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溫存

溫存

手持着一壇陳年桂花釀，霍東賢命人打開了地牢的大鐵門。鐵門內關着的就是那個可以帶“李霜”離開他的男人。這男人一點被關的恐懼也沒有，正盤腿閉目養神，十分的自得其樂。

他走進去，身後的鐵門“嗒”地關上。

“霍王爺找在下有事？”神祗張開眼睛，還是那號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

霍東賢把酒壇扔給他，在他對面的石床上坐下。“你知道本王為何來找你。”在聰明人面前不需要拐彎抹角。

打開酒壇，讓香甜的酒味溢滿整個石牢，神祗仰頭喝了一大口酒，贊嘆一聲：“好酒！”連喝了好幾口他才稍微滿足，并沒空回答霍東賢。“王爺是個聰明人，知道找我是沒用的。我只充當引導者的角色，被引導者的意願才最重要的。”

他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死心再問一次而已。“她是什麽人？來自什麽樣的空間？”嘆了口氣，他的問題繞着“李霜”來問。

“不知道。”神祗坦白。“我只知道她不屬于這裏，其餘一概不知。”他只不過是比普通人多了一份敏銳的感應而已，別當真以為他是神仙。

“那你怎麽引導她！”霍東賢生氣，覺得眼前這男人十分不可靠。

“我說過，我只是引導者，其餘一切靠被導者的意念。”神祗看出他的失意。愛情果真是害人不淺的東西，明明一個意氣風發的男人，才沒幾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同為男人神祗實在不願見到他這麽一副落寞樣，他十分欣賞這個能捉住他的天才。

“要留住她的人只有王爺一個而已。王爺明白我說什麽樣。”再度仰頭把酒喝光，他把酒壇放在地上。“謝謝你的酒。”

“你不怕我殺你，為什麽？”任何一個因吃醋而失去理智的男人都是無情可講的，他不應該如此安心，還放心喝他帶來的酒。

“還是那一句話，王爺是個聰明人，不會不分青紅皂白。”他從來沒看錯人，這霍東賢是個人中龍。

霍東賢暫時忘記煩憂，大笑起來。神祗果真也是個人物！他當下惜英雄重英雄起來。

“來人。”他呼叫。

“是，王爺！”門外傳來應呼聲。

Advertisement

“替我準備十壇女兒紅。”他要與他痛快喝一場。“怎麽，你敢應戰吧？”他挑釁看向神祗。就讓他借酒消愁吧！

“承蒙王爺不嫌棄在下一介草芥，在下定當奉陪到底。”

逃避，終究是不能逃避一輩子。在酒過三巡之後，“李霜”的淚眼硬是撞進他的心，每喝一口酒就像是在喝她的眼淚般苦澀。

從地牢出來以後，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回到“東賢閣”看她是否安好。

坐到床沿，他情不自禁地撫上她嬌嫩的臉。他知道，如果他開口要她留下，或将她禁锢就能永遠留她在身邊。但他不能，他不能自私！他不希望她日後會怨恨他。他希望她快樂，所以不願意左右她的人生。如果兩人是相愛的，空間應該不能隔絕兩人的思念，盡管他難免會被相思蠶食。

因為睡得不安穩，所以在他一撫上她的臉時，她已經醒了。她并沒有立即開口，努力想将他黑暗中的輪廓記住。剛才良辰一直在這裏陪伴着她，她看見她幾次欲言又止，她明白她是想叫她留下，最終沒有開口，大概是尊重她的決定。他們都很大量，沒有指責她是小偷，也沒怪她一直欺瞞着大家，反觀她，就十分自私了。

“別再走了好不好？我們所剩下時間不多了。”孔念慈開口乞求。還剩一天，她不想再浪費掉。

“我不走。”他脫掉靴子上床，摟着她互相取暖。

“你不怪我？”她不安地問。她不要他恨她！

“沒有！對于你，我永遠都有一顆包容的心。”他根本連恨都恨不起。更何況思家深切，她根本就沒有錯。

這麽一個好男人她為什麽要放手？！只是她又放不開原本的生活！在這種矛盾的心情下，她很怕做決定，生怕走錯一步就悔恨終生。

“你希望我留下來嗎？”她認真地問。如果他開口留她她就留下！

“回去吧，我不希望你會後悔！當初以為你厭惡我的過去要離開，我都願意了，沒理由在這重要關頭綁住你。”要說出如此深明大義的話，他是經過激烈的內心鬥争！

“我……”他替她定奪她應該高興才對，但她卻好生失望。她以為他會留住她的，可是他竟然叫她回去！？老天，她是多麽卑鄙的女人！要回去的是她，他大方的不左右她，她卻又抱怨他的深明大義起來了！

“什麽都不用說，我明白。”他點住她的唇。“你沒欠我什麽，相反，給我這幾個月的快樂我應該謝謝你。”沒有她他依然活在過去的罪惡中，沒有她他根本不明白什麽叫情，而且她還讓天佑開朗起來。她是多麽美好，如果可能他只願一輩子這樣抱着她。

面對一個用情至深的男人，她還能執意離開嗎？哦！她并沒有他口中說得這麽好，他的深情她無以為報啊！

“孔念慈。”她說出自己的名字。

“孔念慈？你的真名？”他聽她說過一次，卻記住了。

“叫我。”摟着他的脖子，她柔情道。

“念慈，念慈……”他深情地叫着，最後含進她主動獻上的香吻中。

兩人熱烈地糾纏着，忘記終究要離別的事實，急切在對方身上尋找慰籍。仿佛惟有如此才能證明兩人深深相愛，仿佛只要如此就得到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