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何棣

何棣

夜晚來的很快，柯嶼在卧室內望着窗外，內心思慮良多。

夜色微涼，夾雜着煩悶。

鬼使神差，柯嶼打開微博，給一個名為“荀卿”的人發了消息。

他和荀卿是偶然的機遇聯系起來的，屬于純純網友，皆不知對方是誰，從未見過面。

但二人之間，會和對方分享許些事，有想不明白的事，都會問上幾句對方的想法。很默契的是，他們二人總能巧妙的為對方想到辦法。

“最近家裏發生了事情，煩躁不安。”柯嶼将這句話發了過去。

對方回複很快。“何事？或可為君解憂。”

“私生子，要回歸。”柯嶼依舊言語簡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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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庭市

竹谷公寓

荀千千坐在大大的皮椅上，看着電腦屏幕中對話框中傳來的六個字，一瞬瞪大了眼睛。

私生子？！

荀千千滿腦子想着，她是不是吃到了什麽豪門大瓜？

對這個網友，荀千千了解的不夠多，只知大概是個富有的謙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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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仔細分析來看，似乎是位富貴人家的公子了。

不過，她雖腦子胡思亂想許多，但對對方的問題還是很認真的。

荀千千認真思量了一番，給“山與”回複。“看君憂何。如憂家財，或奪或舍，全奪最可；如憂家庭，破碎使然，避無可避；如憂母親，若不傷身，任其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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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奇奇怪怪”的話語彈出在柯嶼的電腦屏幕上，面對這段話，柯嶼臉上沒有任何怪異表情，因為這就是她的風格。

“……若不傷身，任其行事？”最後這八個字讓柯嶼深思。

他原想，希望通過他的努力讓母親開心起來，不要困在此事之中。對于母親的決定，他并非完全支持的，他總覺得陽箐應該有更好的行動。

可若按荀卿所言，這不就是放任不管嗎？只要母親沒有做瘋癫傷己的事情，便不橫加幹預……

這樣真的可以嗎？

但母親要的，是不是就是如此呢。

就在柯嶼深思之時，對方又追加了一條消息。

“母親的力量遠比你想的要強大，不用太過擔憂，相信我，你要做的，是支持她的決定，給她力量。她真正需要幫助的時候，會告訴你的。”

柯嶼看着眼前的文字，內心升起一種異樣感受。

這位荀卿，真的很懂他。

一提到私生子，再加之他的惆悵，大多數人都會下意識認為他是擔憂財産家業，而她卻不同，她補充那一句，是猜到了他真正的擔憂。

從未相見，但她卻最懂他。

柯嶼這一瞬，突然好想見見這個姑娘。

他對她更好奇了……

過了好久，久到荀千千都以為他是下線了。突然屏上彈窗提醒，荀千千點開，只有三個字。“好，謝了。”

這三個字，異常簡潔明了。荀千千心裏暗想，這個家夥，之前是在糾結啊……

叮……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荀千千看了一眼，是凡姐。

郜凡是她的編輯，已經配合了兩年多。

她接起電話，溫柔開口。“凡姐，有什麽指教呀？”

對方的聲音猛然響起，好像要吃人一樣。“荀卿同學，你怎麽回事！怎麽突然爆更！”

“爆更？”荀千千懵了一下，她不是按期只更了一章嘛？她快速的從電腦上找到網頁記錄……發現，啊啊啊啊啊啊！

她剛剛更新的時候剛好山與來了消息，一個分心，她居然發了十章內容……

這一刻，荀千千知道，她就要被郜凡猛烈教育一番。

于是，她先發制人，可憐兮兮的開口。“凡姐，都怪人家，不小心按到了，凡姐……嗚嗚嗚嗚。”

郜凡就是個急性子的人，她人很好，日常對荀千千也很關心。

今日突然發現荀千千意外爆更，不知道什麽原因，連忙打電話來問問，害怕她是情緒不好。

這本書比較特殊，按期是要一年更完，每日的更新都做了計劃，荀千千今日突然更新十章，也就意味着她最後便要多寫十章。

而且，荀千千是個要求嚴格的人，如她寫的內容不夠滿意，便不會發布，如今，她一口氣将庫存全部發表，這幾日怕是要熬夜加班存稿了。

荀千千自寫書以來非常認真，答應的都會做到，堅持每日更新，從不拖更請假。這一點，讓郜凡格外滿意。

“行吧行吧，你沒事就行。突然更新這麽多，還以為是你情緒出了什麽問題呢。”郜凡松了一口氣。

荀千千可愛的吐了吐舌頭，“讓凡姐擔心啦，嘻嘻。”

“我擔心倒是還好，只是你這段時間要辛苦些了。”

荀千千明白她的意思，不過本就是自己不小心的緣故，辛苦便辛苦些吧。“沒事沒事，我加油，凡姐放心。”

“好，那你注意休息，身體還是很重要的。”

“好。”

電話挂斷，荀千千看着電腦，口中喃喃。“這個山與，得讓他請我吃飯，彌補我熬夜趕稿才行。”

柯家別墅

柯嶼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晃了晃腦袋，感覺有些奇怪。

翌日

柯嶼突然醒來，恍惚一瞬。

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側頭看了看周圍。昨夜沒有困意，他便小酌了幾杯。可沒想到，居然一不小心酌暈了。

不知何時睡過去的，果然酒量一般，還好，還好在自己家裏。

他緩緩坐起身來，頭還有些暈暈乎乎的，他擡手輕撫額頭站起身，突然手機響了一聲。

柯嶼拿起手機查看消息，是陽箐發來的。“小嶼，今天他回來，就快到了，你醒了嗎？”

看着這段文字，柯嶼心裏一寒，柯白琛動作如此之快嗎？

而且……柯白琛沒有絲毫提前要給他一個消息的意思……是不想嗎？還是沒必要？

人家私生子都要回家了，他卻是臨時從母親這裏知道的相信。

柯嶼思慮着，按母親的性格，若提前知曉，必然會告知于他，此刻才告知，想必母親也剛剛才收到消息……看來這柯白琛是連母親也瞞着了。

這不禁讓柯嶼心冷，他開始懷疑，柯白琛從前對他的愛是不是真的……如不夠真，那這麽多年的相處，他對他的寵愛，都是一場虛幻的戲嗎？如他的愛是真的，那又怎麽解釋如今的一切，怎麽解釋他的種種行為……

是因為從前不知道他還有另外一個孩子嗎？還是他對那個孩子的母親依舊念念不忘？怎麽感覺，他更愛這個私生子呢。

若真如此……還真是……挺可笑的。

不過眼下已不是思考的最佳時機，先去見見好了。不過，他今日可不會像從前那般好說話。

“我起來了，這就下去，母親，你還好嗎？”柯嶼很擔心陽箐的情況。

這條信息發過去後，柯嶼又想到昨日荀卿的言語，于是補充了一句。“母親，只要你不傷害自己，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你，放手去做，小嶼永遠保護母親。”

柯家別墅樓下

本在回複柯嶼第一條消息的陽箐突然一滞，她看到了另外一條消息的內容。

只一瞬，她的眼眶紅了，眼睛也酸酸的。這一刻，她什麽都不怕了。

“小嶼永遠是母親最驕傲的人。”

樓上的柯嶼看到陽箐這條回複，安心了些。他知道，母親會懂他的意思。

柯嶼退出了與陽箐的聊天窗，打開了權七的窗口，發了一個問號過去。

權七回複很快，“少爺，已經淺有眉目，待我整理一番給你發郵箱。”

“好。”

“少爺，我先提醒一句，這個何棣沒有那麽簡單，如果你們見面了，務必小心。”

“好。”

兩刻鐘後

柯家別墅門前，一陣喧鬧聲響起，柯白琛帶着一個男孩從保姆車上下來，管家在身後拿着一個大大的行李箱。

柯嶼從二樓望着門口方向，一切盡收眼底。

“有意思，那就一起唱戲吧。”柯嶼喃喃。轉身走向門口準備下樓，這個時候，他不會讓陽箐在樓下獨自面對。

在柯白琛帶着何棣進門，剛好看到了在樓梯上緩步走下的柯嶼。

今日的柯嶼依舊是一身精致的西裝，只不過今日的領帶，是鮮紅色。他一步步走下，氣勢十足。

柯白琛和陽箐在看到柯嶼的鮮紅色領帶後，心中一抖，這麽多年的一家人，他們怎會不知柯嶼紅領帶的含義。

這一刻的氣氛十分微妙，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東西在幾人之間流走。

在所有人都不知如何開口才好時，柯嶼漫不經心的說了句，“來客人了嗎？”

一句話，震驚全場。

任誰都看得出，柯白琛身後那個男孩的身份，可柯嶼就是一副不懂的模樣。

柯白琛知道柯嶼在生氣，畢竟接回這個孩子的時間，他沒有同柯嶼說，想着就裝傻式的接回來好了，柯嶼早晚可以接受的。

要他再去同他們母子二人說一句，他害怕，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于是，他偷偷的行動了，可沒想到，今日一進門，剛好撞上，如今面對柯嶼的發問，柯白琛只能尴尬的幹咳了一聲。

“小嶼，這是你弟弟。”

聽着柯白琛的這個答複，柯嶼笑了一下。這笑容，燦爛又漫不經心。

他沒有繼續回應柯白琛，而是轉頭看向陽箐，說道。“母親，是柯白琛的私生子到了。”

這一句話，全場沉寂。

沉寂了好一會……

無論是柯白琛還是陽箐，或是柯白琛身後的何棣與管家，大家都呆住了。

雖然何棣是私生子這件事情已經藏不住，但無論如何還沒到能夠如此言說的地步，突然被這般光明正大的講出來，着實讓人不知所措。加之，私生子這個名頭，不是什麽好名頭啊……

剛剛那一句話，同時在下兩個人的臉面。一個是柯白琛，一個是何棣。

不過在柯嶼看來，這不是什麽大事，既然做了，就不要怕被言說，如果害怕，當初便不要做。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後果。

還有一個關鍵的事情，剛剛柯嶼對柯白琛的稱呼是他的大名，這，還是柯嶼第一次如此情況的說出柯白琛的大名。

柯白琛內心一震，說不清此刻的情緒是惱火還是失落。

陽箐雖然覺得柯嶼這話說出來會有些尴尬，但她并不覺得完全就不能說，尴尬便尴尬了，還有什麽會比偷接私生子回家更尴尬更荒唐的事情呢。

這幾日，陽箐自己想了許多，有些事情，即便沒有想的特別清楚，但也算是有方向，不過是兩方在糾結。她還需要時間來堅定。

柯白琛帶着求助的目光看向陽箐，但看到的是她不為所動的模樣，他的眼眸暗了下來。若是從前，有任何事情，只要他需要幫助，陽箐一定會為他解圍，想辦法幫他解決。

可這一次，陽箐毫無行動。

為什麽，短短幾日，會是如此天差地別？柯白琛覺得，他不過是帶了私生子回家罷了，當年的事情是他不好，他承認，可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如今那個女人早已不在，只有這一個孩子回家，不會影響大家的幸福啊，僅僅只是多了張嘴巴吃飯，他們的生活還是生活，怎會變成如此模樣呢。

柯白琛想不清楚……

陽箐不管他，他只能自己想辦法緩解尴尬的局面。他先拉着身後何棣的手，輕聲開口。“棣棣，這是箐箐阿姨。”柯白琛自顧自的介紹起來。

接着，他又看向陽箐，說道，“箐箐，這是棣棣。”陽箐被提及，對着何棣扯出笑意，說道，“你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有什麽需要的就跟你父親說，阿姨最近比較忙，等過了這陣子給你開個歡迎會。”

何棣一副唯唯諾諾害怕的模樣，躲在柯白琛的身後。

柯嶼此時已經走下了樓，見陽箐說話何棣沒有回應，他直直的盯住柯白琛，又來了一句暴擊，“你的私生子是啞巴嗎？”

“噗。”二樓角落裏，正在這偷偷觀察樓下情形的柯老太太一口水噴了出來，還好她及時穩住了，沒有被大家發現。

柯老太太一直在悄悄盯着大家，今天，她不能出現，但又擔憂柯白琛處理不來，事情發展不受控制，于是小心翼翼的看着。

聽着柯嶼一句句的爆發“金句”，柯老太太內心不由得“贊嘆”，小嶼這孩子還真是像她年輕的模樣。

年輕時候的柯老太太也是這樣的人，如不喜，絕不會礙于面子怎樣，也不會被人情世故給困住，只會一心一意守護在意的人。

對于這個私生子，柯老太太沒有什麽感情，對柯白琛當年的事情也是惱火，所以她的心裏只會想着她喜愛的柯嶼。

柯老太太和陽家老太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當年兩家孩子看對了眼，選擇聯姻，二人非常開心。這兩家自此就是親家，兩人之間的感情愈發深厚。

如今柯白琛私生子的事情，必然瞞不過陽家，柯白琛是婚內出軌，婚姻不忠啊。她的孩子犯了這種錯，她都沒臉去見陽老太太。

而且，在這件事情上，她還是有私心了，面對友情和親情，她選了親情，所以她更是愧疚。相信陽老太太在知曉這件事後，也會清楚，如不是她放水，若她咬死了不讓那私生子回來，柯白琛真的沒辦法。

但于柯老太太而言，見到柯白琛的堅決與脆弱，聽到他那句“求”，她還是心軟了。

柯家，後面怕是是非不會少了，她，盡力守護吧。

“小嶼，以後棣棣和我們是一家人了，不要這樣講話。”柯白琛皺了皺眉。他內心發堵，以前的柯嶼從不會如此，今日他這張嘴巴真毒啊。

“什麽家？”柯嶼笑了笑，坐在了沙發上，“哦，對了。我明日會去山海別墅那邊，你也不用擔心我和你的私生子相處不好。”這些話，都是柯嶼笑着說的，只是沒人看到，他笑着說這些話時眼眸中藏着的悲傷。

這些話，笑着輕松的說出來，讓人震撼又令人心疼。只不過，眼下的柯白琛似乎并未察覺出柯嶼的傷感。

“你要走？“柯白琛沒想到柯嶼居然想搬出柯家去山海別墅。

山海別墅是當年柯嶼十六歲時，柯白琛和陽箐一起給他送的生日禮物，當時的柯嶼還笑嘻嘻的說，“哇，父親、母親，小嶼很喜歡，但小嶼還是要住在這裏，咱們一家人要永遠在一起……”

當日三人幸福的模樣仿如昨日，誰會料到，今日柯嶼主動要搬到那裏了。

這一刻，柯白琛有種說不出的慌亂。他轉身對着何棣和管家說着，“棣棣，先讓管家帶你去房間看看，一會一起吃飯。”

何棣沒說話，點了點頭。

管家将人帶走後，柯白琛快步走向沙發，想坐在柯嶼身旁。可柯嶼在柯白琛坐下後，起身往右挪動了一步。

柯白琛傻眼了……

現在他們父子之間，已然這樣了嗎？他有些疲憊的開口，“小嶼，你這是幹嘛，是在和父親生氣嗎？”

柯嶼笑了笑，薄唇輕啓，“沒有啊，只是想要個自己的空間，回家方便。”

“這裏就是你家，哪裏不方便？“

“沒什麽，我喜歡那邊罷了。”柯嶼不想多言。

陽箐看着二人之間的狀态，看出了柯嶼的情緒，接過話來，“白琛，我這段時間有事情要處理，要出差一下，你好好招呼棣棣。”陽箐的話說的輕飄飄的，沒有惱火，沒有不悅，沒有任何特殊的情緒。

可柯白琛就是覺得有什麽東西不對勁，有哪裏出了問題……

“箐箐……”柯白琛喚着陽箐。“你是不是好生氣？”

聽着柯白琛的發問，陽箐笑了。“別擔心，我不氣的。”

陽箐的笑容傳進柯白琛的眼中，沖進他的心裏。為何這一刻，他面前的她居然有種陌生感。

“箐箐，我知道我最近一直在忙棣棣的事情，可能忽略了你，但我真的是在乎你的，你相信我，對你多年的愛意絕無虛假。等我安頓好他，我便跟你回陽家，和長輩們說清楚。”柯白琛邊說着邊看着陽箐的眼睛。

他想從她的眼中看到些什麽，不過具體他想看到什麽他說不清楚。

不過他眼下能看到的，是無論他說什麽，她的眼神都沒有任何變化，依舊那般平靜。

柯白琛心急了，他害怕了。心中隐隐有一種不好地預感，是一種說不出的預感。

“箐箐，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當年做錯了事情，未來的時間我願意努力彌補，我會對你們更好，對這個家更好。”柯白琛的聲音越來越高。“箐箐，你相信我好不好，相信我好不好。”

說到最後的時候，柯白琛的聲音甚至帶着哽咽。

面對這樣的他，陽箐的心幾次顫抖。這是她深愛了好多年的人啊，這是她日夜相處的丈夫啊，見他如此，她又怎會完全不為所動呢。

只不過，也正因這是她深愛了好多年的人，所以更無法接受這場曾經的背叛。

而且，有些事，陽箐心裏很明白，她只是不想明面上說那麽清罷了。不說出來，就還能自欺欺人一下。說出來了，大家都無處可躲。

“白琛，我沒有不相信你，我一直很相信你。”陽箐心裏在默默滴血，如不是多年來一直非常相信他，又怎會深刻感受到他如今種種“變化”行為呢。

要她怎麽評價柯白琛這段時間的行動，從他接到那封信開始說嗎？

柯白琛說愛她，可是在收到私生子寄來的那封信後，他沒有同她提過一句。

柯白琛說愛她，可是他今日要接回這個孩子的事情，他沒有同她通個消息。

柯白琛說愛她，可是至今他都沒有主動先去陽家說清楚這一切，而是選擇先偷偷将孩子接了回來。

柯白琛說愛她，可是這幾日，他沒有第一時間來開解她的心扉……

有些事，或許一件兩件還好，事情多了，陽箐真的不确定柯白琛對她的愛究竟如何。

或許，他對她早就沒有那麽愛了吧，不然怎麽會接二連三的不考慮她的感受，直接行動了那麽多事情。

她一直沒有和陽家說這邊的事情，也沒有跑回陽家，就是因為她愛他相信他，一次次給他機會。

之前，陽箐或可對自己說，說他是一時之間看到私生子昏了頭，說他自己也是迷迷糊糊沒反應過來，說他其實最愛最愛她……

可今日自見到那個孩子和他的行為開始，她便不想再給他機會了，也不想繼續在心裏給他找什麽理由。面對柯白琛那句“相信他好不好”，突然讓陽箐想通了一切，之前殘餘的糾結消失殆盡。

“可是我沒感覺到你相信我啊，箐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