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一更)

第 33 章(第一更)

許蜜完全被眼前的場景震得呆住,瞬間失去開口說話的能力,眼看着他們來者不善,在各個房間搜查。

幸好她哥和楊師兄在,他們在冷靜的交涉。

許湉面色變得越來越沉重,半晌後,由楊師兄和警察繼續交談,他過來低聲對許蜜說:“涉嫌走私。”

許蜜立即吼道:“不可能!”

她設想過關于莫宗清的很多事,都未想過會與走私有關!

莫宗清的生活簡單得不能再簡單,除了給孩子們上課就是翻譯一些外文書籍,他怎麽可能會走私?!

她越過她哥就要沖過去和警察理論,楊師兄察覺到她的意圖,一把按住她,“他們只看證據,你說什麽都沒用,你冷靜點,別被他們以妨礙公務帶走。”

許蜜下意識閉上嘴,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但咬肌咬得死緊,她從未接觸過這樣的事,手足無措間夾雜着憤怒,她不信莫宗清會走私,肯定是這些人搞錯了!

“你先坐下。”許湉用冷靜的聲音對許蜜微一揚頭,然後走到她身邊也跟着坐下,拍拍她腿,低聲問她,“你知道莫老師最近經常去哪些地方嗎?”

許蜜知道排練廳,但她不打算說,所以搖頭,“基本都在家,他連車都不開,難道打車去聯系走私嗎?”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太沖,抱歉地說:“哥我……”

“沒事,你從小就這脾氣,哥知道。”親哥到底是跟旁人不同,對妹妹總是比別人有更多的包容和心疼,許湉揉了揉她腦袋,嘆氣道:“今天初七頭一天上班,他們就過來了,說明已經接到線報很久了,再着急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哥給你問問情況。”

許蜜可憐巴巴地點頭。

多虧阜賓市不是一線城市,很多事情都有轉圜餘地,許湉一邊因為這件事而稍有不悅,他比許蜜更成熟一些,了解既然警察已經找上門來,莫宗清肯定與此事脫不了幹系,一邊又知道妹妹的擔心,更擔心許蜜的心情受到影響,不得不走偏門電話聯系熟人。

然後多了解到了一個情況——莫宗清是被人舉報的,而且在年前就已經接到線報。

“他最近有和什麽人走得比較近,或者跟什麽人結怨了麽?”許湉問許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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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蜜立即想到穆莉的父親和房念念的父親,只有這兩位老人可能對莫宗清有怨氣。

但是不至于因此而去舉報莫宗清吧?

她搖頭說:“就是跟我走得近了,他如果有問題,我不可能沒有察覺。”

說完她又自己打自己的臉,那麽今天晚上他不在的事,又如何解釋?

警察埋伏起來在等待,他們三人在琴室留着,由警察陪同,暫時不能離開,許蜜坐得很拘謹,開始下意識地回憶從認識莫宗清那天開始到現在被她忽視的細節。

他神秘,他危險,他住址不定,他行蹤詭異,他總是藏有很多她不了解的秘密。

還有他為什麽會在皇後鎮出現,真的只是房先生救了他,還是房先生也不那麽單純?

如果真的和走私有關,他為什麽還會和她回國?

許蜜越想越覺得莫宗清可能真的與走私有關。

陳樂打電話來問許湉為什麽還沒回家,兒子都問他了,許湉自然沒有在電話裏說莫宗清的事,只說跟許蜜在一起,晚點回去。

許湉是個很沉穩的男人,他就事論事,不以個人對莫宗清的看法而定論,低聲問許蜜,“那麽你了解他多少?”

“他以前家裏的事情我都很了解。”許蜜坦言道:“但确實近幾年他的事都不太了解。”

許湉微微皺起眉,目光變得異常嚴肅。

許湉不再問她一句話,許蜜也已經明白她哥沉默中的意思。

她對莫宗清的了解确實不夠多,平時在一起時,總是聊些有的沒的,了解他對生活的喜好和個人習慣,知道一些他和陳諾和穆莉曾經的事,同時也有默契的對某些事情絕口不提。

現在看來,這種默契倒像是一種良性腫瘤。

還有,如果莫宗清真的與走私無關,那麽他又為什麽總是消失,她以前不問,是想給雙方一個空間,逼得太緊會把人逼走,然而事到如今,她這根風筝線,或許放的太松了。

楊師兄看出許蜜陷在自己無邊的猜測中無法自拔,表情也越來越凝重,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走到鋼琴前彈奏,一曲《月光》緩聲響起。

德彪西的曲子,總是很有畫面感,他的月光朦胧而優美,許蜜的心情總算是漸漸平靜下來。

等到晚上十點鐘,許湉得回家了,他問許蜜回不回去,許蜜搖頭,“我再等等。”

至此,許湉明白妹妹再一次陷入了這一段感情中,囑咐她照顧好自己,有事的話随時聯系他,不要怕打擾。

言外之意如果莫宗清真的出了事,他會想辦法伸手幫忙,但她與莫宗清的感情,許湉沒有表達任何立場。

如果妹妹的男朋友與走私有關,任何一個哥哥都不會同意,這是許蜜心知肚明的,她哥沒有強行把她帶走,也只是因為她哥知道這時候他說任何阻止的話,都會影響到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不如暫時放任她不管,等時機成熟了再坐下詳談。

突然間,許蜜就感覺心裏有些發堵,多了一分壓力。

莫宗清為什麽偏要在這個檔口出事呢?!

接着一整晚,莫宗清未歸。

初春的清晨在寒冷中升起,隔壁的楊師兄已經開始開始彈琴,還是前一晚的《月光》,好像在隔空安撫她。

前一晚來的警察應該還在暗處觀察和部署着,突然之間的變故讓她後半宿無法安睡,幾乎頂着黑眼圈煮粥,哈欠連天,精神不好。

然後轉身去洗手間的工夫,再出來時,粥就煮糊了,氣得她終于暴脾氣爆發,迅速穿好衣服往外走。

正在這時,她才剛觸碰到門把手,門就從外面打開了,莫宗清一身羽絨服和圍巾沒有變,精神看起來很好,看到她在裏面的瞬間,微微愣了一愣。

“你是剛來還是昨晚來的?”莫宗清邊問着邊将她推了回去。

許蜜下意識看了眼窗外,迅速說道:“昨晚來的,有警察在外面,說你涉嫌走私,什麽情況,你昨晚又去哪了?!”

莫宗清腳步一頓,瞳孔一縮,“警察在外面?”

“是,昨晚就來了,你……”

許蜜話音還未落地,門就被等候已久的警察撞開,“請問是莫宗清嗎?”

莫宗清背對着他們,連頭都沒有回,聲音依舊平靜,氣場也淡定穩重,他看着許蜜說:“我是,并且我會配合。”然後問許蜜,“你是在他們來之前來的?有什麽事嗎?”

“我哥回來了,他要跟你聊聊,就過來了……”

“啊。”莫宗清反而在這件事上多了些反應,他搖頭說:“抱歉了,等下一次見面我和他解釋,另外昨晚去了朋友家,還是上次那個人,你先回去,不用擔心。”

許蜜下意識抓住他手不放開,眼裏的擔心一覽無餘。

“我沒事,記得經常幫我擦擦鋼琴就好。”他對她輕輕一點頭,然後轉身和他們離開。

他步伐沉穩,不卑不亢,随着他們離開,好像真的不會有任何事,只是過去和他們喝一杯茶而已,很快就會回來。

并且他說下一次和她哥見面,他會和她哥解釋。

可是他又說,讓她記得經常幫他擦擦鋼琴就好……

他知道自己要離開很長時間嗎?

許蜜手指甲已經快要摳進掌心,眼看着他的離開而無能為力。

她對他的了解真的太少……許蜜突然想到穆莉了解他更多,不能幹等着坐以待斃,立即動身去畫廊找穆莉。

穆莉雖然說她已經被她父親從家裏趕了出去,但她職業在那擺着,她在畫廊的幾率就很大。

畫廊已經在上次重新裝修後開始營業,牆上挂了許多抽象畫,好像是其他畫家在這裏進行得展覽,有一些參觀者正進行欣賞,畫廊裏很安靜,此次展覽大抵上又是一位有深度的畫家。

她一眼就看到了第一次被穆先生請來畫廊時見到的那個女人,莫宗清說是穆先生的書畫經紀人。

許蜜很快通過她找到穆莉,穆莉果然在畫廊。

穆莉正在一間畫室裏發呆,畫板上的紙一片空白,地上有許多團的紙,應是她不滿意畫作而撕掉的。

見她來了,擡頭諷刺道:“許小姐有何貴幹?”

穆莉還是對許蜜一臉敵意,許蜜全然忽略,“長話短說,他剛剛被警察帶走了。”

“什麽?!”穆莉反應很大,立即從椅子上跳下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許蜜,“被帶走了?!”

穆莉的這句話,不是問發生了什麽事,而是驚訝于莫宗清被帶走了,絕對有問題。

許蜜立即問她,“你知道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穆莉反駁,轉身回椅子上坐下,“你來找我是什麽意思,是要問我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你和他在一起這麽久,難道還沒有足夠了解他?”

“你不用趁機跟我挑撥離間。”許蜜不是吃素的,關鍵時刻絕不會聽信穆莉那些看似輕描淡寫實際故意挑撥的話,甚至連聽都不聽,“你了解發生了什麽事不告訴我也罷,那就當作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的,我走了。”

穆莉沒想到許蜜能這麽果斷,滿肚子的話沒有說出口的機會,憋得一張臉通紅,“站住!”

許蜜腳步根本不停,走得甚至越來越快。

穆莉又道:“與皇後鎮的房家有關!”

許蜜終于松了口氣,這種激将法實在管用,她停下來,再次看向穆莉,“是走私與房老或是房念念有關,還是舉報的人與房家有關?”

“是有人舉報的?”穆莉眉頭蹙起,然後猛地擡腳,“我去找我爸。”

許蜜一手攔住她,“你去的話只會火上澆油,我去。”

“你去?”穆莉一聲嗤笑。

“我去,才能跟你父親談條件。”許蜜是越有壓力思路越清晰的人,“你要去找你父親,無非兩個原因,一是你父親有人脈能夠處理好莫宗清的事,二是你父親和舉報莫宗清有關,不是麽?只要人有目的,就一定有談條件的餘地。”

今天還有第二更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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