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肉眼可見的,于逸秋和沈濯越發熟絡。

兩人忙的時候一起拍戲,閑着的時候也待在一起。

于逸秋外向好動,沈濯沉穩包容,他們在片場其他人眼中完全就是交好的前輩與年輕演員,互動相處頻繁而熟稔。

到什麽程度呢?

于逸秋偶爾吃的零嘴全是從沈濯手裏來的,沈濯不但幫剝掉包裝外殼,還親手喂到男生嘴邊,于逸秋也毫無見外,手都不伸,張嘴就上。

這樣的次數多了,盛為君他們見了,全都見怪不怪了。

而了解于逸秋如李陶,心裏門兒清于逸秋如今對人大佬大概是什麽心理狀态。

這日私下只有他們,兩個好友間随便聊天談心,于逸秋對李陶感慨:“诶,真是一點都抵抗不了有人對我這麽好啊。”

李陶看看于逸秋。

于逸秋默了片刻,扭頭看身邊的李陶:“你說我是不是有點癡心妄想?”

“我竟然會想,要是沈老師能一直對我這麽好就好了。”

李陶這回沒罵,完全能理解,因為于逸秋的經歷決定了他骨子裏是缺愛的,缺愛的人,當然會想要有人無條件的對自己好。

于逸秋從小就聰明,知道他媽去世後,這個世界不會輕易再有這樣的人和這樣美好的事,即便有人真的待他好,他也會認真分辨仔細斟酌,不至于讓自己落入以愛為名的陷阱。

而沈濯太符合于逸秋心目中所期待的那個身影了——年長于他,有身份、地位、錢財,幾乎對他沒任何所圖,喜歡他,幫助他,會教他演戲、一起讨論拍攝,帶他認識演藝圈的前輩,甚至能無條件的包容他。

李陶親眼旁觀了這麽久,太能理解于逸秋內心的動容了。

李陶沒說什麽,伸手在于逸秋肩頭按了按,于逸秋扭頭看看好友,也沒說什麽。

而兩人不愧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李陶接下來說了這麽一句:“你想要,你就想辦法去争取好了。”

于逸秋看着李陶。

李陶笑了笑,一臉“多大點事兒”的無所謂,一反過去對沈濯的謹慎态度,說:“就準他對你無緣無故的好,也不知道這背後到底有什麽目的,不準你嘗了點甜頭然後貪心?”

李陶哼:“他沈濯不見得是個什麽好人,我們也不見得有多單純。”

于逸秋便笑了,攥拳伸手,與李陶拳頭碰拳頭。

于逸秋挑眉,一臉生動:“那我就試試?”

李陶按于逸秋的肩膀,鼓勵他上。

次日,一起坐在片場邊,于逸秋問沈濯:“沈老師,你這次在我這兒的,是一張多日游的票,到點就作廢呢,還是覺得我這裏風景不錯,上了車就暫時沒考慮什麽時候下?”

嗯?

沈濯轉頭看男生。

于逸秋一臉認真:“這兩個差別很大呢。”

沈濯笑,懂了,小男生這是想從他這兒要個肯定答案。

形式類似于女朋友問男朋友你愛不愛我,能愛多久,會不會愛一輩子。

沈濯想了想:“看你怎麽賣票了。”

于逸秋:?

沈濯不緊不慢:“現在不是都有終身制的會員了麽。”

于逸秋聽着,嘴角漸漸咧開:“可是就算你有去動物園的年卡,也不會每天去喂那只萌寵園裏的小馬,對吧。”

沈濯沉穩地瞥于逸秋,道:“原來小馬在擔心這個。”

跟着問于逸秋:“是嗎,小馬。”

于逸秋:“我才不是!”

沈濯笑,拆開手裏肉幹的塑料包裝,把肉幹遞到于逸秋唇邊。

于逸秋垂眸看看,哼了聲,頭撇開。

沈濯把肉幹再遞過去,于逸秋把頭撇回來。

沈濯被逗笑:“好了,乖了。”

于逸秋梗着脖子:“馬不吃肉幹。”

沈濯一直遞着肉幹:“你算什麽馬,披着馬皮的小狼狗。”

哄:“吃吧,還要我幫你掰開嘴巴嗎。”

于逸秋張嘴,把肉幹吃進嘴裏,邊嚼邊扭頭看看沈濯:“不好吃。”

不好吃?

沈濯立刻便道:“那不吃了,下次給你換別的。想吃什麽?”

于逸秋:“校尉的肉。”

沈濯好笑,伸手揉于逸秋的發頂。

于逸秋輕瞪眼:“造、型!”

沈濯笑開,一點兒沒顧慮造型,伸手揉得更兇。

後來,片場到處都是于逸秋的聲音:“沈老師……”

“沈老師……”

“沈老師……”

一扭頭,于逸秋和沈濯站在一起說說笑笑。

一擡頭,于逸秋正往沈濯身上跳。

刀疤遠遠看見,不止一次蹙眉嘀咕:“幹嘛呢幹嘛呢,當小年輕戀愛呢,肉麻不肉麻啊。”

盛為君:“處得好麽。”

刀疤:“處得再好也不能這麽黏黏糊糊的吧,你看他……”

李陶一句話秒殺:“有孩子,他們有孩子。”

直接給刀疤幹沉默了。

盛為君沖李陶豎起大拇指。

私下裏盛為君還奇怪,問李陶:“你現在怎麽不反對咱秋和大佬走得近了?”

李陶卻道:“把人直接拿下,再來個孩子,以後大佬就是我們在娛樂圈的資源人脈。”

盛為君:……?

野、野心這麽大的?

回酒店的途中,坐在車裏,于逸秋給沈濯發消息:【沈老師,我好想你啊。】

十分鐘前他們剛從片場出來。

于逸秋:【小狗趴地搖尾巴.jpg】

沈濯:【摸摸頭.jpg】【乖了。】

兩個小時後,剛收工回酒店的沈濯打開房間門,門外的于逸秋袋鼠一樣徑直就往沈濯身上蹦。

沈濯把人抱住,擡腿踢上了房門,于逸秋又跟猴子一樣翻跳到沈濯背上:“今天怎麽這麽晚啊,是不是外面有其他小狗,撸其他小狗去了。”

沈濯臉上挂笑:“哪兒敢,家裏的小狗要咬人的。”

于逸秋咧嘴龇牙,做出一副要咬人的樣子。

沈濯背着人進套間的廳裏,問:“晚飯吃了嗎。”

于逸秋趴在沈濯背上,傲嬌:“家裏的小狗怎麽會自己吃飯?都是一口一口喂的。”

沈濯滿臉寵溺:“好。”

某場大夜戲,淩晨了,片場裏依舊燈火通明、人聲不斷。

沈濯和于逸秋沒在房車,披着衣服坐在一起,在外面看天。

于逸秋困了,便靠着椅子的靠背,頭偏了些,挨着身邊沈濯的肩膀。

沈濯偏頭看身邊,見于逸秋眼睛閉上了,伸手握住男生擱在扶手上的露在外面的手,捏了捏,看手冷不冷。

于逸秋這時翻身,人向着身邊,手輕搭沈濯的胳膊,依偎的姿态。

沈濯以為于逸秋睡着了,可過了會兒,耳邊傳來于逸秋尚算清醒的很輕的聲音。

他說:“人死了,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

沈濯看向漆黑的天幕。

于逸秋:媽媽,你在天上看到了嗎。

我找到了一個像你一樣對我好的人。

沈濯昂首,看着星子稀少的天空,不知有沒有找到他想找到的那兩顆星。

這日,于逸秋在片場拍戲的時候收到唐沐榮的微信:【逸秋,我表妹于今日早晨搶救無效去世了。】

死亡,離所有人都不算遙遠。

當天,于逸秋請假離開劇組,他本來是準備一個人去唐沐榮家奔喪的,沈濯聽說後,也一起請了假,開車帶上了于逸秋。

去的路上,兩人便出奇又一致的沉默,快到唐沐榮家的時候,于逸秋轉頭看主駕,開口道:“沈老師是想到了之前去世的曹老師嗎。”

沈濯轉頭與男生對了一眼,沒說什麽。

過了會兒,開着車的沈濯道:“在想什麽。”

于逸秋坦然回答道:“我在想我媽。”

唐沐榮表妹的喪事就在唐沐榮自己家辦的,因表妹生前獨身無子且朋友不多,來奔喪的人并不多,家裏擺了靈堂,到處是花圈,卻不熱鬧,顯出幾分寂寥。

于逸秋來了,沈濯也來了,唐沐榮招呼兩人,聊起表妹,兩眼通紅,淚滿襟衫。

于逸秋挽着唐沐榮的胳膊安慰,讓唐沐榮自己多保重。

唐沐榮抓着于逸秋的手:“你也是,孩子三個多月了吧。”

而聊到孩子,唐沐榮不免又為表妹流淚:“她堅持單身主義這麽多年,不結婚沒有伴侶她從不後悔,最後人老了躺病床上了,只後悔一直沒有生個孩子。”

唐沐榮拍拍于逸秋的手,現在再不覺得年輕男生生孩子是不明智了。

“也好,早早有個孩子。”

“你的決定是對的。”

唐沐榮說着說着又哭了:“她都沒有我年紀大,怎麽就先我一步走了。”

“她前兩天還說要種蘭花送給我……”

回程,車廂裏又是靜的。

于逸秋坐在副駕偏頭看窗外,在這個時候,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他去世多年的媽媽。

沈濯也陷入在某些回憶中。

靜了好一段路,于逸秋開口:“沈老師,你知道死亡最怕的是什麽嗎。”

沈濯開着車,淡淡應了句:“什麽。”

于逸秋看着窗外:“在我這裏,大概就是忽略、沒有一個人在意,死得悄無聲息。”如同蝼蟻。

“像我媽那樣。”

于逸秋的腦中閃過一幕幕,是當年他媽媽去世時的畫面——悄無聲息,蓋着白布,少年時的他伏在旁邊哭,無人在意,無人上前,世界安靜而冰冷,死亡如同用腳碾了只螞蟻,躺在那裏的人顯得格外微不足道。

沈濯這時的腦中也有一些畫面。

那是他多年以來的心病。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個死去的女群演,進而想起了被抛到腦後許久的戴躍。

沈濯的臉上沒有神情,但因為回憶與再次跟死亡的近距離接觸,他心底多少有了些不忍。

他想他最近或許對戴躍有些太狠了。

幾天後,沈濯在離片場不遠的一家酒店的包廂見了戴躍。

戴躍前不久剛經歷睡粉被爆、大批粉絲脫粉回踩,大概從業以來順風順水慣了的他沒經歷過這些,人萎靡了不少,看起來也老實了很多。

這樣的戴躍在沈濯眼裏尚算順眼,兩人面對面,飯也吃得不像從前那樣讓沈濯覺得反胃。

沈濯也因為腦海裏翻騰出的許多過去的記憶畫面,與戴躍主動聊起了戴躍的母親,那個在沈濯面前從片場高處墜下身亡的女群演。

“我這幾天想起你媽了。”

戴躍一愣,擡眼看沈濯,臉上的表情閃過不自然。

沈濯邊吃邊平靜道:“離你媽的忌日不遠了。”

“這麽多年了,我也沒去過。”

“今年一起吧。”

戴躍神情一下變得愕然,定在原地不敢相信的樣子,過了會兒,見沈濯擡頭看過來,他趕忙道:“還,還是別了吧。”

別?

沈濯擡眸。

戴躍解釋:“我,我,我今年可能沒時間去看我媽,日、日程沖突了,我剛好有通告。”

在沈濯注視的目光下又補充:“我不是不去,我回頭找個別的時間去看我媽。”

“濯哥你也不用去,我去就行了。”

“墓地那邊環境挺差的,路也不好走。”

“你要看我媽,我到時候幫你把問候帶到就行。”

沈濯突然道:“你媽忌日是幾號。”

戴躍一個激靈,在與沈濯的對視中,背後的冷汗都下來了。

幾、幾號?

幾號?

他們說幾號來着。

沈濯看着戴躍,眼底的溫度一下冷了:“你媽幾號走的,你都能不記得?”

另一邊,捧着手機在眼前的于逸秋用手指在日歷app上圈了下。

“媽媽的忌日快到了。”

于逸秋自顧嘀咕了句。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