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着魔了

着魔了

陽家餐桌

大家圍坐在一起，有些安靜。若是從前，陽箐和柯嶼回來，陽老爺子和陽老太太定然喜笑顏開，餐桌上定是歡聲笑語，不會停歇。可今日這情況……無比異常，桌上安靜的十分怪異，大家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惆悵，誰都沒有講話。

陽老爺子、陽老太太雖佯裝不知陽箐的事情，可……陽箐和柯嶼的突然回家，讓人不亂想都難。兩人這情況，肯定是有事情了……可偏偏這兩人還不張嘴，選擇隐瞞着……

即便陽箐和柯嶼臉上還挂着些笑意，但那笑容中的苦澀，也是隐藏不住的。尤其，陽家人都是真心關心陽箐和柯嶼的人……

陽沨見餐桌上的氛圍越發肅殺，主動開口。“爸、媽、妹妹，還有嶼兒，讓我們一起來幹一杯，慶祝妹妹和嶼兒回家，可是有快一年沒見面。”

說着，陽沨率先端起了杯子。陽家極少飲酒，更愛品茶，不過今日的桌上，陽沨安排擺了酒。雖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但萬一陽箐的開口需要這酒的勁頭呢。

衆人見陽沨開口，紛紛跟着舉杯。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一家人在一起真開心。”陽老太太看了看陽箐和柯嶼，攥了攥手，笑着問道，“箐箐啊，嶼兒啊，這次要不要陪我多呆一陣子呀？”

柯嶼聽着柯老太太的話，沒有立刻回應，而是轉頭看向了陽箐，眼神有詢問之意。

陽箐看到柯嶼詢問的眼神，擡起頭回應着。“媽，這一次我是有事情回來的，等吃完飯和大家說，不過還真可以多呆一陣子，好好陪陪您。”

“好啊好啊，那我們先吃飯，來來來，大家動起來。”陽老太太號召着大家。“今天的菜都是你哥哥特意準備的，都是你和嶼兒愛吃的。”

“謝謝舅舅。”柯嶼笑着回應，他知道陽沨是真心對他和母親好的，一直也很關心他。

“哈哈哈，和舅舅還客氣什麽。”陽沨笑着。

經過這樣一番，餐桌上的氛圍終于緩和了許多，大家開始随意的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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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庭市

柯家

柯老太太看着在廚房忙碌的柯白琛，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惱火，盡量平和的開口，“白琛，你打算什麽時候去陽家？”

柯白琛聽着柯老太太的話語，低下了頭，嘟囔着，“母親你等我忙完棣棣這邊就過去……你知道的，棣棣生病了……需要我照顧……”

柯白琛原計劃第二日便去陽家找陽箐，可就在他要出門的時候，柯棣突然暈倒了。

柯白琛連忙送他去醫院，一番檢查之後，果然柯棣的身體有些問題。但因情況有些特殊，無法立刻查出病因，所以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後才能診斷。這也就意味着，柯白琛這陣子都要守在柯棣身邊。

因為有一點是可以堅定的，柯棣确實很虛弱！

但柯老太太總覺得柯棣這個暈倒有些不對勁，難道真的就如此巧合嗎？就在柯白琛要出門之前？但凡早一點晚一點事情都會不一樣，可這個暈倒的時機就是剛剛好。

所以在柯棣剛暈倒時，柯老太太便留心了下，待他到醫院檢查時，派人和醫生打了招呼。

這一次，醫院派了四位醫生同時給柯棣會診，這可是柯白琛帶來的人啊，醫院不敢馬虎。加上柯老太太又做了叮囑……大家更是小心翼翼，格外認真。生怕有什麽疏漏之處……

最後四人的診斷一致：柯棣是病了，但病因查詢需要時間，身體治療恢複需要進一步的觀察。

柯老太太在收到報告時，看着上面的內容，聽着院長的講解，沉默了。這四人是分開寫的診斷報告，但最終的結果是一致的，這意味着，四人沒有造假。

沒有造假的可能，那就是柯棣真的病了，可怎就如此巧呢？真的是她想多了嗎？這是天意嗎？

天意讓柯棣這個時候病倒，拖住了柯白琛。柯老太太明白，柯白琛越晚去陽家，便越不容易取得陽家的諒解，和陽箐的感情便越難挽救……

真的是這樣嗎？

柯老太太思來想去，總覺得哪裏不太對，這個柯棣……生病……太巧了，太巧了……

突然柯老太太的腦海中閃過一絲念頭……會不會這是一場人為生病？如果是人為生病，那找不出病因便也更好解釋了……畢竟這四位都是楚庭市十分厲害的名醫，有他們無法診斷的病症，也是很少見的。

如是這樣，如是柯棣想辦法讓自己生病，從而為達到留下柯白琛的目的，那他……目的是什麽，是讓柯白琛陪着他嗎？還是……想要讓柯白琛和陽箐的感情破裂？柯老太太不敢再繼續往下想……若這一切猜測都是真的，都是柯棣故意安排的，那！這個孩子心機太深了！

若真如此……那她柯家日後的風波，絕不會少！

雖然柯老太太作為長輩，不該如此懷疑小輩，可這個柯棣給她的感覺，太過深沉。她的眼睛，能看進人心，這個孩子絕不是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但在沒有明确的證據可以證明之前，她不會魯莽行事，但會繼續調查，不會肆意放任這個孩子。

想到這裏，再加上柯白琛那副他很為難的表情，柯老太太語氣有些硬，“可以讓管家來照顧，或讓管家安排人照顧，辦法很多，我們柯家難道所有事情都需要你親力親為嗎？”

她是真的着急啊……陽箐回家幾天，沒有任何消息，就連陽老太太這一次也沒聯系她……按照經驗，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若是從前，陽箐一回去，陽老太太定會給她消息，無論是發個微信或者直接打個視頻電話，各種方式都會，絕不是今日這般沉寂。

柯老太太隐隐感覺到，事态越發嚴重了。所以她焦急的希望柯白琛趕緊清醒過來，不要繼續“執迷”了，從前他不是這般的啊……現在怎麽像着魔了一樣，一心都在柯棣身上……

究竟是她一直沒有看清這個兒子，還是柯白琛有什麽難言之隐？究竟有什麽情況是她沒想到的？柯老太太內心沉重。

柯白琛聽得出柯老太太很生氣，但他實在沒辦法啊……柯棣病了，查不出病因，醫生一直随家觀察，這個時候，他怎麽可能離開……這個孩子在外這麽多年，已經吃了不少苦，如今接回柯家來，此種情況，他怎能不守在他的身邊呢。可柯老太太的惱火他也不能不管不顧，那畢竟是他的母親，柯白琛面色十分為難。“母親，我……”

“白琛，你來書房，我們聊聊。”柯老太太神色十分嚴肅，說完轉身走向了書房，沒有片刻猶豫。

柯白琛看着柯老太太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藥，焦急的說道，“母親，你等我把這些藥給棣棣送過去。”

一聽這話，柯老太太霎時停住腳步，回頭來看向柯白琛，眼神發狠。“不準，你立刻、馬上來書房。”

柯家能有這般家業，都是柯老爺子和柯老太太一手拼出來的，她自然不是平凡之輩。不過是近些年柯老爺子離開後，她開始學着享受生活，不想理會雜事罷了。

但這并不代表她沒有她的能力和手段了！

柯老太太這個眼神讓柯白琛內心發怖，不敢再拖延，連忙跟了上來。

“管家，你跑一趟，給送個藥。”柯老太太對管家發話。

“是，老夫人放心。”

柯家書房

柯老太太面色陰沉，一言不發，氣勢磅礴的坐在木椅上，柯白琛站在她對面，低着頭，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心裏慌亂焦灼。

但柯老太太遲遲不開口，柯白琛也不敢随意講話……倆人安靜的在這書房中，空氣中可以清晰的聽見鐘擺晃動的聲音。

柯白琛只覺這裏的每一秒，實在太過難熬，別人是度日如年，他是度秒如年！！

就這樣過了約一刻鐘，柯白琛終是忍不住……先開了口。這安靜的氛圍太肅殺了，在不斷折磨他的心神……柯老太太的氣勢之下，少有人扛得住。“母親……您是有事情要吩咐嗎？”

見柯白琛開口，柯老太太轉頭看向他。神色凝重，“白琛，你認真回答我，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沒有，母親，我怎麽會瞞着您事情呢，是有誰說了什麽嗎？”

柯老太太盯着柯白琛的眼睛，沉了沉氣息，“白琛，我再問你一次，關于那個孩子，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着我？”

柯白琛被柯老太太盯得有些害怕，內心惶恐。母親這個眼神，仿若一瞬将他拉回當年。

當年的柯老太太，在外一個眼神便能震懾住所有人，楚庭市誰人不知柯老太太的名號。不過對待家人，柯老太太還是相對柔和的，輕易不會真的發脾氣，除非是觸及到了她的忍耐點。多年不見母親這般，今日再見，柯白琛着實慌了，柯老太太的惱火，絕不是小事。“母親……你……別這樣的看着我，我……真的沒有隐瞞什麽。”

“沒有隐瞞嗎？”

“沒有。”柯白琛回應的很快。

“若沒有隐瞞，那你這一切的行為便是有意為之了，所以，你是早就做好了要和箐箐離婚的打算嗎？“這一次，柯老太太發問的很直接，沒有半句廢話。

“啊？？什麽？？”柯白琛聽着柯老太太的話一臉發懵，瞪了大雙眼。“母親，什麽離婚？”

“自那個孩子出現，你的種種行為都很異常，若不是有隐藏的計劃和安排，就是你早有預謀，難不成還是那個孩子威脅了你什麽？”柯老太太一字一句的說着。“若真是這樣，白琛，你無需任何擔憂，我們柯家不會受任何威脅，有什麽事情都有母親給你撐着。”

柯老太太說的很真誠，無論她生不生柯白琛的氣，若有人威脅到柯白琛，她絕不會束手旁觀。而且，若真是那個孩子威脅了柯白琛，能威脅到柯白琛的事情，定不是小事情。

可面對柯老太太這番言語，柯白琛還是搖了搖頭，說着，“沒有，母親，棣棣怎會威脅我呢，他是個很好的孩子。”

“那你為何如此異常，就像着魔了。”

“母親，我沒有啊。”柯白琛翻來覆去還是這幾句話，問什麽都說沒有。

可這些不是柯老太太想聽的，她想找出緣由，她想幫助自己的兒子，可是如今柯白琛這個态度，根本就幫不上他什麽。

“白琛，如今你的心裏，是不是柯棣排在了首位，剩下所有人都排在他的後面，對嗎？”柯老太太問出關鍵的話，如今其他的事情也問不出什麽，就聽聽他心裏的想法吧。“我要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我不想聽那些敷衍的話語，我要你看清你自己的心。”

“母親……”柯老太太問的這句話，一瞬讓柯白琛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想說不是的，他還愛箐箐，愛小嶼，當然也愛母親。但母親這句話問的很嚴肅，按照他對柯老太太的了解，這句話的回答非常關鍵。如果他否認了，母親會不會想要讓柯棣離開柯家？

見柯白琛半晌支支吾吾難以回答，柯老太太補了一句，“不要猶猶豫豫的，有什麽想法，你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一家之主，怎能這般？”

“母親，為何非要做這樣的回答呢。我的親人，我都愛。我愛您，愛棣棣，愛箐箐，愛小嶼。你們都是我最親最親的人啊，沒必要非排序出位置，親情是無法衡量的。”柯白琛最後這樣說着。

聽着他的這段話，柯老太太心冷了……她明白，一個人潛意識回答的話語是最真實的，柯白琛将柯棣的名字排列在了陽箐和柯嶼前面。若是從前，柯老太太問柯白琛這個問題，他一定是将陽箐放在最前面，因為那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可……今日，柯棣的位置上來了……她最擔心的事情就快發生了。“好，我明白了，既如此，陽家你不用去了，我直接聯系陽老太太談你們的離婚問題。”

柯老太太是個果斷的人，做事十分幹脆。如果事情已成定局，那無需拖延什麽，尤其是真正的感情面前，所有的強拖都顯得多餘。

一聽這話，柯白琛着急了。“母親母親，怎麽就離婚問題了，我肯定是要去陽家，我要和箐箐說清楚情況，然後接回箐箐的。”

柯老太太好想罵人了，她這個兒子腦袋裏究竟都在想什麽，怎麽現在對上親情的事情，他的腦子就不轉嗎！“你覺得你這段時間的作為，箐箐還會原諒你嗎？”

“為什麽不會呢？母親，現在箐箐只是生氣了，等她接受就好了呀，我也會哄着她的，我們之間是相愛的，為何要離婚。”柯白琛一臉認真地說着。

見他這般模樣，柯老太太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你怎麽還沒清楚你現在的情況，你的妻子，你的兒子，都因為你的私生子躲開了，離開了柯家，他們搬出去容易，但想讓他們搬回來，你以為還那麽容易嗎？”

“他們只是一時鬧脾氣罷了，他們不回柯家，去哪裏？”

“柯白琛！”柯老太太大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你的腦袋裏都是什麽，漿糊嗎？你傷到的是箐箐和小嶼的心啊，是他們的心，是他們對你的愛啊。”

“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對，可我也給小嶼股份了，他現在是千嶼集團掌權人，還不夠嗎？”柯白琛不理解。

“白琛啊，感情是不能用金錢衡量的啊，而且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你的這一切本也就是小嶼的，你現在給了他不過是提前交付罷了，又不是什麽值得感恩戴德的事情，怎能用這個來做互換。”柯老太太覺得她說的已經很清楚了，可這孩子怎就不懂。

“不能互換？不能互換……母親，那究竟要我怎樣呢？”柯白琛覺得頭都大了一圈，異常無奈。“我還能怎麽做呢？”

“你……”柯老太太本想再說些什麽，可……她一瞬覺得，說什麽都無用的。“罷了，該提醒的我都提醒了，該說的我也說了，你該懂的也懂了，那些你不理解的東西，無論是裝的還是真的，也都注定了，現在還有最後可以改變的餘地……你即刻出發前往陽家，或許尚有一絲可能，若不立刻動身，便做好準備，你這般能得到的結果，只有妻離子散。這是你最後可選的機會了……”

說完，柯老太太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似在欣賞外面的風景。柯白琛沒發現，她的眼眶濕了……

“母親，為何你要把事情想的那麽糟糕呢？”柯白琛覺得委屈，他不理解為何今日母親不是說離婚就是妻離子散……明明事情就沒有到那個地步啊，哪裏有這般嚴重？

“白琛啊……你是真不明白嗎……”

“母親，我究竟要明白什麽？我怎麽了？”

“沒……沒什麽，你出去吧，你不是着急去看那孩子麽，去吧。”柯老太太不想繼續說了，多說少說皆無用，叫不醒裝睡的人，也喊不起吃了安眠藥真睡的人。

柯白琛見柯老太太完全轉過身去……搖了搖頭，眼眸閃動，走出了書房。

“唉……”這書房內，留下的只有柯老太太長長的嘆息。

柯老太太在書房呆了好久……最後，她拿出手機發出了兩條消息。一條是給陽箐的，另外一條發給了陽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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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棣卧室

柯白琛一走進來，就看到了床頭櫃上放着的藥碗還是滿的，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走到了柯棣身旁。“棣棣，怎麽沒喝藥？”

柯棣一臉委屈的看着柯白琛，小聲說着，“太難喝了……有些喝不下……對不起，爸爸，我這就努力喝。”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聽起來異常讓人心疼。

柯白琛一見柯棣這般模樣，真是心疼的不行，連忙安慰着，“沒事沒事，這個藥是有些難喝了，但是你身體需要調理，這藥效果好。我去給你拿點橘子，你喝完吃些甜甜的橘子，破解一下苦味。”

“好，聽爸爸的。”柯棣乖巧的點頭。

柯白琛走出房間去拿橘子，他沒看到在他轉身之後柯棣的眼眸，瞬間異變，他的嘴角輕輕扯了扯，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

不過這一切，柯白琛并不知道。等他帶着滿滿的父愛的橘子回到卧室時，柯棣又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棣棣，你乖乖喝完，我給你剝開橘子。”

“好，謝謝爸爸。”

門外的管家聽着房間內的對話……神色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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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塘陽家

陽老爺子暴怒，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柯白琛，我絕不會放過他！”聽完陽箐的講述，他真是氣急了！之前陽沨給出的調查或許還有錯誤的可能，但如今陽箐親口講述，那一切必然屬實……

他的女兒，怎可以受這樣的委屈，當他陽家好欺負嗎？

陽老爺子這一拍案而起，吓了衆人一跳。陽老太太見狀，連忙拉了他一把。她也惱火，但她明白，此刻最難受的人，是他們的女兒陽箐，所以要聽聽女兒的想法才行。這個時候，不能再給陽箐增加負擔了。

陽老爺子被陽老太太拉着坐下，陽箐起身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猛飲了幾口，揉了揉眼睛，說道，“原本我還在想着，如他真的跑過來和大家好好解釋一切，如果陽家可以原諒他，或許我們之間還能有一個機會，但時至今日……看來是我想多了，過往種種，不過一場大夢。我和他之間，完了……”

陽箐用非常平靜的語氣說完了這番話，看似輕松，可在場的人都明白，她一定很難過，很失望。不然，她怎麽會放棄她與柯白琛之間的感情。

從前他們的相愛，是被衆人所見證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陽箐身上，大家的眼眸中皆是心疼。

一直沉默的陽沨看着陽箐的眼睛，聲音低沉道，“确定了嗎？妹妹。”

“嗯，确定了。”陽箐對陽沨扯了個笑容出來。

“你這笑容啊，不知道以為你在哭呢，不開心可以不笑，在這裏沒必要給掩飾什麽，陽家永遠是你最堅實的後盾。”陽沨知道陽箐佯裝輕松模樣，是不想他們為她難過，但陽沨想告訴她，在家人面前，可以坦露任何情緒，無需隐藏。“既然确定了，剩下的事情交給哥哥，你和嶼兒可以旅游，出去玩一圈。”

說到這兒，陽沨将目光看向柯嶼。“嶼兒啊，你有沒有想去的城市？帶你母親一起走走看看景色。”

柯嶼點了點頭，“好的舅舅。”

陽箐想了想，沒有反駁，事情交給陽沨處理，她很安心。“那就辛苦哥哥了，不過想來柯家那邊或許會有些麻煩。”

“哥哥什麽時候怕過麻煩？你安心出去玩就是了。”陽沨的霸道顯露出來，想他陽沨可不是個平平無奇的人物。

陽家名頭本就很大，但他陽沨亦不是只會靠着陽家名聲混跡的人，他有自己的力量。

“好，謝謝哥哥。”

“和哥哥還說什麽謝不謝的。”

陽老太太看着說話的兩人，跟着開了口，“箐箐放心，我和柯老太太也是要聊一聊的。”

陽老太太和柯老太太的關系，大家都清楚。

“媽……”陽箐知道，這件事，母親心裏肯定也很難受。

叮……

陽老太太的手機響了一聲。還不待她查看，另外一個手機也響了一聲，是從陽箐方向傳來的。

兩人同時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在看到上面的內容後，擡起頭對視一眼，互換了手機，交換了信息。

兩人收到的消息內容是一樣的，都是三個字：對不起。

但兩人的感受不同，陽老太太和陽箐明白，這兩句對不起是不同的含義。柯老太太和陽老太太說的對不起是因為她的私心，沒扛住柯白琛請求的私心，不然柯白琛怎麽接的回來那個孩子；和陽箐說對不起是因為柯白琛當年犯下了錯，是她這個母親管教無法，十分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