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18

C18

玩了一局游戲後，向眷打了個呵欠，拿起桌上那瓶牛奶，喝了一口。

甜甜的，和肖勐家裏的牌子是一個。

“困了就睡。”肖勐看他眼睛眨啊眨的，看起來沒什麽精神。

向眷喝掉牛奶：“前臺還能退機子嗎？我就玩了一個小時。”

肖勐擡了擡眉毛，看見他嘴角有一點點白色的奶漬，很淺，他咽了口口水，抽了張紙巾：“嘴。”

向眷接了紙擦嘴：“我說，機子…”

還沒說完，肖勐抓着他的手，摁在他嘴角，向眷感覺手背那雙手很熱，但是對方縮得很快，也沒多想。

“機子…”

肖勐看得煩躁，那微微紅潤的唇看起來就很好親，聽他叽叽咕咕說着“機子”更煩，不耐說道：“不能退，哥哥請你。”

向眷一時愣了下，幸好前排大哥罵了句“我靠，煞筆中路會不會支援！”

向眷緩了兩秒，很認真地說：“別瞎說，我比你大。”

肖勐想了想，好像9月确實比11月要大兩個月，可是向眷看起來太小了，第一眼看到的時候覺得就是初中生。

心裏想着總有一天要向眷乖乖叫“哥哥”。

“得，你大你大你最大。”肖勐吊兒郎當說道。

向眷不想搭理他，想着晚點把牛奶的錢也還他，抽了張濕巾擦桌子，然後趴在桌上睡覺。

他這幾天過得匆匆忙忙，加上白天折騰得不清，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肖勐看他睡着，想起之前上課的時候，他撐着腦袋就睡了，完全不挑環境也不挑地點，嘀嘀咕咕了一句豬啊，這麽吵都能睡着。

然後擡頭瞧了眼頭頂空調吹風口，出去抽煙的時候順手問前臺小妹要了條毯子。

賀沉安伸了懶腰，恰好瞧見他把薄毯蓋在向眷肩上，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想過這種玩世不恭的二世子能夠這麽體貼。

肖勐瞧着向眷纖長的睫毛，真好看呵，睡着都這麽好看。

得虧今天他也來上網，要是他不來，這人就這麽睡了被人揩油怎麽辦！

他那個朋友也是煞筆，只顧着自己玩游戲，就這也配喜歡他的向老師！

肖勐擡眼就看到賀沉安直勾勾的眼神，他皺眉，壓着聲音：“看你妹啊。”

賀沉安：“……”

“是男人就來召喚師峽谷solo。”肖勐說道。

賀沉安本來就不是他的對手，這會又憋着一口氣，明知道會輸還是不想讓肖勐得意。

陳慕飛看着兩人從2點solo到5點，他都看困了，打了個呵欠，走到賀沉安身後。

“兄弟，你牛。”陳慕飛喝了一口紅牛，“能和我勐哥solo15局，心态爆炸強。”

賀沉安輸掉第16局，摘掉耳機，沉沉舒了口氣。

肖勐也摘掉耳機，擦了擦手：“抽煙麽？”

賀沉安站起來跟着出去。

陳慕飛看他倆這架勢哪裏是去抽煙的，分明就是游戲打得不過瘾要出去單挑。

“勐哥，你幹啥啊，游戲裏打人還不夠，還要動手！”陳慕飛跟着出去，一面扯他手臂，“他可是眷哥朋友，你可別惹眷哥生氣了。”

肖勐回頭瞪了一眼陳慕飛：“眷哥？打了一局游戲就哥了？”

陳慕飛真是服了這個老六：“那我叫什麽，叫阿眷？”

肖勐皺眉：“滾滾滾。”

說着遞了根煙給賀沉安：“你打游戲還行，就是意識差了點，以及不太熟悉英雄池裏的英雄。”

賀沉安叼着煙，他也抽但不多：“你打游戲很厲害，又是王者，怎麽沒想過打職業？”

陳慕飛歪着頭插了一嘴：“有啊，上上學期有戰隊聯系我勐哥，不過被他拒了。”

“打游戲有什麽好的。”肖勐自嘲地笑笑。

“電競很賺錢，不管是打比賽還是開直播。”賀沉安随口說道，瞥見肖勐腳上的限量款的球鞋，“也對，你家不差錢。”

肖勐瞥過眼，沒去看他。

一年前他确實被某個戰隊邀約，當時寒假也去線下戰隊待過一陣子，一是需要全封閉半年，二是要先做替補，三就是他并沒有那麽強烈的想要打職業的意願，加上當時和隊裏人有些矛盾沖突，也就沒繼續了。

一縷陽光穿過樹葉，照亮了這個清晨，街上陸陸續續有騎着自行車和電瓶車的行人。

肖勐餘光看見星辰網吧門口的大海報。

#南城英雄聯盟網吧友誼賽#，沖破烽火狼煙，夥伴線下相見，冠軍隊伍現金10w，亞軍隊伍現金5w，季軍隊伍現金2w，參與隊伍前十名，現金1w，入圍前20名隊伍，現金5000…

沒想到現在線下網吧比賽都搞得像模像樣，冠軍10w，不少了，在此之前，他沒考慮過錢這回事，賀沉安之前的話提醒了他。

這個社會對于男生喜歡男生的包容性，以及他的家庭是否可以接受這種關系，他跟肖劍華關系雖然很惡劣，但是不可否認，他的每一筆錢都是那個男人給的。

晨霧飄散，肖勐把煙摁在門口石米裏。

或許他不能再這樣了。

賀沉安瞧着男生幽遠的目光：“再給我一支。”

肖勐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扔給他：“少抽點。”

賀沉安攏手點燃：“阿眷和你不一樣，他沒有那麽多成本試錯，下學期他高三，就算你喜歡也等到高考完。”

肖勐目光落回賀沉安臉上：“為什麽一定得是錯的？”

賀沉安挑了挑眉：“你還太小。”

“小是什麽退縮的借口嗎？”肖勐扯了扯唇。

“你進入過社會嗎，知道社會險惡嗎？知道你們前面有什麽嗎？”賀沉安有那麽一刻羨慕肖勐的天真的，天真得只要一門心思的去喜歡去追就行了。

“所以呢？”肖勐又抽出支煙，咬在嘴邊，“賀沉安，你就是慫，慫比。”

“是啊，我是慫，因為慫，所以我是一輩子的朋友。”賀沉安自嘲地說道。

肖勐踩着臺階跳上最高的一階，看向晨光微露的遠方：“活該，慫比。”

說完一躍而下，笑得恣意，陽光在少年身上跳動。

賀沉安看見了一種生機勃勃，那是一種俗世脫離的生機，永遠朝氣蓬勃。

有那麽一刻，他想向眷身上少的，或許就是這種生機。

因為每一步不能出錯，所以向眷活得像是枷鎖中的人。

而肖勐，不一樣，他天生無所畏懼，想做什麽做什麽。

下午上課時，肖勐還頂着兩黑眼圈，早晨補覺根本沒睡幾個小時，這會眼皮打架。

向眷瞧他眼下濃濃的黛青色：“要不你睡會。”

肖勐困得厲害，點了頭，又補了一小時覺。

向眷自昨天開始，手機就不停地收到一些電話和短信，各種媒體都有，連久不聯系的初中同學都開始聯系他。

雖然熱度沒有昨天高，但是媒體并不想放過這絲熱點。

下午班主任打了一通電話，說是有個官媒想要采訪他，問他明天有沒有空回學校一趟，就在學校裏接受采訪。

“老師，明天幾點？”向眷問。

“下午兩點，你看呢？”

“好的。”

“向眷，現在你熱度挺高的，不要想着有的沒的，最重要的還是學習，老師不想這件事影響你的學習。”

“老師，我知道的，我不會受這件事影響的，既然他已經受到懲罰了，這件事對我來說就結束了。”

“這就好，本來采訪這事我不想接受的，畢竟學生就該好好學習，不應該受其他事影響，但是主任那邊接了這個采訪，正好也是給學校宣傳的機會，老師希望你理解。”

向眷“嗯”了聲：“我理解的，明天下午兩點學校正門，對吧。”

“是的，那就先這樣，我先挂了。”

“好的，老師。”

向眷挂掉電話，發現肖勐正坐在他對面看他，不知道他醒了多久了，有沒有聽到什麽。

“你們學校老師？”肖勐問了句。

向眷點頭，他深吸了口氣，公交車火了這事本是意外，他總擔驚受怕，怕肖勐知道他不是賀沉安，接個電話也讓他心有餘悸。

他不太喜歡這種因為說謊導致的七上八下的心理狀态。

“肖勐，有件事我得和你說清楚。”

肖勐看他認真的模樣，猜到幾分：“你說。”

“我不是賀沉安。”向眷說道，定定看了他幾秒，“如果你接受，我可以繼續給你補課，我的成績還不錯，年中期末是南城第22名。”

肖勐翹着唇：“老師，我現在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呢。”

“我可以把成績單給你看。”向眷自知自己之前說了謊，沒指望肖勐還能相信自己。

“那不必。”肖勐順勢說，“我記得合同裏簽了違約金吧，老師，你說冒名頂替得賠多少？”

向眷一時無言。

肖勐瞧他神色凝重：“老師答應我個要求，你騙我這事就算過去了。”

“什麽？”向眷擰眉，他本來就不相信肖勐會追究合同的事。

“暫時沒想到。”肖勐說，“你先欠着。”

“殺人放火這種無理的要求我不會答應你。”

肖勐笑起來：“我在你心裏這麽惡劣麽？”

向眷有點囧：“我的意思是不能太過分。”

“過分？”肖勐嗤了聲，“什麽叫過分？”

向眷只是舉例，這會架在這句話下，無法開口。

“嗯？”肖勐又提了聲音。

向眷不想搭理他：“既然達成共識，就繼續上課吧。”

肖勐長腿一伸，沒有起來：“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呢！”

向眷垂眉，瞪了他眼：“向眷。”

“哪個向？哪個眷？”肖勐起來跟在他後面，“大象的象，圈養的圈？”

向眷停下腳步，回頭：“方向的向，家眷的眷！”

“阿眷，你好兇哦～”

會撒嬌的男人有糖吃。

啊，我已經想開船了，對不起，作為一個短小君，我真的有點迫不及待了，我反思，我有病，嗚嗚嗚。

肖勐：啥？我聽見了！磨刀霍霍

孟衍東：我忍了五年，麻煩你管住自己

周正：我忍了三天

作者：@周正，滾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