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煮飯

煮飯

芯元點頭：“好，那你們先去。我準備好草藥就去大喜家。”

宋大爺急不可耐，拉着何水來就跑，一路跑到大喜家。

村裏人家，一頭羊可是老值錢了。若是生了小羊，可賣不少錢。如果羊母子通通因難産而死，這簡直就是災難。

故而宋大爺着急萬分。

芯元雖然不認識草藥，但何水來做事細心，将草藥分明別類放在藥櫃之中，芯元按照何水來方才的叮囑，很快找到草藥，她用紙将幾味藥都包了一些，收拾妥當後，這才下山去大喜家。

到了山下，芯元知道大喜家的大概位置，她正要過去，遇到了阿梅嬸。

阿梅嬸身邊還有一位老婦，正是阿梅的婆婆。

“這是我娘，她自己生過六個孩子，又經常幫村裏的媳婦接生，這方面很有經驗，所以我也帶她去大喜家。”

阿梅嬸解釋。

芯元點頭，三人不敢怠慢，很快到了大喜家。

此時，何水來正在羊圈中幫忙，他回憶着醫術中關于婦人生産的記載，用手按摩着母羊的腹部，小心将胎往下壓。

大喜父母在旁邊一臉焦急，大喜則是低頭抹淚。

原來這只羊是她從小養大的，她擔心母羊會死。

阿梅嬸趕緊對自己婆婆道：“娘，你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這羊死了可惜了呀。”

老婆婆點頭，她走進羊圈，先觀察着何水來的手勢，而後點頭：“做得好。弄些油來，這母羊沒力氣了，我得幫它把小羊拉出來。”

大喜娘點頭：“對了，方才何大夫也是這麽說的，讓我們準備一些油，準備熱水洗手，還給母羊準備了米湯吃。對了，還讓我們了補血的藥。”

“不錯，正是如此。”老婆婆點頭，很是滿意。

随後，何水來和老婆婆洗了手，大喜娘喂了母羊喝了米湯，何水來按壓母羊肚子助産，老婆婆則一手塗抹滿菜油，然後用手将母羊腹中小羊慢慢拉出來。

芯元想靠近羊圈，被阿梅嬸拉住：“孩子，你不能過去。這生産血腥，你這種沒生過的人看不了。”

大喜也被趕到了羊圈外。

芯元點頭，第一次為了一只毫無瓜葛的動物擔心：“它不會有事吧？”

“放心。有我娘和何大夫，絕對不會有事的。”阿梅嬸一臉肯定。

一旁的大喜也松了口氣。

她趕緊去煎藥了，一會兒母羊生産後，還得服藥呢。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第一只小羊出生了，不多時，又有了第二只小羊。

母羊和兩只小羊都活了下來。

大喜一家喜極而泣。

“今日真是太謝謝你們了，只是家裏現在正忙，沒工夫招待你們，過兩日請你們來我家喝酒。”

大喜一家還要照顧母羊小羊，何水來、阿梅嬸等人便告辭離去。

離開了大喜家，芯元和何水來正要回山上，阿梅嬸卻拉住芯元：“小妹，你嫂子回來了你知道不？”

芯元搖頭。張小翠還真回來了。

正如何水來所料，張小翠眼下是絕不會和宋蘭草分開的。她舍不得自己費盡心思得到的一切。

“不是她自己回來的，是你哥昨日去張家村接她回來的，你猜為什麽？”

芯元有些意外。

張小翠夫妻之前那一出戲，是為了保全兩人顏面，她本以為宋蘭草為了面子，不會去接張小翠。

“猜不出來吧？畢竟你哥臉皮薄，好面子……不過這一次，他可顧不得那麽多了，因為你大嫂有喜了。”

原來如此。

芯元明白了：“這是喜事，改日我得去恭喜兄嫂。”

阿梅嬸笑了：“小妹啊，你果然是讀過書的，通情達理。小翠這人大家都知道，性子有些刻薄，不過她懷的是宋家的子孫，你也不必與她計較。大家都住一村，撕破臉不好看。”

“明白了，多謝阿梅嬸。”

随後，芯元和阿梅嬸分道而行。

上山路上，何水來問：“你何時去你哥家，我陪你。”

“明日吧。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總不能當做不知道。”她雖然想和兄嫂一家保持距離，可這件事的确是大喜事。她作為親妹，不去恭賀一聲說不過去。

即便是裝個樣子。

“嗯。”

……

忙活了一上午，回來時辰已經不早了，何水來草草用了午飯，出門了。

芯元便将家裏打掃了一番，同時準備了晚上的食材。

何水來不要她生火煮飯，她便把洗菜擇菜的活都做好了。

何水來說，草藥聽琴曲長得好，芯元空閑下來，又彈了幾首曲。

太陽落山，天色漸暗，何水來還沒回家。

芯元便幹脆自己生活煮飯。

她學了這幾日，已經看出了些門道，煮個飯，炒個青菜問題不大。

不過程序複雜的菜肴，她還沒學會。

眼看天快黑了，何水來還沒回來，芯元心裏有些不安。

她一時不知道怎麽辦。

對這座大片，她根本不熟悉，即便是想要去找何水來，也不知去哪裏找。

她心裏頭忐忑，正想着要不要下山找宋大爺幫忙，何水來回來了。

何水來從山上下來，大老遠就看到芯元站在院門口一臉焦急四處張望。

何水來心口一動。

他在這裏住了八年了。有時候在山裏找草藥，一時興起別說天黑了，甚至在山中露宿，第二天回來也是有的。

他從前一向随性，從不在意回來的時辰。如今娶妻了，想着家裏有人，便盡量在天黑前回來。

可即便如此，還是讓她擔心了。

何水來不由得腳下發力，加快速度，不過一眨眼，他就走到了家附近。

暮光中何水來忽然出現，芯元驚喜：“河水，你回來了！”

她快步上前，情不自禁伸手去牽何水來胳膊，不過手指剛碰到他手臂，芯元回神，迅速收回了手。

兩人一起回到家裏，何水來解釋：“今日因為要準備一些東西，耽誤了時辰，叫你擔心了。”

芯元有點不好意思，立即說：“我才沒擔心你！只是這山中四周無人，我一個人害怕。”

何水來點頭：“以後我外出早點回來。”

兩人回到院中，何水來放下竹簍，江竹簍裏的東西取出來。

只見何水來用樹葉包一堆東西，竟然是許多蛋，有大有小。

“有野雞蛋和鳥蛋。這邊習俗給懷孕女子送禮，要送雞蛋補養。我們家沒有雞蛋，我今日就去撿了些蛋。”

原來他是為明日去大哥家做準備了。

雖然她不喜歡大嫂，可如今她懷孕了，他們如果少了禮數，以張小翠的性子，不得鬧翻天啊！

這何水來倒是細心。

接着，何水來又從竹簍裏拿出一只竹鼠。

他今日就是為了抓這只竹鼠耽誤了不少時辰。

“竹鼠！”芯元兩眼發亮。

何水來忍不住笑了。

芯元有點不好意思，又急忙說：“我煮好飯菜了。”

“嗯先吃飯，這竹鼠我一會兒處理，留着明天吃。”

芯元做了兩個素菜，一個鹹了一個淡了，不過好在都煮熟了。

以何水來的廚藝來說，這兩個菜肯定是難吃的。

不過芯元能做到這個地步，已是不易。

故而何水來并不評價，只是大口吃飯吃菜，芯元抿嘴笑，望着何水來問：“我煮的菜好吃嗎？”

何水來暼了她一眼：“你自己沒嘗？”

“嘗啦！”

“你自己覺得呢？”何水來問。

“我覺得還可以！”芯元笑眯眯，雖然比不上何水來的手藝，可她自己感覺還挺不錯。

能煮熟一鍋米，炒熟兩個菜，她覺得自己了不得，越來越适應“宋蘭花”的生活了。

“……”何水來沉默一息點頭：“很好吃。”

“吃吧，好吃你就多吃點。”芯元夾菜，往何水來碗裏送。

“今天兩個菜，都要吃光！”

“………哦。”何水來只得應下。

随後，他面無表情的吃完了芯元煮的菜。

以後，還是別讓她煮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