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第97章

“提到錢和銅礦,你們能想到什麽?”

楊潇不知他們之前的交談,聽得一臉茫然,卻下意識地答道:“銅錢?殿下是在說銅錢嗎?”

林西眼睛一亮,笑着說道:“沒錯,就是銅錢。”

焦戰恍然,道:“殿下是說他們在私造銅錢?”

“私造銅錢?”楊潇一怔,随即問道:“殿下,都督這是何意?誰這麽大的膽子敢私造銅錢?”

“都督昨晚去了小吳莊,打探到一些消息……”

林西将之前他和焦戰的交談複述了一遍,道:“聽你說完,我便确定了心中所想,他們在地下的工廠十有**就是在私造銅錢,這也能解釋他們為何會把據點放在城西。”

“竟在京都私造銅錢,這……”楊潇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道:“是屬下失職,待此間事了,便上折子致仕,屬下有負皇上信任。”

“錦衣衛中有細作,欺上瞞下之事定沒少幹,況且以你一人之精力,又豈能顧及如此多。不過你确有失職,這無可否認,現在要做的是将功折罪,至于之後如何處置,那是父皇的事,不是你去致仕。”

楊潇忙躬身說道:“殿下教訓的是,屬下知錯。”

林西臉色變得凝重,道:“看來錦衣衛中的細作定然來頭不小,不然也不能欺上瞞下到這種程度。不過這樣我們鎖定目标的範圍也縮小了不少,查起來應該不會太難。”

焦戰點了點頭,道:“今日臣會再去小吳莊大宅,希望能找到通往地下的出入口。”

林西叮囑道:“我知都督武功高強,但也需小心謹慎,注意安全。切記,若察覺事不可為,便及時抽身,事情可以慢慢解決,但性命只有一條,不能再重來一次。”

林西語氣中的關切毫不掩飾,焦戰心中歡喜,道:“殿下放心,臣心中有數。”

林西松了口氣,笑着說道:“好,那我便恭候都督的好消息。”

焦戰沒再多說,轉身離開了東宮。

楊潇單膝跪地,“殿下,屬下讓您失望了。”

林西連忙上前,将他扶起,道:“人力有窮盡,這并非表哥一人之過,不過表哥切記,定要以此為戒。”

“是,殿下,屬下明白。”

國公府松園內,焦戰從宮中回來,将李晟叫到身邊,問道:“薔薇那邊可有消息?”

“回主子,江離已經給她送了信兒,只是還沒有回信傳來。”

焦戰點點頭,道:“嗯,你派人盯着點,若有消息傳來,立即禀告。”

“是,屬下遵命。”

“讓人去查查工部左侍郎高源。”

“高源?他也與信王有關?”

焦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是否有關還需查證。”

李晟見狀連忙躬下了身子,道:“是,屬下這就去。”

焦戰走向卧房,換了身衣服,剛要去書房,就見國公府管家焦清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

焦清連忙行禮道:“王爺,國公爺有請。”

“可知找我何事?”

“王爺恕罪,奴才不知。”

“祖父現在何處?”

“正在書房等您。”

焦戰沒再多言,跟着焦清來到了焦廉所在的梧桐院,徑直走進書房。

焦廉見他進來,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走到窗前的桌椅前坐下。

焦戰行禮道:“焦戰見過祖父。”

焦廉看看下首的位置,道:“坐吧。”

焦戰落座,直截了當地問道:“不知祖父找孫兒前來所為何事?”

“聽聞你這兩日每日下朝都會去東宮?”

“是,殿下有事吩咐。”

“你是武将,又握有兵權,不易與太子走得過近,會落人話柄。”

“孫兒随太子去了一趟甘肅,皇上便破例封孫兒為王,這便是在為太子鋪路,滿朝文武有幾人看不透,現在孫兒已與太子捆綁,就算避嫌也無用。”

“有用無用與避不避嫌是兩碼事。自古皇上與太子……”

“祖父。”焦戰打斷焦廉的話,道:“有些事不能一概而論,皇上與太子之間的感情,非尋常父子能比。皇上寵愛太子,太子敬愛皇上,他們之間不會有争權奪勢一詞,祖父無需擔心。”

焦廉的眉頭皺緊,道:“人心易變。”

“太子說要幫皇上處理奏折,皇上便讓餘慶将奏折送去東宮,太子說要随朝聽政,皇上便在朝堂之上為其立威。這些年的種種,讓孫兒相信,皇上與太子之間的感情,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

焦廉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道:“你這是打定了主意。”

“太子不僅聰慧機敏,禮賢下士,還體恤民間疾苦,是林國未來之期望,百姓之福祉,孫兒曾在心中立誓永遠效忠,盡心輔佐。試問這有何不可?”焦戰面色平靜,直視焦廉,讓他看清眼底的認真。

“太子體弱,縱使他再優秀,又能撐得了幾年?”

焦戰聞言眼睛微眯,臉色變得嚴肅,道:“祖父,您此話是何意?”

面對焦戰質疑的眼神,焦廉有一瞬間的躲閃,道:“戰兒,我這也是為焦家着想。”

“您到底瞞着我做了何事?”

焦廉的眉頭緊鎖,道:“我能做何事?只是不想讓你和太子走得太近,若将來有個萬一,焦家還能有個退路。”

焦戰直直地看着焦廉,沉默半晌,鄭重地說道:“若祖父不想焦家陷入萬劫不複之境地,最好聽我的,追随太子才是正途。您要記得,您已是暮年,焦家的未來在我身上,不要擅作主張。”

“焦戰!”焦廉惱怒地看着他,道:“即便你官階再高,我也是你祖父!”

焦戰與焦廉對視,目光沉沉,道:“有時候我很羨慕太子,雖然早早便沒了娘親,卻有個那麽寵愛他的父親。我時常在想,若我父親還在世,是否也會像皇上疼愛太子一樣疼愛我。他們死了,拜您所賜,您掌控不了他們的人生,便想着掌控我,是也想讓我死嗎?”

焦廉一陣語塞,蒼老的臉上浮現悲痛之色,挺得筆直的腰背佝偻下去,焦齊的死是他心裏永遠的痛,也是橫亘在他們祖孫中間,難以逾越的障礙。

焦戰見他如此,心裏也不好受,面上卻不顯,道:“祖父一生戎馬,可還記得初上戰場時心之所向?是為升官發財,還是保家衛國?明知太子登基是林國百姓之福,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滿心只想着如何保住焦家富貴。為何時至今日,您會變成如此模樣?”

焦廉的臉色變了變,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只得沉沉地嘆了口氣,道:“你回去吧。”

焦戰沒有動,依舊直視着焦廉,道:“祖父,您年紀大了,難免會犯糊塗,而在這關鍵時刻,行差踏錯半步,都會萬劫不複,您還是向皇上致仕回鄉養老吧。”

“你這是在威脅我?”

“孫兒不敢,孫兒也只是為焦家着想。”

兩人對視良久,最終還是焦廉妥協,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明兒我會上折子,致仕回鄉養老。”

“多謝祖父成全。”焦戰起身,躬身行了一禮,道:“祖父若無他事,孫兒告退。”

焦廉沒說話,只是疲憊地揮揮手。

焦戰起身,擡腳出了書房。

焦戰看向門口的焦清,道:“随我來。”

焦清一怔,随即跟了上去。

兩人出了梧桐苑,焦戰頓住腳步,道:“這兩日都有誰過府?”

焦清的眼睛閃了閃,道:“回王爺,這兩日遞帖子恭賀的人不少,不過奴才都已讓人退了回去,沒人進過府。”

“這兩日除了上朝,老國公還與誰有過接觸?”

焦清想了想,随即搖頭說道:“奴才不知,這兩日沒人過府,但國公爺昨日下午出去過,并未帶随從,今日也是剛回來,便讓奴才去請王爺。”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王爺。”

焦戰回頭看了看焦廉的院子,轉身回了松園。

焦清回到梧桐院,徑直進了書房。

焦廉擡頭看了看他,道:“有事?”

焦清答道:“方才王爺問奴才,這兩日有誰過府,國公爺都見過誰。”

“你是如何回答?”

“這幾日無人過府,但國公爺出去過,奴才不清楚見了誰。”

焦廉點點頭,道:“嗯,以後他問什麽,你實話回答便可。”

焦清應聲,疑惑地問道:“國公爺,奴才不懂,您為何這般做,只會讓王爺對您更為不滿。”

“他現在的處境看似風光,卻極其兇險,我要了解他內心真正的想法,才能确定要怎麽做。”

“國公爺為何不直說?”

“他與我心存芥蒂,我直接問,他未必會說。”焦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嘆了口氣道:“自他得知當年的真相,便一怒之下去了邊關,一走便是八載。回來時,已不再是少年,雛鳥已變成可以翺翔天際的雄鷹。

只是我們之間的隔閡并未因為時間而抹平,反而越來越深,讓我不知該如何和他相處。今日的交談讓我明白,他真的長大了,他可以走好将來的路,我也可以放心了。”

“國公爺……”

焦廉一擡手,打斷他的話,道:“他說的沒錯,我在這兒與他來說,累贅多于幫助,是時候致仕回鄉,過過悠閑的養老生活。”

焦清看着他,心裏有些酸,道:“國公爺,您……”

“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是,奴才告退。”

焦戰回到松園,找來李晟,吩咐道:“去查一下這兩日國公爺都去了何處,見了誰。”

“國公爺?”李晟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

“有何問題?”

“沒有,屬下這就去辦。”

夜,焦戰再次來到了小吳莊,徑直來到吳流的家,不過今日院子裏是黑的。

焦戰有些奇怪,他今日來得早,村子裏有不少亮着燈的人家,回想昨日他們說的話,心裏隐隐有些不安。

待确定院子裏沒人後,他從房頂跳了下去,悄無聲息地來到窗前,屏氣凝神,仔細聽着裏面的動靜。

裏面沒有任何動靜,甚至是呼吸聲,也就是這裏面沒有人,或者……

他來到門前,随着房門被推開,淡淡地血腥味傳來,他的心一沉,最壞的結果發生了。

他掏出火折子,照亮了漆黑的房間,屋裏沒有人,東西都整齊地擺放着,很明顯是剛剛被打掃過,只是這裏太整齊,反而讓人懷疑。

他在各個屋裏轉了一圈,發現了角落裏迸濺的鮮血,看來他方才的猜測沒錯,這裏确實發生了血案。

焦戰沒再停留,徑直來到的大宅前,他并沒有馬上進入大宅,而是潛伏在大宅外,靜靜地觀察着,直到确定了周圍的所有暗哨後,才開始行動。

他直接來到昨日于湖來過的最北面的院子外,一縱身便躍上了院牆,仔細觀察後,确定所有暗哨後,悄無聲息地跳了進去。

院子裏的暗哨很多,每個房間都在暗哨的視線內,要想悄無聲息地進去,基本不可能,他只能靜靜等待機會,思考着應對的方法。

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終于等來了機會。院門被打開,于湖從門外走了進來,來到院子中間頓住了腳步,四下掃了一眼,這才朝着東面客房走去,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的燈亮了,從窗上的倒影可以判斷他的方位,很快身影由大到小,随後光亮消失,他的影子也消失了。焦戰清楚于湖一定是打開了機關暗道,進入了地底。

焦戰繼續等待,眼看着早朝的時間就要到了,他沒有再等下去,悄無聲息地離開。

這次并非一無所獲,至少他确定了通往地底的入口在哪裏。待他回去休整一下,做好萬全的準備後,今晚再來查探。

回到國公府後,焦戰換好了親王常服,騎馬去上朝。

待他來到奉天殿門口時,一眼就看到了林西,他無論在哪裏,總是讓人矚目的那個,就像黑夜中的那輪明月,縱使滿天星空再璀璨,也不過是點綴而已。

林西發現了他的到來,明亮的眼睛看了過來,嘴角上揚露出微笑,他相信此時的林西眼中只有自己。

焦戰迎着林西的目光走了過去,接連兩日未曾好好休息的疲憊一掃而空,仿佛被賦予了無限的能量。

“平南王來了。”林江率先開口。

焦戰只是朝他笑了笑,便轉頭看向林西,躬身行禮道:“臣焦戰參見太子殿下。”

“平南王不必多禮。”

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林西有些擔憂,還有一絲不曾察覺的心疼,道:“平南王臉色不好,可是身體不适?”

“多謝殿下關心,臣只是歇息不好,并無大礙。”

“平南王可是舊傷複發?”林西眉頭微蹙,擔憂之色溢于言表。

焦戰很快明白了林西的用意,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果然何事都瞞不過殿下,确實是舊傷複發,尤其是晚上,輾轉反側,異常難熬。”

“待散朝,本宮讓太醫過府看診,務必為平南王解除病痛。”

“這都是陳年舊疾,治不好,還是不勞煩太醫了。”

“平南王身上的傷痛,皆是為國征戰所致,本宮豈能不管,無論需要什麽藥材,只要能治好平南王的病,本宮就算尋遍天下,也為平南王尋來。”

雖然這話是說給林江和一衆大臣聽的,但聽在焦戰耳中卻十分受用,躬身說道:“能得殿下這番話,臣便覺得一切都值得,臣感激涕零!”

“平南王不必如此。”林西将焦戰扶起,掃視殿內群臣,道:“林國能有今日,全靠武将保家衛國,文臣盡心輔政,本宮在此替萬千百姓,拜謝!”

衆大臣聞言難免有所觸動,紛紛回禮。

甄禮代表殿中文臣,道:“殿下言重,在其位謀其職,這都是臣等分內之事,實在受不起殿下如此大禮。”

“受得起!只要是為國為民的好官,就受得起本宮這一禮。”

甄禮聞言長嘆一聲,道:“殿下所言極是,臣等便鬥膽受了,今後定為林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一衆大臣連忙應和道:“臣等願為林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諸位的話本宮記下了。”

此事一出,林西在衆人心中的分量又重了幾分,一旁的林江眼睛微微閃了閃,眼底浮現笑意。

就在此時,餘慶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衆人連忙各就各位,待腳步聲響起,相繼跪倒在地,道:“臣等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扈一掀衣擺坐到龍椅之上,道:“諸位愛卿平身。”

“謝皇上。”

待殿中大臣起身,林扈罕見地直接開口,道:“朕進殿之前,聽聞朝堂之上很是熱鬧,不知發生了何事?”

一衆大臣相互看了看,卻沒人言語。

林江見狀出列,笑着說道:“皇上慧眼獨具,林國有此太子,定能國富民強,一舉橫掃三國,成為史上最強帝國!”

林扈看向林西,笑着說道:“哦,到底發生了何事,仔細說來聽聽。”

林江繪聲繪色地将方才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道:“如今朝堂上下一心,小王相信林國未來可期!”

甄禮眉頭皺緊,林江這番話有捧殺的嫌疑,可以說是用心險惡,說朝堂上下一心,這個下自然是指大臣,而這個上指的卻不是皇上,而是太子。對于任何掌權者來說,這都是致命的威脅,尤其是面對皇權之争。

他擔憂地看向林西,對于這個學生,他非常滿意,聰慧機敏,冷靜睿智,又仁善愛民,是個不可多得儲君人選,若林西能順利登基,确實是林國百姓之福。只是他的光芒太盛,很容易招來嫉妒和災禍。

林扈認真地聽林江說完,臉上雖然仍舊挂着微笑,眼底卻沒了笑意,道:“太子說的沒錯,林國能有今日,全靠武将保家衛國,文臣盡心輔政,諸位愛卿功不可沒!”

一縱大臣再次跪倒在地,道:“臣等愧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位愛卿平身。”

“謝皇上。”

林扈見狀擡眼看了看餘慶。

餘慶會意,揚聲唱道:“有本啓奏,無本退朝。”

餘慶的話音落下,禦史言官便開始了他們的表演,參奏的那叫一個五花八門,哪位大人的腰帶系的不規範,誰家府邸新建的大門違制,還有誰誰寵妾滅妻等等,早朝兩個時辰,得有一個半時辰在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臣郭闵參奏錦衣衛指揮使楊潇以權謀私,縱容其堂兄欺男霸女,謀財害命,漠視律法,其心可誅!”

林西一怔,轉頭看向出列的郭闵,他是都察院佥都禦史,正四品的官階。他是剛從地方升上來的,來京都不過三個月。

林扈看了看郭闵,道:“楊家的事,朕一清二楚,楊潇的叔父以及三個堂兄,如今都在诏獄關着。楊潇确實有失察之罪,但甘肅一行,他跟随太子立下大功,足以将功折罪,以後此事無需再提。”

參奏楊潇的折子沒停過,林扈一直保持沉默的态度,以此來表明自己的态度,希望那些閑的沒事的禦史能識趣點。誰曾想他們裝聾作啞.依舊如故,林扈徹底煩了,索性把這件事拿到明面上說。

郭闵并未入列,而是又拿出一本奏折,道:“皇上,臣還有一本。”

林扈眉頭微皺,道:“還有何事?”

“皇上,臣參奏錦衣衛指揮使楊潇不顧親情之情,将其祖母.堂嫂及子侄掃地出門,以致其淪落街頭,居無定所,實在有違人倫,是為大不孝!”

林西眉頭皺緊,這接連兩封奏折,皆參奏楊潇,且罪名不同,即便林扈駁了一本。還有另外一本等着,這分明是在針對楊潇。而衆所周知,楊潇是他的人,所以幕後之人真正要針對的是他。

“郭大人此言差矣!”

熟悉的聲音響起,林西轉頭看向出列的人,不禁微微一怔,沒想到出言反駁的人竟然是閻良。

“衆所周知楊指揮使的祖母是昭和公主,其祖父永樂侯是驸馬,林國祖制,未經公主允許驸馬不得納妾。楊府的那位老婦人昭和公主薨逝擡進府,不過是永樂侯的妾室,奴婢一般的存在,而楊指揮使體內流着昭和公主的血脈,真正的天潢貴胄。郭大人卻讓楊指揮使稱其祖母,還說楊指揮使大不孝,這不免有混淆皇室血脈之嫌,還請皇上明鑒!”

郭闵聞言冷汗頓時冒了出來,道:“皇上,臣并無此意,只是看那老弱婦孺實在可憐,才起了恻隐之心。”

閻良繼續反駁,道:“郭大人先前參奏楊指揮使以權謀私,縱容其叔父及堂哥行不法之事,應該也清楚他們做了多少壞事吧,又怎會同情其家眷?難道郭大人在看到他們之後,就忘了那些被他們欺壓的百姓?郭大人說話前後矛盾,不得不讓人懷疑,你到底有何居心。”

郭岩連忙跪倒在地,道:“皇上,臣并無此意,只是被人蒙蔽,才做了錯事,還請皇上恕罪。”

林西聞言不禁挑了挑眉,沒想到閻大人的戰鬥力如此強悍,竟将言官怼地張口結舌,心中暗道:“人才啊!”

林扈冷冷地看着他,道:“楊潇的祖母是昭和公主,楊潇便是皇室血脈,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你卻因一個奴婢告他大不孝,真是不知死活!來人!”

門口的侍衛聽到召喚,走進大殿,行禮道:“屬下在!”

“拉出去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是,屬下遵命!”

侍衛上前,将郭闵架起,拖着就往殿外走。

郭闵也不敢多說,混淆皇室血脈那可是殺頭的罪,而如今他只是被杖責,已經是撿了一條命,若自己胡攪蠻纏,觸怒林扈,說不準命就沒了。

林西看着郭闵的反應,心中猜測應該是有人算計了郭闵,想借此事除掉他,或者試探林扈的反應。

郭闵之後,便沒人再敢為此參奏楊潇,小半個時辰後,林扈宣布散朝,與之前的兩天不同,今日他并未讓林西随行。這小小的不同,讓那些政治敏感度極高的大臣捕捉,看向林西的眼神發生變化。

林西微微皺眉,耐着性子應付了幾句圍上來的大臣,便匆匆回了東宮。焦戰本想跟着,卻被林西阻止,不僅讓人去了太醫院,還特批了假期,讓他回家靜養。

焦戰也沒糾纏,明白林西這般做,是為了給他找個理由不用上朝,多一些休息時間,這是對他的關心,他心中喜悅。

林西剛回到東宮,楊潇便來了,行禮道:“屬下參見殿下。”

“免禮。”林西頓了頓,接着說道:“可是有事?”

“聽聞殿上有人參奏屬下,可是屬下給殿下惹了麻煩?”

林西聞言笑了笑,道:“沒有,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陳年舊事,父皇根本沒放在心上。我懷疑這個郭闵也是被人算計了。”

“郭闵剛進京不久,立足未穩,誰會花功夫下手對付他?”

“若算計他的同時,還能試探父皇對我的态度,那又何樂而不為。”

“殿下的意思是這幕後之人是沖着您去的。”

“我的身份就是靶子。以前只在東宮呆着,算是空有個太子名頭。如今我開始随朝聽政,雖然剛剛開始,卻因奏折的事得罪不少人,他們沖着我來,也在意料之內。”林西不在意地笑了笑,道:“你的事是小事,真正殺機四伏的,是信王的挑撥。”

“信王的挑撥?”楊潇的眉頭皺緊,道:“殿下,朝堂之上還發生了何事?”

“這兩日焦戰白日要上朝,晚上還要去探查,短期內不會有事,但長此以往身子怎麽受得了,我便為他找了個借口,免去早朝。”

林西将朝堂上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感慨道:“信王的三言兩句,可謂是殺機盡顯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