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生辰宴

生辰宴

這樣日子持續了大半個月，蘇允沫的字總算能達到正常人的水平。

近日府內打理環境的下人多了許多，蘇允沫才意識到自己生日要來了。

蘇老爺甚至請了一個胡子花白的道士來看正廳的擺設。

不過正廳的位置是要留着擺宴的，沒有太多需要變動的地方，最後只是在各處添了插花提升美觀。

那道士就那麽一說，就是百兩銀子，斂財斂得飛快。先不說這人大可能是個騙子，但看這賺錢的速度就足夠讓蘇允沫心動了。

甚至她也想做個神棍，不過女性應該不叫神棍，而是神婆？總之好想賺錢啊……自己的零花錢根本……！

生辰禮當天，蘇允沫還睡得模糊就被春枝叫醒來了，甚至外面天還沒亮。

進來幾個丫鬟，手上奉着衣冠之類的，還有一些化妝的東西。

不過到底也只是一個生辰，并沒有怎樣繁瑣的流程，只是蘇允沫被擺弄半天，以往不會戴的珠釵頭上插了許多，服飾這回真是三層又三層，早上還不熱的時候蘇允沫都感覺悶了。

又被塗塗抹抹半天，一照鏡子，蘇允沫自己都被驚豔到。

原本只是俏麗的臉被精心打扮，竟真有幾分傾國傾城的姿色來，最後又在挽起的發髻上別了幾個精致的金钿，這身造型才算是完成了。

生辰是大喜的日子，但是比不上成親時的大紅，于是那日蘇夫人左右選了半天，最終用了淡粉和朱紅。

這喜慶的顏色被做成衣裳，就愈發襯得蘇允沫像待放的花苞，明豔又奪目。

蘇允沫只覺得今日的自己真好看，對着鏡子看了半天，可惜鏡子到底比不上現代，還是有些糊的。

天色還早，府裏的人已經開始忙起來，主廳裏也被擺了矮桌的宴席，又請了民間的雜技和戲曲。

蘇允沫提着繁重的裙擺興沖沖的就去了安芸娩的院子，發現她早已經起床了，拿着本書在院子裏看。

“安芸娩。”蘇允沫叫了一聲，見對方注意到自己，也許是被興奮沖昏了頭腦，她提着裙擺轉了一圈，就像孔雀開屏一般，臉上寫滿了求誇：“你有沒有覺得我今天真好看。”

“嗯，很美。”被她的情緒感染，安芸娩也笑了，“一會賓客就該來了，到時夫人就該叫人催你了，你來我這做什麽？”

“這不是還沒到時間嘛……你不去嗎？”

“前面大部分都是來聯絡與尚書府的關系的，我晚些時候再去。”安芸娩說道，餘光看到一個丫鬟前來，于是推了一下蘇允沫：“喏，夫人差人來叫你了。”

蘇允沫回頭，那丫鬟果然是來叫她的，于是只好和安芸娩告了別。

走在路上，已經能聽見前面許多人交談的聲音，蘇允沫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些許不自在了。

這次生辰禮，蘇老爺邀請的大多是同僚和至交好友，不過也有許多來攀交情的，也有些帶着兒女來。

雖說尚書府小姐刁蠻任性，但是這身份能聯姻也是極好的選擇，不過他們怎麽想，那些年輕人可不依，蘇允沫是什麽樣，那些公子早些就見識過。

人家對侯府陳公子死纏爛打，指不定想借着機會直接說媒定親呢。

他們瞧不得蘇允沫這樣非糾纏着別人，背地裏也總拿這事說笑，結果瞧見遠處緩緩走來的美人時，卻說不出話來，認出那正是蘇允沫時，一個個更是變成了啞巴，也顧不得反抗自家爹娘的話了。

蘇允沫走得近了，也察覺到別人打量的目光，手心緊張得出了汗，眼睛更是不知道往哪裏看。

一路被領着到了蘇夫人身邊，見到熟悉的人了才心安了一些。

“允沫！”

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蘇允沫回頭，先瞧見的就是那顯眼的綠色頭花，是原身的那位好友。

蘇夫人也沒拘人，拍了拍蘇允沫的手放行了，雖然不想去，但是蘇允沫還是走向那名女子：“于夏。”

“你今天可真漂亮！”于夏說道，然後拉起蘇允沫的手，又左右看了看：“你同我去個僻靜地方，我和你說個事。”

看人也漸漸多起來，現在還沒自己的事情，蘇允沫就答應了。

兩人到了小花園角落的亭子裏，四下無人，于夏反倒扭扭捏捏起來。

蘇允沫只是文裏面知道這個女配的性格，卻不知道原身到底和她是怎樣相處的，見于夏不說話，她也不開口。

于夏緩了好一會心情，才說道：“我心悅一位浪客，想和他在一起，但我爹娘不同意。”

蘇允沫想了半天，才想出來原着中關于這個女配的命運似乎并沒有怎樣講述，只說後面她失蹤了。

恐怕就是和現在她口中說的人有關系吧。

“允沫。”于夏深吸一口氣，因為緊張而紅了臉，眼睛卻是亮晶晶的，似乎是心虛，她小聲說道：“我想和他私奔！”

“私奔？！”蘇允沫驚訝道，下一秒又被捂住嘴。

分明周圍沒有人，于夏卻還是警惕道：“你小聲一點……”

“他是江湖人，我只有這個辦法了。”于夏絞着手帕，“我與他相識兩年多了，一直傾慕他。”

“不過他居無定所，只靠信件往來。他說想安家，我就想……”

“這事你可要想好。”蘇允沫皺着眉，理智勸解這個陷入愛河的女孩：“他若真是江湖人士，那少不了四處搬遷。你爹娘不同意，那你就要抛下他們嗎？”

于夏猶疑了，又聽見蘇允沫說道：“萬一是個危險人物呢？”

“是……那不如，你幫我看看這人？”于夏一說，覺得這主意真好：“他如果真是個好人，那你幫我和我爹娘說道說道吧。”

蘇允沫哽住了，她覺得于夏真是個傻白甜，不過拒絕的話還沒出口，就見她說道：“再過幾日我就把他叫來，約定了啊。”

“我不……”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于夏捂住了嘴，下一秒，她就跑開了，遠遠回頭揮着手臂，就像小孩子耍賴一樣。

“小姐，可算找着您了。”春枝跑來：“現在宴上該您出面了。”

于是蘇允沫只能憋着氣和春枝離開，想着之後下場了再找她說清楚。

說是出面，無非是站在旁邊，蘇老爺主持着場子，然後許多人前來送上賀詞，不過大部分和蘇允沫沒有關系，正如安芸娩所說，前面都是拉關系的。

不能有不禮的舉動，然而“不禮”這個範圍有多大确實不知道，蘇允沫只能扯着假笑當木偶人，偶爾還要客串迎賓小姐和人打招呼。

這和她想象中的生辰宴完全不一樣！

好在沒過多久她就自由了，只是找了一圈也沒看見那綠色頭花的影子，于夏這家夥，可能已經逃了。

蘇允沫叉着腰發出“啧”的聲音，意識到行為不妥又把手放下來，正要出去，卻被人攔了下來。

那男子攔下蘇允沫，卻不知道要說什麽，只是紅着臉打了個招呼。

這人蘇允沫并沒有印象，但也不好甩手走人，于是站在原地等他把話說完。

不過這人似乎真是不會交際，半天也只是憋了一句“蘇小姐”出來。

“若是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說着，蘇允沫越過他直接離開。

這麽幹脆利落的拒絕讓其他人也猶豫着沒來搭讪了。

也是，蘇允沫就算再怎麽巴結侯府公子，那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嫡小姐……

蘇允沫走出大院到了沒人的地方才長舒一口氣，和人對話的時候幾乎緊張得腳趾摳地了。

獨自緩着心情，肩膀卻被人搭了一下，蘇允沫險些被吓出心髒病，回過頭才發現是安芸娩：“你走路都沒聲的嗎？！吓死我了……”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

“裏面人太多了，而且也沒我事了。”蘇允沫說道：“我倒像是個工具人了。”

安芸娩不明白工具人是什麽意思，但也沒問，“你嫌人多，那不如和我出去聽戲吧。”

“老爺請的那個戲班暫時紮在京城了，一會兒酒樓也會有幾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