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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月歌的活動範圍很小,都是在別墅房間裏,庭院都極少得去過,去到哪裏都有兩個保镖跟着,他甚至還看到他們腰間佩戴的手-槍……幸好自己沒有實施挾持玉瑜秋威脅他們的想法。
這棟別墅安保很嚴格,訓練有素的保镖一直死盯着陸月歌,院裏還有保安巡邏,門口有兩只兇猛的黑背,沒有十八般武藝,根本找不到逃走的機會。
陸月歌小心觀察了庭院,這裏估計不是別墅而是山莊,整座山莊都是古香古色的,占地面積很大,附近好像也沒有什麽居民,一眼望去,都是山巒和樹木,他連這裏是不是莨市的地界都不知道。
庭院圍牆上有電網,南面泳池那邊種了一排高大的大王椰,寬大的樹葉伸出庭院外,庭院外還有一棵相距不是很遠的茂盛榕樹,陸月歌看了很多次,覺得這條路應該是可行的,關鍵是要怎麽去到樹下,還有爬上樹的時間,出去之後怎麽擺脫追兵……
為了讓保镖放松警惕,和躲避玉瑜秋的親近,陸月歌這幾天一直假裝藥效沒過導致身體不适,加上巨大壓力導致的連夜失眠,讓他的精神狀态很差,有時候還會當着玉瑜秋的面嘔吐,玉瑜秋愛幹淨,這才半信半疑地放過他。
已經被軟禁在這裏四天了,再過小半月,就是畢業典禮和畢業聚餐了。陸月歌把做好的早餐端到桌上,對玉瑜秋說,“秋姐,我們二十九號畢業典禮,你看——”
“不能為了我不去嗎?”玉瑜秋給他倒了一杯牛奶,含情脈脈地看着他,“我怕你跑了,那我可怎麽辦。”
“我答應了你的事情會做到的,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派人全程跟着我。”
“那你要說話算話。”玉瑜秋點頭,不管這些話是真是假,她當然不可能放陸月歌走的,她沒那麽傻,她很快轉移了話題,“等下我一個朋友來,下午我要去B市一趟,你乖乖呆在家裏。”
“要去多久?”陸月歌平靜地點了點頭,心裏卻在狂跳,這是一個機會。
“舍不得我嗎?”
“……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這麽快就……給我點時間。”說舍不得太假,沉默也不行,只能先這樣敷衍着,半真半假才不那麽讓人懷疑。
“好吧,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玉瑜秋優雅地用帕子擦擦嘴唇,她一貫秉持食不言寝不語,吃完早餐後,她起身挽住陸月歌,“我給你準備了衣服,你來試一試。”
他們走進一個差不多兩百平的衣帽室裏,這裏多是玉瑜秋的服飾,衣服裙子褲子鞋子帽子胸針……樣樣齊全,男士的衣物也不少,這是她專門為陸月歌準備的,玉瑜秋很熱衷于為他置換衣物。
陸月歌換了一套黑色立領長袍,玉瑜秋也換了一條水墨漸變的紫色連衣裙,換好衣服後,她還親自給陸月歌梳了頭發。
但這些對陸月歌來說,每一秒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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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把大門打開,一輛黑色的路虎開到了院子裏,有保镖先下來開車門,然後一個帶墨鏡的男人下了車,兩個保镖簇擁着他走向玉瑜秋。
陸月歌低垂着眼睛靜靜站在玉瑜秋旁邊,這個男人他認識,是當初幫他看過手相和生辰八字的男人。
他們打過招呼後,趙柒打量着陸月歌,露出了意義不明的笑,他對玉瑜秋說,“抱得美男歸,小秋現在真是容光煥發呀。”
玉瑜秋嬌笑着附耳小聲跟他說了什麽,兩人同時看着陸月歌笑起來。
陸月歌表情淡然,心裏早已翻江倒海。
這些人,完全不把法律當回事,一個人的自由,甚至是生命,全憑他們的心情。如果一直被他們這樣囚禁,躲不了多久的,他會變成他們的玩物……他絕不要受這樣的侮辱!
所以,一定要逃出去!
陸月歌被保镖帶回房間,玉瑜秋和趙柒在客廳聊了一個多小時候後,他們坐上車出門了。
陸月歌站在窗邊看着他們離開,他很謹慎,連表情都盡量控制,誰知道這裏隐藏了多少監控呢。
萬幸的是,玉瑜秋要離開一個星期,可以不用和她假意周旋了,所以一定要趁這個機會盡快逃出去。
除了山莊各個崗位的安保人員,還有兩個身材中等的男人交替着随時守在他身邊,玉瑜秋剛離開的兩天裏,他完全找不到任何機會。
而機會只有一次,要是失敗,這些人會把他看得更緊,就很難再有機會了,所以他一定要謹慎。
玉瑜秋離開的第四天,晚上七點,吃過晚飯後,陸月歌對旁邊的保镖說,“我想去花園那邊散一下步。”
“在前廳走一下就可以了,秋小姐交代過的。”保镖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覺得有些悶,在院子裏走一下都不行嗎?”看保镖還是毫無動作,陸月歌于是說道,“那你能不能給她打一個電話?”
玉瑜秋離開之前估計是有交代過什麽的,過了幾秒,保镖撥通了玉瑜秋的電話,陸月歌聽力很好,他隐約聽到了玉瑜秋叱喝,“不就在院子裏走一下嗎,看不好他你們也別幹了!”
保镖面無表情地把手機遞給了陸月歌,陸月歌朝他點點頭,“謝謝。”接過電話後,他輕聲和玉瑜秋說了一下最近的情況,幾分鐘之後,玉瑜秋終于挂了電話。
“請吧。”保镖沖陸月歌點點頭,他很警惕,路上一直和陸月歌保持着一米多的距離。
陸月歌心跳很快,指尖發冷,他暗暗告誡自己冷靜,自己不會被囚禁在這裏的,不會是別人的玩物,外面是廣闊的天地,自由的靈魂。
走到花園的一間小房子,陸月歌聽到了貓叫聲,這個貓叫聲很熟悉,聲音太尖利了,很像是以前玉瑜秋帶去洗澡的那只很兇的黑貓。
保镖沒有阻攔他,他進到了那間房子裏,房子裏面有一個鐵籠,鐵籠裏面有兩只黑貓懶懶趴着,看到有人來了,就起身兇悍地喵喵叫起來。
“為什麽要把貓關在這裏?”陸月歌奇怪道。他看到一只黑貓的耳朵有缺口,果然是上次幫洗澡的那只,但是好像變瘦了,身上還有傷痕……
有人這樣養貓的嗎……
保镖冷着臉沒有回答他。
陸月歌離開這個小屋子的時候,偷偷地把籠子的搭扣松開了,而保镖竟然沒有查看,直接跟着他出去了。
那兩只貓看着不像是被好好對待的,希望它們也能逃出去。
一條石板路通往花園,小路兩邊還支了石架子,上面擺着一盆盆奇花異草。花園的路燈也是仿古的,不甚明亮,陸月歌散心一般随意地走着,有時會停下來,觀賞把玩一下這些名貴的花草。
走到一個細頸花瓶旁邊的時候,陸月歌借着伸手觸摸花瓶紋路的動作,剎那間,以極快的速度握住花瓶頸子,猛地就朝旁邊的人腦袋上砸去。
花瓶碎裂,泥土和血跡紛飛,男人大叫一聲摔在了地上。
已經不知道什麽是緊張了,陸月歌幾步直沖一棵大王椰跑去,刷刷幾下就爬上了光溜溜挺直的樹幹。
庭院裏,黑背狂吠了起來,保安也立刻迅速趕來,不到十秒鐘,陸月歌已經爬上了樹頂,他松開雙手,腳底用力一蹬,整個人直接跳到了圍牆三米外的榕樹茂盛的枝丫上,跳躍過程中,伴随着砰的一聲,有東西從他腿邊破空而過。
陸月歌險險抓住一根樹枝,但沖擊力太大,樹枝咔嚓一聲斷裂之間,他已經跳到了另一根粗壯的樹枝上。
右邊小腿外側一陣尖銳的刺痛,熱熱的血液流了下來。
前面是一條通往山下的彎彎曲曲的道路,他沒有猶豫,踩着樹枝往反方向的密林逃去。
逃出這處山莊就有希望了。
森林是他最熟悉的同伴,夜晚是最好的隐蔽。
這一片的植被保護得很好,灌木叢生,樹木高大。夜晚的風有些涼,陸月歌警惕地無聲狂奔,或是攀越于樹枝之間,或是踩在濕潤的泥土上面。
他聽到遠處有狗吠聲,還隐約有晃動的燈光,那是帶着狼狗追趕他的人。
夜晚很黑,天上看不見幾顆星星,被烏雲遮住的月亮偶爾才露一下臉,樹影綽綽,蟲鳥鳴叫,根本沒什麽辦法辨別方向。
隐約的狗吠聲一直跟着,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陸月歌突然腳下一滑,他滾下了山坡,全身都生疼,右邊腳上的鞋子也不知道掉去哪裏了,他卻不敢耽擱,起身又繼續跑。
一條寬闊的河流攔住了去路,河流對面還是樹林,樹林再過去,是一座座猶如墳墓的群山。
河水中間很急,陸月歌卻沒有猶豫,一頭紮進了河水裏。
初夏夜晚的河水冰冷而且湍急,河面估計有一百多米寬,他用最快的速度游了過去。
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快逃!
上次是吸血,要是再被抓住的話,那就是要吃肉了吧……再也沒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陸月歌被湍急的河水沖擊了幾次,冰冷的河水讓腦袋更清醒了,在水裏後面小半的路程,他改為潛泳,悄無聲息地游到對岸。
到了對岸後,他找了一處幹燥的制高點稍作休息,二十多分鐘後,河對面下游的樹林裏出現了光束。
幾個黑乎乎的人影在岸邊似乎是商量了一下,然後分了兩路人,往上下游繼續搜索。
雖然看着沒有人過河,但陸月歌還是不敢大意,繼續放輕了腳步迎着風的方向走。
而遠在B市的玉瑜秋怒極,一手掀掉了桌上昂貴的香水,“廢物!一群廢物!天亮之前抓不到他,你們自己想想怎麽辦吧!”
趙柒皺眉冷笑,“早就說過不要跟他玩什麽愛情游戲了,把他直接關在底下,時間一到立馬動手,這下麻煩了吧。”
玉瑜秋胸口起伏不停,秀美的臉扭曲得可怕。
竟然敢騙我!竟然敢逃跑!
“等把他抓回來,我一定要他——”
“行了,做最壞的打算吧,如果他真的能逃掉然後報警的話,我們該怎麽應對……那小子,逃走之前竟然還悄無聲息地放走了靈貓,可不是池中之物……”
白天就比較容易辨別方向了,陸月歌看到太陽就覺得欣喜。
他用樹葉上的露水洗了一把臉,他現在情況挺糟,小腿傷口不是很深但是已經泛白,臉上手上全是被草木劃到的傷口、蚊蟲叮咬的痕跡,用了外套袖子包裹住的右腳底也滿是傷口,疼得不行。
他找來一些止血的藥草,嚼碎後塗到傷口上。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走出林子,保存體力是最基本的,這林子裏沒有什麽可以果腹的野果,小動物更是沒見着幾只,他只得選了一些野菜和樹葉生吃下去,填飽肚子。
這裏的山石地貌和莨市相差不遠,自己有可能還在G省境內,最遠應該也是隔壁省這樣而已。
朝着太陽的方向,陸月歌一般會選險路走,還要注意不留下痕跡。
一個白天又過去,夜晚再次降臨,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終于在爬到某座山頂的時候,他看到了遠處山下的一片燈火,看這面積,估計是一個小縣城。
看山跑死馬,他不敢掉以輕心,兩個白天一個晚上沒睡,他的精神極度緊繃,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有一次休息,他累得睡過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在迷迷糊糊的夢裏,叢林中伸出很多只手要抓他,他無處可逃。
一幫男人簇擁着玉瑜秋出現了,玉瑜秋的嘴唇腥紅得刺目,那上面正是他的血液。她舔了舔嘴唇,張開嘴,露出尖利的牙齒,一口咬到了他的咽喉上,然後扯下一塊血淋淋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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