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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宗律,原來那個清俊的男人是叫宗律。

可是,司楠怎麽想也還是沒法把那個小奶團和那個喜歡吃生肉的奇葩聯系到一起,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那個小奶團才是坒辛!

但是,再想到他化為獸形的情形,好像也沒什麽值得驚訝的了。

多少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司楠還是很快消化了這個信息。

如今學校的事也算解決了,而劇組也在第二天離開了。

因為司楠的戲份已經殺青了,所以這次她沒和劇組一塊走,而是買了去南安的車票,準備去完成答應劉舒雅的見親人的事。

而在高鐵上,司楠也看到了關于對王晨光的後續報道。

他身上多處重傷,眼睛也瞎了,下半生不僅再也看不見東西,而且還只能在輪椅上度過。雖然沒死,不過這情況怕是不比死好哪去。

還有,有關他qiang/奸的事也被報了出來,被檢察院起訴了。未來他的生活,大概就是在醫院和監獄裏度過了。

而其他幾個人,因為已經死了,所以陽間的律法已經懲罰不了他們了,但是大衆對他們的咒罵和譴責卻并不會少。并且,該有的懲罰在地府裏也不會少。

司楠看完收起了手機,轉頭看向了窗外,外面的風景在快速的倒退。

又是一站到了後,車廂裏的乘客走了又來。這次,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男生坐在了司楠旁邊的位置。

她也沒注意,不過,沒過幾秒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姐姐,我們能換下座位嗎?我,我想和他坐一起,可以嗎?”一個年輕女孩指了指旁邊的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司楠目光盯着她,半響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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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被看的頓時有些招架不住,以為司楠是不想換,連忙道:“不換也沒關系,不好意思打擾了,不好意思。”

說着就要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去。

“等等。”司楠開口叫住了她。

女孩停下了腳步看向司楠,以為她是同意換位了,剛準備道謝就聽司楠道:

“你這幾天不要靠近有水的地方,會有災禍。”

女孩嘴角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莫名其妙的,你說這話什麽意思?”旁邊的男生聽到皺了皺眉不太高興的看着司楠說了一句。

看到男生有點生氣,女孩連忙安撫了幾句,随後才扯了扯唇角微微點頭說道: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平常人聽到這話心裏肯定都不太舒服,畢竟自己好好的,沒事說這話不是咒她嗎?但女孩看到司楠長的漂亮,而且又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也就壓住了心底的那點不舒服,禮貌的道了謝。

看她态度還挺好,司楠還略微有點意外,随後大方的同意了她剛才換位的要求:

“你坐哪的,我們換位吧。”

小插曲過去後,司楠也很快到了目的地。有劉舒雅的指路,一路就直接乘車過去了。

不過,劉舒雅的外婆是住在鄉下,司楠也不能直接過去就住人家家裏,還是要先找個落腳點,最後在離得不太遠的集市上找了個賓館住了下來。稍作安頓後,她把劉舒雅從符紙裏放了出來。

劉舒雅一出來就控制不住的激動,不用任何的言語訴說,直接臉上的表情就能透露出以心底的情緒。

她之前真的沒想過死了後還可以回來看她的外婆,現在眼看就到了眼前,情緒瞬間就壓抑不住了。

不過,都說近鄉情怯,劉舒雅激動過後同時還有些膽怯和緊張。

“外婆應該已經知道我死了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影響她的身體。”

“對了,我是不是不能離外婆太近?會不會對她的身體不好?”

“她本來年紀也太了,陰氣入體怎麽辦啊,對她身體不好。”

“本來我還說賺到錢了就接外婆和我一起住的,沒想到我......”

“見面後,她要是看到我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吓到,老人家這輩子可能還沒見過鬼,結果第一個見的就是自己外孫女......”

劉舒雅在一邊喃喃自語,而一邊的司楠沒有半點的反應,因為,這些話她已經聽了無數遍了,已經聽的麻木了。

她已經和劉舒雅說了有她在她外婆絕對不會有任何事,但她這一路還是很緊張。不過其實也不能怪她,這種心情也可以理解。

相依為命的祖孫兩個,沒想到好不容易等外孫女長大有能力了,外孫女就因意外死了,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遭遇任誰聽了也要唏噓不已。

休息了一會兒吃了個飯後,眼看着天馬上也快黑了,司楠就把劉舒雅收回了符裏準備出門。

鄉下沒那麽好打車,但是,倒也不是找不到。上了車,司楠報了劉舒雅外婆家的地址。

開車大約十分鐘的路程,司楠低頭玩着手機。

到了村口,裏面有一段是泥路,而且路也窄,車子不好走,索性也沒有多遠了,司楠直接下了車。

掃碼付完車費後,司楠看向司機,還十分大方的附送了一張符紙,同情道:“晚上十二點之後就別拉客了,回家休息吧。”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司機一眼後,轉身潇灑的走了。

留下了司機看了看手裏畫着看不懂符號的黃色符紙,一時愣住了,回過神後氣的恨不得下車去找司楠理論。

可是這會兒哪還有司楠的人影,只能晦氣的把符紙随手甩開,踩下油門走了。

這好好的拉個人,結果給了個符紙,還說什麽晚上別拉客了,這不是在咒他嗎?

好端端的說些這個,可太晦氣了。

那邊的司楠沒再管司機怎麽想,按照劉舒雅說的話,最終找到了一個有些老舊的門前。

“有人嗎?”司楠站在門前喊了聲。

過了一會兒,門裏面才傳出了一點聲音。随後,面前的大門被打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出現在門內。

“你找誰啊?”老人已經七十多歲了,背有些佝偻,她用着渾濁的眼睛看了看司楠,感覺她有些臉生,啞着聲音問道。

“奶奶,劉舒雅是您的外孫女吧?”司楠問。

“你......你認識雅雅?”聽到司楠說出劉舒雅的名字,老人睜了睜渾濁的眼睛,然後臉上露出了哀傷的神色。

“你是雅雅同學吧,你可能還不知道,雅雅......雅雅她......”

不想讓老人太過傷心,司楠直接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奶奶,我這次是來找您的。”

老人有些疑惑的看向司楠,不知道她找來是有什麽事。但她緩緩的錯開了半個身子,讓司楠進去了。

穿過了院子到了屋裏,司楠目光掃了一圈,屋子裏很簡陋,但也被收拾的很幹淨。沒有什麽多餘的陳設,就只有簡單的桌椅,東西也不多。

“要喝點水嗎?我去給你倒點熱水。”老人讓司楠坐下,說着就要轉身去倒水。

司楠連忙阻止了她:“不用了奶奶,我不渴。”

“這次來,我主要是和你說有關舒雅的事情的。”

一提到劉舒雅,老人的神色上就是遮掩不住的哀傷。本來就是年過古稀的老人了,還要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看着也讓人覺得悲傷。

但這次來是團圓相聚的好事,司楠不想被這種悲傷的氛圍包圍。

本來還想先跟她解釋一下,讓她有個心理準備的。這會兒,她直接幹脆的把劉舒雅放了出來,讓她自己跟她外婆說。

把收魂符拿了出來,司楠默念了一句後劉舒雅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身邊,小鬼也一起出來了,挨着劉舒雅站着。

不過,外婆一個普通人看不到劉舒雅,只看到司楠有些奇怪的拿出了一張符紙,還對着旁邊的地方說了一句:

“你自己跟她說吧。”

然後揮手又默念了幾句後,她竟然看到自己的外孫女就站在旁邊!

劉外婆頓時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看到的東西,張了張嘴也沒發出聲,眼淚就先流了下來。

劉舒雅也沒忍住,直接捂着嘴哭了出來,顫抖着聲音喊了一聲:“外婆。”

一人一鬼都哭成了淚人,就連一邊站着的小鬼都跟着抹了眼淚。

司楠見不得這種煽情的場面,轉身走遠了幾步,給她們留了空間。

“雅雅.......是雅雅嗎?”好一會兒,劉外婆才盯着劉舒雅不敢置信的問道。

她有些不敢相信,就像之前聽到噩耗說她的外孫女死了的時候不相信一樣,可是,大家都說她的雅雅已經死了,那現在她怎麽又回來了?

“雅雅,你是回來接我的嗎?”劉外婆說着渾濁的眼睛裏又流出了眼淚:“外婆願意跟你一塊走,你一個人在底下肯定害怕。”

她經歷了太多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反正她也這把歲數了,一個人活着也沒什麽意思了。

要是能替自己的外孫女死,讓她能活着,她是一百個願意。她的外孫女那麽懂事,那麽乖巧,為什麽偏偏命運就這麽坎坷呢?

如果不能換她活着的話,那她來把她帶走也好,兩個人在黃泉路上也算有個伴。

劉舒雅哭的說不出話來,只能一直搖着頭。

“外婆.......”

這一見不僅是隔了時間,還隔了陰陽。但是劉舒雅已經沒覺得有什麽遺憾了。

她早已經接受了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而在死後遇到了司楠去像活着的時候一樣去演戲,去交朋友,而且還能回來看看外婆,已經讓她覺得很幸運了。

劉舒雅讓劉外婆坐在了椅子上,她就站在一邊跟她說着死之後發生的事。

說起的時候,她的心情是平靜的。

也許剛開始知道自己死了的時候,也難過過,不敢置信過,但這段時間已經讓她放下了。

她其實主要就是放心不下她的外婆,她從小就被外婆帶大,兩個人算是相依為命。等她好不容易長大了有能力工作賺錢的時候,卻死于一場意外。沒來得及讓外婆過上一天好日子,還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件事,想起來還是讓她覺得有些愧疚。

劉舒雅跟外婆說了很多很多,事無巨細的把這段時間的事都說了一遍。說她交了朋友,說了經歷了很多事,說她還是幸運的。

劉外婆聽的動容,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淚,跟司楠止不住的道謝。

劉舒雅知道外婆傷心,還寬慰了她幾句,祖孫兩個聊了很久。

另一邊,被司楠給了張黃符的司機又連續拉了好幾個客。等最後一單生意送完後,時間也已經快晚上十二點了。

王遠志送完人後往回家的方向開,也不打算再拉客了,而且這一帶人煙稀少,也沒什麽客讓他拉。

這一路确實比較偏僻,并沒有什麽人,過路的車子都很少,就連路燈都昏昏暗暗的,只透着點微弱的光。

好在上一單價錢還挺高的,不然這空着車開回去還真不太劃算。

開了一天車,王遠志也有點疲憊了,困頓的打了個哈欠,左手松開了方向盤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從旁邊拿了杯紅牛喝了點,強打起精神繼續開車。

這時,指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

就這麽開了一會兒後,王遠志突然看到前面不遠處有個人站在路邊擺手。

他愣了下,随後來了精神。沒想到在這裏還能再拉上一單,畢竟這邊确實有點偏僻。

不過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響起了白天司楠說的一句話,“晚上十二點之後就別拉客了,回家休息吧。”

這話連帶着給的那張黃符,實在是暗示的意思有些明顯。

王遠志心裏打了個顫,但是随後又覺得司楠是在裝神弄鬼,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他轉頭把剛才的念頭抛到了腦後,将車子停在了那人的前面。

上車的是一個穿着白衣的年輕女人,卷發紅唇,看起來十分的時尚。就是臉色蒼白了點,看着像很久沒見過陽光的樣子。

“小姐,你要去哪啊?”女人上了車,王遠志從後視鏡裏看向她問道。

“我要去南府路23號。”

對于女人大半夜還要去南府路這麽遠的地方,王遠志心裏覺得奇怪,但他沒讓自己多想,腳下一踩油門就開走了。

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車裏太過于安靜,王遠志想了想跟女人搭話問道:“小姐,你是哪裏人啊,聽口音不像是這邊本地人。”

“我是雲省的。”年輕女人回道。

“那你是在這兒邊工作嗎?還是來旅游的啊?看你這麽年輕,應該也剛畢業吧。”

“大學在這邊上的,畢業後就留在這邊了。”年輕女人扯着唇笑了笑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王遠志點了點頭,心裏因為這番交談也放下了許多,覺得剛才确實是自己多想了。

後面王遠志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年輕女人聊着天,一陣困意襲來,讓他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就這一晃神的功夫,眼角突然瞥到一抹影子從前面飄了過去,頓時吓得他一個激靈,腳下猛地踩了下剎車。

“嘶!”急促的剎車聲響起,在這寂靜的夜裏尤其的刺耳。

王遠志咽了咽口水,感覺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他不敢往前面看,就怕會有個人躺在車子底下。

“你停車幹什麽?趕緊開走,趕緊開走!”後排的年輕女人突然沉着臉生氣的喊道。

王遠志驟然被吓了一跳,心裏是又怕又急,開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

“剛......剛才前面好......好像有人.......”

女人的臉色略微有些猙獰,全然沒了剛才的柔和:“哪有什麽人,趕緊走,不要停下!”

“可......可是.......”王遠志還是有些不敢開,怕前面真的有人。要是本來人沒事,再被這一下.......

他雖然算不上是個好人,但是害人的事可從來沒有幹過,更何況他也做不到眼睜睜的讓一條人命沒在自己的車子下,他的良心實在過不去這一關。

王遠志轉身看向了車門的方向,手緩緩的伸了過去。雖然心裏很害怕,但他還是要下車确認一下。

要是沒人那當然是最好,要是有人的話......

就在這時,身後女人的聲音透着陰森的響起:“你要是下車了,就會死。”

王遠志心髒猛地跳了一下,視線一轉正好看到了後視鏡,然後從後視鏡裏看到了後座女人的臉——

剛才長相清秀的女人,現在一臉的鮮血,黑漆漆的眼睛透過後視鏡直直的望着他。

鬼!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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