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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幾人私下裏顯然經常聊天八卦,這原本好好的分析着正事,聊到沈濯,四人又聚在一起臨時吃起了瓜。
說沈濯私下是個非常有手段且殘酷冷漠的人,根本不像人前看起來、媒體上報道的那樣溫和謙遜。
具體事例一,說沈濯年輕時候為了跟人争一個男一,暗中找人把幾個競争對手全撞的躺的躺殘的殘,自己成功拿到了角色;
事例二,說有女演員片場得罪了沈濯,後來拍一場上吊自殺的戲,保護女演員的安全繩被人動了手腳,女演員差點真的吊死,女演員最後怕了,哭着跪在沈濯腳邊求沈濯放過自己;
事例三,早年沈濯上一檔電視臺節目,主持人問了一個非常不好回答的問題,且當時有些咄咄逼人,不久後,那個正當紅的主持人再也沒有在媒體上露過臉;
……
種種瓜料簡直刷新了盛為君對沈濯二字的認知。
盛為君聽得張大嘴巴:“亂傳的吧?”
娛樂圈不就這樣麽,消息滿天飛,什麽不可能傳什麽。
計廷宇輕哼:“天真!”
李陶搭腔:“這個圈子裏,你聽着越覺得不可能的,越有可能是真的。”
于逸秋補充:“正所謂空穴不來風。”
盛為君的嘴巴就沒合上:“真的假的。”
他還是有些不信。
計廷宇這時哼笑了一聲,指指自己:“知道你老板我進這個圈子,第一份工作是做什麽的嗎。”
盛為君:什麽?
計廷宇:“沈濯公司的小助理。”
盛為君瞪起了眼睛。
計廷宇伸手在盛為君額頭上一點:“你傻啊,能混上沈濯那個位子的,有幾個人簡單?”
“沒聽說過他早成資本、隐形大佬了嗎。”
“你知道圈子裏有多少産業是他的嗎。”
“不知道別人,雷霖雷大經紀人你總該知道吧?他當初也是跟着沈濯混的!我當年就是在他手下面幹事兒的。”
點完盛為君,計廷宇看向于逸秋:“幸好你孩子不是沈濯的,那倒黴律師的倒黴委托人也不是沈濯。”
“要是沈濯的,你還能等到律師來跟你談條件?”
計廷宇:“直接派人蹲點在你家門口等你,哪天你出門,後面就有車跟着你,等你不注意的時候,一腳油門上來撞你的車,撞得你孩子保都保不住,這不就直接結了,還跟你談條件?想都不要想。”
盛為君直瞪眼:啊?!這麽沒人性的嗎!?
李陶也聽得無語,拿眼珠子瞥計廷宇。
于逸秋則從善如流地點點頭表示了解,還做個擡手環抱自己、捋捋胳膊上雞皮疙瘩的動作。
李陶這時想了想,開口:“一般人做不出來這種事,不過還真要防着對方來這麽一手。”
說着轉頭看于逸秋:“都知道你住哪裏了,對方肯定早調查過你了。”
李陶提議:“今晚就搬吧,住小房子那裏去,或者索性換個城市住酒店,謹慎點,确保萬無一失。”
于逸秋自己也是這麽想的,他是不怕被找上門,但懷着孩子的當下,怎麽都該謹慎些。
計廷宇:“回頭你跟那個律師也別直接見面了,要麽我們來見,要麽打電話,無非是打不打孩子、能不能談攏的問題,談不攏,見了也沒用,談得攏,電話也一樣。”
衆人都認可。
于逸秋道:“之前找我的那些好資源,背後調動這些的人,不可能藏起來一點消息都透露不出去。”
“我等會兒打幾個電話,找朋友幫忙打聽打聽,看看背後到底是誰。”
計廷宇點頭:“我也讓人去打聽打聽。”
盛為君這時問了個關鍵的:“那那個律師那邊怎麽辦?怎麽回他?”
李陶:“先穩着。”
計廷宇點頭:“直接跟他說孩子不打,萬一遇到個小人跟我們撕破臉,他們在暗、我們在明的,怪不安全的。”
于逸秋:“穩着吧,能拖幾天拖幾天。”
從長計議。
後面幾天,律師沒打電話過來聯系,于逸秋這邊也沒聯系律師。
與此同時,盛為君李陶他們打掩護,于逸秋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換了住處,住了兩天又換去了郊區的酒店。
而這幾天約莫是因為懷孕的關系,于逸秋的胃口越來越差,人也越來越困,經常白天要睡,剛過晚飯七點多又要睡。
盛為君感慨說這懷個孩子也太遭罪了。
李陶:“這才到哪兒。”
才懷兩個月出頭,到生之前,後面還有很長時間。
于逸秋抱着抱枕躺沙發,眼皮子都在打架:“困。”
終于這日,律師的電話來了。
于逸秋沒接,讓李陶接的,李陶的态度就是他們私下裏事先商量好的說詞,大概意思他們還在考慮,畢竟打胎不是小事,何況懷孕的人天然對肚子裏的孩子會有感情上的羁絆,一時做不下決定很正常。
律師聽着這番還算客氣的說詞,沉吟了幾秒,緩緩道:“意思是,你們不是不願意打掉孩子,是嗎?”
李陶心裏問候着律師,嘴上道:“差不多吧。”
律師對這句“差不多”不置可否,公事公辦的語氣:“我的委托人表示可以再給你們一天時間。”
李陶一頓:“什麽意思?”
律師:“一天後我會再打電話過來,如果那時候你們無法給我準确回複,或者你們不願意打胎,那後面等待你們的就不是什麽商談和條件随便提了。”
李陶心裏冒出不好的預感。
律師又道:“你們換住處了是嗎?”
律師直接報了于逸秋住過的小房子的地址和現在在住的酒店的具體地址名稱。
李陶:“……”
律師語氣淡淡,強勢夾雜其間:“想必現在你也能明白了,其實從一開始,你們就沒有多少選擇的空間。”
李陶沒忍住:“你他媽的……”
律師直接把電話挂了。
李陶:“……”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就在當天,計廷宇那邊帶的另外兩個小藝人的工作全部被原地退回,小藝人們摸不着頭腦,計廷宇也納悶,直到在四人小群裏吐槽今天是不是水逆,李陶回道:【恐怕不是倒黴這麽簡單。】
盛為君:【小狗點頭.jpg】
計廷宇:【難道是破律師後面那個倒黴生物學爹?】
李陶:【不是沒可能。】
計廷宇:【艹!】
于逸秋沒在群裏冒泡,是因為沒胃口加犯困,人在補覺,暫時什麽都不知道。
等他知道的時候,被他托了打聽消息的朋友那邊也有了回複:【打聽到了,好像是雷霖安排的。】
雷霖?
那個特別厲害的經紀人?
計廷宇在外地帶藝人,四人在小群裏讨論:
盛為君:【不會孩子是雷總的吧?】
李陶:【不可能,不會。】
計廷宇:【他應該只是幫着安排這些的,就跟那個臭律師一樣。】
盛為君:【現在怎麽辦?明天就要給律師答複了。】
于逸秋:【我來吧。】
于逸秋沒有等到第二天,當晚主動聯系了律師,他不表态到底要不要打掉孩子,只道:【我要見你的委托人。】
他在明對方在暗,這樣實在太被動了。
于逸秋膽大心細,決定主動出擊,想把對方從暗處拉出來,大家面對面。
律師卻拒絕了,拒絕完還說:“今天直接給我答複吧,如果你拒絕打掉孩子,那明天開始,無論你還是你的經紀人,亦或者你經紀人手下的藝人,都将徹底失去在娛樂圈工作的機會。”
于逸秋:“……”
這是威脅?
律師掌控着節奏:“打嗎?”
于逸秋:“……”
律師步步緊逼:“打?或者不打?”
于逸秋腦中有瞬間的空白,太久了,他已經有很久沒被這樣逼到山窮水盡過了。但其實這并不陌生,從小到大,在這個圈子裏,他經歷過很多。
很快,于逸秋回神,人很冷靜,腦中飛速運轉。
不多時,他冷靜地對律師道:“既然這樣,那我要見雷霖雷總。”
賭吧,或許能賭對。
律師默了,就半秒,被于逸秋敏銳地捕捉到,暗道律師這邊難道真和雷霖有幹系?
他賭對了?
于逸秋立馬用上篤定的口吻,重複了一遍:“我要見雷霖。”
律師:“這樣吧,我幫你問問,稍後給你答複。”
于逸秋在律師挂掉電話前詐了一句:“我都知道雷霖了,你覺得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委托人到底是誰嗎?”
電話那頭的律師顯然聽到了,隔了幾秒電話才真的挂斷。
于逸秋放下手機,心底沉着氣。
但願他這一詐能有些效果吧。
一旁李陶問:“怎麽樣?”
于逸秋搖搖頭,不怎麽樣,“走一步看一步。”
不久,律師的電話回了過來:“幫你問過了,我的委托人說,既然你想見,那就見一見吧。”
次日,于逸秋邊在空乘小姐甜美的歡迎聲中邊走進機艙邊舉着手機在耳邊。
電話那頭的計廷宇罵的停不下來:“那個生物學爹是二百五嗎,知道你懷孕還讓你坐飛機赴約去見他,他這是指望飛機颠簸一下,你直接把孩子弄掉是吧?沒人性的狗東西!”
于逸秋戴着墨鏡,臉上有笑,邊往前走邊道:“這不剛好麽,沒了就能按照你的期望接工作了。”
計廷宇:“放屁!瞎說八道什麽!”
待飛機飛上萬米高空,于逸秋臉上還架着墨鏡,只是墨鏡後被遮住的面孔不再有笑容。
他如何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今這步。
從頭到尾,他只是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僅此而已。
打掉?
于逸秋修長白淨的手在如今尚且平坦的肚子上輕搭了一下——
想都不要想。
于逸秋在電話裏和律師定的見面時間是晚上,飛機落地時才是下午一點多,時間尚早,A城剛好又是唐沐榮定居的城市,于逸秋想趁空見見唐沐榮,便和李陶一起打了個車前往唐沐榮的住處。
雨天路滑,很是不便,于逸秋拉車門上車的時候司機還嘀咕了句:“這個破天氣,又下雨,都下幾天了。”
車行在路上的時候,于逸秋給唐沐榮去了個電話,告知剛剛抵達A城,剛好有空,過去看看她,可把唐沐榮高興壞了:“快來快來,好久沒見你了。”
于逸秋:“現在方便嗎?”
唐沐榮嗔:“方便,有什麽不方便的,你這孩子!”
“你能來我可太高興了!”
于逸秋舉着手機在耳畔,偏頭看車窗玻璃上的雨珠,笑着和唐沐榮說話。
待到了唐沐榮家,按門鈴,門打開,一看見唐沐榮熟悉的容貌和慈愛的目光,于逸秋笑着迎過去擁抱的同時,不知怎麽的,名為委屈的情緒一下爬上心頭,眼睛瞬間就紅了。
“老師奶奶。”
于逸秋委屈巴巴,下巴搭肩、咬着嘴唇的可憐模樣像只在外受了欺負的小獸。
落在屋內偏頭看過來的沈濯的眼中,當真是一副又英俊漂亮又我見猶憐的模樣。
尤其是那雙眼尾泛紅的眼睛并額前沾了雨水的耷下的額發,以及那形狀漂亮的淡粉的貝齒輕咬的薄唇,看着就讓沈濯有些挪不開眼,完美地契合着他的口味……
……性癖上的口味。
沈濯的目光不偏不倚地沉靜地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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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