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老流氓了

老流氓了

蘇稽疼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挑起眼皮,虛弱地看了宮懲一眼。

蘇稽覺得自己從沒這麽委屈過,以前就算一個人,可病了還能去醫院,他還有自由在,可是穿書這幾個月呢?

宮懲的專制、霸道,真的讓他有種受夠了的感覺,他從沒覺得自己活了這麽多年有像現在這麽脆弱過,就像一個陶瓷娃娃,不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他都有種憋得快炸了的感覺。

宮懲被他這種視線看得心頭有點慌,彎腰一把抱起蘇稽,招呼都沒打一個就往停車場跑。

“宮懲……”方磊一臉擔憂,宮懲那快跑起來的腳步活像蘇稽快死了似的。

他打開包廂門給扇刑秋說了一聲就想追過去,卻被扇刑秋抓住了,不準他走。

“扇子哥,蘇稽他……”

“你想你媽給你的錢就這麽打水漂嗎?”扇刑秋一針見血,直接把方磊吓萎了。

“乖,沒事的!”說完轉頭看向喻司衍。

喻司衍:……

關我什麽事,我這還什麽都沒做呢,不過就是将計就計而已,誰知道蘇稽這個節骨眼上會生病,我也很冤枉的好不好。

周易狠狠掐了他大腿一把,疼得喻司衍狠狠“嘶”了一聲。

跟付一辰一起的那幾個人聞言慫恿道:“一辰,你不跟上去嗎?機會……”

話沒說完付一辰就追了出去,喻司衍一幫人:……

沒見過上趕着找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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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一辰追到的時候,司機正在為宮懲開車門,車門打開,他看到車內椅墊什麽的全都換了,暗暗咬緊了牙,就聽宮懲幾乎是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別跟着我,錢我會打你卡上,再出現在我面前,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車子揚長而去,尾氣噴了付一辰一臉,聽到宮懲那些話他愣住,宮懲以為他給他說那些就是為了他的錢嗎?

他看着消失的車,暗暗攥緊了手:蘇稽,不認識我了嗎?不記得我了嗎?可我還記得你!

醫院裏。

蘇稽打着吊針,怎麽都沒想到他會胃潰瘍,他以前的身體也有胃潰瘍,這具身體嬌生慣養的居然也會有,真的很神奇。

宮懲坐在病床邊放冷氣,看起來好像非常生氣。

蘇稽:……

怎麽哄呢?我一個病人還要哄他嗎?可我現在真的沒啥力氣哄他啊。

接着就見宮懲深吸了一口氣,特別小心翼翼地握着他輸液的那只手,手很冰很涼,宮懲的手卻很暖和,就聽宮懲道:“以後好好吃飯,再被我發現你沒有好好吃飯,你知道我會怎麽辦!”

蘇稽:……

不是,讓我沒力氣好好吃飯的人是你,你自己就沒點兒逼數嗎?

蘇稽郁悶死了,只能揚着蒼白的臉說了聲“好”。

輸完液已經半夜十二點了,司機已經下班回家了,蘇稽坐在副駕駛,宮懲開車,外面飄着細細的雪,落下就化了,這一瞬,蘇稽突然覺得這個冬天好像格外的長,他剛穿過來的時候就是冬天吧。

“快過年了,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宮懲一手開車一手抽空覆在他冰涼的手背上,還捏了捏他的手。

蘇稽:……

快過年了嗎?這好像是,他成年後第一次有另一個人的年。

“只要有你在,哪裏都可以。”就算家裏蹲也沒什麽,不再是一個人的年,就算身邊那個人是宮懲,他好像也可以。

年啊,象征着團圓,不知道為什麽,蘇稽突然很期待這個多了一個人的年。

宮懲突然一個急剎,偏頭看他,蘇稽:……

他又要發什麽瘋?

接着面前一暗,一個異常缱绻的吻突然落下。

宮懲溫柔至極,淺淺親吻,讓蘇稽突然生出了宮懲是個溫柔的人的錯覺。

良久後,宮懲看着他不語,車內空氣凝結,蘇稽被他那股視線看得不敢呼吸,他怕一呼吸這難得一見的溫柔就會破碎。

宮懲伸手在他唇上反複摩擦,最後又像是發病了一樣,車子猛然啓動,風馳電掣般往家裏沖。

蘇稽:……

到了別墅,兩人下車,蘇稽胃不太舒服,有那麽幾分暈車的意思,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家裏的傭人都睡了,一般這個點也沒人會打擾他們。

宮懲把蘇稽抱到沙發,讓他好好坐着,自己卻出門了。

蘇稽躺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是被宮懲叫醒的。

他單手端着托盤,托盤裏有一小碗熱騰騰的粥,宮懲語氣冷硬,“起來吃了!”

蘇稽:……

盡管不想吃,不過宮懲那視線,他要是不吃宮懲很可能又會發飙,只能吃了。

粥剛一入口蘇稽的臉就皺了起來。

味精很重,還非常的甜,菜葉子像是砍的一樣細碎,這粥——有毒。

“怎麽?很難吃?”宮懲冷着臉,好似他敢說難吃今晚就別想睡的威脅感。

“好、好吃!”蘇稽臉上揚着笑,懷疑這粥可能是宮懲煮的。

可能嗎?那可是宮懲,他會下廚房煮粥?燒水都不會吧。

在宮懲威脅的視線下,蘇稽覺得自己的胃更難受了。

他吃完宮懲收了碗筷,抱着他回了房間,自己去了浴室放水。

蘇稽胃裏一陣燒得慌,可在醫院才吃了藥,現在不到吃藥時間,難受得更沒力氣了。

不一會兒宮懲回來,把他抱進了浴室,剝光放在浴缸裏,給他洗頭,洗澡。

蘇稽:……

雖然宮懲的動作像是要揉死他,可是……可是……

蘇稽微微垂下眼睫,雖然很多時候宮懲都對他好像很不好,可自己有時候就像個缺愛的娃娃,只要宮懲做出一點點讓他溫暖的事他就會覺得很感動。

他握住宮懲滿是泡泡的手,擡起微紅的眼睫,“宮……宮懲,那……那裏,我自己來!”

“你還有什麽地方是我沒碰過的嗎?”宮懲一出口就是一股老流氓的味兒,蘇稽:……

他躺平了,任由宮懲給他洗。

洗完抱上床,給他掖好被子,囑咐他快睡,人就走了。

蘇稽看着宮懲離開的背影,直到關上門,房間裏只剩下一盞昏黃的燈,讓屋子不那麽黑。

蘇稽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明知道宮懲不愛他,卻又隐隐期待着宮懲的溫柔,付一辰剛出現的時候他心裏是堵得慌,也有點生氣宮懲跟他說話時距離那麽近,努力壓抑着心底的酸味,可還是會從裂縫裏溢出來。

難道他本質上就是一個受/虐/狂嗎?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他不是。

蘇稽把被子狠狠蒙在頭上,他怎麽可能喜歡宮懲這種人呢,絕對不會,他只是朋友太少了,一定是這樣的。

他拿出床頭上的手機,手機非常安靜,裏面只存了方磊跟周易還有宮懲的號碼,宮懲的號碼置頂标星了,打開第一個就是他。

微信呢?

他匆匆打開微信,卻見微信上有兩條消息,一條來自于方磊,問他好沒好點。

另一條來自于周易,問他怎麽樣了?

就這麽兩個人,他的新微信裏,就這麽兩個人。

蘇稽突然想起了以前自己的號碼,他退出現在這個,嘗試着登上以前的號。

登錄期間他很忐忑,就像睡着的魚突然被驚醒的慌亂,屏幕上的那個圈一直在轉着,最後顯示密碼不正确。

密碼不正确?

所以,這個世界是有這麽一個號碼的?

他壓抑着心底的恐懼,開始搜索以前的微信號,一下就搜出來了,昵稱:【希望】。

希……希望?

頭像只有一片黑,什麽都沒有,連一個白色或者灰色的點子都沒有,這是希望的模樣嗎?

個人說明:【我把你埋在靈魂深處,我把你——種在我心裏。】

跟他的微信昵稱還有個人說明都不像,不是他,可是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出現跟他一模一樣的微信號?

蘇稽想不通,他嘗試添加對方為好友,就算對面真有這麽個人,現在這個時間也應該睡了。

隔壁的宮懲看着蘇稽房間的監控,見他走了就在玩兒手機,臉上的表情有點模糊,看不太真切,可他對着手機愣神的時間他還是看到了。

接着就聽到抽屜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解鎖,看到微信上面有一條好友申請,附言:【你好,我是蘇稽,真有緣,你的號跟我以前的微信號一模一樣!】

宮懲當即就感覺一道晴天霹靂劈在他頭上。

蘇稽,給自己的號碼發好友申請,一副不知道,或者忘記了的模樣?

他滿臉陰鸷,握着手機的手緩緩收緊,越收越緊,在屏幕碎裂前松開了手。

因為蘇稽鬧了他一場會議後,他就把蘇稽關了幾天,嘴上說着再也不會了,可轉頭他就收拾東西給他跑了。

他說他會愛他一輩子,不論怎麽樣他都會愛他一輩子,你的愛就那麽廉價?那麽膚淺嗎?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宮懲曾經是這麽想的,現在也是這麽想的。

以前的蘇稽就像一個任他擺弄的娃娃,他想擺成什麽姿勢就是什麽姿勢,從來不會忤逆,更不會逃跑,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現在一切都變了?

他真的對蘇稽不好嗎?

他真的讓他這麽想逃跑嗎?不惜跟他虛與委蛇?

宮懲一夜無眠,蘇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一如往常,嬌軟地挂在他脖子上,在他臉上親親一吻,喊了一聲“宮懲~”

宮懲看着他的視線微深,蘇稽一臉懵逼,渣攻這麽看他是什麽意思?自己哪裏表現不好嗎?

他看着宮懲的唇,猶豫要不要親上去,自己主動這樣親上去了,會不會被宮懲單手掄牆上挂着?

看着看着,蘇稽就慫了,對不起,我沒有勇氣,我真的親不下去,于是,借着自己胃不舒服,他遁了。

宮懲沒有追上來,蘇稽松了口氣。

還沒等他把氣收回來,就聽到樓下客廳裏傳來了聲音,那聲音蘇稽記得——付一辰。

感謝“蕭凡”跟“浮雲”的營養液灌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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