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20

第20章 chapter.20

同潇潇吓壞了, 躲在林盛身後,整個人都在發抖。她從沒見過沈硯深生氣是什麽樣,像是被他的态度架在十字架上, 非要她做出解釋。

尤柯見狀擔心出事, 繞過圓桌,走到沈硯深跟前忙說道:“阿硯,你跟她置什麽氣。”

沈硯深抓住尤柯的衣領,看都沒看他一眼, 将他推到一邊,直逼同潇潇而來, 面無表情地問:“你拍的?”

同潇潇被沈硯深吓得連連後退, 不小心摔在矮幾上,她舔了舔嘴唇,緊張道:“不、不是我,我也是別人傳給我的。”

“是麽?”沈硯深偏頭,語調很慢, 像是要将這件事撐到底, “誰傳給你的?”

同潇潇微張着唇,始終不肯說出那人的名字, 直到樓下傳來響聲, 棠靜晚來了, 正在同齊沂川講話。

同潇潇下意識動了下眼睛,眨眼的頻率快了些,神色跟着心虛,她不敢回答, 更不敢向沈硯深撒謊。

沈硯深瞧着同潇潇的表情,視線往房門外後移, 嗤笑一聲:“懂了。”

尤柯見狀立刻攔住沈硯深,他擋在沈硯深面前,要他冷靜:“阿硯,你別沖動。”

林盛也跟着勸:“是啊硯哥,女孩子之間小打小鬧,咱們還是別摻和了。”

“小打小鬧?”沈硯深哼笑了聲,拎起林盛的衣領,看向他,“我砸你一個試試?”

林盛沉默了。

尤柯更沒話說了,蔣南一走時曾拜托他照顧棠念,可這件事終究發生在從前,再怎麽追究都毫無意義。

沈硯深松開林盛,推開尤柯,大步往樓下走去。

棠靜晚此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手裏拿着牙簽,紮着蘋果塊,正同齊沂川說笑。她看見沈硯深下來,眼裏的光閃爍,剛要開口,卻在看到他的表情後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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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深走到棠靜晚面前,低眸看她,眼神冰冷:“你對棠念都做了什麽?”

棠靜晚手上的動作頓住,轉過身明顯不屑回應這個問題,自顧自地吃着蘋果,語氣很是狂妄:“你說哪件事啊?不記得了。”

沈硯深捉住棠靜晚的手腕,将她扯了過來,逼她面向自己,一字一句道:“那你就一件一件回憶。”

齊沂川意識到問題嚴重性,越過廚房的中島臺過來,強行将沈硯深的手松開,同潇潇此時也跟着其他人下來。

棠靜晚揉了揉手腕看向同潇潇,聽見她說視頻被沈硯深看見了,她才回憶起一件很久遠的往事。

那是中考結束那年,棠念以年級第一的成績考上了江川一中,而棠靜晚靠着藝術生的名額才勉強壓線錄取。

羅如梅為此高興的不得了,打了十幾個電話讓棠吾呈來為棠念慶祝,那天棠吾呈終于答應下來,還買了棠念最愛的芒果蛋糕作為禮物。

得知此事的棠靜晚自然氣不過,暑假的棠念不常出門,只在家看書,她見不到棠念,便在開學後的某天在學校後面的巷子堵住了棠念。

“她不是喜歡芒果嗎?那我就多送她一點好了,讓她吃個夠。”棠靜晚擡手撥開手邊的水果盤,她的情緒激動,終究沒能繃住,“所以你現在你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問出這話,棠靜晚是怕的,他們認識至今,她從未見過沈硯深如此,他甚至從未對她沉過臉。

棠靜晚從小被夏岚和棠吾呈捧在手心長大,齊沂川對她更是言聽計從,她的傲慢和狂悖,都是他們慣的。

但事已至此,棠靜晚是永遠不會承認自己錯了,她仰着下巴,眼淚卻已經止不住地往下掉。

齊沂川喜歡她,她一哭,他便心軟了。

“阿硯,你又何必為了一個外人……”

一句話還未說完,原本在氣頭上無處發洩的沈硯深,握緊拳頭朝着齊沂川的臉便輪了上去。

這一拳實實在在地落下,齊沂川頭暈目眩倒在地上,顴骨的皮膚滲出紅色血跡,衆人一陣驚呼。

齊沂川自知理虧,沒有還手。

被吓壞的還有棠靜晚,她捂着嘴愣在原地,不知看了多久才緩過神去看齊沂川的傷勢。

尤柯一把抱住沈硯深,阻止他下一步動作,喊道:“阿硯!”

沈硯深此刻心情複雜,視頻裏的畫面沖擊着他的大腦,他想起下午自己遞芒果汁時棠念的表情。

那時,她會不會想起棠靜晚,又會不會聯想到自己,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像極了替棠靜晚遞刀的人。

想到這,沈硯深氣急敗壞地踹了一腳旁邊的椅子,他罵了句髒話,眼神漠然地盯着棠靜晚。

沈硯深走到門口時,棠靜晚終究還是追了上來,她拖着哭腔大喊道:“她不過就是小三的女兒!難道你連這也不在乎了嗎?”

他開門的動作頓了下,垂下眼,回過頭去看棠靜晚。想到棠念,他的唇角微微牽起,漆黑的瞳眸多了幾分并不明朗的笑意。

“不在乎。”

次日一早,灰暗色的天空逐漸淡去,日光透過雲層隐隐照射出清明的光,棠念艱難地翻了個身,她微微睜眼,桌上的鬧鐘還沒響。

棠念難得一夜無夢,睡得安穩,她不等鬧鐘叫醒自己,靠着枕頭清醒了會兒便起床洗漱。

她穿上鞋出去洗漱時,羅如梅也剛起床正準備晚餐,看見她出來正柔和地笑說:“怎麽起這麽早?”

棠念抓了抓淩亂的頭發:“昨天睡得比較早。”說完,她推開浴室門進去洗漱。

等棠念換好衣服,羅如梅已經做好早餐,還是一如既往地烤面包片和牛奶。

羅如梅把碟子放在桌上,問她:“最近上學還适應嗎?”

棠念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撕了一塊面包片咬着。

“對了念念,國慶的時候媽媽要去一趟松川陪奶奶檢查身體。”

松川市離江川市有一些距離,棠念想到奶奶的身體,便問:“這麽遠的路奶奶吃得消嗎?”

“是你爸爸安排的,松川那邊有個很厲害的醫生專治老人的疑難雜症,趁着假期爸爸媽媽去拜訪一下。”

原來目的在這,棠念看破不說破,只低着頭咬面包片。

說完正事,羅如梅說自己今天有事,便提早離開了家。

看着家門被重重關上,棠念離開餐桌,跑到陽臺上,親眼看到羅如梅下樓走出巷子,她才随手把面包片丢進垃圾袋裏。她不喜歡面包片,塗了花生醬她也不喜歡,包括那瓶每天訂購的牛奶。

棠念今天起得早,在家也沒什麽事,她沒吃幾口早飯,口袋裏還有上周存下來的零花錢,她打算去學校門口買點東西墊墊。

收拾好書包,棠念出了家門。

昨天剛下過雨,天氣驟冷,穿堂風迎面朝着人吹來。棠念在校服裏穿了件長T還是覺得冷,她不想再折返,想着中午應該會回暖。

走過巷子口,棠念照例同便利店門口的姐姐和阿姨打了招呼,等出了巷子,還是那段下坡路。

在看到沈硯深的時候,棠念明顯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

沈硯深靠着牆面斜斜站着,風吹着他的劉海肆意地飛着,他穿了件黑色夾克,拉鏈拉的很高,只看得見半張臉。

棠念的視線頓住,她慢慢走近,幾乎是将信将疑地喊了他的名字:“沈硯深?”

聞聲,沈硯深擡眸,他的眉眼冷峻,眼白處布滿了紅血絲。在看見棠念後,他從牆根下離開,依舊是漫不經心地語氣:“去上課?”

棠念怔了下,眼睛仿佛在問“不然呢”。

沈硯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多莫名其妙,他笑了聲:“一起吧。”

棠念看着沈硯深,眉心一緊:“你怎麽會在這?”

她總覺得發生了什麽。

昨晚那一出鬧得不愉快,一切都覺得亂糟糟的,沈硯深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這,他靜了一瞬,才說:“找個人。”

棠念“哦”了一聲,目光落下沈硯深的身上,不完全聽懂他的話,直到走了有一段路才反應過來:“你是來找我?”

雖說有不确定成分,但在這裏,沈硯深又能找誰呢?

沈硯深只是回了很淡的一句:“嗯。”

“是發生什麽了嗎?”棠念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他的表情,“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兩人來到路邊的一家早餐店,沈硯深情緒不佳,不怎麽開口,棠念只能詢問他的意思,要了紅豆粥和小油條。

早餐不需要什麽時間,沒一會兒便端了上來。

兩人面對面坐着,沈硯深去接棠念遞來的勺子時,才被她發現他手指關節處的血痂。

棠念下意識緊張起來,雙手握住沈硯深的手腕,急切地問:“你的手怎麽受傷了?”

“沒事,不小心碰到了。”沈硯深不知該怎麽解釋昨晚的事,只能随口應付。

附近沒有藥店,棠念只好用紙巾幫沈硯深擦掉上面殘留的血漬,溫聲道:“怎麽會這麽不小心?一會兒去學校門口的藥店買個創可貼,你這樣不處理很容易感染的。”

沈硯深很懶散地笑了聲:“好。”

吃過飯後,他們一起等車去了學校,路過藥店時沈硯深壓根沒惦記手上的傷,是棠念硬拉着他去的。

這一路沈硯深心情明朗了許多,雙手插兜被人硬拉着走,他吊兒郎當地說:“再走慢點傷口都要掉痂了。”

棠念才不理會,買了創可貼給他傷口貼上。

沈硯深不怎麽想去上課,考慮到有人會八卦,只能送棠念到學校門口的一個拐角。

棠念走了沒幾步,沈硯深忽然叫住她,她回過頭看他。

沈硯深輕笑,語氣摻雜着些許不容置喙的意味:“如果有人欺負你,我希望你可以毫不猶豫地奔向我。”

聞言,棠念眼底溢出一抹笑容,嘴角微微牽起弧度,她擡起手臂,朝着沈硯深招了招手。

“我去上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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