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搞清楚了
搞清楚了
周易胸口悶疼,在眼球布滿血絲之前閉上了眼睛,他怕再不閉上眼,眼淚就會決堤。
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就算閉上眼,眼淚還是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接着他就感覺眼角一熱,喻司衍俯身舔舐着他眼角的淚,卻讓眼淚愈發洶湧。
他抿着唇偏開頭,卻被喻司衍強硬地掰了回來,“周易!”喻司衍喝了一聲。
周易不語,他跟喻司衍的暧昧期非常長,從高中到留學期間,他們都處于一個暧昧的階段,就連第一次也雲裏霧裏,從來都沒确定過關系,喻司衍連一句喜歡都不曾說過。
這段關系中的不安,迷茫,讓他活得就像陰溝裏的老鼠,不見天日。
可是今天早上,喻司衍的父母居然給他打電話讓他勸喻司衍去相親,這好比在他心口捅了一刀,什麽喻司衍不滿意,他們可以重新介紹,直到他滿意為止……
——字字誅心。
他在喻司衍眼裏究竟算什麽?
“周易,我沒有去相親,我昨天去見她,只是跟她出櫃而已。”喻司衍伸出另一只手去擦周易眼角,向來玩世不恭的臉上出現了少見的正經與凝重。
周易掀起眼皮看他,就見喻司衍抿着唇。
出櫃對于喻司衍而言,無異于第一步告訴自家父母,自己的兒子是個同性戀,沒辦法滿足你們想要孫子的渴望,他這輩子都注定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周易,我已經在努力了,我會讓你看到希望,我知道你再想什麽,我都懂,周易,別躲着我了好不好?”喻司衍緩緩靠近,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我會給你一個看得見的未來,你踏踏實實地信我一回好嗎?”
喻司衍深深地看着周易,一個“看得見的未來”就像為他打開了一扇大門,這種承諾遠比“我愛你”來得真切慎重。
喻司衍從不輕易許諾,承諾了,他就一定做得到,盡管這是一場非常艱辛而長的拉鋸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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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我可能從沒對你說過‘我愛你’,我覺得‘我愛你’這三個字沒法形容出我對你的那份感情,可我還是要讓你聽一回,周易,”喻司衍把頭抵在他的額頭上,“我愛你。”
“我愛你”三個字,讓周易的心從半空跌落谷底,卻又在喻司衍慎重地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後又飛上雲巅,周易偏開頭,喻司衍的額頭落在他的臉頰,無數紛雜的情緒在他心間翻湧。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喻司衍一直在低低地說,好似要把這些年沒說過的“我愛你”盡數補上,周易再也控制不住,一把箍住喻司衍的頭哭了起來。
從低聲哽咽到嚎啕大哭,剛趕來的許起:……
他是不是來得很不是時候,他探頭探腦地看了一眼,除了一地狼藉之外,只能看到兩雙腳,嘴角勾起一個輕輕的笑。
踏出了這一步的喻司衍跟周易,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這樣的感情,讓許起有點羨慕,又有點心疼,因為他們要沖破的除了世俗的眼光,還有父母那一關大難。
他們這些人這麽多年都是看破不說破,他們都知道喻司衍表面看着吊兒郎當不正經,對周易是真的一心一意,從少年時到現在近十載,吵鬧打架都不少,可最後喻司衍都會妥協地去哄周易。
“所以,原諒我好不好?”喻司衍低聲哄着,周易啞着嗓子回了一句,“你說是真的?”
“真的,我會回去告訴我爸媽,不是用朋友的頭銜,而是愛人的名義。”
這是喻司衍對周易說過最慎重的承諾。
“所以,周易,無論未來發生什麽,你都信我好不好,我知道這條路不好走,可我不想你放棄,我也不會放棄,就算你要放棄,我也會拽着你,我不會讓你當逃兵。”
喻司衍說得很慎重真摯,外面的許起聞言卻笑了,能讓喻司衍說出這種話,相當于是正式對父母出櫃了,可那兩位能接受得了嗎?
唉~愛情啊,真不是他這種牡丹二十多年能理解得了的。
宮懲是對自己的感情回避,不願面對,蘇稽是愛累了總想着擺脫現在的宮懲。
愛累了跟不愛了完全是兩種概念,怎麽看愛情這種情感都不算是多好,他們卻都前赴後繼。
想到這裏,許起不免吐槽自己:活該單身!
此時,完美跟許起錯過的四個人:……
蘇稽逃亡似的追下樓的時候,方磊這個吃貨被扇刑秋一頓吃的拐走了,他連車尾氣都沒追上,被迫面對步伐平穩朝他走來的宮懲,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轉身看着宮懲,臉上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偏偏因為昨晚好像運動量太大,他現在站都站不穩,只能一屁股坐在花壇邊沿,可憐巴巴地看着宮懲。
“很有力氣?”宮懲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眼中全是揶揄。
蘇稽:……渣攻,你別這麽對我笑啊,笑得我感覺我的頭都在刀底下放着。
“沒有沒有沒有,我很虛。”蘇稽實話實說,他怕自己說有力氣,渣攻能讓他跑十公裏。
“虛就對了!”宮懲臉上突然揚起一個笑。
蘇稽:……
怎麽辦?我好像說錯話了,渣攻又想幹什麽?
可是下一秒蘇稽就被宮懲打橫抱了起來,吓得蘇稽簡直失聲尖叫,箍着宮懲脖子,力度大得差點把人勒死。
“蘇——稽——”宮懲咳嗽了兩聲,喊他喊得咬牙切齒,蘇稽趕緊求饒給他揉脖子。
“你是想謀殺親夫?”宮懲原本還算和風化雨的眸子瞬間變得陰鸷。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他真的是無意的啊。
不一會兒車開過來了,司機打開車門,在司機“你又惹事了”的目光中,宮懲直接把人扔了進去,随後坐進來,朝司機道:“回家!”
蘇稽:????
這就回家了?回家幹什麽?我不想回家啊!
車子一路疾馳,車內的溫度卻很低,宮懲一直看着他,盯得他如坐針氈。
“宮懲~”蘇稽朝宮懲靠了過去,盡量擺出一副讨好乖巧的模樣,“對不起,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哄我!”宮懲嚴聲命令。
蘇稽:……
他臉都快裂開了,渣攻腦子有病吧,居然命令他哄他?
明明是你惹我還要我哄你?你怎麽那麽不要臉!
蘇稽內心憋屈死了,可自己現在的經濟命脈全部掌握在宮懲手裏,還時不時被蹦出監視他的保镖,他想跑都沒有門路。
他揚起一張笑臉,語氣就像是在背課文,“宮懲,你最好了,你最帥了,我最愛你了,你就是天下第一無敵最好的人……”
蘇稽從上車,一直誇到家,說得口幹舌燥。
內心卻狠狠地把宮懲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罵了個底朝天,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宮懲就全程垂眸看着他臉上精彩的小表情,一會兒歡樂一會兒深惡痛絕,誇出口的話很多都跟他天差地別。
比如:什麽叫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人?确定這不是嘲諷?
又比如:我知道你是最愛我的。什麽叫愛他?他愛蘇稽這只無骨雞嗎?不可能。
越聽,宮懲的臉就越黑,到了家直接把人扛上了樓。
司機:……
蘇先生,您自求多福吧,誇人也不打個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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