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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的雙眼像座牢籠

誰敞開心接受

就算痛也樂在其中

心跳在睡夢中為我鳴鐘

——《暗鐘》

三天後，「造物主」的經紀人吳铖找到了黎芯，表達出了想要簽約樂隊「欣然安眠」的意願。

吳铖提出的條件誘人到讓人難以拒絕。

黎芯第一時間将這件事告訴了鹿眠眠和鐘珃，她以為鐘珃有可能會拒絕簽約，但是并沒有。

事情順利的超出了黎芯的想象，她就這麽自然的成為了和「造物主」同公司的藝人。

像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黎芯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退掉。

她能像現在這樣近距離接近鐘延的機會，可能是此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所以她沒辦法退縮。

就算遍體鱗傷，也只能前進。

兩天後，「欣然安眠」同吳铖進行了簽約，吳铖囑托她們先對此事進行保密，等再過幾天公司找個合适的時間官宣，到時需要她們配合轉發微博。

又過了三天，到了「欣然安眠」和「造物主」第一次進行拍攝綜藝的時間。

門鈴響起的時候，黎芯輕手擺上一塊多米諾骨牌，起身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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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眠眠走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鋪開的多米諾骨牌。

“不是吧黎芯，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擺這個骨牌。”

“我現在正是需要放空的時候。”黎芯走到鏡前，對着全身鏡戴上了一副圓框眼鏡，動唇笑了笑。

鏡中的她皮膚白淨，頭發微卷，衣着偏輕熟風，笑容甜美。

鹿眠眠換好拖鞋後走到茶幾旁，臉上閃現驚喜之情，拿起那本書翻了起來。

“這不是《判官游戲》嗎，還有作者的親筆簽名，不過你這本好像不太一樣，怎麽還有To黎芯？”

書封的後面，是《判官游戲》的簡介。

「一次偶然，方遲月來到了未知世界。

城市上空漂浮着的碎片，日益消失的城樓，詭異的生存法則，以及一個自稱認識她的男人。

人們若想活下去，就必須接受“判官”發出的游戲邀請。

舊的城市在陽光裏消亡，新的世界在毀滅中誕生。

闖關者深陷黑暗，唯有找到兇手，抑或是成為兇手。

順利闖關的人贏得劃去生死簿上名字的權利。

而你，早已踏進這地獄。」

黎芯透過鏡子裏的畫面看着鹿眠眠。

“我給這部小說的廣播劇唱了主題曲《判官》，也寫了歌詞。”

“想不到你還挺深藏不露的，有這麽好的消息怎麽都不告訴我一聲。”鹿眠眠拿着書向黎芯走近。

“本來打算今天說的，被你搶先了。”黎芯淡淡一笑。

鹿眠眠在黎芯的左邊停了下來，瞄了眼放在一邊的卷發棒，指尖挑上她的發尾。

“你今天這副打扮是怎麽回事，和平日裏完全就是兩個人。”

高中的時候，黎芯因為不喜歡自己自然卷的頭發，畢業的時候還特意做了離子燙給燙直來着。

光離子燙她就燙了三次。

“你不是不喜歡自己的頭發卷起來的樣子嗎。”鹿眠眠問黎芯。

黎芯對着鏡子換了一種笑的方式，從容回道：“我看鐘延在采訪裏說他的理想型是長發微卷，陽光，笑起來很甜的女生。”

“那這副眼鏡又是怎麽回事，你不是很少會戴嗎，他總不會說了自己喜歡戴眼鏡的人吧。”鹿眠眠追問道。

“眼鏡是我的想法，這樣可以加深個人特點，形成記憶點。”黎芯轉身去看鹿眠眠，“鐘延對身邊的人都漠不關心，沒有記住人長相和名字的想法，我希望他能記得住我。”

“哇，看來你是真的想給自己的偶像留下好感啊，都可以努力到這種地步。”鹿眠眠驚嘆了兩句，随手揚了一下自己頭發，“我就不一樣了，從不專注于一個人，牆頭衆多，多自由。”

“是啊，真羨慕你。”黎芯發自內心的笑了下，手搭在鹿眠眠的肩上，“走吧，鐘珃應該在等我們了。”

半個小時後，三個人到達了綜藝拍攝現場。

合同中有一項條款，要求黎芯她們配合有利于翻唱宣傳的相關拍攝，綜藝拍攝就包含在內。

這裏正是上次拍攝納涼特輯的地點，黎芯前不久才來過一次。

眼下距離拍攝開始還有半個小時，黎芯剛走進房間就下意識尋找鐘延的身影。

他一身白衣黑褲坐在沙發上，垂眸把玩着手裏的項鏈，眸色深沉。

忽然間，他轉手将項鏈丢到面前的桌子上，不悅的擡起眼，目光直直刺向鐘珃。

“你來做什麽。”他的眼神有點兇，好看的眼睛多了幾分攻擊性。

鐘珃被項鏈砸在玻璃桌上的動靜吓到，習慣性的躲在黎芯身後。

郁冷聞聲掀起眼皮，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歪頭去看鐘延。

“她也是樂隊成員，從今天開始要和我們一起拍攝團綜。”

“我連這個都不知道。”鐘延冷笑了下，驀然擡起眉，寒着一雙眼走過去。

他在離鐘珃不足半米的地方停下來，冷冷垂下眼，居高臨下的短瞥過鐘珃一瞬，多看一秒都不肯。

“你如果不想受傷，就最好躲着我。”

撇下這句話後，他即刻就離開了這裏。

郁冷不明所以。

“鐘延這是怎麽了，突然間這麽大反應。”

在郁冷的印象裏，鐘延向來冷靜克制，非常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所以對覺得沒用的人和事一點都不關注，更不要說發火了。

梁徵小聲告訴他。

“你不記得了嗎，鐘延有個窮親戚特別喜歡和他攀關系，不僅借了很多錢不還，還拿他的名義賺錢，是鐘延最讨厭的那類人。這個鐘珃就是那家人的女兒，應該算是鐘延的堂妹吧，他們的關系一直很不好來着。”

他眼眸稍擡，瞟過鐘珃一眼，意味深長的啊了一聲。

“就是她啊。”

梁徵接過他的話：“總之要是不想惹鐘延的話，我們最好也和她保持距離，也不要和其他兩個樂隊成員有過多接觸。”

“這我自然知道，誰會瘋到去觸鐘延的逆鱗，嫌自己活得太舒坦了嗎。”郁冷看着玻璃桌上倒映出來自己的模樣，眼睛眯了一下，“知道怕的人，都知道避開他才是明智之舉。”

另一邊，黎芯轉過身關心身後的鐘珃：“還好嗎。”

“我沒事。”鐘珃和她對上視線，有些局促不安的握緊了雙手。

她留意到鐘珃的情緒，伸出手撫上鐘珃的手，暗自呼出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綜藝正式開始錄制，黎芯所在的樂隊、鐘延以及他的成員們全員到齊。

七個人通過抽簽的方式分為三組，同時劃分為兩位死神和五位堕天使兩個陣營，每個人在每一輪游戲都有任務要完成。

只公布分組，不公布身份。

游戲共進行三輪，如果兩位死神完成全部的任務，且保證有一人被指認失敗，則視為死神隊勝利。

反之，任何一位死神有一項任務沒有完成，或是兩人都被指認成功，則為天使隊勝利。

堕天使可在游戲中通過自己的判斷能力鎖定死神，在第一輪和第三輪游戲結束後可進行指認，選出得票數最高的兩人。

輸的那一隊将會受到懲罰。

黎芯坐在抽簽的房間裏，有些發呆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身份牌。

在仔細閱讀游戲規則後，她舉起死神卡牌，一臉好奇的問。

“所以抽到死神牌的人有什麽能力嗎。”

工作人員被她問的一愣，索性直接反問她。

“你想要什麽能力。”

确認身份結束後，七個人按照各自的分組進行站位。

黎芯和鐘延一組，夏桉和梁徵一組，剩下三個人一組。

在游戲開始前，導演組中的一員進行了廣播。

“導演組決定采納一位死神的建議，在第二輪游戲結束後，如果死神已完成了前兩輪的任務，到時可指定一人的投票失效。”

“哇，雖然不知道這個死神是誰，但莫名讓人覺得有趣啊，很聰明的感覺。”郁冷朗聲道。

站在郁冷身側的梁徵皺起眉，斜眸瞄着他：“你該不會是在自誇吧。”

他無語的笑了起來，歪了歪頭。

“你想聽到真正的自誇嗎。”

與此同時，鐘珃小聲問身邊的鹿眠眠。

“所以堕天使想要贏的話，也需要妨礙死神完成任務是嗎。”

“看樣子是的。”鹿眠眠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黎芯站在最邊上的位置，不動聲色的觀察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在第一輪游戲結束後，她會得到另一名死神的提示，兩個人需要一起完成任務。

而她的單人任務是和同組的人說“我喜歡你”這四個字。

想到這裏，黎芯偷看了和她隔開半米距離的鐘延一眼，輕嘆了口氣。

這麽明顯的話，一看就是在做任務。

第一輪游戲是看關鍵詞猜歌。

提示的白板上會給出關鍵詞，參與者需要說出歌名并唱出包含關鍵詞的句子，歌曲都是從七個人的歌裏選擇的。

有一組錯誤的話要從頭再來，答錯的那一組要互相往對方臉上貼可愛的貼紙。

直至三組都成功兩個輪回，則可進入到第二輪游戲。

黎芯和鐘延是第一組，關鍵詞是“我愛你”。

看到這個詞後，黎芯下意識的看了看鐘延。

與緊張的她截然不同，此時此刻他正漫不經心看向別處，一點餘光都沒有給她。

他高大的身軀直立在她的身側，如傲然屹立的青山，仿佛只用影子也能抹滅掉她的存在。

黎芯覺得他并不想玩這個游戲。

她朝主持人舉手示意，面不改色的說道：“是《歡喜·我》。”

沒等主持人回複，她悄悄伸出手指了指鐘延的背後，目光向他而去，輕聲唱道：“我喜歡你，喜歡你明媚的笑意，喜歡你荊棘般的鋒利，像雨落地，終究會和雲殘忍分離。”

等她唱完，主持人一臉可惜的看着她，遺憾的說道：“唱的很好聽，我都差點要陷進去了，不過關鍵詞是我愛你，不是我喜歡你，雖然意思相近，但不是這首歌，答錯了，要進行懲罰。”

聽到主持人的話後，站在鐘延另一邊的鹿眠眠忍不住探出頭，狐疑的盯着黎芯：“黎芯，想不到你這麽喜歡我們的歌，不過答案很明顯是他們的出道曲《陷落》啊。”

在聽到黎芯答錯後，鐘延都沒有一點反應。

直到黎芯撕下一張小兔粘貼靠近他時，他忽然間警惕的後依誮退一步，黑沉的眼睨着她看。

他的眼睛很亮，被溫暖的日光附着後，如同閃耀的星星。

“我自己來。”他用冰冷又堅毅的眼神觑着她，注視她的樣子像在看一個令人生厭的不速之客。

黎芯手上動作一滞，心頭好似被紮了下。

“好啊，那我也自己貼。”她像練習時那樣笑着，當即把頭扭了回去。

一顆心如同從白日墜至黑夜。

黎芯動了動有小兔貼紙的手指，随意的按在自己臉上。

在兩人貼好貼紙後，白板上出現了新的關鍵詞。

共度。

鐘延擡起眼眸看向白板，斂眸沉思，應該是想要自己答題。

顯然他不知道答案。

因為這是黎芯的歌。

黎芯注視着他貼着心形貼紙的側臉，心情平複了大半。

“《耳誤》。”她舉起手，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上，聲音也在向他而去，“雲深處，雨點渡，等你傷心時墜落，蒼生共度。”

溫暖的光透過窗照進來，應和着她的歌聲，好似也已将她的心照得透亮。

黎芯凝視着鐘延的背影，神情專注到有些入了迷，就像她一直以來做的那樣。

鐘延同時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他微微偏過頭，擡眼驀然看過去，臉上沒什麽情緒，眼睛像星河一樣漂亮。

“回答正确。”主持人的聲音蓋了過來。

借着這道聲音，在那陣海潮向她湧來之前，黎芯自然的移開了視線，越過鐘延，在鹿眠眠的眼裏靠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