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日常

日常

每年的今天，白房的能力者都會進行一次體檢。

說是體檢，實際上所檢查的項目并不是一般人類的生理指标，而是力量穩定性、能力掌控度、精神健康值等數據。過程也沒有一般的體檢那麽繁瑣，只需要走進一樓雜物室旁邊的暗門，在一個小空間裏站一分鐘即可。

等到最後一份報告取出，童聲仔細的翻看了一遍，點頭表示沒有異常。

等其他能力者各自散去，她拿着報告回到房間，緊皺着眉。因為日常生活沒有影響，她也沒有與其他能力者表明過，但是如此多的異常數值，在她所知道的數代能力者中還是頭一次。

夢華沒有能力這點不算異常，房主會在交接時覺醒能力。

夕岚的精神很不穩定，能力掌控度也一直很低。這或許是因為她在覺醒後睡了幾個月才恢複意識，也可能是生前留下的遺症。

星夢的數據沒有異常的地方，但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能力本身發生了改變：原本的情緒感知突然變成了精神療愈。這種情況在童聲的記憶中并不是頭一次發生，但這次似乎情況有些特殊。

最後是夢音林。與之前的幾次體檢結果相同，記憶和力量都有殘缺的跡象。只是童聲一直找不出來源，或許只能靠她自己找回來。

同往年一樣，童聲将檢查結果放進衣櫥的夾層中。而這次，她忽然注意到了一個藍色的盒子。

将盒子打開，裏面躺着幾只金色的昆蟲。在镂空的花紋下，還有許多細小的齒輪，仍在緩慢轉動。

這是什麽時候的東西？童聲記不清了。

“啧，那是你的機械昆蟲啊。”躺在沙發上翻看檢查報告的米洛櫻突然咋舌，自言自語着。

“什麽？”夢林不解地回頭。

“沒什麽，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異常啊。”米洛櫻飛快的含糊過去，轉移了話題。“雖然說是我導致的，不過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那你什麽時候告訴我被改變的是什麽？”夢林問道。

“以後會有合适的時機的，現在先做一件事。”她伸了個懶腰，一咕嚕坐起身，望着夢林。

注意到米洛櫻的視線，夢林放下手中的書，無需言語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該告訴蝶月了。

直接推開門走進屬于蝶月的房間，坐在桌前看着自己的報告的蝶月吓了一跳，直接召出鐮刀警戒的看向門口。發覺是米洛櫻和夢林後，她才放下心來，随即指責道：“進房間先敲門懂不懂啊？”

米洛櫻單手掐腰，遞給夢林一個“你來辦”的眼神。夢林輕聲嘆了口氣，思索片刻後用幾乎是瞬移的速度走到蝶月身後，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奪走鐮刀，利落地将蝶月攔腰斬斷。

然後她扔下鐮刀，把蝶月的兩部分擺成平躺的姿勢拼好，靜靜地等待。

一分鐘後，蝶月的傷口愈合，慢慢恢複了意識。她單手撐地站起身，看着身上的血跡，似乎還沒回過神來。“剛才發生了什麽？”她喃喃道。

“你剛剛死了一次。”夢林回答說，“這是能力者的特質，不論死多少回都能死而複生，不論受到多嚴重的傷害都能痊愈。”

“為什麽要用這麽刺激的方法來演示？”米洛櫻轉頭問道。

“我覺得這樣做她能記住。”夢林回答道，随後她又把目光轉到蝶月身上，繼續說：“還有一件事需要你清楚，是關于能力者溯源的。”

所有的能力者在覺醒後容貌都會改變，這也意味着能力者們将永遠與過往道別，永遠回不到覺醒之前的生活。但……什麽才是覺醒的條件呢？

米洛櫻在觀察了很久之後，得出了結論：所有的能力者，都是在死亡後覺醒的。

因為已經死去，過去的一切不再屬于她們；因為已經死去，留下的軀殼才可任人修改。而在這背後操縱一切的手，不是能力者能與之匹敵的。

突然察覺到什麽，米洛櫻走到洛音的房間門口，看着她坐在成堆的顯示屏前忙碌的背影。就在她站定之時，一塊顯示屏上彈出了新頁面。

頁面中是兩個女人，似乎是通過攝像機傳來的實時畫面，她們面帶焦急地站在一個寬闊的房間中，周圍有不少人正低頭忙碌。

“能看到嗎？洛音，是你對吧？”其中一個人開口問道。

米洛櫻看到洛音身子僵了一下。

“那樣的程序，也只有你能寫出來了。”另一個人說着，眼中滿是贊許。“謝謝你幫我們阻止黑客入侵，也随時歡迎你回家。”

洛音顫栗起來，顯示屏映出的雙眼蓄滿了淚水。

果然……米洛櫻嘆了口氣。

沒猜錯的話，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