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蠟燭（下）

“落款日期是9月7日，就從第9個單詞開始，往後依次數7個單詞……連起來就是傳遞的信息。”

Reid在Elle的指導下緩緩念着，“forest，chemical plant，careful……”

“森林裏的化工廠，注意安全。”

“Grasia，剩下的三個信號塔裏，周圍有廢棄的化工廠嗎？”

“東南方向第二個塔離化工廠最近……附近的廠址，這裏，有一個廢棄的。我拿到地址了。”

“大家出發。”Hotch拿上槍，疾步出了門。

兩輛警車朝着東南方向疾馳而過。

“她們會沒事的。”Emily見Elle一路緘默不語，出聲安慰道。

“這混蛋如果敢動Jessie一下，我發誓，我絕對将他打得體無完膚。”

an側眸望了Elle一眼，“還好是我開車，否則以你現在的怒火，八成會把車開翻。”

“Derek……”Elle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你想試試……”

“No No No……”an加大了油門，“你是怎麽知道落款日期裏隐含的密碼信息的？”

“她告訴過我。”Elle想起那晚陽臺上身着外套看着月亮那人憂郁的眼神，“就在Gideon跳傘受傷那天。”

記得真夠清楚…an 在心裏嘀咕着，或許這就是默契吧……

Jessie覺得頭昏沉沉地，她能聽見JJ的聲音，可就是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什麽。

“JJ。”她低聲輕喚，“我的靴子裏，有一把……匕首。拿着，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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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背過攝像機，假意查看傷勢，趁機拔出匕首藏在自己小腿處。“你還好嗎？”

“別怕。”Jessie含混地說着，“你不會有事的。”篤定的語氣在JJ聽來不僅沒起到安慰的作用，反倒帶了一絲傷感。

JJ聽着Jessie的絮絮叨叨，一會扯到魚王，一會又是什麽波士頓屠夫，有些是她所熟悉的案子，有些案子又若隐若現，像腦海中塵封着的記憶，不經意間被撕裂出一道口子，零散分布着。

“別開槍……”

“哪來的槍？”JJ四處張望着，見角落裏的門開了一道口，心裏一沉。

“送她回家……親自送……Elle……”Jessie 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頭頂傳來陰森的聲音，“別管親自送回家了，還是讓我親自送你見上帝吧……”

腦海中的混沌稍微清晰一點，JJ聽見面前稍微清醒的人帶着嘲弄的口吻，“你知道嗎？從一個專業的外科醫生的角度來看，你分屍的手法真的是很拙劣……”

“閉嘴！”有冰冷的刀鋒在自己脖子處劃來劃去。

“人體是藝術起源的根本。”被中樞神經抑制劑麻痹着的Jessie沒心思照顧殺人犯的情緒，半夢半醒之間繼續保持着回擊，“你連人體藝術都不能精準的把握理解，又有什麽理由覺得自己将屍體做成蠟燭是對藝術的敬畏呢？”

“你不覺得是亵渎麽？”

“聽起來你很懂。”Mike将Jessie拉到不遠處搭建的簡易手術臺，如果說能稱作的話。“可惜現在我不想跟你探讨這些，也許你就是最完美的那一個藝術品，作為我送給你上司的禮物。”

“你真是太擡舉我了……”Jessie眼中是從未有過的釋然，望着近在咫尺的手術刀，她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不禁想起那一天早晨Elle裝睡時加速的心跳。

好遺憾，萬一自己不在了這小東西患上PTSD怎麽辦……萬一她像記憶裏那樣，還是在卧底公寓外拔槍怎麽辦……萬一最後的最後她還是選擇離開BAU……

Jessie心裏澀澀的，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希望在下一個輪回裏，我還能遇見你…

“啪” 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正上方舉着的手術刀晃了晃，掉到地上，Mike歪斜到一旁，後心處插着一把匕首。

“在我的老家，标槍可是作為一項全□□動。這麽近的距離，更是不在話下。”JJ望着斷氣的Mike，眼中帶了幾抹喜色，“頭還昏麽？能不能走過來？”

“能。”Jessie慶幸這家夥準備殺自己時打開了桎梏，拿着從他身上翻出的鑰匙，走到JJ面前，“這下子一折騰，麻醉劑也不起作用了。”

“這個時候還開玩笑，你心态真好……”JJ活動一下手腕，站起身來，“這次你這麽冒險，當心等下Elle來了跟你急。”

Jessie撓撓頭，“最終抓到罪犯，而我們倆也沒事。這就是完美結局。”

門被一下子踹開，“FBI！ 舉起手來，你被包圍了！”an的聲音比他的身影先出現在空蕩蕩的化工廠。幾人一進來，看見不算太狼狽的兩人和地下躺着的屍體。”

Emily收起槍，走向JJ，“沒事吧。”

“我沒事。”JJ搖搖頭，指了指一旁愣着的Jessie，“不過她需要去醫院待會。”

“你們兩個都去。”Hotch的聲音威嚴中透着歉意，“是我的失職，沒有檢查證件就讓你們兩個上了所謂從醫院開來的救護車，讓你們受苦了。”

“不必自責。”Jessie笑笑，手臂被沖進來的Elle一把抓住，查看着上面的針眼。

“沒事了。”Jessie有些心虛，“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嗎？”

Elle有些惱怒地甩開手，“雖然你成功地送出了信息而且我們也成功地破譯了信息。”

“但是！”Elle氣憤地背過身，“我現在不想理你。”

Jessie 的大腦漸漸恢複着思考運速，但腳依然是軟綿綿地，伸手欲拉Elle，一個踉跄，扶着一旁的水泥柱問向Reid，“她怎麽了？”

“覺得你太冒險……生氣了。”

“別聽這小子的，剛剛在車上不知是誰說要狠狠把給你打致幻劑的家夥給揍一頓的。”an回到Jessie與JJ旁邊。“Emily，你聽到了的對吧。”

“呃？啊，是的。”Emily不明就裏地點點頭。

Elle從聽見Jessie踉跄的時候就止住了步伐，再加上an故意地吹吹風，陰沉着臉走回去将小醫生拎過來塞進了剛剛開到的救護車裏。

“口是心非。”Jessie躺在擔架上，望着一旁背過身不說話的Elle，心中暗喜。

所有的重負一下子卸下，感覺到Elle在自己身旁，Jessie放心地睡了過去。

“我扶你上救護車吧。”Emily轉頭看向一臉倦容的JJ。“檢查一下總不是壞事。”

那雙眼睛裏帶着的真誠讓JJ無法拒絕，身體比大腦更先做出同意的決定。

“你被抓走後我替代你去向媒體進行交涉……”

“是嗎？感覺如何，那些鎂光燈可不好對付……”

“沒錯，我站在那的一瞬間，就立即感受到你平時是有多辛苦了。”

“不過我想你一定做得很棒……”

“還需要你的指點……”

兩人之間的聊天漸行漸遠，Gideon望着遠方，若有所思。

“Jason。”Hotch走過來，“等她們在醫院休息兩天後就可以回匡提科了。”

“聽起來，你不跟我們一起乘飛機回去。”

Hotch點點頭，“我打算，先去一趟波士頓，這邊的善後事宜你和an，Reid還有Prentiss就先自行處理一下。”

“是為了波士頓屠夫的案件嗎？”Gideon的目光炯炯。

不認為自己能躲過老側寫員的Hotch老老實實交代着“那個案子雖然這七年來沒有再犯，可卻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這麽些年，我不甘心這個案件的中途結束，于是，一直都在重返故地進行着暗中側寫。”

“需要我們幫忙嗎？”

Hotch婉言謝絕Gidoen的好意，“讓我自己試試吧……我想，他可能已經死了……”

夜晚的森林與白天相比多了一份寧靜美好，Gideon走出化工廠，觀賞着周圍的景致，滿天繁星映襯着幽谷裏鳥兒的鳴叫。Gideon閉上眼分辨着飛過的鳥。

“自然的藝術勝過一切的人工雕琢，對嗎？”Reid背着黃色的背包，在Gideon身前站定。

Gideon擡頭看着綿延起伏的山脈以及盡頭的滿天星光，“這山河平靜遼闊，看不出一點驚濤駭浪，仿佛這世上，從來沒有過罪惡。”

Reid皺了皺眉，疑惑地看着Gideon。

“你以後會明白的。”Gideon拍拍Reid的肩膀，“你得從這份工作中找到寧靜與溫暖，這樣才不會被噩夢所吞噬。”

Reid沖着Gidoen遠去的背影點點頭，忽地看見一閃而過的流星，默默閉上眼，許了個願。

作者有話要說： 來來來

下章撲倒了 撲倒了

小醫生內心os（我的力氣真的不小……我……）

☆、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