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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陸琛整個人都怔住了，腦子裏先是一片空白，然後千般萬般的思緒一起糅雜而來，在腦子裏繞成了一團。

陸琛從小到大遇到過很多困難的情況，包括他剛剛執掌公司的時候，公司裏不服他的老家夥一個個排着隊過來找茬，想着辦法給他挖坑，他都能沉着應對，想出解決的辦法。

可是此時此刻，他腦子裏亂成了一團，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眼前的境況。

嘴唇上溫熱的觸感似乎還未消散，陸琛努力鎮定心神。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對感情有一種朦胧的好奇感，這種好奇和喜歡無關，只是在荷爾蒙的驅使下，想去追求這種偷嘗禁果般的刺激感，任小暖就處于這樣懵懂的年紀。

她每天和他呆在一起，很依賴他，她很可能将這種信任和依賴誤認為了好感和喜歡。

他并不想因此讓任小暖和他生出什麽嫌隙來。

“小暖……”陸琛僵硬地将任小暖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拉下來，抿着唇，斟酌半晌，最後說道，“不要胡鬧。”

回去的路上是陸琛開車，任小暖規規矩矩坐在副駕駛座上，仿佛剛剛跳起來把陸琛親了的人不是她似的。

回家後，陸琛就進了書房，連禮物都是傭人拿過來給任小暖的，有點像落荒而逃。

第二天，任小暖起床的時候，陸琛已經起來并且從外面跑步回來了。

雖然家裏就有健身房，但陸琛不喜歡在室內跑步，沒有雨雪的天氣更喜歡帶着小布和小呆一起去外面跑。

任小暖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陸琛愣了一下才接過，下意識地要用另一只手摸摸任小暖的頭，手在半空轉了個彎又放了回去。

任小暖自然看到了陸琛的動作，嘴唇抿了抿，忽地笑道，“琛哥哥，你昨天不會被我吓到了吧，電視劇裏演到男女主角去游樂園都是會接吻的，我心血來潮就……就試了一下。“

任小暖輕描淡寫地說着，擡頭看了一眼陸琛，又低下頭委屈道，“琛哥哥是不是生氣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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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陸琛似是松了一口氣，同時又湧出更多連他也沒法解釋的情緒來，似是放下了心，又似是揪得更緊了。

”以後不可再鬧。“陸琛伸手在她頭上敲了一下。

一場暴風雨在兩個當事人的輕描淡寫之下似乎就這麽被帶過了。

任小暖的父母留給她的遺産中有一部分是要求任小暖滿18歲以後才能繼承，其中包括了價值不菲的基金、不動産，以及銀行保險櫃中的珠寶、珍藏。

和律師一起把相關手續辦好，已經日暮西斜。

任小暖看着手中的筆，就這麽一小會的時間，她又重新變回了有錢人，而且作為一個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她以後就可以單獨參加任氏的股東大會。

任氏是任家的控股集團，在任小暖爺爺和爸爸手中的時候，任家在任氏一直擁有主要的決策權和經營權，可是現在，原來跟着她爸爸的團隊早就走的走，散的散，留下來的也都投靠了李博強，任小暖手上，只剩下38%的股份。

任小暖父母去世那會，任氏股價狂跌，李博強趁機購入，再加上他這幾年的經營，李博強現在占股達到23%，董事會裏還有幾個大股東，加起來占股高達18%，都是李博強拉攏過來的，再加上有姑姑的支持，任氏現在完全被李博強把控着。

任小暖現在還是個學生，對企業管理一竅不通，想在董事會挖李博強的牆角幾乎不可能，而且，就算将任氏搶回來了，她也不會管理。任小暖覺得最靠譜的辦法就是先将姑姑拉攏過來。

任伊水是常春藤MBA畢業，嫁給李博強之前是父親的得力助手，曾經是個女強人，只是嫁給李博強以後就成了全職主婦，被李博強有意的養廢了。

如果能揭穿李博強的真面目，把姑姑争取過來，将任氏拿回來就容易多了。

任小暖努力給自己打氣，伸出手對着天空比了一槍，一個人靜靜站了一會，然後撥通了周承的電話。

李博強的出軌證據，她一定會拿到。

“優秀學生名單出來了，我看看。”

“一班李歡歡，八班景羽……我投的一個都沒中啊。”

“是啊，我還投了一班的任小暖呢，不過可惜了。”

“我也投了她，主要是其他人說了些啥我也忘了，就記得她說的。”

“任小暖多好看啊，把她的照片挂在榮譽欄，這多養眼。”

任小暖去教室的路上，就看到大家圍在公告欄前七嘴八舌地議論。

“我去看看。“一旁的張婷說道。

任小暖跟着她走過去，公告欄裏貼出了上次優秀學生評選的最終名單，任小暖掃了一眼，一班最後選上的人是李歡歡。

前面突然出現一個人擋住了她的視線，任小暖擡頭，看到一個男生擋在她面前。

“那個，你別傷心，就算你沒選上，我也支持你，還有……“他突然退後一步，朝她鞠了一躬，“我以前說過你很多壞話，對不起。”

“沒事，謝謝。”任小暖朝他笑了一下。

這個男生她并不認識，以前說過她壞話的人很多，她也并不在意。

誰知這個男生走了之後，陸陸續續又有人來和她搭話，還有很多人過來安慰她，任小暖有些哭笑不得。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以前在學校裏被傳得惡劣不堪的任小暖其實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仔細想來，她除了妝容可怕一點，對主動挑釁她的人态度惡劣一點，并沒有幹過任何天理不容的事情，可是這樣的她卻被他們排斥嘲笑了整整兩年。

陸陸續續有人過來和她道歉，還有人說，要以她為榜樣，她真給差生們争氣。

在學校裏，差生往往更不受人待見，仿佛低人一等，在學校擡不起頭，可是誰知道，他們不是下一個任小暖呢？先不說他們能不能真的成為任小暖，但至少在吵架的時候，他們可以這麽怼回去，同時也這麽激勵着自己。

“我聽說，這個名額早就內定了，什麽評選都只是做個樣子，真正看的，還是家長送的禮。”胖子偷偷地在任小暖耳邊說道，“我剛剛去吳老師辦公室拿試卷，不小心看到了票數統計表，李歡歡的票沒有你多。”

“沒事，就算不要加分，高考狀元還是我的。”任小暖很自戀地說。

“也是。”任小暖現在的成績，加不加分根本無所謂。

任小暖站起來，準備活動活動身體，一擡頭就看到李歡歡拿着水杯從旁邊走過去，捏着水杯的手指都泛成了青色。

任小暖張了張嘴，最終一句話也沒說。

接下來就是永無止境的考試、做題，考試、做題……牆上高考倒計時的挂歷越撕越薄，最後終于只剩下最後一張，孤零零的挂在牆上。

吳老師走過去，伸手将這最後一張紙扯了下來。

“明天不用來上課了，你們自己去看考場，将考場位置都記下來，晚上好好休息。”吳老師站在講臺上，扶了扶眼鏡，“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三年磨一劍，大家都要考個好成績。”

“好！”臺下有人吼道。

隔壁教室突然有人開始扔試卷，一大把一大把的試卷從窗口被扔下去，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然後整棟高三的教學樓都開始往下飄試卷，紛紛揚揚。

大家全部圍到了窗戶邊上，看着捆綁了自己三年的各科試卷從窗口飄下去，落在地上，仿佛即将塵埃落定的高中三年。

鄒主任走過去，從地上撿起一張試卷，“理科四班鄒許，亂扔垃圾，扣兩分，文科三班，肖正陽，亂扔垃圾，扣兩分。”

“扣吧扣吧。”樓上有同學大喊，“今天扣掉的分數，後天必将在考場上全部拿回來。”

這次就連最嚴厲的鄒主任也笑了出來，“好小子，有志氣。”

迎接鄒主任的是更大一波試卷。

高三的最後一天，是全校同學一起大掃除、撿試卷。

任伊水和司機一起過來接李歡歡。

任伊水将一件T恤遞給任小暖，“其他東西考場似乎不準帶，這件T恤我帶去香山拜了佛，你和歡歡一人一件，明天好好考。”

李歡歡哼了一聲，別過頭。

“謝謝姑姑。”任小暖将T恤收起來。

“謝什麽。”任伊水拉住她的手，“我知道你現在住在陸琛家裏，女大不由娘，我也不想管着你，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正好過來接任小暖的車子到了，任小暖和姑姑道別，鑽進了車裏。

任伊水看着車子走遠，嘆了口氣，任小暖完全随了任家人的性子，只要決定了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自己不撞得頭破血流，是不會回頭的。

高考當天。

陸母一大早就從老宅親自趕來，給任小暖做鼓勵早餐，陸琛親自将她護送到考場，陸母還把自己的兒媳婦喬攸叫過來，兩人在考場對面訂好了酒店，一邊吃西瓜一邊等任小暖下考。

“哎，考完高考，小暖就要上大學了，陸琛這家夥，一點行動力都沒有，真是急死我了。”陸母恨鐵不成鋼。

“小暖有沒有說想填哪所學校？”喬攸插了一塊西瓜塞進嘴裏。

陸母嘆了口氣，“沒聽她提起過，最好離家近一點，帝都大學，央大，這些都不錯。”

“我大學就在帝大念的，那會我爸管我管得超嚴，想談個戀愛都不可以。”喬攸順口接道，說完才驚覺對面可是自己的婆婆，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說，我大學壓根就沒想談戀愛，根本用不着管嘛，哈哈哈……”

見陸母并沒有計較的意思，喬攸默默擦了把汗，順手将空調又往低調了一點。

果然是空調調太高，這汗都要出來了。

任小暖考完上午場出來，就看到了出現在接考隊伍裏的陸母和喬攸，兩人戴着同款遮陽帽，頭上打了一把遮陽傘。

任小暖朝她們走過來，陸母和喬攸同時轉身，露出身後的大字。

陸母的T恤後面寫着“高考”，喬攸的T恤上面寫着“必勝”，連在一起就是“高考必勝”。

任小暖默默走過去，和她倆排排站，露出身後的——耶！

“這家人真有意思。”身後有家長說道，“要不明天我們也這麽穿吧。”

正好李歡歡也走了出來，有家長很熱情地幫她指路，“小妹妹，你家長在那邊。”指着任小暖他們的方向。

李歡歡不明所以，還是朝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分過人群，看到了任小暖以及和她穿同款T恤的兩人。

四個人站在一塊，就變成了——高考必勝哦耶！

李歡歡：……

李歡歡高冷地轉身走了。

驚心動魄的兩天過去，陸琛去接任小暖，陸母和喬攸很有眼力地閃人。

考場外擠滿了解放後興奮的同學，也有一部分因為沒考好而沮喪的。

陸琛拉開車門走出去，考場外堵得水洩不通，放眼望去幾乎全是人頭。

任小暖拿着資料袋走出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艱難地穿行，周圍到處都是亂竄的行人，摩肩擦踵，時不時就會不小心和人撞上。

前面突然覆過來一道陰影，周圍的人群被隔開，任小暖擡起頭，看到陸琛走了過來，站在她身邊，手護在她周圍幫她隔出了一個小小的保護圈。

因為炎熱天氣和擁擠的人群造成的煩悶感瞬間褪去，湧上心間的是絲絲甜意。

任小暖一個熊抱抱住了陸琛，眸子裏像是彙聚了萬千星辰，亮亮的發着光，任小暖仰起頭，用這雙發亮的眸子看他：“琛哥哥，這次高考狀元真的是你家的了。”

任小暖眼中的光亮讓陸琛的心底一瞬間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像是被電流擊中，又像是很多只螞蟻爬過，但這種陌生的感覺一瞬即逝，陸琛并沒有多想，只是本能地伸出手在她頭上撫了撫，“嗯。”

高考後任小暖就過上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的日子，大抵所有經歷過高考的人都有過這麽一段時期，因此并沒有人阻止她。

這樣導致的不好後果除了作息和某種動物越來越像之外，任小暖還錯過了好幾天和陸琛一起吃早餐的機會。

于是，第四天，任小暖設了個鬧鐘，一大早就暈乎乎地爬起來，給陸琛做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愛心早餐。

廚房裏的人是張叔，以前是一家大餐館的廚師，中餐、西餐都會做。

任小暖和張叔一番商議，決定先做最簡單的三明治。

面包是新鮮出爐的，肉片煎一煎，雞蛋煎一煎，再抹點黃油，加幾片蔬菜。

任小暖在張叔的指導下完成了一個簡易版的三明治，不考慮看相的話，這個三明治做得還是成功的。

任小暖将三明治拿出來裝盤，周圍擺上水果，圍成一個愛心的形狀，這麽簡單就做好了，任小暖一瞬間信心大增。

這時，陸琛跑完步回來，旁邊還跟着運動過後興奮不已的小布和小呆。

小呆跑過來舔任小暖的腳丫子，任小暖蜷了蜷腳趾，癢得她哈哈直笑，将手中的盤子暫時放到了身旁的矮幾上。

小布看着任小暖手中的盤子，肉片的香氣吸引了它，兩條前腿一蹦就搭在了矮幾的邊沿，先用鼻子嗅了嗅，然後一只前爪往前伸，在三明治上撓了撓，又将頭湊過去伸出舌頭舔了舔，任小暖擺好的愛心水果就被撥亂了。

“小暖，你的三明治被小布吃了，呆會去廚房重新拿一個。”陸琛正要上樓沐浴，正好看到了小布的動作于是說了一句。

還在和小呆玩耍的任小暖回頭，發現自己給琛哥哥做的愛心早餐已經糊上小布的口水。

任小暖：……

小布從此失寵，這是後話。

到了高考成績揭曉的日子，張婷一早上就給任小暖打了無數個電話，其他人查到成績紛紛奔走相告。

任小暖以695分的高分成為了帝都文科狀元。

張婷也考得不錯，她家的財主老爸帶着一大袋紅包來了學校，見到同學老師就發紅包，尤其給了任小暖一個大的。

張婷感覺略羞恥，不過看到大家收到紅包都蠻開心的這種羞恥感總算淡了幾分。

“老大，你打算填哪所學校？肯定是帝都大學、中央這些老牌名校。”

“嗯，我打算去帝都大學。”任小暖看向她，“你呢？”

“我打算去帝都傳媒，感覺比較有意思，我去看看地圖，兩所大學離得近不近，老大，你要來看我呀。”

“當然。”任小暖笑道。

麻子和他的母親也過來了，麻子高考的時候超常發揮，加上烈士子女的加分，分數幾乎直逼帝都大學，按照往年的錄取情況，帝都大學完全可以沖一沖。

不過，麻子最後一個學期非常努力，不在看書就在看書的路上，天道酬勤，能取得這個成績也不奇怪。

“老大，你填了哪裏？”麻子重複張婷問過的問題。

“帝都，張婷選的帝都傳媒。”

麻子應了一聲，記了下來。

麻子現在臉上的痘痘已經非常淡了，遠看基本上看不出來，和母親有些相似的五官便顯露出來。

範棠長得極美，即使已經四十多歲了但五官姣好，身上有一股歲月沉澱後靜好的氣質，麻子作為範棠的兒子，基因優秀，身上褪去了曾經的沉郁之氣，意氣風發，已經長成了朗朗少年。

“胖子。”麻子朝對面招手，胖子也跑了過來。

經過高三一役，胖子瘦了不少，不過大家還是習慣“胖子”、“胖子”地叫他。

“胖子也填了傳媒。”麻子說道。

“我知道，我倆分數差不多，約好的。”張婷笑。

幾個人一起相攜往外走，曾經因為同樣在學校被人排擠、奚落而走在一起的四人，不知不覺間已經成為了其他人的榜樣。

生活曾經辜負過他們，也最終成全了他們——他們鱷魚幫的友誼，就是在那片廢墟下開出的花朵。

從學校回來，任小暖第一時間便跑去找陸琛要禮物。

陸琛之前就說過，等她考上狀元要送她一份禮物，任小暖很好奇陸琛會送她什麽。

任小暖眼巴巴地看着陸琛，陸琛用摸小布的同款手法摸了摸任小暖的腦袋，“暑假這麽長，我覺得你呆在家裏會無聊。”

莫非是要出去旅游？

嗯，這個不錯，最好是雙人游，就她和琛哥哥兩個人。

夏天的話可以去海灘，但海灘太曬了，可以去度假山莊……

任小暖一邊幻想一邊雙眼放光，只聽陸琛繼續道，“所以我打算開個後門讓你去公司實習。”

任小暖一秒鐘就從天堂跌到了地獄，腦子裏的美好幻想頓時被掐滅了，眼睛也暗淡下來，果然，想要琛哥哥浪漫一把簡直比給李博強套麻袋還要難啊……

任小暖默默轉了個身，背對陸琛，心裏沉痛得說不出話來。

任小暖一晚上都蔫蔫的，早早回到房間。

陸琛在門外敲門：“小暖，睡了嗎？”

“還沒有。”任小暖走過去将門打開，陸琛站在門外，手裏拿着一份文件。

“禮物，要不要看看。”陸琛将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

任小暖打開，竟然是任氏5%的股份！

“琛哥哥！”任小暖震驚地看着手裏的文件，她之前就聽周承提起過，她成年之前，李博強曾大肆收購任氏的股份，基本上願意出手的都被李博強收購了，陸琛這5%的股份肯定是費了很大的心血才拿到的。

“你一直叫我哥哥，我至少應該做到一個哥哥應該做到的事。”陸琛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早點睡，明天和我一起去公司，我會讓田助理帶你，不懂的再來問我，對你大學的專業還有以後回到任氏都會有幫助。”

陸琛走後，任小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靜。

任氏正是多事之秋，陸琛選擇在此時入手任氏的股份，為了誰不言而喻，等于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會站在她身後支持她。

任小暖在床上滾了一圈又滾了一圈，在将空調調低又調低後，依舊兩頰通紅，心裏想着，這麽大一份禮，回禮自然不能草率，必須更有誠意才行。但是她的東西琛哥哥又看不上，除了以身相許，沒有其他辦法了。

好羞澀怎麽辦（//▽//）

第二天任小暖就一掃昨天的萎靡，精神煥發地跟着陸琛去公司了。

陸琛将她扔給自己的特助田助理，任小暖看向田助理：“多多指教。”

田助理都快哭了，老板家的大小姐，老板有多疼她他是見識過的，以前陸boss還經常出去應酬應酬，自從大小姐住了進去，老板下班時間越來越準時了，應酬能推則推，據說就是為了早點回去陪大小姐寫作業。

老板家的小公主，他不敢使喚啊！

但田助理不愧是在職場上打拼多年的人，心裏哭爹喊娘，臉上端得一派嚴肅，頗有些上司的威嚴，回複陸琛後，便面無表情對任小暖道：“跟我來。”

等其他人來上班，發現他們秘書室裏突然多了一人，對方看起來年齡不大，才十幾歲模樣，田助理介紹道，“這是公司新來的實習生，任小暖，我的助理。”

大家聞言了然，看了任小暖一眼，心想一定是董事長夫人塞進來的，不過塞進來有什麽用，用不了幾天就會被老板以各種理由送走，因此大家對任小暖的态度并不熱情，還有幾分看好戲的意思。

以前陸母為了自己兒子的終身大事，沒少往陸琛身邊塞人，但那些人抱有目的，自然不會真的好好工作，沒幾天就會因為工作錯誤被陸琛趕出去。

陸琛對待工作向來嚴苛，最讨厭玩忽職守的人。

大家都各懷心思，各自觀望，上午就在平靜中度過了。

任小暖看了一上午的資料，見大家都起身準備去吃午飯，也跟着站起來。

離任小暖最近的小雲叫她：“你要和我們一起下去吃飯嗎？”

任小暖搖搖頭，看向陸琛的辦公室：“不用了，謝謝。”

大家自然也注意到了任小暖剛剛投向陸boss辦公室的目光，眼裏流露出幾絲輕蔑之色，又是一個不知好歹的，說不定一天都呆不夠就能走人了。

任小暖不知道大家所想，雖說和同事處好關系很重要，但在她拿下琛哥哥之前，還是和琛哥哥培養感情最重要。

任小暖伸了個懶腰，陸琛還在辦公室裏，于是走到辦公室前去敲門。

大家本來都要走了，見狀都放慢了腳步，就等着任小暖被趕出來然後捂臉淚奔，雖然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但大家都很愛看，還有種莫名的爽快在裏面。

不過這次卻讓大家失望了，陸琛說了一句“進來”，然後任小暖就進去了，在她們下樓之前都沒能如願看到任小暖被趕出來。

“琛哥哥，吃午飯了。”任小暖走進去，陸琛還在批改文件，擡頭道，“等我一會。”

任小暖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開始在陸琛的辦公室參觀起來。

陸琛辦公室的裝修屬于功能型，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幾乎當的起“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八個字，但就是少了一些生活氣息。

“琛哥哥，我覺得這裏可以養一盆植物，”任小暖指着一個角落，“這樣你擡頭就能看見它，而且休息的時候還可以給它澆澆水。”

“沙發上再放兩個玩偶吧，這裏可以放一把躺椅，這裏視野和陽光都這麽好，躺在這裏睡覺肯定很舒服……”

任小暖說着自己的辦公室改造計劃，陸琛看完最後一份文件，在上面簽字，“嗯，你去和田助理說。”

“這麽說，琛哥哥你是答應啦？”任小暖興奮道。

陸琛點頭。

任小暖忍不住就想往陸琛身上撲，被陸琛一手按住了額頭，看着任小暖瞪着眼睛，委屈巴巴的樣子，雖然知道對方是裝的，陸琛臉上的表情還是有所松動，眼睛裏覆上一層暖意，“別鬧，先吃飯。”

陸琛和任小暖的午飯是家裏做好，然後司機送過來的。

因為任小暖是第一天上班，張叔特地變着花樣做了很多道菜，整整擺了一桌子。

陸琛夾起一筷子魚肉，味道和以前有所不同，顯然是為了迎合任小暖的口味才這麽做的。

任小暖不喜歡喝各種湯湯水水的東西，也不喜歡吃煮菜，這魚肉煎得外焦裏嫩，是任小暖最喜歡吃的一道菜之一。

“張叔倒是疼你。”陸琛順口說道。

“因為我人見人愛嘛。”任小暖眯起眼睛，擡頭望着陸琛，“琛哥哥更疼我呀。”

陸琛似是愣了一下，就見任小暖夾了一筷子魚肉到他碗裏，“我不會辜負琛哥哥，我也會好好對琛哥哥的。”

陸琛覺得這句話哪裏有些怪異，擡頭正好對上任小暖的目光，此刻正無比專注地看着他，眸子裏倒映着他一個人的身影。

陸琛又一次産生了那種怪異的感覺，比上一次更加清晰，只覺得胸口的位置猛地悸了一下，原本有節奏的心跳在一瞬間亂了節拍。

陸琛将空調調低，正午毒辣的陽光炙烤着大地，窗外是一片明晃晃的亮色，陸琛覺得這大概是大熱的酷暑造成的心悸。

可是在任小暖湊到他身邊的時候，陸琛第一次沒法做到像以前一樣坦然。

于是吃過午飯，任小暖就被陸琛毫不留情地趕了出去。

任小暖：琛哥哥，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陸琛：唔，導演，臺詞本是不是拿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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