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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明天去領證吧!”
此時此刻,謝容嶼的腦海裏只有她最後的話,覺着她的笑無比灼眼。
心弦止不住的顫動。
他猛地關上門,握着門把的手肉眼可見的顫抖,垂下的眼睫遮了眼底的情緒。沈朊唇角的笑在看到門關上時,悄然收斂了,不知所措。
這是……拒絕她了?
可是他把戶口本拿進去了啊,沈朊擡起手正要敲門,突然,門再次拉開,一股極強的力道攥住了她的左手腕,随即将她拽了進去。沈朊腳下不穩,整個撲進他懷裏,腰間被有力的雙臂環擁着,愈發收緊。
沈朊覺得骨頭都要碎了,疼得抽氣,眼神有幾分慌亂,“怎麽了這是?”
她的下巴因環抱的太緊,仰到了最大限度,目之所及是單調的天花板。沈朊試着抽身,奈何謝容嶼實在如銅牆鐵壁,恨不得将她嵌進懷裏。
“你要是不願意就說嘛。”
沈朊看到電腦上黃道吉日宜嫁娶時,腦子空了瞬,之後她拿着戶口本來找他,完全是當下的即時想法。不過,看謝容嶼現在的反應,跟自己預想的不對,是不是太突然吓到他了?沈朊看着天花板亂想。
謝容嶼搖了搖頭,嗅着她發間的清香,“我願意。只是,有一點激動。”
不,是很激動。
“我之前确實想過等你二十歲生日過後,就哄着你和我去領證,後來我想,你才二十歲,你還年輕,你該自由。”謝容嶼的聲音悶在她頸窩處,呼出的氣息微潮,“現在,允許我自私,你只能在我身邊自由。”
沈朊沒想到他會這麽想,她擡起手臂環住謝容嶼的腰,拍了拍他,“你先松開我,喘不過氣了。”
謝容嶼松了力道。
沈朊的手有了發揮的空間,她捧起謝容嶼的臉,發覺他眸底泛紅。沈朊捏了捏他的臉,輕笑着問:“二哥,你的戶口本不在奶奶那吧?”
“不在。”
“那明天就去領證吧。”沈朊踮起腳親了親被她捏的地方,“你不要一直覺得我小,我早就成年了,自由、學習和婚姻,并不沖突。”
謝容嶼喉結滾了滾。
沈朊眉眼帶笑,“喜歡你,讓我變得很勇敢。”
謝容嶼被她笑容感染,擡手蒙住她的眼,沈朊的眼睫掃過他掌心,微癢,“軟軟,閉上眼。”
“……幹嘛啊?”
“聽話。”謝容嶼溫聲道,“我說睜開再睜開。”
沈朊聽話閉上眼,覆在雙眸上的掌心移開,眼前泛白。視覺消失時,聽力強了不少,她聽到謝容嶼離開的腳步聲,是在朝着床的方向,接着,她聽到拉開抽屜的聲音,合上。沈朊眼睫動了動,知曉他向着自己走來了。謝容嶼全程都沒出聲,沈朊一邊感知,一邊在心裏緊張,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睜開吧。”
沈朊聞言立刻睜開眼,徒然面對光明,擡手欲擋,謝容嶼快她一步。等她适應光亮後,謝容嶼才拿開手,沈朊盯着他看,沒覺得特殊。
“雖說晚了點,但還是希望能讓你驚喜。”謝容嶼眼神溫柔的仿佛能膩出水。沈朊看着他從右邊褲包裏掏出了一個黑色小絲絨小圓盒,單膝跪地。
“我沒想到你會敲開我的房門,把戶口本堅定的交給我。”謝容嶼打開手裏的盒子,皮薄餡大是沈朊最直觀感受,炫目的鑽石光芒無比耀眼。
沈朊咽了咽嗓,愣怔盯着他。
“現在我正式向你求婚,沈朊,你願意嫁給我嗎?”謝容嶼将戒指盒遞到她面前,內心是前所未有的緊張。沈朊的眼眶驀然紅了,她這會完全忘了路柚的話,多想想,她什麽也沒想,順從本心的點頭。
謝容嶼誠摯問,“願意嗎?”
沈朊抿着紅唇說不出話,幾秒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願意。”
謝容嶼暗舒氣,拿出戒指,執起沈朊的左手,虔誠的将戒指套進她的中指,他調節位置,大小是正好的。沈朊奇怪他竟然知道她的指圍,擡起手放在燈下看了看,璀璨,奪目,鑽石的光如同漫天的星光。
“什麽時候準備的?”沈朊還是好奇。
“去年十月份中旬開始,喜歡嗎?”謝容嶼在她生日前就準備好了,遲遲未拿出來,在他的心裏,沈朊的年紀實在太小。沈朊狠狠點了點頭,眼睛笑得彎彎的,謝容嶼抓住她擡高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
“恭喜二哥求婚成功!”
房門猛地被推開,沈朊吓一跳,回過頭去,謝容修手裏的禮花棒嘭得炸開,彩色花帶如花瓣般散在他們頭頂,在熾白燈下泛着夢幻的色彩。
沈朊迷茫地望向謝容嶼。
後者擡手掩了掩唇,輕咳了聲,“求婚成功這麽重要的事不能你知我知。”
謝容修身後跟着的是鄭月。
然後是陳姨扶着謝老太走了進來,沈朊半晌沒出聲,猛地捂住了臉頰。
“哎呀害羞什麽。”謝老太走上前,看到她左手中指上的鑽戒後,笑得合不攏嘴,轉而望向謝容嶼,“我把小朊交給你了,要好好待她。”
“奶奶您放心。”
“我二哥您還不放心?那是把軟妹疼到了骨子裏。”謝容修道:“我記得軟妹剛來時跟我親,慢慢的就跟他親了,高考填報志願都只找二哥參謀。還有二哥,小時候教我騎馬滑雪,哪裏有對軟妹溫柔啊。”
沈朊和謝容嶼對視眼。
鄭月拉過喋喋不休地謝容修,對他們道:“恭喜。”
沈朊雙手交握,輕輕用指腹摩挲着戒指,她內心的激動還沒緩過去,鄭月拉着謝容修離開,陳姨也笑眯眯地扶着謝老太出去。熱鬧的房間瞬間只剩下他們和地上的彩帶,謝容嶼彎腰欲索吻,沈朊卻推開了他。
“我要去找路柚!”
沈朊迫不及待低要和好朋友分享。
她旋即跑出了謝容嶼的房間,謝容嶼的吻落空,無奈笑了笑,轉身去看他放在桌上的戶口本,唇角掩不住的笑。沈朊回到房間,第一時間和路柚分享這重磅消息,找了好幾個角度拍了鑽戒,全部發給了路柚。
路柚回得很快,先是一串感嘆號:[你怎麽回事?這就答應謝容嶼了!]
沈朊:[嗯!]
路柚:[……我白說了。]
路柚:[不行不行,我心裏不爽,他竟然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娶走你。]
沈朊:[我們明天去領證。]
路柚:[?]
沈朊:[我提得。]
路柚直接視頻過來,沈朊漾着笑看着她,路柚感嘆:“笑得真幸福。”
“不行不行!”
“姓王的怎麽還沒向我求婚!”
沈朊笑彎了眼,分享喜悅過後,她并沒有多冷靜,晚上吃飯的時候想,洗澡的時候也想,睡覺的時候……直接睡不着了。沈朊翻來覆去,驀然手機響了起來,她看清是謝容嶼後,油然而生一股緊張感。
“你還沒睡?”沈朊側躺着。
她把手機貼在耳邊,謝容嶼的聲音傳來時感覺很近,像貼在她耳邊說話。
謝容嶼音色壓低,“睡不着。”
沈朊意識到他存着和自己一樣緊張的、或者說是等待天亮的焦躁,心裏無端平靜了些,謝容嶼聽着她淺淺的呼吸,清醒的雙眸染了笑。
“你也睡不着。”謝容嶼的笑蠱惑着她,沈朊更睡不着了,嗯了聲。
謝容嶼問:“明天幾點?”
“什麽幾點?”
“民政局。”
他說:“我查了,八點半開門。”
沈朊想了想,“那我們九點到可以嗎?”
“可以。”
越聊越多,沈朊困,卻睡不着,謝容嶼輕聲說,“我給你數羊好不好?”
沈朊應了,謝容嶼低沉悅耳的聲隔着話筒,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的數,到第一百零一只羊時,謝容嶼聽到她均勻的呼吸。他繼續數,确定沈朊睡熟了後,挂了電話,可他還清醒,索性起來去健身房,一個小時後回來,定了三個鬧鈴,他不敢賭他的生物鐘。
周一,天氣晴。
黃道吉日,宜嫁娶,開工,搬家;忌,無。
沈朊早上直接驚醒了,第一時間去看時間,才六點,她不睡了,起床。在衣帽間待了半個小時,期間還把熟睡的路柚給遙控使喚。
從樓上下來,謝容修從外出來,看到她後驚了,“你們要不要起這麽早?二哥戶外都跑好幾圈了。”
正說着,謝容嶼進來了。
他穿着黑色運動服,烏發半潮,冷白面龐微紅,手腕上卷着白毛巾,擦拭着額頭的汗。沈朊直勾勾看他,兩人目光對視,謝容嶼看愣了。幾秒後,他上樓洗澡,再下來時西裝革履,從頭精致到腳,袖口處的白色寶石袖扣散發璀璨的光,低調卻十分增色。
“你倆今天結婚?”謝容修忍不住問。
他視線從謝容嶼那嚴謹的穿搭上移向沈朊,紅色方領公主裙,微卷的長發似有卷了卷,蓬松而有光澤,白皙頸間戴着顆粒飽滿的珍珠項鏈,同款耳飾,掩于烏發間若隐若現,漂亮至極,讓人移不開眼。
“我們等會有事出去。”謝容嶼咳了聲,謝容修回神,“你不去公司?”
謝容嶼:“不用。”
謝容修看向沈朊,“你不去上學?”
“上午沒課。”沈朊朝着謝容嶼走過去,謝容修哦了聲。他們簡單吃完早飯後,就開車前往最近的民政局。到地後,民政局還沒開門,他們成了第一對排隊結婚的情侶,沈朊撫了撫胸口,“還有一點點緊張。”
她握住謝容嶼的手,發現他掌心濕潤。
八點半,窗口準時打開,沈朊和謝容嶼牽手上前,領證比她想象的要簡單。拍照時,沈朊換上白襯衫,平時拍照她五官舒展,任何表情在鏡頭下都是美的,這會顯得十分局促,面部僵硬。
“女士,放輕松。”
“笑一笑,對!男士靠近點,可以可以,保持啊不要動,一二三OK!”
沈朊嘴角都笑僵了。
她換回紅色方領公主裙,拉着謝容嶼,很忐忑,“會不會拍出來很醜?”
“不會。”
謝容嶼避開她的紅唇,親臉,“你今天很漂亮。”
像挂了露水的紅櫻桃。
沈朊捧了捧臉,還是擔心民政局的鏡頭,再回到櫃臺時,工作人員咔咔蓋章,接着遞了兩個紅本本過來,“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謝謝。”謝容嶼牽着沈朊離開櫃臺,後者打開紅本本查看,瞬間放心,鏡頭還是很能抗的。出了民政局,天空分外晴朗,風也暖和。
沈朊一時不知該幹嘛了。
謝容嶼打開結婚證看了又看,拿出手機給路霆打電話,那邊受寵若驚。
“喲,謝二。”
路霆如果知道他要說什麽,絕對不接這通電話,笑嘻嘻問,“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事。”
“啊?”
謝容嶼心情極佳,“就是告訴你,我今天結婚了。對,剛從民政局出來。”
路霆:“……?”
謝總以後就是持證上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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