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水落石出

正當警方在李局的案子上焦頭爛額時，終于有一個人在默明的反複勘察中漸漸浮出水面，此人是一年前被刑滿釋放的王平川。

警局分析室

“王平川，男，35歲。此人十年前因肇事逃逸被判有期徒刑9年，一年前被刑滿釋放。現在是北市簡要路的一名清潔工。案發當天，王平川應該在值班室值班，但監控錄像顯示，他在值班室待到上午9點，便離開了。而後，在紀方邢的酒店監控上發現了他。并一直待到中午12點才離開酒店。”默明講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原來孟江在示意默明直接說重點

“我們之所以推斷他為嫌疑人，是因為這一段視頻。”說着，默明便點開了他在停車場苦苦找尋了很久的一輛車上的監控攝像頭

畫面中明顯能看見一個正在垃圾桶旁邊換上酒店工作服的男子，并帶上了精心準備的手套。

“通過分析，并找到被扔衣物的比對，确認是王平川無誤。據酒店工作人員的指正，我們推測王平川通過酒店服務員的裝扮混入酒店，并假借送水服務在房間對李局行兇。”默明說完

孟江便立馬接話，厲聲說道“好，立刻展開行動，捉拿犯罪嫌疑人王平川！”

默明看着孟江離開分析室，心中暗想，難道孟江真與李局或者萬侯沒有關系？

微晨咨詢機構

“春曦，你下午有沒有咨詢要做？”何教授難得打來電話，顧春曦還有點受寵若驚

“沒有了，今天下午沒有安排。”顧春曦表現的很是恭敬，畢竟作為自己研究生時候的導師，何教授一直都很照顧自己，是自己非常敬仰的學識淵博的智者。

“是這樣，你不是一直想去接觸犯罪心理學嗎？我這次正好得到警方的邀請，去幫助審訊一個犯人，我覺得是一次很好的學習機會，你要有空，就過來看看吧。”

顧春曦一聽，可以跟着何教授了解犯罪心理學就開始欣喜若狂“好的，我一定來。我現在就去做準備！謝謝何教授給我機會！”

何教授聽見春曦在電話那端興奮不已，不免又開始了訓斥“你這丫頭，都已經做心理咨詢這麽久了，怎麽還這麽沉不住氣！不是跟你說過不......”

“不喜形于色，勿怒喝于顏嘛。”顧春曦搶斷了何教授的話“我知道啦，我在我的來訪者面前可是很淡定沉穩的。何教授，那我們下午見！”

“好，下午見！”何教授挂斷電話，不禁長嘆一口氣，自己衆多學生中，就屬這丫頭最讓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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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市警局

因為默明的告知，小白和顧皓森也都先後來到了警局。所以，意料之中的就和何教授、顧春曦打了照面。

“原來，何教授要審訊的犯人就是殺死李局的人！”顧春曦恍然大悟

“主要是王平川一直行使緘默權，我們警方也毫無辦法，如果24小時一過，我們沒有直接證明王平川是兇手的證據的話，那他就得無罪釋放。”默明擔心的看着審訊室的王平川

“何教授我也是認識的，曾經他的犯罪心理學導讀課我也上過，他應該有辦法！”顧皓森說道

審訊室

“你叫王平川，既無父母也無妻兒，對嗎？”何教授問

王平川明顯顯得不耐煩了，在這之前，他面前的這個老頭已經問了他一大堆無關緊要的問題，即使他不回答，但依然覺得像有只蒼蠅在耳邊飛似的，最後他終于忍不住“老頭，你夠了沒有？我先跟你說，無論你是誰，你想要了解什麽，我都不可能告訴你的，你還是趁早走吧，別在這瞎參合！”

王平川說完，便無視掉這個老頭，悠然的吹起了小曲。

這時，顧皓森突然一怔，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曲調，每日每夜都揮之不去的曲調。他漸漸握緊了拳頭，身體因為憤怒、興奮而不由的顫抖了起來

顧春曦察覺到了顧皓森異樣，便走過去問“你沒事吧？”

顧皓森徑直的看着審訊室的王平川，只字未言。他腦海裏浮現着事故時那場熊熊燃燒的火焰，那一顆顆飛舞的火星越來越清晰，耳邊回蕩着自己的哭喊。還有父親那紅腫的眼睛裏滿目的無助絕望，父親呼喊着他的名字，告訴他‘聽話，我很快就回來。’回來的，卻只有一具冰冷的，僵硬的屍體。

“顧皓森！”顧春曦見顧皓森的眼神變得冷冽又可怕，也開始變的不安起來，她越來越大聲的喚着顧皓森的名字。終于，春曦将顧皓森從絕望恐怖的回憶中拉了回來，顧皓森拭去眼角的淚水，也不等春曦詢問，就沖出觀察室。

審訊室裏的王平川還在悠然的哼着曲調，正當何教授還在極力與他周旋時，顧皓森沖了進來，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揪着他的衣領問：“你怎麽知道這只曲的？你到底是誰？”

顧皓森眼裏冒着血絲，脖頸因為憤怒而青筋暴起。他當然不只是憤怒，莫名還很興奮，因為他終于找到了和十年前那場事故的一點點聯系了。

而此時的王平川不知為何，卻笑的越發張狂，他吐了口含着血的唾沫。面目猙獰的看着顧皓森“怎麽？你也喜歡這只曲？我教你啊！”

顧皓森忍無可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将拳頭一拳一拳的砸向王平川。如果不是在衆人的拉扯下，将顧皓森帶出了審訊室，那王平川怕是命都沒了半條。

何教授暫停了審訊，并讓顧皓森去陽臺冷靜一下。片刻，見顧皓森情緒穩定了，坐在他身邊問“據說這檢察廳有一個叫做顧皓森的檢察官，執法冷酷，威嚴政界。”

顧皓森冷笑一聲：“這種虛浮謬言，何教授也吃這一套？”

“不吃，但不管是參了多少虛假還是又加了多少謬言，都一定是有它的根據。你今天很沖動，如果可以，我想要知道你和他之間的聯系，或許會是打破他心理防線的突破口。”

顧春曦見顧皓森不說話，便将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告知了何教授，并且說道：“我們懷疑王平川只是一個殺手，幕後主使另有他人。”春曦沒有将他們懷疑萬侯的事情說出來，畢竟何教授與這場風波沒有任何關系，她不想牽連他。

“好了，我知道了。”何教授撫摸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麽，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

片刻後，何教授通知默明去準備了幾樣東西。

審訊室

“我知道你并不想殺人，對嗎？”被打了的王平川明顯很興奮，見這老頭又開始說些莫名其妙的鬼話就來氣。

“你知道我不想？你知道個屁！”王平川朝何教授吐了一口唾沫

“也就是說你想咯。”何教授笑了起來，見王平川怒不可遏的注視着自己，知道時機成熟便給窗外的默明示意了下。只見默明将一個裝有一把鋪滿血跡的瑞士軍刀的口袋放在王平川的面前，并将浸滿血的衣物照片一并遞給何教授。

此時，王平川輕笑“你該不會以為用這樣的伎倆能框住我吧。”見何教授默不作聲，便更嚣張的笑了起來“你想對我說‘這把刀是你刺死李局的兇器，這些衣服是你刺死他時穿的衣服。’然後呢？你以為我會惱羞成怒，會說什麽‘我殺死李局的兇器不是刺刀而是花瓶。’是嗎？”正當王平川興致勃勃的講述着自己已經知道了何教授要玩的把戲并有模有樣的扮演時。

何教授只是安安靜靜的注視着嬉笑着以為自己看透了一切的王平川，“王先生，你怎麽知道兇手使用的不是刺刀，而是花瓶呢？”

王平川被何教授的一句話震懾住了，他瞬間傻了眼，沒有再說話。

此時，杜默明拿來了一份絕密檔案，是十年前那場事故的調查報告。何教授拿出了當時被撞的貨車照片，說道：“王先生，你其實并不想殺人的，你也是沒有辦法的，對嗎？”

“你......你什麽意思？我......我沒有殺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王平川開始顫抖着

“可你居然知道關鍵的證據‘花瓶’！”何教授的聲音突然變得洪亮而嚴厲，王平川被突然的怒喝而吓的不輕。

王平川開始變的結巴“我......我......”

“我知道你不想殺人的。對嗎？”何教授拿出了李嚴屍體的照片，又再次敲了敲那輛貨車的照片

王平川混亂了，他不知道面前這個老頭到底想問什麽，十年前的事故？還是李嚴的死？他到底該怎麽回答？又該怎麽回避？王平川逐漸在何教授一遍遍的質問下崩潰了。然後對着正注視着審訊室裏的顧皓森說：“你們都得死！”随後發出瘋魔般的狂笑

“王先生，你已經無路可退了，你以為你不會死嗎？”何教授依然沉穩的看着王平川

“你什麽意思？”

“如果你真的受人指使，那麽你再落網的那一刻便不再有利用價值了，而且還威脅到幕後主使自身的安全。所以要麽你說出幕後真兇，警方對你進行隔離保護。要麽.......等着被殺滅口吧。”何教授說完，王平川開始思索起來，

因為這老頭說的沒錯，現在自己已經招供，進監獄是遲早的事情，現在就是選擇相信那個人看在自己幫他做了那麽多事情的份上，并且相信自己不會背叛他，還是選擇說出一切，讓警方保護自己？

王平川思索了良久“你們鬥不過的......”喃喃道，王平川因長時的疲憊和承受的壓力，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最後，他選擇默認自己殺死李局的罪狀，被收押。但他始終不肯說出幕後主使以及十年前的真相，只說自己和李局有過節，一氣之下殺死了他。

為期兩周的李局謀殺案暫時告一段落。正當大家都以為可以稍微松口氣時，噩耗卻接踵而至。

一是監獄那邊傳來消息，說王平川被收押的第二天晚上，便扼腕自殺。二是顧皓森讓小白派專人暗中保護的老紀神秘失蹤，老紀掌握着李局死前最後賬款的下落，或許還知道更多的內幕。

這一切似乎都早有預謀，而對顧春曦來說，最心情複雜的，莫不是陳姨的一通電話，重度昏迷十年的陳叔終于解脫，離開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