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最後還是農子劍肚子咕咕的響聲打破了這甜蜜蜜的氣氛,陸月歌依依不舍地放開了他,找了毛巾讓他先去洗澡。

陸月歌其實是一刻都不想離開農子劍的,要不是怕吓到對方,他都想跟着進去幫他洗了。

他們互訴衷情的時候,藍棠君已經把豬喂了,飯煮好了,菜和魚也已經洗好切好了。陸月歌進到廚房的時候,他正在給小母雞拔毛。

“棠君,不好意思,你也餓了吧,我現在馬上炒菜。”陸月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在一起了?”藍棠君問他。

“……嗯。”陸月歌把火升起來,“他願意和我在一起了。”

廚房暈黃的沼氣燈和火光映照着他的臉,他笑得那麽好看,藍棠君為他感到高興。

他這段時間看着挺正常的,不喜不悲,情緒很平穩,但是現在農子劍一來,他整個人就好像發光一般,特別鮮活靈動。

“得償所願,恭喜你了。”藍棠君微笑着恭喜他。

“嗯,謝謝你,棠君。”陸月歌沖他笑道。

藍棠君被他的笑容閃到,啧,戀愛中的人啊。

除了農子劍買來的燒鴨和牛肉,陸月歌還做了五個分量很足的菜,白切雞,紅燒魚,尖椒炒蛋,炝炒空心菜,雞雜絲瓜湯。

陸月歌不時地給農子劍夾菜,生怕他餓壞了似的,農子劍覺得有些尴尬,畢竟自己上司還坐在對面呢。

藍棠君目不斜視,雖然身在這農家石屋裏,飯桌上的菜也是農家小菜,但他那慢條斯理的動作一看就是非常有教養的。

農子劍輕輕撞了一下陸月歌的膝蓋,讓他不要再給自己夾菜了,陸月歌不聽,一直給他夾,眼裏是散不去的高興和寵溺。

農子劍都不好意思擡起臉來了,他踩了陸月歌一腳,然後跟一臉淡然的藍棠君努力找話題,“藍總,你什麽時候來這裏的,前幾天黃哥還跟我們傳達你的意見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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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啊,和面癱嚴肅的上司相處總感覺很不自在。

“來了一個多月,我們遠程視頻開會的……“藍棠君夾了一塊魚肉,沖他勾起嘴角,“嗯……還有,你踩的是我的腳。”

卧槽!農子劍尴尬得想找個洞鑽進去,“啊、哈哈哈,抱歉抱歉……”

藍棠君咽下嘴裏的東西,看着陸月歌調侃道,“看來我明天要去仁峰那兒住了。”

“沒關系,我們會把門關緊的。”陸月歌笑眯眯說道。

“……”聽不懂聽不懂!農子劍面紅耳赤地低着頭猛的扒飯,混蛋,好歹在我們領導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啊!

藍棠君忍不住笑了,他其實是很理解陸月歌為什麽這麽喜歡農子劍的,這樣的身材,這樣的性格,還有現在這紅通通的臉,對他們這樣的gay來說,根本就是極致的誘-惑,讓人更加想……欺負他、逗弄他。

吃完飯洗完澡,藍棠君果然待在自己房間不出門了。

二樓有一個大廳三個房間,藍棠君住蒙仁峰的房間,剛好就在他們房間的斜對面,厚重的實心木門一關上,只要不大力敲擊,這邊有什麽動靜對面都不會聽到。

陸月歌黏人得不行,嘴裏猶猶豫豫問着,“你是跟我一個房間,還是我去給你收拾一下隔壁的房間?”這麽說着,整個人卻沒骨頭一般牢牢黏在農子劍背上。

“随便吧……”農子劍讓自己鎮定,“又不是沒睡過。”

話才說完就被陸月歌撲到了床上,陸月歌一邊親他一邊說,“那就一起睡……”

睡睡睡睡你妹啊!農子劍說的是很單純的睡覺,但現在這兩個字從陸月歌嘴裏說出來,好像又另有所指,在暗示那啥啥啥……

兩人又纏纏綿綿吻在了一起,好半天農子劍才喘着氣翻身壓住陸月歌,他有些不爽,“為什麽你這麽熟練?那次在醫院宿舍也是。”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陸月歌伸手攬住農子劍的脖子,“我拿你幻想過很多次了。”

“靠……你yy我。”

“所以啊,別吃醋。我的初次牽手,初吻,初什麽都是你的……”說到這裏就想到以前的事,陸月歌也開始算那陳年老賬,“你還交過女朋友呢,叫什麽秀悅的,你肯定牽過人家的手了吧?……吻過了嗎?進展到哪一步了?”

“其實,那應該算不上女朋友吧,就牽過幾次手而已,親都沒親過就被甩了……”

“哼,你這是在遺憾嗎?”陸月歌酸溜溜地拉過農子劍的手,啾啾啾親了幾下,消毒。然後繼續審問,“還有那個什麽茉茉呢?”

“跟茉茉更沒關系了,我們只是朋友,她喜歡的是女人。”

“她……”這是陸月歌完全沒想到的。

“嗯,她現在也有女朋友了。”農子劍在他身旁躺下,突然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聲音有些發抖,“所以,我真正喜歡的,唯一喜歡的,只有你一個。”

終于聽到最想聽的話,陸月歌高興得想哭,只有緊緊抱着農子劍,他才肯定這不是夢,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這麽多年了,他終于等到了他的回應。

說出了表白的話,農子劍不好意思得很,他粗魯地把陸月歌的腦袋按到自己胸膛,“怎麽樣,是不是特感動?”

陸月歌雙手圈着他,“我很愛你,為了你我死都願意……”

“呸呸呸,好好的說什麽死啊死的。”農子劍敲了一下陸月歌的額頭,“……我也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你再遇到危險。”

陸月歌緊緊回抱農子劍,怎麽都舍不得放開手。

屋裏的溫度很适宜,皮膚相觸的感覺讓人覺得安心,他們說了很久的話,十一點多的時候,農子劍的眼皮開始打架了,他這段時間都沒得睡好,今早又一大早起來搭車,現在心情放松了下來,他開始困了,但是他還想和陸月歌說話,強撐着不那麽快睡着。

“睡吧,看你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陸月歌親他的額頭,“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在一起呢。”

農子劍把他摟進懷裏,下巴在他肩窩蹭了幾下,“那我要抱着你睡。”

“求之不得。”

“明早醒來我要看到你……”

“當然。”

“六月……”

“乖,睡吧。”

“我好想你……喜歡你……”

陸月歌的眼眶濕潤了。

“子劍,我也很愛你。”

第二天,農子劍是在陸月歌的懷裏醒來的,陸月歌早就醒了,正微笑着看着他呢。

農子劍迷糊了一下,然後大窘,一大早的,不用對着我這個還沒洗臉刷牙的大男人笑得這麽深情吧……

他哪裏知道,昨晚在他睡着後,陸月歌癡癡看了他一個多小時才舍得睡去,早上也早早就醒了,一直抱着他,看着他。

“醒了?”陸月歌對他露出笑容,抱緊了他就要親。

農子劍伸手攔住了,陸月歌的吻便落到了他的手背,“還沒洗臉呢……”要是我油光滿面你嫌棄了怎麽辦……又不是誰都跟你一樣,睡了一夜,皮膚還這麽幹幹淨淨的。

陸月歌啧啧親了他的手背幾下,“還沒有七點呢,再睡一下?”

農子劍本來就還困着,加上被人這麽抱着,暖烘烘的,跟陸月歌說了幾句話後,他又睡過去了。

等再次醒來,陸月歌已經不在床上了,他拿過床頭的手機一看,已經八點十五分了。

走到窗邊往樓下看去,陸月歌從豬欄裏挑着兩個桶去了菜園,藍棠君正在切菜喂雞。

睡了踏實的一覺,加上山裏空氣清新,洗漱完後,農子劍覺得精神滿滿。

搭着毛巾回到房間,陸月歌剛好上來了。

“早安,寶貝。”陸月歌笑着伸手摟住他,給他來了一個早安吻。

一個男人稱另一個男人為寶貝,還不是很适應的農子劍又漲紅了臉,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一大早能別這麽肉麻嗎。”

“這就肉麻啦,還有更肉麻的沒說呢。”

農子劍轉移了話題,“咳……不早了,等下不是要去幹活嗎。”

“你在家就行,你的手有傷,不用你去。”陸月歌從衣櫃裏找來一件外套,“穿上,早上有點冷。”

農子劍受傷的手背一用力就疼,去了也幹不了什麽活,他穿上陸月歌的運動衫,這個季節莨市白天還很熱,但是山裏的溫度要低不少,他這次來得匆忙,只帶了兩件短袖,現在只能穿陸月歌的衣服了。

嘿嘿,有男朋友還真不錯,衣服和褲子都可以互穿。

陸月歌拿來醫藥箱幫他換紗布,“還有幾分稻子沒收割,今天上午應該可以收完,你在家裏等我就好了。”

“家裏有什麽活要幹的嗎?”

“等太陽出來了,你就去樓頂曬谷子,中午的時候再喂一下豬就好了。”

“行,這些活我包了!”農子劍對喂豬比較感興趣,他還沒幹過這活,“喂豬要怎麽喂?”

陸月歌仔細給他的手纏上紗布,兩人坐在床沿,靠的很近,陸月歌忍不住又吻他,好一會才把人放開繼續說道,“豬食在廚房的大鍋裏,舀兩瓢到旁邊裝有洗米水的桶裏,然後再加兩瓢米糠和一瓢玉米粉攪拌,最後倒到豬欄的石槽裏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農子劍點頭,手已經包紮好了,陸月歌卻不肯放開他的手,氣氛很微妙,農子劍臉上有些熱,兩人的嘴唇又慢慢靠近了。

陸月歌的舌頭探進農子劍的嘴裏,他現在只想抱着眼前的人,都不想出門幹活了。

“乖乖在家等我,我中午就回來了。”

“……行了,行了,黏黏乎乎的。”農子劍滿臉通紅地站起身來,男朋友太粘人了怎麽辦?

陸月歌牽着他下樓,“去吃早飯吧,我炒了你最喜歡的空心菜梗酸。”

下到樓梯,農子劍就不讓陸月歌牽着他了,藍棠君剛磨好鐮刀,一擡眼,就看到了農子劍脖子上的兩個紅印子。

啧,果然是小年輕啊。

陸月歌把工具裝好,他和農子劍說,“那你吃東西吧,我和棠君先出去幹活了。”

“嗯。”農子劍點點頭。

藍棠君把大水牛牽來,把牛繩從牛車頭套下面穿過,然後大水牛就自己走到兩根車轅中間,也不用人擡起車頭,它自己頭一低,彎彎的牛角往倒V型的車頭一鈎,就把車頭套到了自己脖子上了。

看到這一幕,農子劍覺得很神奇,去年暑假來的時候,他們都是用馬和黃牛拉車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水牛會自己套車的。

藍棠君也很神奇,這可是他們公司的經理啊,明明是一個高級精英,做起這些農活來卻很熟練利落。

這反差,真牛,真厲害。

這裏的水稻可以種兩季,四月下旬開始插秧,七八月收割,八月插秧,十月份多一點又可以收割了,現在正是二熟稻子的收割季節。一熟的稻子多是拿去賣的,或是給家禽家畜吃的,二熟的稻子蟲害少,他們會種一些品種比較好的、但不那麽高産的留着自家吃。

這個時節雨水較少,田地裏是幹的,收割的速度比一熟的時候要快上不少。

藍棠君戴着眼鏡穿着解放鞋,半彎着腰收割稻子,褪去了都市精英的外表,卻沒什麽不和諧,他現在的農夫身份做得非常自然。

蒙仁峰雖然跟他有些不對盤,但其實還是很佩服他的,明明開那麽好的車,能操控天書一樣的文字符號變成很好玩的游戲,或是一些看起來非常厲害的東西,外國話說得那麽好,連地裏的活都幹得這麽麻利……

這種人才是真牛-逼!

收割完稻子捆好裝車後,陸月歌便趕着牛車回山上了,蒙仁峰看藍棠君沒有跟陸月歌走,他便問道,“你不回山上嗎?”

“我今晚在你這裏睡。”藍棠君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說道。

“我這裏荒山野嶺的,晚上蚊子老鼠蛇什麽都有,你确定要睡我這裏?”

“就當野營了,”藍棠君朝他勾唇一笑,“我可以再給你玩那個游戲。”

蒙仁峰果然眼睛一亮,“那你來吧,想睡多久都可以。”

藍棠君的鏡片反射過一道光,弟弟長得俊,但其實哥哥更合自己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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