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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故事可真狗血。

達米安覺得根據迪克的敘述，這故事的好多情節都是槽點滿滿的。他的注意力其實全在“為什麽盧瑟竟然還能進正聯”上，而其他的事情他并不在意。

小姑娘傷了心？

小姑娘不是總傷心嗎。

有什麽值得這麽忏悔的。

小少年自己在心裏思考着有的沒的，那邊迪克又說不下去了——他完全不是在拖進度，而是被最近接二連三的打擊傷害到了。

“上次我知道了傑森的消息，想去找他。”這位布魯德海文警花嘆氣：“可他見到我之後掉頭就走——我都不知道怎麽惹到他了。”

“你上次臨時扔下我就走是因為他？切。”達米安撇撇嘴：“你找他幹什麽。那個家夥就是被小醜吓怕了的廢物。”

“達米安，別這麽說。”迪克嘆氣：“要知道雖然那時候我們全都傷得很重，但再度瀕死的只有他一個——你也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別好像誰沒死過一樣。”小少年雙手抱胸：“他的經歷也不是獨一份。”

死亡這個詞在這個家裏真是一點都不陌生的詞彙，又因為達米安年紀小，所以對于另一個也有悲慘經歷的家夥來說，他态度有些微妙地鄙視。

是的，鄙視。

誰沒死過啊。

達米安一想到那個傷好了立刻遠走高飛的家夥，想到他一言不發的背影，還有他父親那個倍受打擊的表情。

懦夫。

達米安的敵意太過明顯，以至于迪克不知道怎麽說才好。小少年側過頭，問為什麽迪克那麽熱心。

“父親都不管他，你幹嗎那麽熱情？”

“就是因為布魯斯沒時間，所以才我來。”迪克說：“布魯斯那邊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正聯的人都神神秘秘的，我覺得盧瑟都知道得比我多。不過他的确是忙，所以托我去追蹤傑森的下落。”

“那你找到了，還需要做些什麽嗎？”

“不是只找到就可以了。”迪克揉揉達米安的腦袋，被小少年躲開：“傑森的情況比我想得還遭，有時候看着他的眼神我都覺得像是另一個人。我覺得他真的應該接受心理治療……”

“比如送到阿卡姆去？”

“我要踢你了，”迪克笑了一下：“你這個小壞蛋。”

“差不多吧，那就是個小壞蛋。”

露塔斯在跟彼得通電話，說得就是跟達米安一起做任務的場景。在知道了達米安以前是個什麽地位之後，彼得迅速接受了設定，聽露塔斯吐槽達米安。

“但是按照你說的，露露，他應該戰鬥力也很強不是嗎？”彼得說：“你聽起來好失望。”

“說不失望是假的。”露塔斯往後一靠，翻了兩頁雜志：“如果是以前，達米安根本不會給這個家夥留出攻擊的機會——他腰上別的那把刀可以直接砍下嫌疑人拿着武器的手臂。”

“呃……”彼得說：“聽起來他變得善良了很多。”

“善良但是毫無意義。”露塔斯說：“我寧願他拿着錢捐個孤兒院出來呢，好歹還算真的積德。”

“我以為你會開心點……”

“為什麽。”露塔斯反問：“彼得，這跟我們殺手在做任務的時候把人綁住後不直接下手，反而在旁邊先擺個香爐出來插三根香拜一拜有什麽區別？”

這僅僅只是讓對方有機可乘罷了，順便還拖慢了效率。

“不是你們，是他們。”彼得提醒：“你可是個警察啊露露！”

露塔斯注意到了，咳了一下。

“噗。”彼得笑了一聲：“聽起來你是真的很在意達米安的，對嗎？”

“……”露塔斯嘆了口氣：“我從他一點點大起就一直在他身邊了，我以為他會成為一個……統治者的。”

“你現在還希望他成為統治者嗎露露？我不這麽想。”

“成為統治者的确不是一個好的想法，但是他的仁慈出現得一點都不是時候。”露塔斯還是很讨厭達米安之前那不夠淩厲的攻擊：“這會讓他受傷。”

“但他是……羅賓，不是嗎？”彼得說：“你總要考慮下他的義警身份吧？蜘蛛俠其實也不能殺人的不是嗎？本質上我們都受到法律的約束，一旦殺人性質就會變成殺人犯了。當我們選擇使用能力來幫助別人的時候，我們就有義務接受更多的約束，因為……”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露塔斯接話：“叔叔說過的。”

這段對話中誕生了一點小小的空白，可這種微妙的沉默卻顯得很是甜蜜。露塔斯靠在沙發椅背上，聽到彼得在聽筒那邊笑了一下。

短促地。

一個不認真聽就會錯過它存在的，輕輕的氣聲。

“是因為我說過太多遍，所以你都記住了嗎？”他問。

“是因為叔叔是個很優秀的人，說了句很優秀的話，教育出了個很可愛的街道英雄，所以我記住了。”露塔斯告訴他：“你第一次說，我就記住了。”

說是這句話塑造了蜘蛛俠也不為過，所以露塔斯一直對它記憶猶新。當時少年摘下了面罩，露出了她早就知道是他的臉，接着把她一起帶上了天臺，跟她說起了自己的往事。

彼得·帕克的臉在月光下非常認真，認真地描述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的人生都分享給她一樣。

露塔斯在意他，所以一直盤旋在他心中的話，她自然記得。

彼得的喉嚨動了動，不知道自己又該說什麽表達現在的心情。

露塔斯其實很含蓄，很少發表意見，大部分時候總是靜靜地看着周圍發生的一切。她像是在觀察，又像是在學習，漫不經心又全神貫注。這種眼神讓彼得很着迷，她無甚起伏的狀态又讓彼得很佩服。

到底是什麽人才能在面對各種各樣的情況下那麽平靜啊。

她一定很強大。

那麽又到底對她要多重要才能讓她這麽說呢。

淡定淡定，彼得。

他對自己說，揉了揉臉，卻還是翹起了嘴角。

露塔斯又和彼得閑聊了些別的，大部分是關于自己回去的調令的。盧瑟的小秘書梅西小姐姐給她打了個電話，說是過兩天調令就會下。

彼得聽到這個，內心糾結。

“露露，其實你之所以會去哥譚……”

“斯塔克先生的手筆。”露塔斯笑笑：“我猜到了。”

“……呃啊，我就知道你也猜到了。”

彼得很是掙紮：“抱歉露露，讓你經歷了這兒不愉快的事情。”

“也不算不愉快吧，起碼我見了見老熟人。”露塔斯反而安慰他：“而且哥譚這個地方很有意思，我來了幾天覺得也不虧。”

“但你原本不應該去，只是因為……”

“而且我發現你向我說謊了，彼得。”露塔斯揪住了他的一個漏洞：“我曾經問過你，彼得，有關你的新制服的話題時我問過你斯塔克先生有沒有用分手做要挾。“

“我總不能說是吧？那時候我們氣氛那麽好！而且……我覺得我能解決這個問題的，結果沒想到斯塔克先生還是很在意你曾經在刺客聯盟的事情……“

彼得說道這裏又開始打不住了，很是控制了一下，但還是漏完了他跟鋼鐵俠的對話。

“那完了，“露塔斯說：”他如果本意是希望看到我回歸正常生活的誠意，那我直接調回紐約斯塔克先生會不會覺得我在挑釁呢？“

彼得臉都綠了。

“——那怎麽辦？！“

“沒事，我有個殺手锏。” 露塔斯調·戲男朋友成功，露出了很謎的微笑：“過兩天她能就出動了。”

“斯塔克？”

英國，倫敦，某處。

紅發少年靠在操作臺旁邊，手裏端着一杯熱可可：“我只知道你跟正義聯盟有接觸，但是神盾局你也熟悉？看來我真的是跟不上你的攻略速度了，夏莉。”

他左手完好無損，右手的前臂卻是寒光閃閃的——精密的機械手臂取代了原本的肉·身，冷光反射在臉上，讓他看起來多了點邪氣的味道。

這個少年現在在跟不遠處的小姑娘說話：“是我離開你太久了嗎？”

“是你從來都沒問過。我和斯塔克先生認識的時間其實很早。”

小姑娘一頭黑色的長發，正在端詳手裏的箭矢。那個箭矢分量不輕，她拿了一會兒就累了，放在臺上檢驗。

“你這次又去了什麽地方，軍火庫。”她問：“箭頭上的導航系統又亂了。”

“礦山底下，估計是因為電磁吧。”軍火庫說：“你那個讨人厭的姐夫托我下去找一塊類N金屬的礦物。”

“我覺得他應該付了你不少錢。”小姑娘問：“這都不能讓你對他态度好點嗎？”

“當然不能，我跟他的深仇大恨還沒完呢。”

大咧咧的少年把杯子放到一邊，快步走過去，看着人家幫她調整定位功能。冷色光下的小姑娘皮膚慘白，沒什麽血色，好像很久都沒曬到太陽了，不怎麽健康的樣子。

可她看着武器的表情很是專注，沒有分一點心給旁邊這個繞來繞去的讨厭鬼。

“我以為你會想聽聽我這次的經歷。”軍火庫說：“我這次跟另一個家夥組了個隊，他挺有意思的。”

“你好像從來沒覺得什麽事情沒意思過。”

說話的人轉過身，将箭矢交給他，歪了歪腦袋。

如果說漂亮完全稱不上是一流美人，但她眼睛實在是吸引別人的注意。文氣的臉上長着一雙鴛鴦眼，左邊是天空的湛藍，右邊則是無盡的深黑。

“我調好了，試試看吧。”

她調出了訓練場模式，他們面前的房間則自動清空，遠處出現了活動的靶子。代號為軍火庫的少年拉滿長弓，對準目标射·出一箭，注視着箭矢緊緊跟随着移動的目标，最終将其穿透。

“你知道嗎夏莉，我真覺得當初應該讓你姐夫把你賠給我。”

他轉頭說：“這樣就不會在每次進萊克斯集團的地盤的時候又惡心又期待了。”

小姑娘并不理他，轉身回去繼續檢查其他的箭矢了。

“我姐夫那麽精明，才不會答應呢。”

半天之後她才說：“這次讓你來，是他又要中心聘請你做什麽任務嗎？”

“算是個任務，不過我沒要錢。”

軍火庫說：“你明天搬家他來不了，所以全程我來陪你。有沒有感到特別安全？”

“還行吧，如果這話超人說我會更贊同的。”

她将所有裝備檢查完畢，放進箭筒裏：“我其實還是不想搬到美國去。”

“美國其實沒那麽糟糕，只要你堅持不出門的話。”

軍火庫靠在一邊，看她收拾東西：“這就算是結束了嗎？”

“如果你沒有其他東西需要我再調試的話。”

她眨眨眼：“我做了香草布丁和草莓冰激淩和蒙布朗栗子撻——我記得你上次說你在法國吃過，所以自己也做了。我猜你也會喜歡。”

“這可真貼心。”

軍火庫跟着她一起向門口走過去，接過她的白大褂挂在衣架上，關上了門。

白大褂上有萊克斯集團的标志，還有個名牌。

夏洛特·阿斯特拉·康斯坦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