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是求婚?

是求婚?

天香樓是京都最大最好的酒樓,位于東城最繁華的地方,是京都世家權貴常去的。有傳言,天香樓的背後有皇室背景。

沈玥到時,魏誠已等候多時了。沈玥本以為自己早到了,進門前還有些猶豫,畢竟魏誠約她時并沒有說具體時辰。

見到沈玥,魏誠有些驚喜,他原以為沈玥會午時才到。住在別莊的幾日,知曉了沈玥不愛早起。

魏誠仔細看了下沈玥的臉色,發現她眼下有淡淡的淤青,皺眉問道,“在府裏過不開心?”

沈玥手捂住嘴,打了個哈欠,“突然換了地方,有點睡不着。”

見沈玥無精打采的,魏誠有些心疼,“你要不去睡會?”天香樓包間內,都配備了用于客人休息的卧榻。

沈玥搖頭拒絕,“不睡了,白天睡了,怕晚上又睡不着。”想到,昨晚收到的信,正色問道,“對了,将軍您昨日信上說的是什麽事?”

沈玥有些急性子,“将軍……”還未說完,就被魏誠打斷了,“先吃飯。”

沈玥:“……”她這早上才吃完,哪還吃得下呀。

這時,小二們已端着菜魚貫而入,色香味俱全的各式菜肴,被擺在桌上,都是她喜歡吃的。誘人的香味争先恐後地鑽進鼻子,沈玥沒出息地吞了口口水。雖然肚子不餓,但架不住她嘴饞啊。

魏誠輕笑了下,寵溺道,“吃吧。”

沈玥也不客氣,拿了筷子開吃。果不愧是頂級酒樓,這菜簡直太好吃了,堪比五星級大廚,吃得沈玥差點把舌頭都吞下去了。

擡頭見對面的魏誠只看着自己,沒有動筷子。忍不住的道,“将軍,也吃啊。”

魏誠點點頭,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青菜,放進嘴裏,動作優雅,與沈玥形成鮮明對比。沈玥讪讪一笑,埋頭繼續吃。只是那動作,總有些束手束腳,不似剛才豪放。

沈玥放下筷子,一旁的青蓮及時端了茶壺,要為沈玥沏茶。沈玥攔住了青蓮的動作,“我自己來。”指着一旁的空椅子道,“青蓮你也去吃點吧。”

青蓮慌忙搖頭,“婢子不餓。”她可不敢跟大将軍同桌吃飯。

魏誠朝魏虎使了個眼色,魏虎秒懂,拉着青蓮去了隔壁,“你餓不餓?要不要也……”

青蓮氣鼓鼓地甩開魏虎,“你幹嘛?我要去侍候小姐。”

魏虎拉了青蓮坐下,“将軍與大小姐有事要談。”

房內,沈玥為自己沏了一杯茶,放下茶壺時,想了想問道,“将軍,要不要喝茶?”這句話她純碎是客套。

魏誠點頭,沈玥只得将原本已放下了的茶壺,又拿起來,起身走到魏誠身邊,為他沏茶。滾燙的水,倒入白瓷杯中,上好的茶葉四散開來,水慢慢呈現碧綠。

魏誠看了那杯茶很久,才端起。若是被那些自诩附庸風雅的文人,見到價值不菲的茶葉,被沈玥這麽粗暴地直接用滾水沖,定要痛哭流淚了。

魏誠嘴角微翹,這般率真,不做作的女子,真是越看越可愛。

魏誠抿了一口茶,道,“阿玥,我已請了官媒,下月初十去沈府下聘。”說完,垂眸盯着杯子漂浮的茶葉,心裏竟荒謬地有幾分緊張。

按理俗,女子婚事均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請官媒下聘,已是極大的面子。只是,沈玥不是一般女子,這幾日別莊相處,他已看出了沈玥是個極有主見的。

他本也不是迂腐之人,他喜歡的就是這樣與衆不同的阿玥。所以,魏誠決定将要下聘之事,直接告知。

“下聘?”沈玥有些懵,她是幻聽了嗎。

看魏誠不像是開玩笑,心裏莫名有些慌亂。他,是在求婚嗎?前世今生,她可是第一次被人求婚呢。只是,書中他最後不是與女主在一起嗎?

魏誠清咳了一下,板着一張臉繼續道,“我們本有婚約,阿玥已及笄,我也回來了,自是該成婚了。”而且他也極心悅她。後面這句話,魏誠說不出口。

沈玥:“……”随即想到,古人與現代人不同。古人都習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魏誠娶她,也只是因為與她,不是與原身有婚約的原因吧。

魏誠是一個負責的人,現在想來,他應該是早就知曉了她的身份,才對她出手相助,對她另眼相看。

想到自己還差點,以為他喜歡她,果真是自作多情人尴尬。

他是她來到這個異世界,交的第一個朋友。她不能接受,他對她的好,全只是因為原主身份的關系。這樣,她會覺得自己就是個小偷,偷了原本不屬于她的東西。

沈玥心虛地別開臉,硬邦邦道,“沒婚約了。”可千萬不能讓對方看出來,太丢人了。

聞言,魏誠臉一下變了,“什麽意思?”聲音驟然冷了好幾度。

沈玥莫名有些委屈,看吧,他果然是看在那紙婚約上才對她稍降辭色的,她一說沒了婚約他就變了臉色。氣道,“我退婚了,那個玉佩我退回去了。”

沈玥的話,猶如一盆冰冷的水澆在了魏誠火熱的心頭,他陰沉着臉,袖中拳頭緊握,根根青筋凸起,“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像是一條受了傷的暴怒的雄獅。

此時的魏誠讓沈玥想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那時的他,冷酷無情,閃着寒光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随時都能要了她的命。

沈玥不自覺地顫抖了下,不着痕跡地遠離了幾步,“魏大将軍,很抱歉,我不能接受。”話畢,對魏誠鞠了一躬,快步走出房間。

她怕他!她竟然害怕她!這個認知讓魏誠再也控制不住,一掌拍在桌上,瞬間桌子四分五裂,桌上的跌盤碗筷摔了一地,狼狽異常。

聽到聲響,跑過來的魏虎,青蓮兩人,在見到屋內的情景,吓了一跳。

“發生了什麽事?将軍……将軍怎麽把桌子劈成幾半了?”青蓮驚魂未定地問。

沈玥走後,魏虎小心地避開地上的殘渣,走到魏誠面前,低聲喚道,“将軍?”剛開始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吵起來了?

魏誠無力地撐着額頭,“她說不想嫁給我。還害怕我。”

魏虎:“……”您一板起臉來,誰不怕?大小姐已經很膽大的了。魏虎覺得,将軍若娶不到大小姐,鐵定注孤身。

魏虎很想繼續吐槽,但看自家将軍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又不忍心,便試探着問道,“将軍,您求婚時,表情如何啊?”

他家将軍有時候跟面癱一樣,明明一句溫暖的話,能被他說出寒冬臘月的感覺。

魏誠皺眉,“這還需要什麽表情嗎?”

果然……魏虎很想撫額,感情這麽些天,他給将軍看的那些話本子都白看了呗?

“将軍,大小姐是姑娘家,您得溫柔溫柔。”

“再去找幾本來,你那些都沒用。”魏誠一臉嫌棄,“還有記得保密。”

魏虎口中答應,心中卻在吐槽,這麽嫌棄,您老還要?不過想歸想,仍是繼續去為魏誠找話本子。畢竟,将軍能早點抱得美人歸,他也能早點跟青蓮在一起。

從天香樓出來,沈玥心裏仍有些氣惱,坐在馬車裏越想越覺得委屈。這些日子以來,魏誠對她的好,她是知道的。

她以為他們是朋友了,沒想到,他說翻臉就翻臉。

“小姐,回府嗎?”馬車外,青蓮問。

沈玥收回思緒,道,“去王氏成衣店。”什麽愛情,什麽婚姻都靠邊站吧,她還是先做好她的事業來得要緊。

這個時代,雖然女子不能立戶。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她相信一個有錢的女人,會比一個沒錢的女人,要活得容易。

到了王氏成衣店,沈玥拿出畫好的服裝設計圖。王夷看過後,眼睛都放光了,“阿玥,你好厲害,我敢保證這衣服定能風靡京都。”她的店鋪就能扭虧為盈了,她也能有跟父親談判的籌碼了。

沈玥想了想,又拿出為魏誠量身定做的那套男裝設計圖,“這套衣服,麻煩店內秀娘幫忙制作出來。旁邊是尺寸,所需布料,工錢,阿夷按出售價算。這是定金。”說罷,将銀兩與畫稿一起遞給王夷。

王夷正要說話,門被人推開,一個人快步進來了。

王夷有些意外,“四表哥,你怎麽來了?”

門外響起一道嬌嫩的女聲,“還有我呢。”說話間,一個一身錦服羅裙的女子随後進來了。

王夷忙上前行禮,“參見明诏公主,安南王。”沈玥也跟着行禮。

當今皇後沒有皇子,只有一個公主,就是明诏公主劉玲。幾個兄弟姐妹中,明诏公主素來與安南王要好。

劉哲目光不着痕跡地在沈玥身上掃過,淡道,“平身。”

看到桌上鋪着的圖紙,明诏公主好奇問道,“咦?你們在做什麽?”

王夷答道,“回禀公主,我們在看阿玥設計的衣服。”

“設計衣服?”明诏公主眼睛一亮,走到桌邊,拿起一張,“哇,好漂亮。”轉頭對沈玥道,“這是你設計的嗎?”

沈玥點頭,“回禀公主,是的。”

明诏公主興奮道,“這些衣服好好看,比宮中制衣司的漂亮多了。”明诏公主豪氣一揮,“這些樣子給我都來一套。”

一下子就來了個大單,王夷高興極了,“是,定讓公主滿意。”有了明诏公主這個活招牌,她的店一定能明滿京都。

“咦?這還有一副男裝圖。四皇兄,你穿這個定會很好看。”明诏公主獻寶地将那些圖紙奉到劉哲面前。

劉哲淡淡掃了一眼,頓住了,拿過圖紙又細細看了起來,臉上的笑收斂了幾分。

明诏公主沒有注意到劉哲的臉色變化,還在安利,“怎麽樣?好看吧,四皇兄穿着定潇灑得很。”

那副畫是沈玥照着魏誠畫的,熟悉魏誠幾乎可以一眼就可以認出。劉哲複雜地看了沈玥一眼,問道,“這套男裝,沈大小姐是為誰畫的?”

沈玥猛地想到,安南王劉哲與魏誠很熟,有些尴尬,“是……一個朋友。”

劉哲似乎一下子沒了興致,将手中的畫紙都扔給明诏公主,“皇妹在此玩吧,本王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大步出了門。

沈玥心裏一緊,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總覺得安南王有些生氣,還是生她的氣。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是哪裏得罪了這位高貴的王爺。

莫非是因為那副畫?他氣她畫了魏誠?書中,沒有說安南王與魏誠有特殊關系呀。記得評論區有讀者吐槽說,根本看不出男主對女主的愛。

莫非……這安南王與魏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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