

還未在小叔的奪命炸彈中回過神來的金毅，差點又被親弟弟氣得背過氣去。

金毅眼睛一轉，‘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從小到大用弟弟當槍、擋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正所謂熟能生巧，這次與太奶奶通氣揭發小叔的秘密，還得讓親弟弟沖在前面！’

“小聲些，小弍，哥哥給你說說最近在小叔面前要注意的事兒！”金毅好心的攬着金弍的肩膀，貼在弟弟耳邊說着悄悄話，邊向房間走去。

結束時，金毅特意多叮囑了弟弟幾遍，“這次我們說的話，誰都不能告訴知道嗎？這可是關系小叔的人生大事呢！尤其是太奶奶，更是不能透露出一句來，知道嗎？”。

從小到大，哥哥越是說不要告訴別人的事情，金弍越一定會嚷嚷出來，對着全家上下都講一個遍，就連太奶奶養着的貓兒都被弟弟念怕了，看到弟弟就跑。

金毅相信，就算将金弍關在家裏的礦山中，關于紀思岚的事，弟弟也能透過深深的礦井，吼得人人盡知。

“哥，我們在房間裏悄悄的說，我保證一定會瞞着小叔叔的！”金弍眼睛一亮，舉着手指信誓旦旦的說道。

金弍見哥哥點頭了，心中越發得意，他就知道，小叔和紀總之間一定有問題。

紀思岚倒在小診所時，自己給哥哥和小叔打電話，是想讓他們聯系到人将紀總接走的。

結果小叔直接将紀思岚抱回了公館，這一路上還将自己折騰的夠嗆。

見自己的目的達成，金毅借口還有很多工作沒做，離開了房間，留下金弍一個人。

門還未關嚴，就聽到金弍就打通了家裏的電話，挨個兒問候了一遍，扯着嗓子激動的說道，，“太奶奶，我偷偷的跟你說哦！”

“小叔在滬上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一定是動心了的，還将他抱在懷裏呢！……不是女的，是個男的！我好歹也是學醫的，怎麽可能會看錯！第一次見到他時，小叔就盯着人家不放呢……”

“什麽？太奶奶你明天一早就來滬上嗎？……不跟小叔講一下！……哦哦，真能讓小叔給我的診所再投點資金進來嗎？”

“好，卧底我要當的，我一定聽太奶奶的指揮，将人給搞到小叔的手裏！”金弍的這些小動作都在金毅看在眼中，滿懷期待的等着明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