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不準開槍

“我是這家診所的唯一男性……”德頓市診所裏，唯一的發起人依舊喋喋不休地向着Jessie一行人解釋。“這間診所的利潤微薄……如果這個消息傳出來……”

“事實上我不介意你喝不喝西北風……”Jessie伸手拿過臺上的表單，“這是什麽？”

“一個問卷調查表……我們會讓來這裏看病或者咨詢的患者填寫……”

“你看……”Jessie将表單遞到Elle與an面前，“最愛喝的酒，最想去的地方，是否養了寵物……”

“這會不會是不明人士的消息來源渠道？”

“很有可能。”Elle回應道an，“不明人士買來的信息，或者是，竊取來的？”

an盯着面前的男人，“還有誰會知道這些信息？”

“我不洩露醫患信息……”

“噢？”Elle晃了晃手裏的表格單，重複了一遍，“還有誰會知道這些信息？”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我将這些信息賣給一家公司，一個叫‘第一手媒體’的市場公司。”

“我給Gracia打電話……”an走到拐角處，掏出手機。

Jessie撕下剛剛填寫好的表單，轉身看向Elle，“我們去這家公司看看。”

“為什麽要調查我家公司？”隔間裏，一名白人男子在幾人注視之下格外氣憤，“我跟你們一樣，也是在這裏整理檔案而已……”

“可別說你跟我們一樣。”an手裏把玩着手機，“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你所在的單位處理了神學院所有新生入學定位的調查問卷。然後悲劇就開始了，你覺得你跟我們一樣嗎？”

主管一時無言，“我這裏有250位工人，幾乎都是男性。”

“是這樣的。”Gideon平複着眼前一觸即發的氣氛，“他經常待在陌生人家裏，始終使用電話，這是他為什麽自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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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語氣？”主管有些不滿，“我可以感覺到敵意。”

Reid拉住想要上前的an，“我們需要你們從診所拿到的每一份問卷的副本。”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們可以馬上拿來搜查證。”

“會不會太狠了？”Elle拉拉Jessie衣角，靠在耳邊輕聲說道。

“我吓他的。”Jessie勾勾嘴角，俯身回答。

衆人回到會議室，對着面前幾大箱的問卷，心裏默默哀悼了一下……

“來吧……各位。”JJ走到桌前，第一個打開箱子，“我們來找出下一個受害者，然後開始我們的釣魚計劃……”

“我回去找一找前面的受害者，說不定她們會記得嫌疑人的名字，他認為自己和她們有暧-昧-關系，他不會使用化名。”

“不用了。”Jessie将翻找出來的問卷放在桌上，對Hotch說道，“這裏有一份問卷，年齡36的未婚女性去了相同的診所咨詢人工-授-精-的問題，她很有可能會是下一個受害者。”

“帶上人，我們去問卷上的地址。”Hotch朝着桌前的幾人示意道。

SUV在地上轉了一個圈，停在一座中等小區外面。

“警員已經敲了門，沒人回應。”當地警長對着Hotch與Gideon說道。

“她沒回來？”Gidoen不解。

“或許是被兇手劫持在家。”Jessie四下看了看，天已經全黑，周遭星星點點都亮起了燈，唯獨眼前這一幢，隐沒在無盡的黑暗當中。

“我們先埋伏在附近，等他出來時再一舉抓獲。”警長建議道，“周遭都是我們的人，她不會有事的。”

“如果她現在就在家，被那個變态綁在床上無法動彈。”Jessie将配槍配好在腰間，“她可不會認為她是幸運的。”

“你要去哪？”JJ見Jessie打開車門，緊跟着也跳了下去。

“去救她。”Jessie跳下車，望着一片漆黑的房屋，輕輕吐出這三個字。

“不行。”Gideon當機立斷地說道，“這太冒險，我們有計劃，如果這次讓他溜了，我們可以派探員假扮他的下一個目标，進行釣魚。”

“可這樣一來房裏的女人就會陷入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之中……”Jessie嘆了口氣，“這樣不公平。”

“我去叫an，讓你們兩個去。”JJ見Gideon沒有再反駁，心知他已默許。正準備朝另一輛SUV走去時被Gideon和Jessie同時喊住。

“男性會增加他的戒備心，恐怕會對受害者不利。”Gidoen看向Jessie，“你一個人，可以嗎？”

Jessie眨了眨眼睛，“你們會一直在旁邊掩護我的對吧？”

“嘿，Dereck。”Elle用胳膊碰了碰一旁同樣拿着望遠鏡觀察的an，“看見不遠處那輛停着的車了嗎？”

“俄亥俄州PM68Y3。”an撥通了Gracia的電話，“baby girl，幫我查一個車牌號。”

“潘合士街10308號，Lee William 。”Gracia在幾個電腦之間來回穿梭，飛快地給出了答案。

“能查到他在那裏工作嗎？”Hotch在旁邊問道。

“一下就好！電話行銷服務……在第一手媒體工作。”

“幹得漂亮。”Elle擡頭看看幾人，“我們找到他了！”

“現在可以攻進去嗎？”an征求着Hotch的意見。

“可是……”Reid遲疑道，“這樣一來裏面的受害者就會成為人質。”

“等等……”Elle望着朝房屋後面走去的那道黑影，“那是我家小醫生嗎？”

“你怎麽看誰都像你家Jessie……”an打趣道，舉起手中望遠鏡，随即倒吸一口氣，“真的是Jessie！”

“她去那裏幹嘛？”Elle的心登時提了起來，拉開車門就欲追上去。

“Elle。”JJ從車門另一側繞到Elle面前，擋住去路，“你還不能出外勤。”

“可她也不适合……”Elle想起Jessie比Reid稍微好一點的槍法，不禁扶額，“她的射擊考試哪一次不是擦邊過……裏面的情況還不清楚，這樣去營救太過于冒險……”

“男性去的話，會使他更加警覺。”Hotch的想法與Gidoen不謀而合。

“我想去支援Jessie。”JJ向Hotch申請道。

Hotch朝窗外看了看，Jessie的身影已經淹沒在屋後的灌木叢中，“情況不對立即回複，我們會采取措施強攻。”

“收到。”

“我也要去！”Elle跳下車，小跑着跟上JJ，“我不放心她。”

“你不放心她，難道還不放心我的槍法嗎？”JJ安慰道。

Elle搖搖頭，“我們兩個偷偷潛進去……”

“Jessie知道了會鬧翻天的……”

“她敢？”Elle拉着JJ向房屋後門靠近，拿過JJ身上的對講機，“嘿，Hotch，我這次私自出外勤的舉動，等任務結束後再來處罰吧……”

JJ（我是被迫同意的……）

“……”Hotch在車裏聽見這充滿調侃的語氣，氣不打一處來。轉頭對着an與Reid，“我們都下車，埋伏在附近。以防萬一。”

Jessie從後窗翻進了屋，握着配槍，等眼睛适應了周圍的黑暗後，摸黑搜索着。裏屋傳來女子低聲的抽泣，她行至門邊，一腳踢開沒有反鎖的門。

“放開她。”Jessie舉槍瞄準着眼前帶着面具的男人。

男人紋絲不動，只是将床頭的臺燈又調暗了下來。

Jessie努力使自己的心靜下來，至少這一次抓了個現形，他不會向上一次那樣以看地圖的理由逃脫。

手心的汗越出越多，她聽見走廊傳來一陣試探性的腳步聲，心裏一頓。

男人慢條斯理地摘下面具，站起身來，依舊拿槍指着床上被綁的女人。

“Lee William 。”Jessie上前一步，“現在我要你放下槍……”

“這類家夥，手上沒有槍是不敢跟女人講話的……”Elle的聲音在背後響起。Jessie登時如墜冰窖。

“她說得很對，至少手裏有槍，我不會感到惶恐。”

槍口一轉，牢牢對住了Jessie。

Jessie不去理會眼前黑洞洞的槍口，餘光看着Elle，聲音是很少見的冰冷，“你來幹什麽？”

“我和JJ一同來支援你。”Elle以為Jessie是擔心自己的身體，“我可以嘗試着出外勤的……”

“為什麽偏偏是這次……”Jessie心裏升騰起一股絕望，“Elle，放下槍。”

“什麽？”Elle和JJ聽見，都是一愣。

Lee William 将槍口繼續對着Jessie，語氣中帶着嘲諷，“還需要兩個人來支援你，看來你的槍法不太好啊，這位探員。”

“我的槍法是不好，不過我的運氣一直倒是不差。”Jessie聽見身後Elle的呼吸漸漸加深，知道她正在瞄準，急忙轉頭道，“放下槍…Elle，別開槍……”

“他放我就放！”Elle想上前擋着火線，無奈Jessie在前面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今天運氣不好，栽在你們手裏……”Lee William 笑了笑，“我還沒殺過人，就先拿你們中的一位墊墊背吧……”

這個膽小鬼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膽了？Jessie還來不及細想，就聽見兩聲幾乎是同時響起的槍聲。左胸一麻，随即是蔓延而上的疼痛。Lee William倒在地上，顯然已經是死了。

JJ上前為床上的女子解開桎梏，Elle扶住站立不穩的Jessie，“你倒是說句話啊……”Elle瞥見她胸口處湧出的血，有些慌神。

Hotch與an在聽到槍聲後急劇破門而入，“你受傷了？”

“我沒事。”Jessie緊咬着慘白的嘴唇，意識已是不受控制地開始模糊。

“我應該再早幾秒鐘開槍的。”Elle抱歉地說，“這樣Jessie就不會受傷了…”

Hotch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探讨開槍過早還是過晚的時候，“先跟an出去叫醫生。”Elle和an離去後，他扶住Jessie，“別睡，堅持住……”

“她…開的槍？”Jessie朦胧中聽得迷迷糊糊，求證地問道。

“是的……”Hotch有些歉意，“我會好好教育她的……”

“Hotch……”這可千萬別把人給教育跑了……Jessie用力扯住Hotch衣角，“你還記得，當時…在我家…你答應過…我的……”

“你放心……我們是她的家人，會幫助她的……”Hotch應道，“她這是正當防衛，不會有事的。”

“讓Gidoen，跟她聊…好好聊聊……我害怕……”Jessie的聲音漸漸低下去，“PTSD……”

“你現在需要休息……”Hotch将陷入昏迷的Jessie抱上送來的擔架上。回身對着JJ說，“你和Elle跟着救護車去醫院，我們處理完這些後續工作就趕來。”

JJ點點頭，轉身上了屋外的救護車。

☆、夢魇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