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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眷沒談過戀愛，對戀愛的認知最多就是平日裏去天臺看見小情侶在那膩歪，大多時候他會視而不見，再多也不了解了。

後來他也有去UCC搜索別人的戀愛狀态，發現各個人的戀愛都不一樣，有的熱烈，有的沉悶又熱烈。

戀愛不是學習，沒有固定的公式，那是一種完全由心理和感性構成的感覺。

這幾天去補課，嘴巴總是夜裏剛剛消腫，第二天又腫，下唇好像從來沒有好過，而且肖勐一次比一次熱烈，他有時候會拒絕，但并不能妨礙肖勐又死皮賴臉地過來親他。

都是在補完課，學習完以後發生的，他想指責都找不到理由。

這段時間，他們形成了一種很和諧的學習狀态，有時候在肖勐家一起學習，有時候去向眷家學習。

不過大多時候去在鎮上，外婆剛出院，向眷不放心，補完課，總是急着回去，肖勐就索性帶着書包跟着去村鎮。

鎮上總是安靜的，尤其是今年這樣炎夏。

小賣鋪的大爺握着蒲扇躺在樹蔭裏午睡，他們會去買兩塊錢的綠豆棒冰或者四塊五的火炬，然後再回家寫作業。

外婆正在屋裏午睡，肖勐做完一道題，側過臉恰好瞧見向眷在為一道題傷腦筋，因為太專注，嘴巴抿着，手握着筆在紙上輕輕敲着，睫毛低垂，電風扇吹得他頭發飛舞，半個西瓜在手邊散發着淡淡的帶着新鮮的甜味。

肖勐湊過去，驚得他一個踉跄，眼睛微微睜大，可愛至極。

“遠點兒。”向眷還在想題目。

肖勐已經抵着他後腦勺，唇壓下，溫柔又霸道，向眷腦子還在那道題上，被這種強烈的占據感侵吞，腦子裏又懵又亂，甚至已忽略那雙手滑到短袖下擺，手心滾燙。

眼睛蒙了層水汽，只有風扇發出的咣咣聲，還有窗邊蟬鳴。

親了很久，久到破皮的嘴唇沁出些血絲，罪魁禍首嘗到血腥味才松開。

肖勐總這樣冒冒失失，把握不好力度，那種喜歡到心坎裏無法表達落在行為上就格外粗暴，加上青春期男生特有的荷爾蒙作祟，總想留下點什麽，留下點屬于他的痕跡，結果要麽嘴腫要麽破皮，得虧了向眷這個性格，要是換做沈蔚，早和馬澤明鬧翻了天。

肖勐見他垂眉不說話，知道他不高興，伸手扯了扯他短袖下擺，皺巴巴的下擺剛剛被扯上沒拉好。

此刻露出一截細窄的腰線，而那腰上還殘留着他前些天的握痕，其實那天也不重，就是握了握，可能因為在親有點忘乎所以，後來發現腰間就留了五個指印，倒不是能怪他，他沒見過這麽容易留痕的人。

“生氣了？”肖勐湊過去。

向眷耳根燒得火熱，每一次都這樣，每一次都是在親的時候做其他事，今天更甚。

那種莫名的感覺自上而下，他腦袋裏只是空空的，連那道難搞的題目都被肖勐一通撚弄而忘到九霄雲外，以至于現在胸口都有點疼，磨着短袖布料，有點不舒服。

他不讨厭這種行為，更加驚奇這種行為而帶來的心理感受，是陌生的，他不熟悉的，卻又讓他心理燒出一團火，那團火和他過往的十八年人生不同，映出了一種熾熱而危險的氣息。

“我沒生氣。”向眷開口，聲音度了一層啞意。

“嘴巴破了。”肖勐指了指他染了血色的下唇。

向眷抿了唇，他忽然想，是不是所有人胸口都會有那種感覺，那種讓他脊背發麻而無法自控的感覺。

“我能再親下你嗎？”向眷問。

肖勐微愣，因為他的主動提出而渾身僵直，卻見向眷俯身過來，他們的唇再次碰到一起。

向眷手撐着桌子，另一只手學着他穿過短袖下擺，然後他聽見肖勐呼吸變沉，再然後，肖勐把他扯開，沖出了房間。

向眷愣在原地，坐回位置，那樣碰他，自己竟然也有那種脊背發麻的感覺，感情真的很奇怪，人本身也很奇怪，奇怪到沒有道理可尋，而那種奇怪又吸引着他。

早戀吸引人的大概就是兩顆心在探索吧。

他揉了揉太陽穴，重新把思緒拉回題目上，想起肖勐剛剛沉沉的呼吸，還是挺可愛的。

那道難解的題目似乎有了突破口，他伏在桌前，條理清楚地寫下做題步驟。

肖勐沖到後院，陽光烤得他滿頭是汗。

“操。”他粗粗爆了粗口。

他要炸了，順手搓了把頭發，眼睛都是紅色的，從口袋裏摸了一把，煙早就扔了，連顆糖都沒有。

“真他媽的要命。”肖勐吐了句。

然後拔腿繞着這片房子，跑了三個圈，渾身的熱氣在四十度的夏天和汗水一起揮灑，腦子裏都是那張清俊冷清的臉，還有他主動做的事。

向眷，怎麽他媽的那麽會勾人！

他媽的！他真他媽要死了！

等燥意散的差不多才回來，見那人坐在電風扇下寫作業，更不爽了。

合着就他一人煩躁，始作俑者還能心安理得地寫作業！

他抱着半個西瓜，坐在一邊看他寫作業，嘴裏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向眷做完試卷才看他一眼，見他T恤貼着腰腹，一身是汗。

“你去幹嘛了？”向眷把做完的試卷推到前面去。

肖勐咬着一塊大西瓜：“我去幹嘛你不知道？”

向眷搖頭：“我怎麽知道你去幹嘛。”

肖勐把西瓜遞給向眷，中間那一塊最甜的瓜心他一口沒吃，全吃的邊邊上的瓜仁。

“你難道就沒感覺？”肖勐說得直接。

向眷耳根又熱了熱：“有的。”

誠實又坦率，根本不掩飾。

肖勐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麽想的，說他面子薄也是真的薄，說他面子厚又能說得這麽理所當然，吊兒郎當回了句：“那你還問？”

“有感覺和出去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肖勐……他媽的，他的男朋友真的是啥都不懂嗎？難道生物課沒講？或者說他對這種事情真的毫無興趣？

肖勐不知道他得具體想法。

“不出去你給我解決？”肖勐随口回了句，也不避着。

向眷歪着頭，把那塊瓜心挖下來，思索幾秒：“也可以。”

肖勐手一抖，他從來沒敢想這麽多，起碼目前，他不敢想那麽多。

“你踏馬的在說什麽你知道嗎？”

“知道啊。”向眷嚼着西瓜，中間那塊甜得他眉心都舒展開了。

“你真的肯？”肖勐疑惑，這種事情對傳統中規中矩的向眷來說無疑是個很大的難題，連他自己都不敢想。

向眷點頭：“為什麽不肯？”

肖勐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揉了把向眷的頭發：“你是不是煞筆？”

向眷被他揉得頭也有點疼：“啊？我們可以一起做題啊，數學會讓人冷靜下來的，只要轉移思路，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啊，我們一起解決不好嗎？”

肖勐揉他頭的手忽然一頓，整個人僵在那兒聽他男朋友說這一番亂七八糟的話。

“這就是你的解決辦法？”

向眷點頭：“嗯，我試過，數學比其他科目更容易讓人冷靜。”

肖勐嗤了聲，手揩過他破皮的唇，彎腰在他耳邊輕輕說：“我的解決和你不一樣，老師～”

向眷耳根發熱，那聲帶着蠱惑：“那你是什麽解決。”

肖勐碰了碰他的耳垂：“做數學吧。”

向眷聽得一知半解，還能怎麽解決？不就是轉移思路嗎？

肖勐抽了張試卷，大喇喇坐在那兒，電風扇吹不散他此刻焦灼的熱意，他想總有一天，他會教會向眷的，一點點兒教，那種感覺應該也挺好的，看着懵懵懂懂的小孩兒被他教成大人。

夏天呀，戀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