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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那只怪獸扇形頭部上的兩只猩紅複眼正死死盯着她!賴郁根本來不及感嘆那兩盞發光的紅燈籠有多駭人,拔腿就跑。

可他媽的,這艘飛船像是個私人小型飛船,只有一扇開着的艙門!

那艙門外正是那只虎視眈眈的怪足螳。

它的兩只複眼不停晃動,頭部屢次試圖擠進艙內,門框已經被它擠壓得變形,同時,它的咀嚼式口器大張,貪婪的唾液已經淌到了地面。

賴郁焦急地握着匕首敲擊飛船尾部那扇破碎的玻璃窗,希望能從那兒逃出去。

就在此時,關節移動的摩擦聲帶着翅羽破空的響聲傳來,她立刻放棄砸開玻璃逃跑的想法,轉身向着怪獸跑去,跑了兩步,本能在地板上滾了一圈,成功躲過一擊。

而飛過去的怪獸前足已經将飛船尾部的玻璃穿破,它的兩只前足|卡在玻璃裂縫外退不回來。

絕佳的逃跑時機!

賴郁拔起步子毫不猶豫往艙門外沖去,手已經搭在了門框上,腦中忽然閃過覆着霜晶的那張臉,她回頭看着怪獸後足下那個透明的冷凍倉,她現在需要和外界溝通的渠道,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她咬咬牙,使盡全身力氣,狠狠跺了地板兩腳。飛船晃晃悠悠朝她這邊傾斜,冷凍倉也順着斜坡滑了過來。

賴郁趕忙一腳将冷凍倉踹出去,腳尖碎骨一樣的疼痛傳來,她反而松了口氣,不料下一秒飛船又朝怪獸那邊傾斜。

身邊沒有任何可以抓握的地方,她只好順着地板又滑到飛船尾部。

怪獸前足還卡在玻璃外,只能揚起後足想要踩爆她的腦袋。

雖然螳螂的後足掌控肢體平衡,靈活性欠缺。賴郁已經朝着左側躲閃,但肩膀還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她根本來不及感受痛苦,握着匕首朝怪獸後足用力揮去,誰料堅硬的外殼竟将匕首彈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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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獸的前足将玻璃震碎,尖端的鋸齒揮向地板上的賴郁,她只能拿出十二萬分的精神預判怪獸的落腳點,僥幸逃過攻擊。

暴怒的怪獸幹脆将兩只前足猛地向下靠攏,頓時将她鉗制在原地,強勁的上颚撕扯她的防護服。

她退無可退,長伸手摸索到那把匕首,在它探出口器的瞬間,瞄準時機,一把将匕首捅進它的一只複眼裏。

‘吼——’

怪獸對着賴郁大吼一聲,前足狠狠踩進她受傷的肩部,快将她的胳膊鋸下來。

“吼你媽的吼!”

她看着紮在它眼上甩動的匕首,猛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有個覺醒程度為D級的禦物異能,也不管有沒有用,大喊一聲:“物來!”

那把匕首立刻從複眼中抽出,腥臭的血液頓時嘩啦啦流下。

“嘔——”

賴郁接住匕首,顧不得腥臭的怪獸血液和肩膀錐心的疼痛,拼命刺向它的另一只眼,怪獸吃痛松開了鉗制她的前足。

争取到了一點逃跑時間。

但她的氣力早就洩盡,怎麽爬也爬不起來,她幹脆屏息躺在原地,忍痛抓起肩膀上的一捧鮮血朝艙門灑去。

失去雙眼的怪獸憑借移動的血腥味追蹤到了她的位置,兩只後足飛速移到了艙頭,飛船再度傾斜。

賴郁趕忙抱住裸露的頭部,順着斜坡滑到了艙門處,側身匍匐着朝門外爬去,終于滾到冷凍倉旁。

垃圾山漸漸下移,但她心有不甘,怒火中燒,嗓子嘶啞着喊道:“物來!”

那把匕首立即飛到艙門處,賴郁咽下一口鮮血,學着看過的仙俠電視劇,擡起未受傷的右手結了個手印,怒發沖冠,“去!給我砍死它!”。

匕首瞬間飛入艙內,賴郁心随意動,隔空操控那把匕首将怪獸血肉模糊的複眼捅成了兩個血窟窿,又将它的兩只前足生生鋸斷,匕首快卷刃了才停下動作。

在艙外都能聽到怪獸的嘶喊聲和哀鳴聲,鋪天蓋地的腥臭味噴湧而出。

賴郁咬牙切齒:“我讓你砍我,我讓你砍我!”

洩憤的豪言壯語剛說完,地面的天空突然開始上移,她還在感嘆這是什麽新型天災,猛地反應過來,這不是天空上移!

是她丫的,她在下墜!

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黃色的圓形天空越來越小,但賴郁壓根立不起身子,一來她全身都是血肉割裂般的疼痛,二來在垃圾山移動很可能踩空掉落在陷阱中。

她幹脆仰面躺在垃圾堆上,這裏這麽多的垃圾,怎麽說也碰不到底部的酸雨。

就是希望坑內不會再出現像那只螳螂一樣的怪獸,若是再來一只,她直接放棄抵抗,學着冷凍的少年安然赴死。

垃圾山的下沉速度逐漸減弱,看着距離地面三四十米的坑壁,賴郁松了口氣,伸出尚且完整的那只手臂抓住冷凍倉。

倉內的冰晶還未化開,少年依舊沉睡不醒。

反正此處也無人,她擺出一幅老色迷樣,對着冷凍倉吹了兩聲口哨,虛弱無力但語氣輕佻,“好一個翩翩美少年,好一個……”

贊美的話未說完,一個巨大的黑影砸下來,她擡眸一瞥,差點吓得尿褲子。

夭壽啦!卡在地面的飛船墜下來了!

賴郁想也沒想立刻匍匐在冷凍倉上,緊緊抓住冷凍倉上的金屬支架,心急如焚:“去!”

冷凍倉得令,但晃了兩下就晃不動了,與此同時,她的腦袋似重石碾軋一樣疼痛難忍。

“……算了,死就死吧。”

相比于被酸雨腐蝕,被飛船砸成肉餅也是一種不錯的死法,賴郁認命地抱着懷中的美少年。

好歹有美人陪伴,不虧。

生死一線之間,冷凍倉上突然浸出一團水氣,那團水汽包裹着冷凍倉避開砸下來的飛船。

在飛船巨大的沖擊力下,垃圾山又開始下移。

賴郁回過神來,俯視着逐漸遠去的深坑,還未來得及思考她怎麽又行了,那把戰功赫赫的匕首閃入腦海。

她沖着垃圾山有氣無力地喊道:“回,快回來啊,兒子。”

說着,她的眼裏、嘴裏連耳朵裏紛紛湧出暖熱腥甜的液體,冷凍倉上透明的玻璃很快被血色覆蓋,賴郁無力地趴在倉上。

原來這就是七竅流血。

沙塵暴即将席卷而來,她操控着冷凍倉落在醫療倉外,将少年的棺材推了進倉內。

她關上倉門,看着不遠處漫天的黃沙,心裏有些哀切,她失去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兒子。

盡管她的兒子只是一把平平無奇的匕首,但它卻是父母留給她的、為數不多的、沒被賴心薅走的遺物之一。

賴郁正靠在窗邊黯然神傷,忽然瞥見鋪天蓋地的黃沙中飛來一個黑點!她趕緊打開倉門,撿起掉落的比賽。

垂眸看着失而複得的兒子,她欣喜若狂:“兒呀,你下次反應得再快點。”

……

醫療倉內一片狼藉,吹拂進來的塵土黏附在冰凍倉的鮮血裏,潔白的地板上也是黃沙。

慘不忍睹的倒是她自己,頭部和肩部被怪獸腥臭的血液覆蓋,連她的深綠頭發也被染成了暗紅色,凝固成一縷一縷的。

賴郁忍着巨痛,一瘸一拐地走向洗浴室,将熱水器打開,深知此刻不是節省能源的時候。

若傷口發生感染,截肢都有可能。

她脫光衣服站在花灑下,卻沒有立刻打開水龍頭,望着肩膀上的傷口傻傻發愣。

不對勁,很不對勁。

血肉模糊的切口兩側探出無數條墨綠色的細線,正在不斷蠕動延申,擔心是怪足螳的蟲卵,她移到了光下,這才看清楚那些細線雖然極其微小,但卻不是蟲子。

傷口的兩端細線在接觸後迅速融合成一條,牽扯着兩側的血肉向中間靠攏,最後慢慢合上。

片刻之間,從腋下位置到斜方肌位置的傷口,只能隐約看到一條極細的紅線。

就像一個醫術高超的醫生隔空将切成兩半的土豆精巧地縫合在了一起,縫合後傷口光滑平整,肉眼完全看不到針腳。

對此賴郁只想說:“強者如斯乎。”

整個縫合過程有三四分鐘。

或許是因為沒打麻醉劑,她在短短幾分鐘內,先是感受到錐心蝕骨的尖銳刺痛,緊接着是綿密悠長的鈍痛,到了後面則變成若有似無的神經抽痛,最後則是新肉生長的瘙痛。綜合起來倒是比直接被怪足螳砍了一刀還要難受。

她用那只沒受傷的手臂将防護服擦拭幹淨,匆匆洗刷完身上的血跡,全程站在一個盆子裏洗澡,一滴水也不想浪費。

總共就兩套衣服,眼下這一套血跡斑斑的衣服也不能扔,賴郁洗完澡就将衣服放到盆子裏泡着。

做完這一切,她光着身子提着防護服離開洗浴室。才走兩步忽然一頓,片刻後繼續走出去。

那少年凍成那樣,跟條硬邦邦的鹹魚似的,短時間內鐵定醒不過來。

若是醒來了也不慌,一拳打暈過去就完事。

賴郁出門前不忘把熱水器和燈給關了,嘴裏念念有詞:“節約用水用電,是垃圾星生存的……”

“必勝法寶”四個字還未說完,就看見光線昏暗的醫療倉直挺挺地坐着一個黑影。

賴郁:“……”

不是,他醒了怎麽不吱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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