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22

第22章 chapter.22

沈硯深将摩托車停在路邊, 一手拿着頭盔,過馬路時順勢擡起手,聲音緩緩落下:“害怕就抓着我。”

“啊……好。”棠念将頭盔換在另一邊, 指尖蜷了蜷, 試探了一下才捏住沈硯深的袖口,“就把車停在這嗎?”

棠念環視四周,附近實在荒涼。

“嗯,裏邊不太方便。”沈硯深瞥了眼棠念的手笑了聲, “跟緊點。”

他們來到路口的小攤,後面還有個不大不小的超市, 賣什麽的都有。

沈硯深買了包煙和十幾瓶礦泉水, 轉身問棠念喝什麽。

棠念低眸看着桌上放的那麽多水,指了指老實道:“這不是嗎?”

“那不是給你喝的。”沈硯深指了指裏層的貨架,“都在那,你去挑個。”

棠念點點頭,她倒不是真渴, 只是條件反射接受了, 她走到最裏邊,在貨架上找自己喜歡的橙汁。

收銀處老板正和沈硯深聊天, 兩人看上去很熟的樣子, 老板笑問:“今天這麽晚怎麽突然過來?”

沈硯深說:“放假了, 沒事過來看看。”

老板看了眼棠念,笑問:“女朋友?”

聞言,棠念的動作頓了下,屏住呼吸想要聽清沈硯深的回答。

沈硯深哼笑了聲, 沒直接回答,但也沒否認。

棠念短暫的期待又失落了一下, 踮起腳從貨架上拿下來橙汁,她回到沈硯深身邊,把橙汁放在收銀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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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完賬,沈硯深的雙手都拿着東西,兩人一起離開超市。

他們來到一個幽暗的巷子裏,牆上的路燈一明一暗地閃爍着,跟着他們的腳步聲一起,像是鬼故事裏的某種預兆。牆後看上去是個老小區,頭頂交叉雜亂的電線被風吹着擺動。

棠念怕極了,挨得沈硯深更近了,她下意識攥緊他的袖子一角,他們中間的塑料袋因為貼的更近,發出沙沙的響聲。

“上次修好又壞了。”沈硯深察覺到棠念緊張的情緒,要她寬心,“不用害怕。”

棠念擡頭看着沈硯深,昏黃的燈光落在他的側臉,他的神色看上去比往常平和,多了幾分親近感。

她的恐懼感散了許多,抿了抿唇,低聲說:“不怕。”

“真不怕假不怕?”沈硯深打趣說,“沒想到我們年級第一看着小,膽挺大。”

迎面吹來一陣涼風,棠念卻只覺得臉頰卻十分滾燙,她淺淺地呼吸着,腳下亂了方寸。

走了一段路,并不長,棠念卻仿佛走了八百米那麽遠。

進了一扇鐵門,樓道裏的燈相對于外面的暗了些,但不會莫名其妙的閃,她才終于放松下來。

上了二樓,沈硯深将水放地上,拿出鑰匙開門,棠念隐隐聽見門裏有什麽奇怪的聲音,仔細去聽像是狗的叫聲。

門開的一瞬間,證實了她的想法。

真的是狗。

棠念走進去,客廳放了一張沙發,再次闖入視野的是滿屋子的小狗,都被關在籠子裏。看着約摸有十來個,品種不同,在看到他們的那一刻一齊歡快的叫着。

“安靜點,別吓到姐姐。”沈硯深将手裏的東西放在地上,沒像往常那樣逐個打開籠子門,“你先坐,我去喂下它們。”

棠念只在路過的寵物店見過這麽多小狗,她猶如闖進了新世界一般好奇,哪裏都想要看一看,瞧一瞧。

“這些都是你養的嗎?”

棠念喜歡狗,只是羅如梅不喜歡家裏有小動物,她也只能偶爾在路邊喂養一些流浪狗,不過兜裏錢很少,機會也不多。

沈硯深從冰箱裏拿了狗罐頭,一盒盒打開,漫不經心道:“嗯,一開始也是一兩個,慢慢多起來的。”

“我幫你吧。”棠念拿了幾盒罐頭,學着沈硯深的動作打開籠子,将罐頭放了進去,“那怎麽都關起來了?”

“大多都是流浪狗,性子野,我不在的時候經常打架,索性都關起來,就都老實了。”

棠念“哦”了一聲,點點頭:“所以你就找了這個地方嗎?”

倒不是這裏不好,只是這裏距離城區很遠,來一次要坐好久的車,萬一出個什麽事也不方便。

沈硯深解釋說:“原本不是在這。”

他從一開始也不是這麽打算的,原本只是在路邊撿了一條受傷的流浪狗,想着自己一個人在家,便收養來陪自己。

再後來一條接着一條,等數量增多,麻煩也跟着來了,有人以擾民的理由跟物業投訴,最終迫于壓力,他才找了這麽個地方。

“這裏過幾年也要拆遷了,所以住的人不多,吵點也不會影響別人,就先暫且在這安頓着,其他的以後再說。”

話音剛落,棠念喂到最後一個,是個棕毛泰迪,見到她時還吐了吐舌頭,一副很乖巧聽話的模樣。

這倒是和棠念印象裏的泰迪不大一樣,她越看越覺得古怪,像是在哪見過,她看了眼一旁的沈硯深,又看向泰迪,試探的說了句:“丸子?”

聽到棠念叫自己,丸子高興的在籠子裏亂竄,像是在回應她的話。

聽到這邊的聲音,沈硯深挑了挑眉,看過來,笑說:“我還擔心你認不出來。”

“真的是丸子?”聽他這麽說,棠念才更加确定,“可是,它怎麽會在這裏?”

“那天路過,發現它腿有傷。”沈硯深走過來,逗着丸子,“帶去寵物醫院看了下就順便養在這了。”

“難怪我前段時間沒再見過它。”

棠念沒說太多,她想過很多可能,最壞的不過是丸子已經出事,畢竟流浪狗在外流浪,意外總是比幸運多。

好在,它遇見了沈硯深。

“那它們都有名字嗎?”

沈硯深笑意很輕:“那個金毛年紀最大,叫太子,依次排序,二貝勒,三貝勒。”

“我數數。”棠念一個一個對應叫出了名字,她指着丸子說道,“那丸子豈不是要叫十三阿哥,不對,十三貝勒。”

“叫小十三還差不多。”沈硯深吊兒郎當地笑着,“它不愛聽,就叫丸子了。”

“是先入為主吧,畢竟是它的第一個名……”話說到一半,棠念便停了下來,她哪裏知道丸子第一個名字是什麽,畢竟這個也是她胡謅的。

她不自在地看了眼丸子,雙手背在身後,強硬扯開話題,“平時都是你來喂它們嗎?”

“來不了就找別人。”沈硯深也就随口這麽一說,他平時也是一個人在家,不是和朋友出去喝酒,就是自己待着,也沒別的地方可去。

只是這些話,沒說的必要。

棠念點頭,“哦”了一聲,繼續喂着丸子。

最終,沈硯深把它們都放出來玩了很長時間,許是有姐姐在,這一回都難得的聽話,沒怎麽鬧騰。

角落裏的太子年紀大了,也不愛參與小崽子們之間的活動,只自己在籠子裏待着,趴在前爪上休息。

棠念原想去看看太子,卻被沈硯深攔了下來:“它喜歡安靜,讓它自己待着吧。”

“哦,好。”棠念坐到沙發上,任由丸子在自己身上踩來踩去,她擡手摸着丸子的毛,總覺得不現實。

她看向旁邊的沈硯深,正坐在沙發上逗着四貝勒,他似乎只有面對小動物時才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年。

棠念這麽想。

陪着丸子玩了好一會兒,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沈硯深打算送棠念回去,畢竟這裏确實是偏,他們騎車過來,棠念要是困了反而不好處理。

棠念看了眼丸子,心中雖不舍,但也沒多說什麽,她扣了扣手指,最終還是問出口:“假期之後我就不能來這麽遠了,我可不可以提一個無理的要求。”

沈硯深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問:“說說看。”

“你可不可以有空多給我發一些丸子的照片或者視頻,其他貝勒也可以。”

棠念原本可以不那麽期待,只是由奢入儉難,如果以後都不能再見到丸子和貝勒們,她恐怕要抑郁而終。

沈硯深眼底溢出笑容:“先送你回家吧。”

棠念垂着眼,有些失落,但還是應了聲好。

畢竟狗不是她的,能不能見她說了不算。

棠念低下頭,感覺自己像極了離婚因為沒有經濟能力而掙不到孩子撫養權的媽媽。她這麽想着,卻沒想到竟說了出來。

她下意識地捂住嘴巴,圓圓的眼睛眨了又眨,“我、我瞎說的。”

“瞎說的?”沈硯深往棠念的跟前走了一步,湊過來低下頭看她,“照你這麽說,那不離婚不就不行了。”

話裏玩笑的意味明顯,棠念被他看的臉燒的不行,她往後退了幾步,逃避着他的目光。

沈硯深瞥見她臉上的紅暈,笑了聲:“走吧,送你回家。”

“好。”

下了樓,天空下起蒙蒙細雨,等他們走到街道雨又停了下來。

回去之後,沈硯深送棠念到了樓下,她剛要走,就被他再次叫住。

沈硯深的語氣慢慢悠悠的:“不是說要看丸子?”

棠念低着頭,小心翼翼問:“我以為你不會同意。”

“誰說我不同意了?”

想起方才離開時的場景,棠念緊緊攥着衣角,分明就是拒絕,他偏偏又在這時否認。

她郁悶極了,心裏有許多疑問卻又說不出口,聲音先于大腦一步問出了口。

“沈硯深,你這是在釣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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