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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葉藹的一席話把其餘五位玩家都說懵了。

她沒有給玩家們喘息的機會,總結了一下:“綜上所述,我猜測投票只是一個幌子,老板單純是想弄死華安然罷了。”

陳天祿指着自己的鼻子,聲音顫得厲害,“你的意思是,老板第二個想弄死的是我?”

葉藹說得累了,拿起茶抿了口,否認道:“我沒這麽說。”

“等會兒,我對你所說的死法有異議。”柯承右手手掌懸在半空中,眉頭緊鎖,“我玩了快一百場劇本殺,在一個密閉空間弄死一個人的設定我見過太多了,但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殺人手法。”

葉藹偏過頭,稀奇地瞧着他,“怎麽,這年頭孤陋寡聞也值得拿出來炫耀?”

柯承被葉藹怼習慣了,也不覺得尴尬,鎮定道:“我只是覺得你推測的殺人手法過于稀奇……或者有沒有一種可能,老板掌握了在18秒之內殺死華安然的方法?比如在計票結束後立刻放毒氣毒死他?再或者我們發現華安然的時候他還是昏迷的,他是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才死的?”

“所有的投票屋的門是一起開的,假使屋內真的有毒氣,在房門打開的時候毒氣至少會流通到大廳,我們多少會感覺到不舒服。至于你說的另一種可能性——”

葉藹淡淡地說,“我探了華安然的脈搏,我能确認他已經死了。”

韓江雪道:“我以前在急診室值班的時候遇到過二氧化碳中毒的患者,二氧化碳中毒真的很危險,是會出人命的!”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去過那種不通風導致二氧化碳濃度過高的房間?雖說二氧化碳無色無味,但那種二氧化碳濃度過高的房間能明顯聞到一股……”

葉藹努力地在腦海中檢索形容詞,卻發現自己無法描述那種味道,只能說道,“一股說不出是什麽味道的味道。剛才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我過去的時候是有聞到那種味道的,只不過華安然小便失禁的味道過于刺鼻,讓我忽略了這個細節。”

“啊,這個我知道,我對二氧化碳的味道深有體會!”劉飛撓撓後腦勺,回憶道,“我以前租過一個loft小一居,樓下客廳樓上睡覺那種。我租的那間loft通風很差,尤其是二樓!有時候白天忘記開窗戶,出去一趟之後再回來就能明顯聞到房間裏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這種時候看一眼新風機上的數值就會發現二氧化碳濃度基本都超過2000PPM!”

柴曉霜似乎才想明白這個邏輯,慢慢地說:“我覺得葉藹說得挺有道理。從計票結束到華安然死亡,這中間的時間很短,老板又是遠程遙控……他确實是很難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将華安然殺害。可如果他早就想好了想讓華安然死,那他設計這一切是為了什麽?”

她仰起頭環視這個房間,呢喃道:“玫瑰莊園這麽大的別墅項目買下來不便宜吧?老板他圖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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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畢竟是大郊區,又是兇宅,還是法拍房,價格沒你想象的那麽貴。”柯承也跟着觀察起四周,“不過這裏的裝修确實是花了錢的。哦,還有隐藏的這些殺人機關,花錢的大頭應該都在裝修和機關上。”

陳天祿不耐煩地打斷他們的讨論:“先別管這些有的沒的了!華安然怎麽死的不重要!這房子多少錢也不重要!要的是老板到底想幹嘛!”

葉藹的這個假設可比真投票還要讓陳天祿心驚膽顫。

投票尚有生還的可能,他還能厚着臉皮繼續求大家都投自己,五個人手拉手一起平安出去。

可如果死的人是老板提前設計好的,且他也在其中……那他很難有生還的可能!

方才其他玩家讨論的時候陳天祿也權衡了一番,老板弄死的這兩人都是身上背着人命的。

NPC曾主動、直接地殺了人,他的罪孽深重,所以第一個死亡。

而華安然明明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麽行當,卻為了點蠅頭小利不惜欺騙別人,導致其中一名受害者心髒病突發身亡。

他這算是間接地殺了人。

按照這個規律,如果所有人的命運都是老板安排好的,第二輪投票死的一定是幸存的六位玩家中罪孽最重的。

陳天祿雖然不願承認,但他們六個裏,罪孽最重的……可能還真得從他、柯承和劉飛中挑出一個了。

陳天祿現在頭皮發麻,背上幾乎要濕透了。

他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克制着自己的身體不抖得那麽厲害。

“老板說一共三輪投票,意思是他有三個想弄死的人?”陳天祿打了個寒顫,“他第二個、第三個想弄死的人還有誰!”

“首先排除我跟韓江雪。”葉藹淡定而理直氣壯地說,“你們也看出來了,我倆的罪行不要太敷衍!老板的思路一看就是想把‘他所認為的’罪孽最深重的玩家弄死。在諸位的襯托下,很顯然我跟韓江雪做的事情挺不值一提的。”

“NPC和華安然都間接地導致人死亡,我們這些人裏符合這個标準的——”

柴曉霜的思路和陳天祿倒是不謀而合,她輕輕咬了咬下唇,轉過頭,目光落在了右側的葉藹臉上,“葉藹、劉飛和柯承。”

“我同意葉藹剛才的說法,她應該是被排除在外的,所有剩下的人選只有劉飛和柯承。”

劉飛急了,“我承認這事兒我确實做的不地道,可話又說回來了,網暴日月萌的不止我一個,這鍋總不能讓我一個人背吧?”

柯承也不滿地嚷嚷起來,“等會兒,你瞎說什麽呢?我什麽時候導致人死亡了?”

柴曉霜提醒他,“你忘了你讓多少女孩兒打過胎了?”

“胎兒沒有出生就不算人,沒有人權!”柯承可能是生怕老板在監控後面看到這一切之後覺得柴曉霜說得有道理,趕忙高聲辯解,“我就是渣了點,罪不至死吧?”

“以現在老板曝出的罪行來看,我覺得我們所有人都罪不至死。”葉藹眯起眼睛,藏起了目光中的審視,“所以說各位,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小秘密被老板知道了,于是乎就成了他眼裏罪孽深重Number One?”

“我打斷一下。”柴曉霜不安地說,“老板還在監控我們吧?我們這麽明目張膽讨論這個……真的沒問題嗎?”

葉藹無所謂地聳聳肩,“怕什麽?你不覺得老板給了我們很大的自由度麽?我們怎麽讨論、怎麽折騰也沒見他怎麽着我們。而且這事兒是我提起來的,就算他有意見也是沖我來,你們怕什麽?”

“怎麽沒有!”劉飛縮起脖子,心有餘悸道,“我就差點兒被大廳的機關整死!”

柯承毫不留情地嘲笑他:“誰讓你砸門的動作這麽大,活該被搞!”

折騰到現在柯承也餓了,伸手拿起一盒黑森林蛋糕放到自己面前,邊拆外面的包裝邊說道:“我突然想起來,這房子高的很,攝像頭離我們距離遠,房間裏又沒有專門的收音設備,我們稍微壓低點聲音老板應該也聽不見。”

他密室逃脫和劇本殺玩得夠多,又是個自來熟,每次玩兒完出來都能跟老板或店長攀談一番,因此他對于密室中最常見的攝像頭還是很了解的。

他掀開上面透明的盒子,挖了一大勺蛋糕塞進嘴裏,含糊不清道:“所以也許不是他給的自由度高,而是他根本聽不見我們在說什麽。”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聽你的,聲音都放小一點吧。”葉藹蜷起手指,用指關節敲了敲桌面,配合地放低說話音量,“言歸正傳,我們覺得我們可以先找到他下一輪的目标,然後嘗試如何保下ta!”

“來吧,聊聊吧,大夥兒還有什麽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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