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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月歌獨自一人搭上了回莨市的動車,農子劍去車站接他,愛人低落難過,農子劍只能抱着他一遍一遍地安慰,“沒關系的月歌,你還有我呢,我要你,我永遠都要你,永遠不會丢下你……”
走在別墅區的小路上,趁着沒人,農子劍捏了捏陸月歌的手心,陸月歌對着他笑,“就是突然知道這些事情……覺得很傷心,過段時間就好了,你別擔心。”
農子劍摟緊他的肩膀,“我知道……看到你傷心我也心疼,沒事的,有我在,別傷心太久好不好?”
他們不知道農子坤走在後面,看到了自家傻弟弟摟着他那所謂的“好朋友”的肩膀,這很正常,但是為什麽還多餘暧昧地捏了捏手心,彼此的眼神和笑容糾纏不休,哪裏是“好朋友”該有的樣子。
農子坤的目光冷了下來。
他原本還抱着希望,也許他們真的只是感情很好的朋友而已,但是這個奢望很快就被打破了。
這裏的每戶別墅都有一個二十多平米的前院,他們開了前院的鎖進到屋裏,只關了前院的鐵門,大門虛掩着沒關,然後農子坤就看到了這一幕——弟弟不知道吃了什麽迷魂藥,竟然摸那個男生的臉,還親他的額頭。
農子劍還不知道大禍臨頭,親完人他拉着陸月歌想上樓去,一轉身卻看到了他那如門神一般兇神惡煞的大哥站在門口。
農子劍僵住了,腦門上懸挂着大大的“糟糕”兩個字。
他原本是想先說服老爸老媽,然後再從大嫂那邊入手,萬萬沒想到現在就被最難搞的大哥撞見了,完了,肯定要脫一層皮……
陸月歌也轉頭望過去,看到農子坤目光如刀,他心裏一顫,害怕失去農子劍的恐懼瞬間在心底蔓延。
什麽事情都湊在一起,這一天來得太早太突然了。
“你們是什麽關系?”農子坤看着他們還握在一起的手冷聲問道。
他早就隐約覺得不妥了,子劍畢業後為什麽不在家裏住,為什麽跑去別人家過年,種地,支教,回來的日期一推再推,原來就是為了和這個男人鬼混。
簡直是不可理喻,不知廉恥!
“大哥……”農子劍就好像回到了初中那年偷偷去網吧通宵被抓的時候……不,現在的情況比那時候嚴重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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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能地把陸月歌擋在身後,早晚都是死,他豁出去了,“月歌……是我的男朋友。”
農子坤的臉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怕,他幾步跨上去,揪住農子劍的衣領就往樓梯下拖。
“坤哥!別這樣,你冷靜一下!”陸月歌焦急地攔住農子坤,他以前就聽農子劍說過偷偷去網吧被他大哥打得腦袋都破了,現在看到自家弟弟和別的男人親熱,他滿身暴戾,對農子劍只怕不止是一頓揍。
農子坤大手揪着農子劍的衣領,鷹隼一般的眼睛盯了陸月歌兩秒鐘,“請你離開,我們家不歡迎你。”
農子劍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大哥,我們談一談……”
“有什麽好談的!你這是病你知道嗎!”農子坤怒吼。
這種事情他聽說過,以前身邊還有過例子,他不管別人的閑事,也不去評論對錯,但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弟弟身上,他無法接受,他現在只想把一向聽話的農子劍揍到清醒。
“我沒病,我就是喜歡他——”
“你tm閉嘴!”農子坤揚手一個巴掌揮過去,再一腳把農子劍踹到地上,“讓你不學好,看我不打死你!”
“子劍!”陸月歌撲過去護住農子劍,他心如刀割,但這是子劍的大哥,他不能還手,也不能不顧一切地把愛人帶走,他只能卑微地哀求,“坤哥,別打他,別打他……”
農子劍被那一巴掌打得嘴角流血,耳朵裏嗡嗡響,被踢到的小腿更是疼得不行。
可別真的折了,農忙準備到了,他還要下地幹活,還要去給孩子們上課……
大哥的憤怒和他想象中沒兩樣,一旦發現他們的關系真的是先揍一頓再說,而且下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兇狠。
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安撫地握着陸月歌的手,然後直視農子坤,“從小你就這樣暴力,但你這次就是打死我我也改不了,我沒有錯。”
農子坤氣得發抖,以前農子劍犯錯誤的時候基本不敢反抗的,在他看來,男孩子太皮就是要打要嚴厲教育,不然以後都不知道要犯什麽更大的錯誤。
子劍一直很聽話,性格也開朗,但是現在竟然為了一個男人頂撞他,簡直是被鬼迷住了心竅,天底下哪裏有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道理?!男同性戀者不潔身自好、濫-交,艾滋病,是非常混亂肮髒的一個群體,學什麽不好偏偏學這個!
還有這個留着長頭發的妖裏妖氣的男生,農子坤朝陸月歌投去厭惡的目光,他一直本能地對這個家裏人都很喜歡的青年沒多大好感,原來自己的直覺真是對的,子劍就是一個傻小子,一定是被這個人引誘的!
“離開這裏,別再來我們家了,我們家決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的!”農子坤一把推開陸月歌,眼裏的厭惡溢于言表。
陸月歌一再哀求農子坤,“坤哥,求你了,我和子劍是真的——”
“你爸媽不管你嗎?他們讓你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嗎?!你對得起他們嗎!”
“大哥!”農子劍提高了聲音,他可以忍受挨打的疼痛,卻一點也看不得陸月歌難過。
月歌剛知道父母離婚有了各自的家庭孩子,他心裏有多難過,現在大哥卻這麽說他,農子劍心疼得要死,他用力掙開農子坤,“我們沒偷沒搶,什麽壞事都沒做,為什麽不能在一起?你能不能不這麽□□,能不能試着理解我們?”
“這種事要我怎麽理解你們,那你們怎麽不理解理解我們,爸媽知道了怎麽辦?!”農子坤吼得更大聲,劈頭蓋臉地就對農子劍拳打腳踢。
農子劍把陸月歌緊緊摟在懷裏護着,任他怎麽掙紮哀求也不松開半分。
他這樣的舉動讓農子坤更加上火,重重的拳腳不停落下,陸月歌耳裏全是皮-肉被擊打的悶響聲,他的心好像撕裂一般的痛。
“坤哥,別打了……我走,你別打了,我這就離開……”陸月歌的聲音嘶啞哽咽。
“不準……他還能、打死我不成……”農子劍不放手。
陸月歌被農子劍護着,怎麽都掙不脫,那落到農子劍背後的拳腳猶如落在他的心髒上,“別打了……坤哥,他是你弟,求你別打了……”
“哎呀!農子坤你快住手!你們在幹什麽!”
“這是怎麽了?”
兩道驚呼傳來,是農志高夫婦和林媛帶着鑫鑫回來了。
林媛快步走過來拉住了丈夫,農子劍緊緊護着陸月歌,背上還有幾個大腳印,她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子坤!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打人?”
農鑫鑫被暴力的父親吓到了,他淚眼汪汪地躲在蔣春鳳後面,蔣春鳳摸摸他的腦袋,把他帶回了房間。
農志高皺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農子坤沒說話,他太生氣了,一下子沒聽到家人回來的聲音,他沒打算讓父母知道的,這下看來是瞞不了了。
農子劍被打得很慘,嘴角鼻子都在流血,半邊臉紅腫五指印清晰,衣服褲子髒兮兮的全是腳印。
“你先回去。”農子坤朝陸月歌擡擡下巴。
陸月歌沒受什麽傷,眼眶紅紅的,農子劍還在緊緊抱着他。
“說清楚再走,你們到底怎麽回事!”一向爽朗的農志高厲聲說道。
“爸,有話好好說,農子坤,為什麽打你弟,他做錯什麽了?”林媛走過去要扶起農子劍。
“農子劍你自己說說你做錯了什麽!”農子坤說。
這一天來得太快了,陸月歌不安,內疚,心痛……本想讓家人慢慢接受他們,現在卻提前暴露了,果然是兇猛的風雨欲來。
兩個男人在一起為什麽這麽難……當下的環境,要求得他們的理解實在是太難了。
對農子劍來說,家人重要,陸月歌也重要,從他主動去找陸月歌開始,他就下決心要竭盡全力讓他們都少受傷害。
農子劍握着陸月歌的手跪在地上,他看着父母兄嫂,“爸,媽,我和六月在一起了,求你們成全。”
陸月歌也跪着,“叔叔阿姨,我什麽事都能做,我一定會照顧好子劍的……”
蔣春鳳猶如遭到晴天霹靂,她捂住嘴巴眼淚嘩嘩直流,一旁的農子坤趕緊扶住她,“農子劍你說的什麽混蛋話!”
農志高嘴巴抖了幾下,伸手就給了農子劍一巴掌,農子劍的鼻血直接飚出來撒在了地上。
陸月歌心碎了,他閃身抱住農子劍,農志高的下一掃腿收不及就落到了他身上。很痛,但是卻不及他內心的萬分之一痛。
農志高大力把自己兒子扯開,他冷冷地對陸月歌說,“你滾開!我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想找打就回去找你父母!”
“叔叔!別打了……你們打我吧!”陸月歌心如刀絞地護住農子劍,他哀求着,“別打了……叔叔阿姨,我真的很愛子劍……我會對他好的,我會好好孝敬你們的——”
農子坤恨不得讓這人馬上原地消失,“你一個大男人還有臉說這樣的話?”
“我們家哪裏對不起你,哪次你來我們對你不熱情,你就這樣對我們嗎……”蔣春鳳抹着眼淚指責道。
“阿姨,對不起……對不起……”陸月歌再一次感到無地自容。
農志高氣得發抖,“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我們家。子坤,送客!”
現在的情況太混亂了,農子劍真怕自己父親和大哥失手傷到陸月歌,他想讓家人先冷靜一下,他擦了擦鼻血和陸月歌說,“月歌,你先回去,他們不會對我怎麽樣的,我跟他們好好說說,等我聯系你,別怕,嗯?聽話。”
看到自己兒子這樣和一個男人說話,農志高簡直氣得發暈。
農子坤黑着臉把陸月歌推出了別墅區門外,還特意告訴保安,“這個人別放進來。”然後警告陸月歌,“我們不會答應你們在一起的,如果你真心為子劍着想的話,別再來了,也別來這附近晃,你不要臉我們家還要。”
“坤哥,我只求你一件事件,不要打他,就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也別打他,他是弟弟,有什麽話好好說……”
“用不着你來教育我。”
陸月歌搖頭,“坤哥,我是懇求你……求你了……”
農子坤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轉身走了。
陸月歌失魂落魄地在附近開了一間房,等了一個晚上,也沒等到農子劍的電話。
子劍現在怎麽樣了,他家人還打他嗎,去醫院了嗎,叔叔阿姨身體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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