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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殿下英明,确實出了點事……”
崔嬷嬷将事情的原委詳細地說給林玖聽,道:“殿下,侯爺的意思是想請您去東宮打探消息,昨日東宮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那些被叫去問詢的人都未出宮。”
林玖聽得眉頭直皺,道:“若此時去打探消息,不是明擺着告訴父皇,我是幕後主使?”
崔嬷嬷一怔,随即反應過來,道:“殿下英明,确實是我們思慮不周,只是目前暗線沒了消息,萬一出了事,我們無法應對。”
“今日我去過東宮,太子臉色确有些蒼白,但身上并無損傷,春和殿裏裏外外也并未察覺異常,想來暗線應該并未動手。”
“殿下去了東宮?”崔嬷嬷這才留意林玖手上有傷,擔憂道:“殿下,您受傷了,是何人如此大膽?”
“無事。”林玖擺擺手,道:“太子什麽德行,我們心知肚明,若只是他接手狼妖案,便無需多慮。只是我聽聞父皇不僅派了楊潇輔佐,還讓廣寧衛指揮使焦戰參與其中,這兩人都是文武雙全之人,若當真查到點什麽,倒是不足為奇。想要知道案情進展如何,便讓舅舅盯緊兩人。至于那條暗線,無論她是否動手,還是盡早滅口的好。”
“殿下說的是。只是東宮戒備森嚴,有錦衣衛把守,我們的人根本無法下手。”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肯花錢,總有人會願意賣命。更何況東宮也不是鐵板一塊。”
這些年東宮一直在他們母子的把控中,埋一兩顆釘子很容易,且一直隐藏至今,別說林西那個蠢貨,就算再精明的人也不可能找到他。林玖不禁有些得意地想着。
崔嬷嬷微微皺了皺眉,道:“殿下的意思是啓動暗線?”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且要盡快,萬一狼妖案被破,一切晚矣。”
事态漸漸超出掌控,林玖心中燃燒着一把怒火,炙烤着他的理智,不擇手段殺死林西的想法,時常在腦海盤旋,他在思量着暗殺的可能性。
“是,奴婢會盡快傳信侯爺。”
林玖從懷中掏出一張單子,遞給崔嬷嬷,道:“你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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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嬷嬷連忙接了過來,仔細看後,不解地問道:“這是?”
“前兩日,父皇發覺太子的護心暖玉不見了,詢問之下是送了我。父皇大怒,便讓關勝清點了東宮內庫,責令我半月內将單子上的東西歸還,若少一件,便貶我為庶民。”
崔嬷嬷聞言變了臉色,道:“這單子上的東西許多都已不在,要如何歸還?”
“太子替我求情,可以用同等價值之物代替,你清點一下母妃的內庫,看看能拿出多少,實在不夠,就只能由舅舅添補了。”
想起這件事,林玖心中就難免氣悶,總覺得林西替他求情,是多此一舉。
“既然太子肯為殿下求情,那殿下便再向太子說說軟話,把這件事拖過去,不了了之最好。”
崔嬷嬷的話戳到了林玖的痛處,讓他想起方才在東宮所受地屈辱,當即變了臉色,道:“這是父皇下的聖旨,誰敢抗旨不遵,你是想我被貶為庶民?”
崔嬷嬷見狀連忙跪倒在地,道:“奴婢不敢,殿下息怒。”
林玖看着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怒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現下的局勢與我們極為不利,最好不要再節外生枝,還是破財免災吧,只要我還在,總有翻身的那天。”
“是,殿下。”
“你去吧,啓動暗線,問清東宮昨日到底發生何事,若案情與我們不利,馬上滅口。”林玖做了最後的決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若真要暗殺林西,得手那是最好,若是失敗了,勢必會牽扯到他,到時候林扈震怒,将他貶為庶民,那一切就完了。
“是,殿下,奴婢告退。”
看着崔嬷嬷離開,林玖的眉頭皺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能理解劉嬌這麽做的原因,狼妖案至今所造成的影響非常好,不管是京中百姓,還是朝中官員,都對林西産生了不滿。若是任由輿論繼續下去,說不準林扈會迫于壓力,廢除林西的太子之位。
只可惜林西接手此案的事一出,人們都懷着看好戲的心情,再加上許久不曾再有命案,反而沖淡了對狼妖的恐懼,相對削弱了這件事對林西的影響,這大概也是林扈會将案子交給林西的原因,看似荒唐,卻巧妙地化解了激烈的矛盾。
想到這兒,林玖終于明白了林扈答應林西接手案件的原因,“看來不是林西那個蠢貨要求的,而是父皇教他這麽做的。”
錦衣衛最初只是皇帝出行的儀仗,後來成了林國歷代皇帝的親信,專司稽查.探聽之事,京中官員哪個沒被他們蹲過房梁。可以說他們是林扈的耳目,尤其是錦衣衛指揮使楊潇,不止對朝中官員,就是對整個京都都了若指掌。有了他們的幫助,可以輕易查清各種關系網。
廣寧衛指揮使焦戰,十四歲便獨自前往邊關,沒有借助家族力量,從大頭兵做起,僅用八載便做到了廣寧衛指揮使,多次以少勝多,大敗敵國大軍,足以證明他足智多謀。
楊潇主外,調查線索;焦戰主內,彙總信息。兩人合作,抽絲剝繭,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讓案件有重大突破。
之前他不知情,還能置身事外,如今對他來說,則是天大的麻煩。
林玖越是想,心裏越是惶恐,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只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他所認為的這一切的安排,都是那個蠢貨所為,跟林扈沒有關系,而且這個蠢貨僅用了一日,便破了所謂的狼妖案。
林扈之所以沒有對他們動手,是現在的時機不對,因為他一直秉持着‘要麽不做,要麽做絕’的人生信條,才給了他們短暫的茍延殘喘的機會。
下午時分,林扈陪林西用完午膳,便因為朝中政事需要緊急處理,急匆匆地回了禦書房,不過留下了餘慶照顧林西。
林西正打算午休,春壽進來通傳,道:“主子,楊指揮使和焦指揮使求見。”
“請兩位指揮使進來吧。”
“是,主子。”
春壽傳達了命令,楊潇和焦戰相協走進大殿,躬身行禮道:“焦戰(楊潇)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
“謝殿下。”
林西看了看兩人,直截了當地問道:“可是案子有什麽進展?”
楊潇和焦戰對視一眼,出聲說道:“殿下,屬下提審了胡秀秀,以及常家與劉崇偷情的下人,得知張水蓮的同夥極為好色,便在京中秦樓楚館查找,果然查到了他的蹤跡。”
林西的眼睛一亮,急忙問道:“人可是抓到了?”
“并未,我們去遲了一步,讓他跑了。不過屬下調派人手,在各城門處蹲守,只要他出現,定插翅難飛。”
“楊指揮使辛苦了。”
“為殿下分憂,是屬下分內之事。”
林西點頭,轉頭看向焦戰,道:“焦指揮使昨晚可是去了鬼市?”
昨天焦戰和花海棠鬧得很不愉快,原本想讓他們倆一起去鬼市的林西改了主意,唯恐焦戰一怒之下殺了花海棠,或者花海棠一怒之下毒死焦戰,無論他們誰出了意外,于他來說都是巨大損失。再加上他藥瘾發作,花海棠要守在床邊,所以只有焦戰去了鬼市。
“回殿下,臣确實去了鬼市,找到了花海棠所說的店鋪。”
花海棠只是偶爾現身鬼市,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将藥物交給店鋪代賣,而她去的店鋪叫黑藥堂,專門賣那些殺人越貨要用的藥物。在焦戰前往鬼市之前,花海棠便将這些信息悉數告知。
“可有收獲?”
焦戰搖搖頭,道:“店鋪老板不肯配合,明顯是有恃無恐。”
“連指揮使的面子都不給,看來他背後的人來頭不小啊。”林西笑了笑,轉頭看向楊潇,道:“楊指揮使可知這人是誰?”
楊潇有些驚訝,方才他可沒說自己跟着焦戰一起去的,可林西卻分明猜到了這一點,足見他思維缜密。
收起心中的感慨,楊潇如實答道:“殿下,鬼市之所以能在京都出現,且已存世百年之久,就是因為鬼市中的店鋪都與皇室有錯綜複雜的關系,關系着他們的利益。”
“皇室?”林西聞言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又釋然了,若沒有龐大勢力的支撐,鬼市這種見不了光的勾當,怎麽可能存于京都之中,且有百年之久。
楊潇肯定地點點頭,道:“沒錯,就是皇室。”
“那這家店鋪幕後的東家是誰?”林西比較好奇的是,林玖母子在鬼市裏是否也有資産。
“是信王。”
“皇叔?”
信王名叫林江,是林扈的堂弟,他父親林岚是先皇碩果僅存的親兄弟,現在任職于宗□□宗人令一職,是個沒什麽實權的閑職。
林西微微蹙眉,道:“看來這事得禀告父皇了。”
雖然他是太子,但林江說到底是他的長輩,他還真不好開口,所以只能讓林扈出面。
楊潇請示道:“殿下,屬下想提審張水蓮,請殿下恩準。”
林西笑着說道:“這起案子已交給你們查辦,該如何查,就如何查,想審誰,就審誰,無需向我禀告,我相信兩位大人。”
楊潇和焦戰對視一眼,躬身說道:“謝殿下信任,臣等定不負殿下所望。”
“楊指揮使上前,我有話要對你說。”
兩人皆是一愣,楊潇随即上前,來到林西床邊,配合地彎下腰,方便林西說話,臉上的神色随着林西的輕聲低語,而發生變化。
焦戰看着兩人,有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心裏十分不舒服,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有什麽是不能讓他聽到的?
“殿下放心,這件事交給屬下便可。”
“有勞楊指揮使了。”
林西突然感覺有些口幹舌燥,看向一旁的餘慶,道:“慶公公,給我倒杯水。”
“是,殿下。”
餘慶給林西倒了杯溫水,林西伸手去接,卻發現手止不住的顫抖,他連忙握住手腕,這才避免水灑出來。
餘慶察覺不對,小聲說道:“殿下,您可有不妥?”
“無事。”林西端起水杯,一口氣喝光了,擡頭看向焦戰和楊潇,急急地說道:“兩位大人無事便退下吧。”
剛才的一幕被兩人看在眼底,楊潇出聲說道:“殿下,您的臉色不大好,可是身體不适?”
“無事,你們退下吧。”
不适感已經開始,林西明白藥瘾又要發作了。
兩人聞言沒再多問,躬身退出大殿。
待兩人離開,林西急忙說道:“去把花姨娘叫來,快!”
餘慶看林西的臉色,便猜到了他定是藥瘾發作,連忙應聲道:“奴才這就去。”
焦戰來到院子裏回頭看看寝殿的方向,剛才林西的神色非常不對勁,明亮的眼睛盛滿恐懼,仿佛要經歷什麽非常可怕的事,讓他心中隐隐有些擔憂。
楊潇見他看着寝殿若有所思,道:“焦大人怎麽了?”
焦戰轉頭看了他一眼,道:“殿下神色不對。”
楊潇最善察言觀色,自然也瞧出了不對勁,剛想說話,只見餘慶急匆匆地從寝殿跑了出來,甚至沒有跟他們打招呼。
兩人對視一眼,焦戰随即轉身,快步往回走。
楊潇見狀連忙叫道:“焦大人,你這是作甚?”
見焦戰沒有回應,楊潇招來一名錦衣衛,叮囑了幾句,大步跟上焦戰。
門口守着的春財和春祿,被餘慶叫進了大殿,門口現在無人看守,焦戰徑直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楊潇見狀快步上前,伸手攔住了焦戰的去路,神色嚴肅地說道:“焦大人,沒有殿下的準許,你怎能擅闖殿下寝殿?”
“難道楊大人沒察覺到殿下神色不妥?”
焦戰心中焦急,本不想和楊潇廢話,可楊潇是錦衣衛指揮使,可以調動宮中錦衣衛,避免節外生枝,他不得不與之周旋。
楊潇剛要說話,就聽寝殿內傳出林西痛苦的呻吟,“我好難受!花姨娘……花姨娘……”
“快,快拿繩子,把殿下綁起來!”
聽到這兒,焦戰再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推開楊潇,朝着內殿走去。走進寝殿,竟發現春財和春祿正拿着布條捆綁着林西的雙手,焦戰心中怒火陡生,看向兩人的眼神滿是殺氣,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滾開!”
楊潇緊随其後,也看到了這一幕,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呵斥道:“敢如此對待殿下,你們是想造反嗎?”
春財見兩人兇神惡煞地走過來,被吓得不輕,他們可是武功高強的武将,若當真誤會了什麽,說不準就抽刀把他們砍了,連忙解釋道:“兩位大人,便是給奴才們十個膽子,奴才們也不敢冒犯殿下。如此做,實在是迫不得已,否則殿下會因太過痛苦而自殘,奴才們這麽做,也是為了殿下的安危。”
焦戰來到床前,看向在床上不停抽搐的林西,眼底滿是不敢置信,方才還和他們談論案情,怎會轉眼間變了副模樣。
“好癢,我好癢……”
林西痛苦地抓撓着裸露在外的皮膚,撓出道道血痕,焦戰這才發現,他蒼白的手臂上,還有結了痂的傷口。他連忙抓住林西的雙手,阻止他傷害自己,并出聲叫道:“殿下,殿下?”
林西聽不到他的叫喚,嘴裏痛苦地呢喃着,用力掙紮,想要掙脫焦戰的束縛,只是焦戰所用的力氣雖然不輕不重,他卻怎麽也掙脫不開。
焦戰輕聲叫着,試圖喚回他的神智,林西非但沒有恢複神智,掙紮也越發激烈,手指深深地刺進他的皮肉。焦戰看着,心髒微微有些發疼。
楊潇從怔忪中醒過神來,忙問道:“殿下這是怎麽了,為何變成這樣?”
春財和春祿對視一眼,為難地說道:“兩位大人恕罪,殿下專門叮囑奴才們不得外傳,否則奴才們的腦袋不保。”
楊潇的眉頭皺緊,道:“皇上可知曉此事?”
“回大人,皇上知道。”
春祿焦急地說道:“還請兩位大人讓開,奴才們必須綁住殿下,否則殿下有個萬一,奴才們擔待不起。”
就在這時,匆忙的腳步聲響起,餘慶帶着花海棠.汪橋,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床前站着焦戰,餘慶眉頭皺緊,道:“勞煩兩位指揮使到殿外等候。”
花海棠三兩步來到床前,道:“勞煩讓開,奴家要為殿下診治。”
“為何殿下會變成如今這番模樣,可是你從中動了手腳?”
“焦大人,殿下如今十分痛苦,奴家沒有心思與你争鬥,讓開!”
餘慶的神情也冷了下來,道:“焦指揮使,若殿下有任何損傷,你可擔待不起。”
焦戰看看兩人,讓開了床邊的位置。
花海棠見狀連忙說道:“還愣着作甚,還不趕緊把殿下綁起來!”
春財和春祿連忙應聲,上前将痛苦抽搐的林西綁了起來,随後又拿了帕子,塞進了林西的嘴裏。
焦戰和楊潇在一旁看着,心中太多疑惑,迫切想要知道林西到底經歷了什麽,為何會變成這樣。
“楊大人,勞煩你過來按住殿下的肩膀,奴家要為殿下施針。”
楊潇剛要應聲,焦戰先他一步,道:“我來。”
焦戰三兩步來到床前坐下,不輕不重地按住了林西的肩膀。
花海棠看了他一眼,到底沒再說什麽,伸手扯開了林西的衣服,露出他瘦弱的胸膛。焦戰看着,平靜的眼睛閃過晦暗不明的光,心裏的疼痛越發明顯。
花海棠拿出鬼針,一陣一陣地紮下去,直到林西的胸膛和頭部紮滿了長針,林西才慢慢平靜下來。
花海棠長出一口氣,從床上站了起來,擦擦額角的冷汗,道:“好了,可以替殿下松綁了。”
衆人聞言稍稍松了口氣,連忙上前将林西手腳上的布條解開。
焦戰并未起身,擡頭看向花海棠,眼底的懷疑絲毫沒有遮掩,道:“花海棠,殿下到底怎麽了?為何會變成這樣?”
花海棠看着焦戰,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道:“焦大人,奴家不就給你下了回藥嘛,你至于記恨到現在?”
花海棠因為焦戰的外貌而升起的好感,被焦戰接連的懷疑消耗殆盡,她現在一看到焦戰就覺得頭疼。
“殿下可是中毒?”
楊潇也出聲問道:“是啊,殿下到底怎麽了,為何會變成這樣?”
花海棠看看兩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清楚若不說實話,焦戰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道:“殿下如此,并非中毒,而是藥瘾犯了。”
“藥瘾?這是何意?”
“這些年殿下日日喝藥,頓頓吃藥膳,在‘融’的作用下,形成了藥瘾。一旦停藥,便會和毒瘾發作一樣,痛苦不堪,就像你們方才看到的一樣。而若要徹底清除體內的毒素,這個過程是必須的。”
“這種狀況要持續多久?”
“至少要一個月。”
“昨晚晚膳殿下并未喝藥,是否已發作過一次?”
花海棠點點頭,道:“是,昨晚發作過一次。”
焦戰目光灼灼地看着花海棠,“必須由你施針,才能減少痛苦?”
“奴家的針灸之術,只能幫殿下半月左右,之後的時日只能靠殿下自己熬過去。”花海棠直視焦戰,讓他看清自己眼底的情緒,道:“奴家明白,因為奴家的身份,焦大人對奴家多有防備,但奴家是真心想要治好殿下,已告師父在天之靈。”
兩人對視良久,焦戰方才移開視線,道:“殿下是否每日都要發作一次?”
花海棠見狀悄悄松了口氣,道:“初時,每日發作兩到三次,之後會逐日縮減。”
“兩到三次……”焦戰看着林西蒼白的臉,道:“那這麽說,半月以後,殿下只能靠自己熬過去,并無他法?”
“是,別無他法。”
楊潇看向林西,看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長針,不由一陣心疼,道:“殿下受苦了……”
見衆人沉默,餘慶出聲說道:“焦指揮使,楊指揮使,殿下的身體狀況是機密,皇上吩咐過不能外洩,望兩位大人聽進心裏。”
楊潇聞言保證道:“慶公公放心,我們定會守口如瓶,絕不會外傳。”
“二位大人請回吧,殿下需要好生休息,若無要事,莫要打擾。”
“好。”楊潇應聲,轉頭看向焦戰。
焦戰沒有多言,站起身快步走出大殿。
楊潇見狀和餘慶打了聲招呼後,急忙追了出去。
待兩人走出大殿,餘慶方才看向春財和春祿,道:“他們私闖殿下寝殿,為何不阻攔?”
兩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春財焦急地解釋道:“公公息怒,奴才們方才只顧着綁住殿下,沒留意有人進殿,後來發現兩位大人後,也曾出聲阻攔,只是奴才們攔不住。”
“攔不住就不攔了?若他們是刺客呢?”
“若當真是刺客,奴才便是舍了這條命,也定護在主子左右!”
餘慶看了他們良久,道:“現今殿下身邊缺不了人,今日的賬暫且記下,待殿下病好以後,看咱家怎麽收拾你們。”
“是,奴才遵命。”
殿外,楊潇追上焦戰,道:“焦大人,慶公公可是皇上的親信,你怎能連招呼都不打,便轉身離開?”
焦戰轉頭看向楊潇,別看他面上平靜,心卻徹底亂了。他清楚方才的舉動,定會惹餘慶不悅,卻還是那麽做了,只因他不忍再看到林西的慘狀,也無法想象離開針灸之術,林西要承受怎樣的痛苦。
焦戰不答反問:“殿下今日對你說了什麽?”
楊潇被問得一愣,随即說道:“殿下既然對我單獨說,那便是不想讓焦大人知道,焦大人該心中有數才對。”
焦戰接着問道:“與案件有關?還是其他?”
楊潇沉吟了一會兒,道:“無可奉告。”
焦戰沒再多言,轉身就走,既然楊潇這麽說,那就說明林西對他說的,有可能與案件無關,也說明相較于自己,他更相信楊潇。這樣的認知,讓焦戰心裏十分不舒服,忍不住胡思亂想。
為何不信他,難道是因為上次拒絕了他的招攬?為何要當着他的面,對楊潇下達秘令,就不怕他因此心生不滿,轉投他人旗下?
楊潇看着快步而走的焦戰,不禁皺緊了眉頭,在宮中當差這麽多年,除了林扈的心思,他不敢猜,就只有林西和焦戰的心思,讓他猜不透。
想想林西之前的吩咐,楊潇腳步一轉,離開了院子。
深夜,整座東宮陷入靜谧狀态,一個黑影悄悄在宮中行走,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巡邏的錦衣衛。他順着牆根,來到東宮的後牆,藏在一棵大樹後,警惕地四下看着,待确定無人後,來到牆根下一處花叢旁,這裏的牆上爬滿了薔薇,郁郁蔥蔥,十分茂盛。
他強忍着花刺刺在手上的疼痛,小心地撥開花叢,露出了花叢後面的牆壁。他小心敲了敲,找到了松動的磚頭,用力拔了出來。随後在磚頭上小心摸索,從裏面抽出一張紙條。拿到紙條後,他小心放進袖袋,又将磚頭放了回去,随後整理好花叢,站起了身子。
就在他想回轉時,身後突然亮起火把,一衆錦衣衛正虎視眈眈地看着他。他被吓得臉色一白,張嘴就想喊,楊潇則快他一步,刀背狠狠抽在他的腦袋上,他連哼都未哼一聲,便昏死了過去。
楊潇蹲下身,将他身上的紙條搜了出來,随後吩咐錦衣衛将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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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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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