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反派的卧底老攻
反派的卧底老攻
宋洪安的身體已可見的程度削弱了下去,但是他看着項禹舒的很少的笑容的時候,卻是感到了從所未有的安慰。
但是每當這種時候,腰側的疼痛感都會再一次的将他從這種安慰中抽離出來,只留下了項禹舒愈發嚴重的咳嗽聲提醒着當初他所作的一切。
“怎麽了?”
臉上那雙柔軟的手有了細微的繭子,顯示着這些天以來他收過的所有的苦,宋洪安沒忍住将項禹舒的手從臉上拿到了手心裏,一點點的摸過那些繭子。
“沒什麽,只是看你瘦了。”項禹舒笑了笑,卻是笑的真實了些,他歪着腦袋,眼中帶了點光亮。
那是他沒有幹過那些事情之前看到的目光,那裏面炙熱的愛意快能将他融化一樣,宋洪安的身子猛地一震,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将已經快要跌出眼眶的淚水原憋了回去。
宋洪安扭過頭去,努力壓抑自己帶了輕微鼻音的聲音問項禹舒:“藥快吃完了吧,我新給你準備的藥放在床頭上了。”
這話問完,得到了一片沉寂,宋洪安震楞了片刻,然後扭過了頭。
他看到了項禹舒垂下的眸子,那裏面帶着點心虛,他的手指躁動不安的微彎着,這是項禹舒每次撒謊的時候下意識的動作。
宋洪安只感覺自己的腦袋悶悶作響,他用手捏住項禹舒的肩膀想要質問他為什麽不吃藥,為什麽不愛惜自己,但是看到那雙低垂的眸子裏淺淺的悲哀的時候,那些質問半句都吐不出來。
一聲嘆息之後,宋洪安将項禹舒的腦袋放到了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擁住那纖細的腰肢:“以後我監督你。”
項禹舒的眼眸暗了暗,他是存了死志的,但是他偏執的想讓以前那個宋洪安陪着他一起,所以才堅持到了現在。
“你監督我擦藥,我監督你吃藥,這樣很公平不是嗎?”
宋洪安的話讓項禹舒那些原先拒絕的話說不出來,他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項禹舒看起來莫名的憋屈,宋洪安已經很久沒在項禹舒的面容上看到這樣鮮明的樣子,輕聲笑了笑,伸出手來将項禹舒攬在了懷裏,一聲安慰的嘆息在空氣中傳播開來。
“放開。”
忽然的擁抱讓項禹舒皺起眉來,幾乎下意識的将命令說出口,說完又猛地想起他們已經不是上下級,甚至他的命還捏在眼前這個男人的手裏。
項禹舒薄唇輕抿,那眉間皺的更狠了一點。
“好。”下意識的想要松手,但是懷裏的柔軟程度讓宋洪安用将項禹舒往懷裏按了按才松開那抹柔軟。
大概是沒想到宋洪安會這麽聽他的話,項禹舒愣了愣,即使被放開了也呆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人眸子裏有着項禹舒看不懂的痛苦,他歪了歪腦袋,伸出手來撫上了宋洪安的臉頰:“你為什麽哭了呢?”明明是你害我到了這個地步,為什麽是你哭了呢?
宋洪安瞳孔縮了縮,順着項禹舒的手摸到了一抹濕潤的淚水,他苦笑了一聲便是也沒說原因,他說:“忏悔罷了,你不用在意,是時候該吃藥了。”
項禹舒并不喜歡苦澀的味道,他手指輕微的動了動,想起他們之間的約定,最後又點了點頭,不情不願的從宋洪安的手中拿過了那枚藥片。
看到項禹舒的喉嚨翻滾之後,宋洪安才安心的別過了自己通紅的雙眼。
等到項禹舒也幫他擦了藥之後,他聽到了項禹舒的話:“你沒必要忏悔什麽,因為我們之間本就誰也不欠誰了。”
誰也不欠誰,如同刀子一般插入了宋洪安的手中,他沒吭氣,只是愣愣的看着項禹舒離開了他的房間。
現在的項禹舒已經開始跟他劃開關了嗎?
“有酒嗎?”宋洪安一向是個矜持的人,除去在項家應酬之外,他還是第一次到這酒吧裏買醉。
宋洪安甚至不敢在家裏喝,他害怕一向不喜歡酒氣的項禹舒嫌棄。
酒滑過了嗓子,微辣的刺痛感席卷了嗓子,刺痛着大腦那脆弱的神經,搖曳的燈光打在了宋洪安的臉上,只留下了一片寂寞。
腰間已經開始惡化,宋洪安已經能夠感受到毒素的蔓延,但是他卻感覺這份痛沒有心裏面的痛更加的深刻一些。
半夜三點,項禹舒接到了一個電話,裏面的聲音顯得格外的脆弱,那原先強硬的男人,不擇手段為了得到一切的男人的聲音中帶着哀求,濃烈的哭音弄得項禹舒有些無所适從。
“對不起……我知道你累了,但是你能不能再給我……”
項禹舒的眉眼暗了暗,他看着旁邊擱置在一旁的藥片,輕聲說道:“晚了,宋洪安,晚了啊……”
宋洪安何嘗不知道晚了,但是從項禹舒的口中聽到這話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心如刀割,拿過了眼前的酒瓶,幾乎是不要命的往嗓子裏灌。
酒精能暫時的麻痹神經,讓他忘卻一切,像個懦弱的人逃避一切。
“先生,您不能喝了。”
電話聽筒裏的聲音傳來,清晰而明亮,就像是故意讓項禹舒聽到的。
“先生,您看您能不能來我們這裏接這位客人一下。”
客客氣氣的聲音傳來,項禹舒眉頭皺了皺眉,将聲音啞了點說道:“接?讓他在那裏睡就好,死了都跟我沒關系。”
下一刻電話那邊傳來的電音提示讓宋洪安拿着手機的手有些僵硬,那被扯着故意說這話的男人嘴角也抽了抽。
“抱歉麻煩您了,小費放在這裏了,我先回了。”
宋洪安站起身來,酒吧的小哥沖着宋洪安喊了一聲:“客人,真心才能換來真心,若是真的珍惜……”
“他已經不稀罕我的真心了。”就像當初的我也并看不清楚自己的真心罷了。
【384:大半夜的,這是作啥妖呢?】
【項禹舒:宋宋不怪了,他想讓我心疼,但是他就不能看看這個點了都,我玩游戲玩到兩點半,剛閉上眼睛!】
【384:那您……】
【項禹舒:嘻嘻,我手癢了。】
項禹舒揉了揉酸疼的眼睛,他抱着被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宋洪安沒有回去,他在外面轉悠了一圈,讓夜晚的冷風吹散了身上的味道才回到了家裏。
還未打開家門,便看到了屋內開了一盞昏暗的燈,宋洪安愣了片刻,然後慢慢的走了進來。
沙發上坐着一個人,在聽到門口的聲音猛地睜開了眼睛,即使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宋洪安依舊看到了項禹舒眼睛裏鮮紅的血絲,就像是一整夜未睡在等待他的歸來。
宋洪安猛地震楞了一下,他眼睜睜的看着項禹舒站在了他的面前,手舉起來狠狠的給了他一拳:“以後這個點死在外面都不要給我打電話。”說完便轉身離開,毫不猶豫的背影跟遲鈍的步伐結合在一起顯得異常的別扭。
宋洪安被打偏的臉上卻帶了一抹笑,明明很關心不是嗎?明明在這個沙發上等他等到現在了……
宋洪安搖了搖頭,最後苦笑了一聲,忽然咳嗽了起來,手心猩紅的顏色刺眼的很。
将手心狠狠的捏緊,宋洪安閉了閉眼睛,如果他最終是這樣的結局,或許也是一種很好的後果。
“宋洪安去哪了?”幾天之後,項禹舒靠在床頭,手中拿着一本書,側目看了看旁邊恭恭敬敬的守護着他的下屬。
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宋洪安了,平常這人每天患得患失,幾乎跟着他寸步不離,現如今不在了倒是讓項禹舒有些意外。
“宋少他……”下屬看了項禹舒幾眼,話在嘴邊打了個轱辘,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看着下屬吞吞吐吐的樣子,項禹舒嗤笑了一聲:“宋洪安越來越不長進了,教出來的人都是這幅德行。”說完項禹舒将書放到了旁邊:“算了,大概是項家那些老古董阻擋了他的路,我也懶得管了。”
“宋少快不行了!”下屬終于還是說出了口,他看着項禹舒的時候眼中帶了懇求:“您能不能去看看他。”
這麽多天了,每天去給宋洪安彙報項禹舒每天情況的時候,宋洪安都會問他一句:“他有問起我嗎?”
那眼睛裏的亮光讓下屬說不出那殘忍的回答,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亮光泯滅。
項禹舒沉默了片刻,他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仿佛聽到了什麽美妙的消息,将書本放到了一邊,緩緩的站了起來。
當腳着地的那一瞬間,項禹舒的眼前一黑,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前一倒,然後被下屬穩穩的扶住。
“您怎麽了?”
“沒事,睡得時間有點久了。”
項禹舒打開下屬的手:“他在哪?”
以前他們住的地方,一起睡過的床上,宋洪安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睡在那裏,看見他的時候還在咳嗽着,但是明顯看起來精神了很多。
“你來了。”
“你明明知道我會來不是嗎?”
宋洪安沒吭氣,只是笑了笑,按照宋洪安的性格,若是真不想讓項禹舒知道他現在的情況的話,也不會派嘴那麽不嚴的人來監視他不是嗎?
項禹舒剛坐到了床上,就感覺自己的手被宋洪安輕輕的捏住。
明明已經病成這樣了,但是那個人還是笑着的,笑的很開心。
“因為我知道我已經活不了太久了,我想走之前再看看你。”
原先吸引項禹舒的那副英俊的面容現如今帶着笑容的時候仿佛又回到了曾經。
宋洪安狠狠的喘息着,像是要努力的吸收最後的空氣,讓他再多看看眼前的人,将項禹舒的模樣再刻印在腦子裏一遍。
宋洪安淺淺的笑着,他握着項禹舒的手更緊了一點,他問項禹舒:“我将以前的那個宋洪安還給你好不好?”
項禹舒沒吭氣,在他們之間産生裂痕之後,項禹舒第一次回握住宋洪安的手,他說:“好。”
“對了,記住你那藥跟傷藥的味道不一樣。”
“那你也要記住,你那藥跟蜂蜜水的味道也不一樣。”
宋洪安的眼眸微縮,然後猛地笑了起來,他伸出手來狠狠的抱住了項禹舒,溫熱的鮮血噴灑在了項禹舒的後背的衣服上。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宋洪安都不願意讓項禹舒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感受到身上的身體的體溫慢慢的下降,最後變得如同冰塊一樣的冰冷,項禹舒松開了宋洪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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