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反派的卧底老攻
反派的卧底老攻
血液在項禹舒的嘴邊蔓延着,流淌到了枕邊,觸目驚心。
項禹舒張開唇微微的喘息着,他的眼睛睜的很大,他牢牢的盯着宋洪安,半點都不願眨眼睛,要不是偶爾伴随着輕微的咳嗽的聲音,宋洪安甚至認為這人死不瞑目。
明明身體已經成這幅模樣了,但是項禹舒卻連喊他都不願……
宋洪安顫抖着手撥通了醫生的電話,然後将項禹舒小心翼翼的扶到了自己的懷裏。
就跟魔障了一樣,宋洪安一次一次的抹去項禹舒嘴邊擦去,直到項禹舒打開了那雙已經将他的唇磨的有些疼的手。
“你在裝什麽?我這樣不就是你害的嗎?”
項禹舒譏諷的笑了一聲,艱難的伸出手想要将宋洪安推開,但是手上沒了力氣,只能任由宋洪安将他抱在懷裏:“我這情況是中毒了,而除了你給我的所有東西之外,其他的都會進行驗毒。”
宋洪安內心深處最肮髒,那最不想被擺開到表面的事情,被項禹舒赤裸裸的撕開,裸露在了外面。
“在我說要結婚之後,你就想讓我死。”項禹舒忽然笑了,他笑的張狂,甚至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笑着笑着嗓子的瘙癢讓項禹舒狠狠的咳嗽着:“我居然是被自己的信任害死的。”
“我現在終于明白你有多恨我了。”項禹舒閉上了眼睛,便是連看都不想再看宋洪安一眼了,只留下了一句嘆息:“可是我卻連恨都懶得恨你了。”
自從那天之後,項禹舒仿佛接受了事實,他連半點活下去的欲望都沒了,咳血也不願意叫人,飯食也進的很少,明擺着等死的狀态。
明明知道項禹舒現在的精神狀态必須有人陪伴在他的身邊,但是項禹舒這次進了監獄的後事必須由他作為警察來處理才更為妥當一些。
一個人呆在屋子裏的時候,項禹舒的周圍太過于空蕩,這裏就像是一個牢籠,不管項禹舒往哪邊走,都會有宋洪安的痕跡,這種發現讓項禹舒呼吸不過來。
所以在宋洪安某天出去的時候,項禹舒幾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跑了出去,他待在這裏即使病能夠得到治療,身體能稍微舒适一些,可是心疼到窒息的感覺讓他更加的難受。
但是當項禹舒剛從屋子裏跑出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
項禹舒漫無目的的走着,他咳嗽的厲害,就像是得了重病的患者,周圍的人都下意識的躲避了他,生怕被傳染。
“老大,不好了,項少跑了。”宋洪安專門留在項禹舒身邊照顧的人,在第二天一大早去給項禹舒送早餐的時候,發現窗戶是打開的,但是裏面的人卻沒了,找遍了屋子都沒了人,火急火燎的給宋洪安打了電話。
宋洪安最後找到項禹舒的時候是在一個公園裏,項禹舒孤零零的躺在椅子上,他身體不舒服的厲害,只好卷縮成一團,活生生像是一只被抛棄的小狗。
“項禹舒,醒醒,我們回家了。”
聽到回家這個詞,項禹舒猛地顫抖了一下,即使在睡夢之中也感覺到了冷意,他害怕的顫抖着,沙啞的嗓子吐出拒絕的意味:“不,我不想回去,他還在那裏。”
因為他在,所以不想回去嗎?
看着項禹舒在睡夢中依舊不安的眉眼,宋洪安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他伸出手來輕輕的摸了摸項禹舒的頭頂,那是他母親經常安撫他的動作。
看到項禹舒皺起的眉毛平穩了,宋洪安才穩穩的将項禹舒抱了起來,動作之中,項禹舒的手董凱,有東西掉落在了地上。
叮咚一聲響,東西敲擊在地面上的聲音異常的好聽,宋洪安低頭看去。
陽光下那枚杯子的把柄顯得異常的好看。
“這傻子。”宋洪安暗罵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說他還是在說項禹舒,親手将東西撿起來,将項禹舒抱了起來。
似乎是感覺到了宋洪安的體溫,項禹舒往他懷裏鑽了鑽去攝取那一絲能讓他稍微好受一些的溫度,宋洪安聽見項禹舒嘴裏嘀咕着:“他不喜歡我,我不想回去,難受,心會疼。”
話說的斷斷續續的,但是宋洪安卻聽得清清楚楚,他抱着項禹舒的手頓了一下,眼神暗了暗。
這人已經被他逼到這個地步了……
項禹舒在他的懷裏閉着眼睛,額頭上疼的都是冷汗,他的手指緊緊的攥着宋洪安的衣袖,然後他抿了抿唇,想起了以前宋洪安。
眼淚慢慢的打濕了他的衣襟,被風一吹,很冷,但是宋洪安卻覺得燙的他發慌。
“我沒有不喜歡你。”宋洪安跟項禹舒說,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就像是當初遇見的那樣,他說:“求你信我。”
但是項禹舒卻沒有聽到這話,他在宋洪安的懷裏沉沉的睡着,他的額頭滾燙,嘴裏還在呢喃着:“我想以前的你了。”
這一折騰,項禹舒燒了整整三天,整天迷迷糊糊的,醒來的時候也不清醒,偶爾睜開眼睛看到宋洪安的時候會傻乎乎的笑,嘴裏面不清不楚的說着讓宋洪安動心的情話,偶爾卻又是用不信任的表情看着他。
這種感覺并不好受,就感覺他的心在火上煎熬着,宋洪安只好盡量不在他的面前出現,只是等到他睡着的時候,靜靜的坐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入眠。
半夜,坐在項禹舒旁邊的宋洪安,悄悄的握住了項禹舒的手,他感覺到了手下輕微的動靜,猛地擡眼。
“宋洪安……”項禹舒還迷糊着,他眨巴了眨巴眼睛,叫了一聲宋洪安的名字,抿着唇輕輕的笑了,那原先冷淡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他說:“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永遠,這個詞項禹舒咬的特別特別的重,宋洪安的手頓時僵住,那原先握住的手開始顫抖起來,他看向項禹舒,本想卻在裏面看到了一絲清明。
他知道,現在的項禹舒跟他說的不是一個玩笑,連騙自己都做不到。
宋洪安他站起身來,單膝跪在地上,臉上帶着他們處于的時候帶着的笑容,那種溫和到讓項禹舒渴望的光亮重現在了項禹舒的面前,但是此刻的項禹舒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還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會背叛你。”
“呵。”項禹舒鼻腔裏輕哼了一聲,聽起來諷刺至極,宋洪安的心髒刺痛的厲害。
他咬着下唇還是将剩下的話說了出來:“我,宋洪安,在這一刻奉獻上虔誠。”
宋洪安從腰側拿出了一把槍支塞到了項禹舒的手上,然後挨在了他的胸膛上。
一模一樣的場景,不過是幾年,人事已非,項禹舒鼻子有些酸澀,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他問宋洪安:“你以為我不會開槍嗎?”
宋洪安沒吭氣,他只是安安靜靜的跪在那裏,他的眼睛裏全都是懊悔之意,其他的項禹舒在裏面看到了愛意,項禹舒笑着問:“你喜歡我?”
過了半饷,項禹舒搖了搖頭挑起了宋洪安的下巴,那眉眼就跟以前一樣,溫和的不像樣子說:“看,當初就是這幅模樣,騙的我轉圈圈。”
項禹舒自從那件事情之後連槍都拿不起來,他的手繪顫抖,但是這一刻,他的手卻捏着那把硬邦邦的冰冷東西,穩穩的握着。
嘭——
槍聲響起,子彈擦過了宋洪安致命的脖子,然後打在了地上。
看着宋洪安脖側已經開始流血,項禹舒緩緩的喘了一口氣,他随意的将槍扔到了地上:“你到底不是以前那個他了,我懶得陪你玩這種游戲,你不放我走,你便別在我面前出現。”
項禹舒喘息的厲害,他的聲音冰冷,将宋洪安原先已經在火上燒過的心髒又一次投入冷水之中,凍的他甚至呼吸不過來。
放項禹舒走,離開他的視線,離開他的世界,宋洪安自問自己做不到,更何況項禹舒現在的身體狀況放到外面,也不能活多長時間了。
“你最好盡快快些放了我吧,聽聞我的父親已經清醒過來了,我保不了你的母親,保了你也算是還了你母親教育我那麽多年的情分。”
項禹舒躺在床上,這話說完便開始咳嗽,咳着咳着,喉嚨之間便開始瘙癢起來,看着手心中的鮮血,宋洪安趕忙找了藥放到宋洪安的嘴邊。
那時候想讓項禹舒死,便沒有想過找解藥,這玩意只能緩解,但是還沒有找得到解藥,更何況項禹舒已經藥入膏肓了……
“對不起……對不起……”一聲一聲的道歉在項禹舒的耳邊響起,宋洪安拿了紙巾想要輕輕的拭去項禹舒嘴邊的鮮血。
啪。
項禹舒毫不猶豫的打開了宋洪安的手:“我不需要你這樣,我已經不愛你了,你也不愛我,我們為什麽還要在一起,你要是還沒報複過,就殺了我成嗎。”
項禹舒這話不是問話,而像是請求,甚至表情顯示項禹舒請求的多麽卑微,因為現在的他,連求死都要在他的手下,宋洪安的嗓子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累了……”
項禹舒一聲嘆息在宋洪安的耳邊迸濺開來,在他本已經不平靜的心髒上留下了濃重的一抹痕跡。
這麽多年了,就算是拼公司再苦再累,項禹舒都沒喊過一個累字,但是現在他說他累了,苦了,難受了。
宋洪安收回了自己的手,靜靜的站在了一旁,半句話都沒有說,他的脖側還在隐隐作痛,時刻提醒着自己不論說什麽,都不會換來項禹舒一絲信任了。
半饷之後,等到項禹舒已經閉上了眼睛之後,宋洪安上前輕輕的幫他撚了撚被子:“睡吧,睡醒了……你就不會見到我了。”
雖是這樣,但是宋洪安還是不安心的在這個屋子大大小小的地方安裝了攝像頭,他害怕項禹舒的病會随時複發。
“宋洪安呢?”整整一天都沒有看見宋洪安的項禹舒,皺起眉來輕輕的問了一句,管家在旁邊看着項禹舒的表情有些古怪:“您不是譴離他了嗎?他今兒個早上收拾好包裹就走了。”
“走了?”項禹舒聽到這句話之後,像是猛地松了一口氣,這些天緊繃着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
【項禹舒:演戲演的好累,讓我放松一下。】
【384:他這裏安裝了十幾個攝像頭。】
【項禹舒:就我這一個卧室?還是整個房子。】
【384:就您這一個卧室就有18個,面面俱到。】
【項禹舒:哇哦,這麽刺激的嗎?我喜歡。】
看到項禹舒聽到自己離開便放松下來的表情,宋洪安坐在電腦面前,手緊緊的握着。
他不得不承認,真的如同項禹舒所說,只要離他遠一點,項禹舒會過的更好一點。
項禹舒老是咳嗽,咳的厲害,咳出血的時候卻依舊臉色平淡,仿佛咳血的不是他一樣,每天做的只是望着窗外靜靜的發呆。
項禹舒的手指上的戒指已經被取了下來,放到了旁邊,卻拿着那個杯子把柄,偶爾還會對着杯子把柄叫他的名字,然後輕輕的笑。
那種解脫的笑容,溫和的讓人感覺心髒都在蜜裏面泡着一樣,是宋洪安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的風景,真的很美,他癡癡的看着眼前的人,但是這抹笑容是在離開他之後的微笑,他反而解脫不了,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覺,生怕錯過了項禹舒的每一個微笑。
【項禹舒:384查查,好感度還差多少?】
【384:檢測過後,只剩下百分之十了。】
【項禹舒:看來咱們得趕緊了。】
【384:趕緊什麽……】
話音未落,384眼睜睜的看見項禹舒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然後抿着唇躺在了床上,笑了,沾滿鮮血的手還緊緊的握着那杯子把柄,就仿佛成為了一股子執念一般。
宋洪安從外面買了泡面回來,剛打開電腦就看到了項禹舒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的樣子。
鮮血沾滿了那時候宋洪安親自給項禹舒買好的白色衣服上,從床上一直滴落到了地上,他聽到了項禹舒說:“宋洪安,我來找你了。”
宋洪安知道,他找的不是現在的自己,而是以前的他,那時候的他們還相愛着……
他拿起了衣服就往外面跑,一邊跑還一邊給項禹舒的管家打電話:“梁叔,快打開卧室的門,叫救護車來,他肯定反鎖了。”
作死小能手項禹舒看着自己的血條一點一點的往下掉,拿起了空間的VR,美滋滋的玩起了游戲,絲毫不在意外面的情況。
宋洪安在項禹舒住處的不遠處的平民區買了房子,在項禹舒的血條快要掉下三分之二的時候,便趕到了項禹舒的屋子。
“傻子,你幹什麽!”宋洪安死死的握住了項禹舒的手,項禹舒聽到了宋洪安的哭聲,卻半點沒回應,只是手指輕微的蠕動了一下。
“我不值得,我求你了,你別這樣。”
【384:宿主,宋洪安就在你旁邊呢。】
【項禹舒:你幫我盯着點,我五分鐘後回來咱們繼續。】
項禹舒過了片刻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了眼前的宋洪安,手輕微的動了動,然後放到了宋洪安的頭頂上,他說:“父親清醒過來之後,他不會允許我這樣的人活着,連你也是,我的命可以保住你,你走吧。”
這話說完,項禹舒靠在了宋洪安的懷裏喘息着,他說:“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保你一個。”
“畢竟,我曾經是那麽的愛你。”
宋洪安的手一頓,他牢牢的将項禹舒抱緊:“我也愛你啊。”
項禹舒看着宋洪安的時候愣了愣,眼神有些渙散,他仿佛看到了曾經的宋洪安,也是這樣抵着他的額頭,輕輕的說愛他,所以項禹舒笑了,他說:“謝謝你,到現在還願意騙騙我,我甘願上你這個當,所以你不需要有什麽負擔,忘了我找個你真正愛的。”
可我現在只愛你一個啊。
宋洪安想喊,想大聲的在項禹舒的耳邊喊出這句話,但是這麽多次了,項禹舒卻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他,所以他便不說,只是求項禹舒:“別睡,看着我,求你了。”
即使項禹舒那樣的懇求着,都沒有阻止項禹舒的眼睛一點一點的閉上。
宋洪安:“不,別,別睡,別睡!!”
在宋洪安的嘶吼下,項禹舒笑嘻嘻的找來384:【诶?我死了沒,沒有啊,那繼續繼續。】
【384:日常心疼主角.JPG】
聽到醫生出來說手術成功,病人很堅強的活下來了之後,宋洪安從沒有像是那一刻一樣堅定過,他失力的跌坐到了地上,然後捂住了自己的臉。
若是自己沒有安裝攝像頭,那麽現在的項禹舒是不是就變成了一個冷冰冰的屍體了?
想起項禹舒說的那些話,這麽多天了,光顧着項禹舒的身體狀況,完全将項浩權這個人的事情完全遺忘了。
“局長,幫我個忙,我需要那兩份資料中的一些漏洞。”
宋洪安拿到了資料之後,他走進了項禹舒的病房。
那躺在床上的人面色蒼白,半點血色都沒有,身上因為毒性已經并發,導致換血系統都已經打開。
“項禹舒,過下去吧。”宋洪安伸出手來輕輕的撫上了項禹舒的臉頰上,然後他看到了項禹舒另一只手緊緊握着一枚東西,他想掰開看看,但是項禹舒的力氣太大,讓他絲毫都不能移動。
問護士的時候,護士看着宋洪安的時候還笑着說:“你說他啊,進手術室的時候就握着呢,一直就沒松開過。”
宋洪安他伸出手來輕輕的拍了拍項禹舒的手背,安撫着。
護士看了一眼說:“你們兄弟感情真好,不過你得讓他把那手松開,否則我不好上吊瓶。”
宋洪安嗯了一聲,然後輕輕的挪到了床上,将項禹舒抱到了自己的懷裏,也不顧護士在不在場,輕輕的吻了吻項禹舒的唇角,他說:“乖,松開手好不好。”
溫柔的鼻音噴灑在了耳垂上,酥酥麻麻的,就仿佛那時候一樣,溫暖的讓項禹舒那原先堅持的手緩緩的松開。
叮咚一聲,有東西掉落在了地上,宋洪安緩步走上前去,看到了在陽光下閃爍着光芒的一枚戒指。
那是曾經項禹舒覺得象征着愛情的忠誠,想與他攜手一生的戒指,在他面前項禹舒那麽的嫌棄,甚至毫不猶豫的抛棄了這枚戒指,卻在準備赴死的時候,緊緊的握住了那枚戒指。
仿佛……就是項禹舒的救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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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