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信任與否的掙紮

信任與否的掙紮

德拉科暫時松了一口氣，轉身舉起魔杖，阻擋飛來的碎石和散亂的攻擊。專注要保護哈利的他，沒有注意到哈利一直捂着嘴的手裏滑下了幾滴鮮血。

水藍的魔獸再次得到了控制後，奮力舉起前爪，尖爪劃穿怪物的皮膚，猛地一推，怪物随之倒地。魔獸乘勝追擊，再次讓身上的水藍散出，把怪物完全包裹。

只聽被水藍色包裹的怪物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慘叫，不忍的哈利松開了舍着嘴的手，鮮血仍然自他的嘴角滑下。然而現在的他沒有理會，他盯着前方的情況，舉起了右手，默念着咒語。

柔和的光芒自他的手心而發，随着一聲微小的破碎聲，穿過那一層水藍色，使幽暗的翻倒巷在一下子變得光亮，就像是充滿希望的光明。

四周的人看見這耀眼的光，或厭惡，或向往，但他們的視線都同時落在發出這光的孩子身上。

在光線消失後，失控的怪物昏倒在地，魔獸帶着勝利急步走到哈利的身旁。

德拉科微笑着轉身，卻在下一刻變成了驚惶。

哈利的臉色異常蒼白，嘴角滴着豔紅的鮮血，碧綠的眼眸裏有勝利的喜悅以及難以形容的痛楚。他搖搖欲墜般站着，仿佛被風一吹就會倒下，再也站不起來。

輕輕地抱住了哈利的身子，比平常小孩更為瘦小的哈利倚着德拉科微微顫抖的身體。哈利捂着心口深吸了一口氣，擡眼看向德拉科，勾起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哈利，你竟然．．．竟然這樣不自量力！”德拉科的語氣裏帶着壓抑了的憤怒，卻掩飾不了那灰藍色眼眸裏的擔心。

他小心翼翼地把哈利橫抱起來，破碎的水晶從他的衣袋掉了出來，清脆的聲音随之響起。德拉科撇了地上閃爍的水晶碎石一眼，就馬上轉頭向哈利。

看着氣若柔絲的哈利，他的心就像被針刺着一樣。雖然不是完全了解，只是，他知道自己不想看到這樣的哈利。

哈利看着咬着唇在憤怒的德拉科，安心地閉起了眼睛。靠在他那溫暖的懷抱裏，哈利突然有一種就算出了什麽事情都不用害怕的感覺。

只是，現在的他全身都很痛，就像是不斷地被拉扯一樣，特別是心髒的位置。剛才有一種不願信任眼前事物的感覺，讓他破壞這裏，切斷與魔獸的聯系。

幸好有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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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的在乎，自己就一定不能對抗到那一個可怕的痛楚。

抓住了德拉科的衣服，哈利咬住了唇，痛楚有急劇增加的趨勢。他把臉埋在德拉科的懷裏，不想讓德拉科看到這樣的自己。

德拉科抱着哈利快步走向盧修斯，而盧修斯則挑眉，說了句‘帶回家吧’就領着德拉科回到家裏，并通過某種方法通知納西莎，讓她帶着德拉科的弟弟先去購物，順道把兩人份的二年級課本買回去。

心裏正在焦急的德拉科其沒有理會這麽多，低頭看着緊咬嘴唇的哈利，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哈利如此虛弱的樣子。一種不明的着急充滿着他的內心，使他一直冷靜而清醒的頭腦有了一瞬間的慌亂。

此時，德拉科的心裏第一次向梅林祈禱，只希望這個救世主能夠安然無恙。

高貴華麗的房間裏充滿着沉靜的氣息，站着的貴族和坐着的小貴族都同時注視着躺在床上的小身影。

“黑魔法，他曾經中了黑魔法。”帶着濃厚貴族氣息的詠嘆調自站着的男人口中道出。

德拉科的身體頓了頓，凝望着哈利的臉孔上是複雜的不解與擔憂。他目不轉睛地看着，不時回想起那刻的心痛與緊張，緊握着拳頭，甩開了其他的回想，現在他更想看到的是那一雙澄明的綠眸和那個純真的笑容。

黑暗布滿了整個空間，除了空間裏僅有的一點燭光，餘下的就是黑暗。

就如同哈利的心一樣，差不多被黑暗和痛苦占據。他只感覺到全身都像是被火燒一樣的慘痛，很痛苦，很想放棄一切，很想．．．回家。

心裏面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讓他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再對世界抱有希望，不要再保有無謂的幻想，因為那些都是自欺欺人的玩意。

每當他說不的時候，那一種鑽心的痛楚就會接踵而來，讓他的意志都快要被消磨成粉。

也許，他不相信別人更好？這樣就可以不痛苦了吧？那麽．．．可以回家了嗎？

他很想回家，回到讓他安心安全的家，那一個不會有危險的家。

“哈利！”一個熟悉的叫聲從遠處傳來，很模糊，卻使哈利感到留戀。可是，他不是哈利…他只是锟銘。他只是普通的锟銘，有家人的疼愛，有妖獸的友誼，無憂無慮。

痛…心裏很痛……仿佛被人活生生的都心揪了出來一樣，苦不堪言。看着這無盡的黑暗，他很想掙紮，很想離開這裏。

他張開嘴，似乎想要叫出一個名字，一個很熟悉、很重要的名字，卻又仿佛再說不出來。

“一切…都不可以相信……”零碎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浮出。

一切不可以相信？不…可以的…就如…如……

“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可以相信的，就只有自己。”年輕的聲音細碎的響起。

不…不是的…可以相信人的一定全在，我願意嘗試……只是…我相信誰了？

“他們會背叛你，毫不留情，讓你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加，直到你再看不到原來的自己。”

不會的…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背叛……忠誠的人一定存在……

“誰值得相信？不會背叛你的是誰？你能完全确定嗎？”

我…我知道有的…只是…只是…

時間不經不覺地流逝，或者可以說不知道時間有沒有流動過。

他在黑暗之中忍受着這種痛楚，聽着那個細碎沉痛的聲音，随着時間過去，他突然有一種自己被一切放棄的感覺。

不…他是被家人疼愛的锟銘，是被某個人關懷着的……吧

“哈利，哈利！”除了那零碎的聲音，那個熟悉卻模糊不清的聲音從不間斷地響着。

他捂着自己的耳朵，只是那一聲聲的‘哈利’愈來愈近，似乎快要到達他的身前。

似乎自己就是哈利一樣，他很想響應那一個叫喚他的人。但每當此時，他的心就會疼痛無比，就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再有依賴和信任。

他…到底要怎樣做……如果那個聲音是真的認識自己，可以拯救他嗎…他可以信任一次嗎？

那一個聲音漸漸掩蓋了腦裏那沉痛的聲音，兩個聲音在他的腦海裏各自抗衡着，慢慢地，那一個不斷叫喚着自己的聲音占據了更多的位置。

“哈利，哈利！”

總覺得眼睛裏有什麽在滑下，然而，他卻不能感受到除痛以外的感覺了。

他覺得自己認識那個說話的人，記憶裏那個人很耀眼，就像一直都在他的身邊，只是，每當他想呼喚那個人時，卻說不出話、叫不出聲。

雖然如此，但那一種鉑金色的光似乎能夠穿透了一點黑暗，讓他能夠看得見一點燭光。

“如果連你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他瞪大了眼睛，這一句話……

“你憑什麽去改變一切。”

德…德拉科……

強忍住心底裏的疼痛，他不斷地叫喚着那個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一個鉑金色的亮光充滿了整個視野，包裹了他的身心。

長曲的睫毛輕輕地顫抖着，似乎預視了主人的蘇醒。一聲驚呼從旁邊響起，驚訝的鉑金色貴族看着那個一直沉睡的男孩慢慢地睜開了碧綠色的眼睛。

“哈利！”德拉科帶着難以掩飾的激動。

哈利睜開了眼睛，德拉科那鉑金色的身影頓時映入他的眼內。仿如相隔了一個世紀之久，哈利感到身心都很疲累，綠眸滿是疲憊之色。

他舉起軟弱無力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心口，那一個位置似乎還在隐隐作痛，只是，那一種痛已經不會影響他了。

“哈利，你終于醒了。”德拉科凝望着哈利，回複平常的貴族腔調裏透露着讓哈利安心的溫柔。

哈利的目光落在德拉科的臉孔上，忽然間，眼前的影像模糊起來，眼裏霧着水氣。原本臉無表情的哈利勉強地勾了勾嘴角，眼裏的淚水悄然落下，滑過蒼白的臉頰，卻不知道為了什麽。

“別哭了，”德拉科伸手拭去了哈利臉頰旁的淚水，一貫高傲的目光裏是淡淡的着緊。“你不可以軟弱下去，也不要…再睡下去了。”

哈利微微張嘴，依然流着淚的他想要開口說話，然而他還是發不了聲，喉嚨幹得出不了聲。

德拉科轉身，想要起來為哈利倒一杯水。卻在這時，被猛地瞪大眼睛的哈利抱住了腰間。他回望哈利，哈利的綠眸裏是從沒看見過的脆弱，他愕住了片刻，雙手自然地回抱着哈利。

灰藍色的眸子專注地望着這一個黑發的男孩，他發現自己對這男孩變得很在意，卻不知道從何時開始……

冬日凍，夏日寒，心冷體涼．．．

－１９．０８．１０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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