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030
第30章 030
◎陸、陸宴。◎
沈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是否有未接電話, 距離她故意落下口紅已經過去兩天了。謝容嶼那邊一點消息都有沒有,還沒發現嗎?
或者是被司機直接當垃圾扔了。
沈朊不敢貿然打電話過去問,畢竟是她拙劣的心思, 她失落的放下手機。
時間剛過七點。
沈朊撐着床起來,腦袋有些暈乎, 緩了會好多了, 高恬她們都起來了。
李冰雪從外洗漱回來,瞧她醒了, 笑說,“我等會去買飯, 要吃什麽?”
“素包和豆漿, 謝謝。”
她們是誰起得早誰買飯,不然起晚了來不及吃, 高恬在拍防曬霜, “我快好了, 我倆一起, 想吃二樓的牛肉面了。”李冰雪應了聲, 鄭晴也醒了, 趴在床邊,睡眼朦胧地道, “那我要兩個肉包和一杯熱牛奶。”
“包在我們身上。”
沈朊掀開被子起身, 肚子有墜感, 但是還沒到她的經期,她就沒管了。
操場上, 教官還沒來。
高恬席地而坐, 開口, “總算快結束了, 我現在看到教官的臉都做噩夢。”
“我也是。”李冰雪道,“腿每天都是軟的。到底是誰發明的蛙跳,第二天走路跟小青蛙似的,醜死了。”
沈朊提不起精神,鄭晴盯着她看了會,“不舒服嗎?臉色看着有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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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防曬塗多了。”
教官八點準時到達操場,高恬哀嚎的站了起來,沈朊擡頭看向天空,碧空如洗,烈日當空,溫度高得很。中午時分,沈朊喝了瓶藿香正氣水。
軍姿、正步、唱歌一套走下來,沈朊早就沒了說話的氣,午後起來去操場時覺得人都是飄的。高恬摸着她的臉,“你的臉怎麽越來越白了。”
“曬得有點難受。”
高恬扶着她,“要不,跟教官請個假?”
沈朊不是不想請,實在是有前車之鑒,昨天有個女生沒熬住舉手想休息,教官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她嬌氣,女生都委屈哭了。沈朊自認不嬌氣,應該就是暑熱,熬到結束晚上睡一覺就好了,她搖了搖頭,“不用。”
不過沈朊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雖然下午她們這裏蹭了點樹的陰涼,但是地熱難擋,秋老虎着實厲害。她眼前驟然一黑,探手抓住了身側高恬的手,雙腿軟得差點跪了下去,高恬及時扶住了她,大聲喊道:
“教官,沈朊暈倒了!”
高恬嗓門極大,沈朊暈乎乎的都覺得耳朵翁了聲,教官從隊伍後方過來。
沈朊的臉白的吓人,唇色都無。
“送她去醫務室,其餘人原地休息二十分鐘。”教官說,“來個男生。”
高恬和李冰雪試圖扶起她。
沈朊迷迷糊糊的,意識還在,她想自己起來但是沒有力氣,高恬抹了把額頭的汗。教官話落有男生從後方跑來,李冰雪只覺一陣風過,沈朊被抱了起來,她眨了眨眼,高恬也發愣,沈朊聞到了清爽的皂角香。
教官道,“你們倆陪着一起。”
高恬和李冰雪這才回過神,互相對視,眼裏都在默默問對方我沒看錯吧。
她們兩人緊随其後來到醫務室。
高恬看着抱沈朊進來的男生,難得語塞道,“那個,謝謝你了,同學。”
“不客氣。”
李冰雪盯着男生看。
醫務室裏只有一位女醫生,這幾天見多了因暑熱暈過去的人,把他們趕了出去。沈朊進了醫務室,空調的涼風吹來時,人就不那麽暈乎了。
-
沈朊再次醒來是晚上溜點。
高恬見她醒了,連忙摁住她的手,“別動,挂着水。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入眼是極致的白,床邊拉了簾子,隔絕了些光,沈朊轉眼看向了高恬。
“好多了。”她說,嗓子啞啞的,高恬扶她坐起來給她喂了溫水,這時醫務室門打開了,路柚紅着一雙眼跑了進來,“沈軟軟!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沈朊忙說。
路柚揉了下眼睛,“要不是碰到李冰雪,我都不知道你下午暈過去了。”
“事發突然,她也是剛醒。”高恬說。
“謝謝你們照顧她。”路柚真誠感謝她們,高恬随意擺了擺手,“我們就是陪着,病是陳醫生看得,人是陸宴送來的,說來要好好感謝陸宴。”
她看向沈朊:“當時教官讓班裏的男同學過來抱你到醫務室,結果男生還沒走近,陸宴突然冒了出來,輕輕松松将你抱起,走路走得飛快。”
“我和冰雪都追不上他。”
“陸宴?”沈朊遲疑開口,他是隔壁方隊的,兩人不認識,不應該啊。
高恬點頭,“對啊。”
緊接着她起身說,“既然你醒了我就先回去,正好和冰雪鄭晴她們說。”
“好,謝謝。”
高恬走後,路柚一屁股坐在床邊,“她說得陸宴不會是我想得那個吧。”
“應該就是。”
“……操!沈軟軟你可以啊,什麽時候認識陸宴了?”路柚來了興趣。
沈朊腦殼疼,“不認識。”
“不認識人抱着你來醫務室?”路柚不信,沈朊蒼白的臉色紅潤了些,她沒回答,擡頭看,水快挂完了,她示意路柚,“幫我喊醫生過來。”
路柚擡頭看,“再等等。”
沈朊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知道她對陸宴很感興趣,但她确實和陸宴不認識,可能只是他喜歡樂于助人。幾分鐘後,路柚起身去外間喊醫生,沈朊拿起桌上的手機查看,除了垃圾短信和電話,沒有她想要的。
-
沈朊回到宿舍快八點了。
她的精氣神好了許多,思考着要不要用這個契機聯系謝容嶼,想法一出,她立刻否決了。不過她的口紅計策已經夭折了,除了這個也沒有其他的理由給他打電話,也不能次次借謝老太的嘴去知道他的一些事。
沈朊想了片刻,還是打開了手機。
宿舍裏太安靜了,她起身出去,謝容嶼的電話她爛熟于心,撥打過後整顆心都懸得老高。沈朊抓緊了窗戶,圓潤指腹泛白,後背沁出涼意。
不知過了多久。
謝容嶼低沉磁性的嗓音通過話筒傳遞,“沈朊。”
沈朊緊張的心情達到了最高點,指腹收緊,紅唇正欲張開時,驀然聽到對面女人的聲音,溫柔的,“謝先生,麻煩你将我放在前面就可以。”
是将青溪的聲音。
沈朊不會聽錯,她心驟然冷卻。
“好。”謝容嶼應她的聲,沈朊抿了抿唇,挂了電話,眼眶瞬間紅了。
沈朊站在窗前沒有動。
高恬從宿舍裏出來喊了她一聲,“你剛從醫務室出來,別擱那吹風了。”
“嗯。”
沈朊應聲,手機猝然響起。
她低頭看,謝容嶼竟然打了過來,沈朊卻沒勇氣接,時間似靜止了許久。
謝容嶼并沒有挂斷。
高恬見她臉色不對,想拉她,又聽到她手機響了,什麽也沒說退了回去。
沈朊最終選擇了接聽。
對面的呼吸聲近在耳邊,沈朊低低喊道,“二哥。”
“嗯。”謝容嶼将車停靠在路邊,修長如玉的手輕搭着方向盤,“怎麽了?”
“……沒事。”
窗外清淩淩的月光映入沈朊眼底,她這廂沉默,謝容嶼問,“想家了?”
沈朊搖頭,但回得是嗯。
謝容嶼耳邊是她略低的音,聽着有氣無力,還摻雜了些可憐兮兮,他指尖輕敲方向盤,側轉頭,懸挂在天上的月亮缺了一角,光也暗了些。
“那二哥去接你?”他問。
沈朊并不想回去,她本來想告知的話也不想說了,只想結束這通電話。
可是,她脫口而出的卻是,“二哥,剛才是、青溪姐姐在跟你說話嗎?”
謝容嶼指尖頓住,“是。”
“你們——”在一起了,這話沈朊問不出來。她吸了吸鼻子,“沒事了,我就是好奇問問。”
謝容嶼喉結滾了滾,倒車鏡裏映出他的眉眼,不似和将青溪相處時的冷淡,和沈朊聊天意外地放松。沈朊心情糟糕透了,“很晚了,再見。”
接着,便是嘟嘟聲。
謝容嶼愣神幾秒,上大學有脾氣了,随意挂電話,今晚挂她兩次電話了。
-
沈朊挂完後,心緒不平。
她沒有進宿舍,而是下了樓,外面的空氣比裏面清涼舒适,她煩悶的心情稍微緩和。沈朊住得這棟樓雖然都是新生,但談戀愛的不少。
沈朊看到好幾對宿舍門口依依不舍的情侶,她尴尬的避開眼,不遠處的食堂燈火通明。晚上這裏沒什麽吃得,除了小賣部,還有打球的。
桌子合并到一處。
沈朊聽李冰雪說是學校羽毛球社的,晚上會用食堂做訓練場地,她打算去買瓶水,最好是涼水,讓她清醒點。沈朊進去後,羽毛球社的社員正如火如荼的打球,她多看了眼,收回眼時驀然看到一道熟悉人影。
是陸宴。
他穿得不是白天的軍訓服,白T加黑色工裝褲,修長如竹,技法很好,打得對面連連哀嘆。沈朊想到高恬的話,他抱自己去了醫務室,應當感謝。
沈朊進了小賣部,買了兩瓶冰水。
她沒有打擾陸宴打球,而是隔着遠遠的觀看,差不多九點左右,陸宴停拍。
其餘人也陸陸續續走了。
沈朊見陸宴将拍子放進包裏,拿水灌了口,瓶底見空時他扔進垃圾桶。
陸宴轉身向外走。
沈朊拿了水就要跟上,忽然發現陸宴朝她的方向過來了,他越走越近。
照片裏的眉眼清晰入眼。
沈朊心裏劃過忐忑和猶豫,眼看對方要和她擦肩,她及時出聲喊住了。
“陸、陸宴。”
【作者有話說】
這個男二有誰看出來了,能和二哥一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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