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世界三
世界三
“……已到站……現在請乘客們有序……”
頭頂的廣播斷斷續續,何邢從自己的床下拖出行李箱,跟着人群往車外走。
【宿主,現在我們要去哪兒啊?】系統飛起來問他,【要我幫你規劃好去最近景點的路線嗎?我跟你們這兒的導航不同,肯定不會把你導到海裏去的!】
想了想系統這一路上沒提到他前任的識相,何邢戴上耳機,回答了它這個問題:“不用,我不去。”
他現在要去坐公交。
系統雖然不明白何邢的打算,但還是跟着宿主一塊兒到了離火車站最近的公交站臺。
“正面前三,反面後三。”何邢盯着站牌上的那幾輛公交,從自己兜裏掏出一枚硬幣,往上一抛,又用手接住。
蓋住硬幣的手緩緩張開,是正面向上——這是個很有年份的一分硬幣。
系統好奇地看着宿主手裏那枚硬幣,還是沒忍住好奇問他:【接下來是還要抛嗎?】
還剩了三個,所以接下來是不是還要抛三次?
“不了。”何邢把那枚硬幣揣進自己的兜裏,“接下來我要點兵點将。”
他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都不會先去看這個地方的景點,更習慣靠抛硬幣跟點兵點将決定自己去坐幾路公交車,然後在一個覺得感興趣的站臺下車。
景點在何邢看來就是本地人用正當理由搶錢的地方,把一堆幾塊錢進價的玩意兒包裝成二三十然後賣給來旅游的冤大頭。
與其浪費時間跟對方讨價還價還以為自己是賺大發了,還不如先去其他地方逛逛,看看這個地方最真實的‘風土人情’。
所以他覺得自己現在逛到一個酒吧的門口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何邢擡起頭來,看着上面那個還在不斷閃爍的黑色的Shadow。
Advertisement
他已經走了差不多幾個小時,臉上卻沒有絲毫疲憊,路上也就在一個自動飲料機那裏買了個飲料,然後就繼續往前走。
系統也從開始的時不時就驚呼而變成了直接趴在何邢的頭發上——系統說自己這都是累的。
雖然它不像人類那樣會用到體力,但它就是覺得自己累了!
【提着行李箱去酒吧,】系統慢悠悠的聲音從何邢的頭頂上方傳來,【宿主,你确定嗎?】
何邢的回答非常樸實無華:“确定,一會兒記得幫我看好行李,丢了我就找你算賬。”
他的回答很樸實無華,但系統卻很迷茫,甚至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句話似乎有哪裏不對勁:【等等,所以為什麽宿主的行李箱丢了要找我算賬啊!】
這不公平!
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下午了,這個位置顯得有些偏僻的酒吧裏現在也聚了不少人。
臺上的樂隊現在正在努力把氣氛炒起來。
有人眼尖地注意到進來的何邢。
來酒吧的多半都只帶一個人,還沒見過這種帶一個行李進酒吧的奇葩。
那束跟着臺上的人擡起來的手的光,在下一秒就照向了拖着行李箱進來的何邢。
那束光其實并不刺眼,但在旁邊那些視線看過來的時候,何邢還是下意識皺了皺眉。
“新朋友啊!”舉着話筒的人笑着大喊了一聲,那束光在何邢感到不耐煩的下一秒就識相的離開了他的臉,“長得可真好看!”
這人的後半句根本不是問句,但臺下的人這會兒卻很給他給面子,立馬大聲嚎了一嗓子是啊!
氣氛瞬間就被炒熱了。
……這地方的氣氛看着倒是不錯。
何邢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了旁邊,接着去旁邊的吧臺要了一杯酒。
系統對自己被宿主當成‘看包的’這事兒很不爽,它不爽的整個球都膨脹起來,然後一下坐在了宿主的行李箱上,瞪着每一個差點撞到行李箱上的人。
【這都第二次撞上行李箱了,你能不能小心一點兒!】系統怒氣沖沖,【信不信我一會兒讓宿主打你!】
調酒師在把那瓶酒遞給何邢的時候看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又擡頭看了他一眼。
何邢對這種不帶審視意味單純欣賞的視線倒是接受良好,他接過了對方遞給自己的酒,随口問了一句:“有什麽事兒?”
“第一次見到帶行李箱到酒吧來的朋友,感覺有點兒新奇。”調酒師笑了笑,擦了擦手裏那個用來晃冰的工具,“你是來這兒旅游的嗎?”
“嗯,出來散心。”何邢喝了一口,他本來以為對方給自己推薦的就是個名字起的稍微特殊一點兒的酒,但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錯。
“到酒吧散心?”調酒師繼續說,“很有創意啊。”
他的語氣很平和,沒有那種‘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的既視感,落在別人的耳朵裏也就沒那麽讓人生厭。
“不行嗎?”何邢舉了舉手裏的那個酒杯,偏頭去看離吧臺不遠的表演臺,“味道還不錯。”
調酒師垂下了眼睛。
何邢說話的時候注意力其實沒放多少在兩人的對話上,更多是放在臺上樂隊演奏的那首曲子上。
因為這首歌他很熟悉,是The Pretty Reckless的Make Me Wanna Die。
他大學自駕游的時候就是放着這首歌,然後把車子一路開到了海邊的,所以說是這首歌安撫了當時躁動的他也不為過。
調酒師擡起視線,盯着何邢不自覺敲着杯壁的手。
那雙手骨節分明,不過不止是手,對方的臉他也很喜歡。
畢竟這樣出衆的長相,一年裏也見不了幾個。
他看得出來,對方的性取向和自己的一樣。
但很明顯,這個人對自己不感興趣。
……有點兒可惜,不過好像也不是太可惜。
比起死乞白賴然後搞得兩個人都不愉快,他更傾向于能跟對方做個好友……哪怕這個好友可能只能當一天。
“要不要上去試試?”調酒師把剛取出來的那張白色名片重新放回自己的兜裏,“你看上去好像對音樂有點兒興趣。”
“我确實會點兒架子鼓,”何邢的視線終于轉回到調酒師的臉上,“你剛才說的‘上去試試’是什麽意思?”
是單純就這麽一問,還是真有辦法讓他上去?
“意思就是……”調酒師見過不少人,看得出何邢的躍躍欲試,他拍了拍手,喊了一聲,“笑笑!”
聲音在酒吧裏不算大,但一旁飛快竄過來一個瘦小身影,是個染着鮮豔紅發的女生。個子不高,但眼睛卻非常亮。
“叫我什麽事兒啊?”她問,“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跟你學調酒了?”
“這帥哥會敲架子鼓,”調酒師根本沒理她說的話,只指着何邢,“讓他去上面敲一首。”
“行吧……所以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跟你學調酒啊。”女生還有點兒不情願,下意識擡頭去看被調酒師指着的何邢,不過下一秒,她的眼睛就亮了,“我靠——!”
她盯着何邢,耳根有點兒紅。
“來來來帥哥!”紅發女生的表情難掩興奮,“走,我們上去試試!”
涉及到架子鼓,何邢也沒有抗拒,更沒有問為什麽這個調酒師能讓自己上去。
他直接跟着女生就走了。
原本在敲架子鼓的人很自然地讓出了自己的位置,樂隊的人也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戴着那個耳機。”鍵盤手跟何邢小聲說着,“每首歌放之前都會提前放旋律,讓鼓手準備好。”
何邢聞言戴上了那個耳機,他掂了掂那個被之前的鼓手遞過來的鼓棒,又看向還沒下臺的鼓手,“能幫我拿個鼓棒過來嗎?”
“行啊,”那鼓手愣了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的鼓棒放在哪兒的?”
“下面那個行李箱裏,密碼是三個1。”何邢想了想回答,“鼓棒的話,你打開行李箱就能看見。”
他一邊跟鼓手說着話,一邊跟着現在放着的節奏敲鼓,兩邊都沒閑着。
被換下來的鼓手笑了,去拿了鼓棒,然後把何邢的行李箱挪到了酒吧臺的位置。
“怎麽了?還讓我幫忙看行李。”調酒師看着他,“你今天居然這麽好心?”
“感覺他好像有點兒意思啊。”鼓手笑着拿起那個鼓棒掂了掂,“是你拉進來的新人?行李箱都帶來了,應該也是要在我們這兒住下的吧。”
“想什麽呢?”調酒師翻了個白眼,“不是新人,他就是來這地方旅游的,估計也就敲這一回吧。”
“可惜了,”那鼓手說,“這麽好看的一張臉,肯定能賺不少錢。”
話是這麽說,他的臉上卻沒有什麽可惜的意思,轉身就往臺上去給何邢遞鼓棒了。
進入敲鼓狀态的何邢跟沒進入狀态的時候不一樣。
他喜歡敲架子鼓,雖然每次敲過後身上都會出一身汗,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很爽。
做一件事兒是需要正向回饋的,而當你從這件事兒上獲得了足夠多的正向回饋,這件事兒又恰好是你喜歡的……你就會在這件事兒上投入更多的精力。
最終形成一個良性循環。
呈現出來的畫面就是現在何邢顯得潇灑異常,還有餘裕的模樣。
他不敲鼓的時候總愛冷着臉,是好看,但多少顯得有些不近人情。這會兒完全投入進狀态之中,看上去野性難馴,比冷着臉的時候要好看多了。
系統沒忍住,拍了好幾張宿主的照片,它跟旁邊那個染着紅發的女生不一樣,不需要找角度,也不需要一直舉着個手機。
眼睛只需要那麽一掃,就能把各個角度的宿主都拍進去。
雖然它一直都想擁有屬于自己的身體,有手有腳的那種身體。但是系統現在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球形還是有好處的。
好處就是它可以盡情地拍宿主!
第七首歌結束。
何邢活動了一下手腕,看表情還有點兒意猶未盡。
他最開始沒有反對調酒師的建議只是為了發洩一下情緒,但這麽幾首歌下來,他整個人也輕松了不少。
“不錯啊,大家真棒。”給他們挨個兒發水的紅發女生說,“今天我也拍了好多視頻!”
“不錯不錯!”被何邢替換下來的鼓手沒有任何不滿,反而顯得很開心,“到時候剪了放我們酒吧的視頻號上去!”
女生沒回答,只是下意識看向了何邢。
如果今天演奏的是他們駐唱的原班人馬,她說不定已經應了,但老板說這人就是旅游的。
她很清楚,今天的氣氛之所以能炒這麽熱,和對方的加入離不開關系。所以這個視頻要不要放上去,還是得看對方的想法。
接收到她眼神詢問的何邢握緊了手裏那瓶冰鎮汽水,他還是很排斥自己出現在視頻裏,不過……反正這些人也沒有他的聯系方式,就算是出現了也沒關系吧?
“我沒有意見。”所以何邢說。
“好耶!”紅發女生歡呼。
跟樂隊的人一塊兒吃了飯,何邢收拾好了飯盒,拽起行李箱的拉杆,就準備走了。
在他即将要走出酒吧的時候,之前那個讓他上去試試的調酒師忽然喊住了他。
“喏,”調酒師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何邢,“這個給你。”
那是一個信封,厚度很驚人。
“不是來旅游的嗎?”兼職調酒師的老板笑着對何邢說,“我跟小方寫了本地人愛吃的東西,也寫了那些價格合适的酒店跟景點。”
“謝謝。”何邢沒有在節骨眼指出這信封的厚度不對。
他往外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麽,忽然又停了下來。
“小方……是那個鼓手的名字嗎?”他轉過頭問。
老板一怔,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的敲鼓技術很不錯。”何邢評價說。
讓他想起了當時的大海。
說完這句話,他就毫無留戀的走了。
這次沒有再回頭。
老板搖了搖頭,忍不住拍了自己腦袋一下,轉身走進酒吧:也是沒點兒數,還以為對方會要自己的聯系方式。
居然還真只做了一天的好友。
“小方,你去把桌子收了!”
“啊--等會兒,這活什麽時候成我的了?!”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啊,宿主。】坐在行李箱上的系統擡頭問,【天已經要黑了。】
“去找個附近的酒店住下。”何邢打開了信封,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他還是為裏面的鈔票數目吃了一驚。
何邢從裏面取出一張被折起來的紙,那上面寫着各個景點跟酒店,還有一部分吃食。
“--何邢。”
“你在喊我?”何邢還以為是系統在跟自己說話,把那手裏張紙給用力撫平了,“有事兒一會兒再說,我現在要看看哪家酒店離我最近。”
系統看着宿主,又看着宿主對面站着的那個男人,張了張嘴,但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在它決定把這個任務的進度條拉慢點兒的時候,為了防止自己心軟,它就把于承圩那邊的屏幕給關閉了。
所以它怎麽也想不到于承圩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這算什麽?系統都懵了。因為感覺到系統的‘消極怠工’,所以選擇自己來完成這個任務?
“——何邢。”
何邢慢半拍地意識到這聲線似乎是有些熟悉,而且系統這會兒是坐在他的行李箱上的,聲音怎麽也不可能是從他的正前方傳來。
他擡起頭,然後被一捧淺藍色玫瑰擋住了視線。
……等等,藍色玫瑰?
何邢撥開那捧玫瑰,看着不該在這兒的于承圩。
“你怎麽在這兒?”
還舉着這麽一大捧淺藍色玫瑰……何邢的視線想到這兒,視線不自覺落在于承圩舉着的那捧花上。
在意識到自己是在看什麽之後,他又默默挪開了視線。
--好俗氣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