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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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勐問陳慕飛要了個微信小號，看着藍色的JK制服小姑娘的人頭，昵稱小渺渺呀，他皺着眉頭。

Wolf：陳慕飛你是變态嗎？

飛飛：？？怎麽了嘛。

Wolf：你踏馬小號是女號？你幾個意思？

飛飛：女生看起來好說話一點，算了，你這個老直男…

剛說完，陳慕飛半句話堵在喉嚨裏，他到現在都沒有接受他勐哥喜歡男的這件事，而且勐哥真踏馬就是個鐵直男，好好的直男怎麽就突然彎了。

飛飛：你愛用不用，不用還我

Wolf：用，就吐槽一下你的審美

飛飛：給我女神道歉！

Wolf：等會去星辰網吧嗎？

飛飛：你瘋了？你想要我狗命？我這才把上次包夜的命續回來

Wolf：晚上11點星辰見，玩一會，你到時候玩兩局困了直接回去

飛飛：？我答應你了？

Wolf：我忙去了

飛飛：你踏馬的又去蹲嫂子？

…

三分鐘後

飛飛：行吧，我真是為你戀愛操碎了心，11點

-

你許哥請求添加您為好友，驗證信息：bro，是我

肖勐通過了你許哥的好友申請，微信名字倒是沒有抖音昵稱那麽令人無語。

你許哥：！！！你是妹子？

小渺渺呀：嗯

你許哥：頭像是你嗎？好可愛~~~~

肖勐看着那一串波浪線，眉頭皺得更厲害，有點惡心。

小渺渺呀：是的，bro，可以講講那個男的事嗎？好好奇哦~~~~

肖勐打完波浪線，就想把陳慕飛殺了，搞什麽女號，害他還得裝女的，趁機點開了你許哥的朋友圈，這人每天都發朋友，昨天秀的是奧數書，前天秀的是一支鋼筆，大前天是游戲裏的皮膚……

再往前翻了大概一個月，肖勐終于在各種照片裏翻到了一張成績單，許峰揚。

你許哥：別叫我bro了，渺渺

你許哥：渺渺，你人呢？

……

小渺渺呀：不叫bro叫什麽？

你許哥：bro的中文呀，叫我許哥或者哥哥都行

肖勐眉頭皺得更深，輸入框裏：給你爹爬

但是下一秒他又删掉了：還是講講那個男的吧，我還是蠻好奇的

你許哥：叫聲哥哥來聽聽，叫聲哥哥就講給你聽

肖勐……他手捏成拳，許峰揚，你踏馬的死了。

小渺渺呀：許……許哥……你可以講了嗎？

你許哥：渺渺你也太甜了

肖勐我草你大爺的，淦。

小渺渺呀：想聽

你許哥：好啦，給你講講啦，這個男的叫向眷，我初中跟他一個學校的，我去衛生間的時候親眼看見他纏着一個男生的脖子，好像是我們學校的體育生吧，兩個人在學校衛生間裏接吻，然後就進了廁所的隔間，就聽到些不太好的聲音…

你許哥：就那種聲音

小渺渺呀：？

你許哥：渺渺，你有男朋友嗎？你知道那種聲音嗎？

小渺渺呀：我不知道

你許哥：你多大啦？

小渺渺呀：沒了嗎？我看見那個樓層還說什麽他毆打同學什麽的，這個是什麽事呀？

你許哥：渺渺你年紀不大怎麽這麽愛聽八卦

小渺渺呀：好奇心比較重

你許哥：毆打同學那個屬于造謠了，那幾個被打的同學當時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混混學生，向眷也算是為民除害，這點是實話實說。

小渺渺呀：我看你沒有解釋這個造謠的樓層，還以為也是真的

你許哥：我為什麽要替那種勾引男的惡心同性戀辯護！

小渺渺呀：那個向眷怎麽敢打小混混的，好奇他後來有沒有被小混混纏上

你許哥：渺渺，今天的八卦到此為止，小孩子要好好學習

肖勐……他是個從小混到大的人，太熟悉學校裏有一幫很爛的學生，他們成群結隊，經常會逮着沉默寡言的同學欺負，一旦有反抗，就會被連續找上，跟狗皮膏藥一樣，向眷那種性格确實最容易被欺負。

小渺渺呀：許……許哥，再講講？

你許哥：明天再給你講

肖勐看這個人應該不會再說了，剛打算切換個賬號，你許哥又發來了信息。

你許哥：真的很想聽嗎？

小渺渺呀：嗯

你許哥：那你給哥哥聽聽你的聲音

肖勐……輸入：滾吧

下一秒，删掉。

小渺渺呀：媽媽在家，不方便

肖勐想自己估計也問不出太多了，這個許峰揚太難搞了，問個信息都要福利，他也不想忍着惡心繼續聊天。

小渺渺呀：媽媽叫我睡覺了，下次聊

你許哥：好的，晚安，渺渺

肖勐切掉賬號，他深吸了口氣，從床頭櫃上拿了包煙，咬在嘴邊。

雖然許峰揚誇大了很多事，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向眷在六中的廁所應該被人騷擾過，還和小混混們打過架。

那種瘦弱的小身子板，能一手撂下個中年男性，不知道練過多少次。

母親小學時候去世，父親另娶，跟外婆一起住，看得出他成長的一路裏應該沒少受欺負。

要是當時他再仔細找一找陳眷，是不是現在的向眷就可以多一些煙火氣，多一些脾氣，多一些喜怒哀樂。

肖勐翻着通訊錄，打開和向眷的聊天記錄。

最近一條消息是向眷發的：今天突發了點情況，要晚兩個小時

又冷靜又理智的話語，越看越心疼。

肖勐輸入：在？

下一秒又删掉，想開口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輸入：在幹嘛呢？

删掉。

繼續輸入：睡了嗎？

下一秒又删掉。

聊天真難。

……

肖勐打開UCC浏覽器。

搜素：和喜歡的人聊天怎麽聊天？

回答一：千萬不要說-在幹嘛？睡了嗎？

肖勐……虛驚一場，還好他删掉了。

回答一繼續：給你們這些戀愛小白一個通用公式-

1、今天我…（例如：今天我在路上看見一個大美女，超好看。[用自己的情緒引出對方的看法，然後觀察對方情緒]，如果對方回你然後呢？你就回他我以為是你，還去拍了他，這句話看似聊天其實是在誇贊對方，說對方好看！由此打開話題）

肖勐暗自記在備忘錄裏。

2、我看你朋友圈…（一般發朋友圈一定是要表達什麽，所以針對朋友圈對症下藥，打開話茬。一定要誇她，誇她，誇她。）

3、你知不知道…（這種句式能夠很好地吊起對方的胃口，但是需要結合你和她之間的交集的事。）

最後祝你脫單成功！！！

肖勐看着1、2、3好像說得确實有道理。

Wolf：今天我回小區的時候，在路上看見一個很帥的男生，超帥的那種

向眷正幫阿婆倒好開水，拉好被子，手機屏幕亮了下。

“囝囝，你脖子怎麽了？”阿婆看見向眷脖子上的痕跡。

向眷伸手幫她把被子角折進墊子裏：“阿婆，沒事了，你不要擔心，就早上遇到個不好的人，我把他交給警察了，沒什麽大事。”

他知道阿婆的性格是很容易為他擔心，便把事情簡單說了下：“警察那邊已經拘留他了，脖子也是皮外傷，不疼的。”

阿婆看着他的脖子傷痕，又紅了眼睛。

向眷伸手抹了抹阿婆的眼睛：“真的不疼的，你一難過我心裏不好受。”

阿婆吸了吸鼻子：“嗯，阿婆不難過，阿婆相信我們囝囝可以處理好的。”

向眷點頭：“嗯，再過幾個月就18歲了，古時候這個年紀早就上戰場了，是個男子漢了，阿婆你就放心吧。”

阿婆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我的好囝囝。”

看着阿婆睡去，向眷才拿起剛剛亮了一下的手機。

他看着肖勐發的莫名其妙的話，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向陽而生：今天講的題型還有點難，我等會發你幾道例題，你找時間看下？

……

肖勐看着這回複，不對啊，正常人不是應該問然後呢。

不說然後呢，他怎麽接啊。

Wolf：今天我回小區的時候，在路上真的看見一個很帥的男生

向眷蹙着眉心。

向陽而生：嗯，我知道了。

肖勐？？？？

Wolf：跟你很像

向陽而生：那可能是巧合

Wolf：聽得懂人話？

向眷不知道自己哪裏招惹了這個祖宗，明明公交站臺還很貼心地給他送了碘伏，這會估計又是哪裏受了氣。

向陽而生：抱歉

肖勐……操，他踏馬的是來撩人，是來聊天的，不是來氣人的。

Wolf：沒事

向陽而生：早點休息

Wolf：你準備睡了？

向眷還沒睡，而且晚點還得去對面的網吧找賀沉安，但他并沒有什麽必要和肖勐說這些。

向陽而生：嗯。

Wolf：晚安

向陽而生：晚安

說完，又把病房裏的垃圾收拾了一下，才拿着書包下樓。

午夜的樓道裏只剩慘白的燈光，向眷下了電梯，救護車滴滴的聲音從遠處駛來，急診門口兩個警察帶着一個男人進來，擔架上流着血的人嗷嗷叫着…

他穿過門口的連廊，從側門的便利店去往對面的星辰網吧，順路買了兩瓶礦泉水和一包濕巾。

賀沉安開好機子，正在游戲中，回頭見他擱下書包：“阿婆睡了？”

向眷點頭：“嗯。”

“你等我會，馬上結束了。”賀沉安說。

“不急，你先玩。”

向眷用濕巾擦着桌子，然後從書包裏掏出習題冊。

網吧裏的吵鬧似乎與他毫無關系，他安靜地端坐在那兒，手裏拿着黑色水筆，日光燈映得他更加認真。

賀沉安結束一局，看他在做題，便沒有繼續打擾，而是重新開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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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網吧門外，陳慕飛坐在石墩子上玩單機游戲，肖勐走進，吓了他一跳。

“你是鬼嗎？神出鬼沒的。”陳慕飛收了手機，“你看看幾點了，說好的11點呢？現在12點了，你有點時間概念？”

肖勐插着口袋進門：“上次我等了你43分鐘。”

陳慕飛：“你們天蠍座都這麽記仇嗎？”

肖勐把身份證遞給前臺：“包夜。”

前臺本來睡意朦胧，看了眼身份證照片，又擡眼看了眼他，睡意消散：“哦，好的好的~請問你想要哪邊位置的機子？”

陳慕飛：“？？美女，你們這還能選位置？”

肖勐回過頭，掃了眼人不算多的網吧，在觸及到某個細軟發型的時候，愣了下，他皺眉看着某個已經說了晚安，說了睡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