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難以言喻

狼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已是中午。房間很亂，到處都是油彩和畫紙，想必是夏天搗的亂吧。老張正巧敲門，狼起身打開了反鎖的房門。

老張端着午茶“醒了？是......少爺？”

“老張，夏天......怎麽了？”狼拿起地上的一張畫紙，是鉛筆的簡易繪畫，肖像畫？又是那個女人！狼不禁皺眉。

“夏天是幾天前你出去的當天晚上回來的，他滿手的血，不知所措的很，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的衣櫃裏。後來，幹脆把房門鎖上，這樣待在房間裏也有三四天了。”老張交代着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狼說着關上了房門。他走去拿起一張沒有繪畫而是滿頁文字的紙，狼和夏天一直用這樣的方式與彼此對話，但很顯然這次将信常在滿地的繪畫裏，是為了躲避老張的視線。

狼發現還有這樣的畫紙散落在各處，便一一收拾整理起來。再仔細。

“狼，我是夏天。我們兩個似乎很久都沒有說話了，不知道我們得了什麽病，我醒來時，發現自己滿手的烏血，口腔裏也有很濃的血腥味，想來你在昏迷之前一定剛遭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但，無論是什麽疾病，我想說一定與那女人給我們的藍色藥丸有關系。雖然起初，吃這種藥丸是為了讓我與你的意識長時保存。但看着每況愈下的身體，對此我感到害怕，而除了你，我不知道應該将這份恐懼告訴給誰。

這幾天，我将自己關在房間裏，拒絕老張送藥過來。我已堅持三天沒有吃藥，如果今天再撐過去，就整整四天。這幾天裏，我從沒有出現吐血的症狀，狼，請一定相信我，不要再吃藥，先觀察自己的身體是否還會出現異樣再說。

最後，我知道你會好奇畫上的女人是誰？其實......說來話長，不過你只需要知道她是我喜歡的人就可以了。”

狼讀完後心情異常複雜。夏天，有了喜歡的人啊，他感嘆。看着老張端來的紅茶旁，放着從小到大一直吃的藍色藥丸，的确，他也早就感覺到這種藥丸并非那“夫人”所說是保持他與夏天的意識長存，而是另有原因。他不能再坐以待斃！

老張進房端回茶具時，狼已經去訓練場訓練了，便給“夫人”打去了電話。

“夫人，少爺把藥吃了。”老張彙報着

“沒有想起什麽吧？”夫人問

“沒有。夏天這次出現了四天才消失，看來如果不吃藥的話，少爺昏睡的時間會再次拉長。”

“絕不能讓狼消失，如果最後活下來的是夏天，那麽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是！”

顧皓森因為很久沒見白松，打電話給他，他又支支吾吾的，所以對他很是擔心。于是趁着下班早，便去了白松的公寓。他雖說是知道白松的密碼的，但還是按響了門鈴。

“誰啊？”白松慌張的開了門，見是顧皓森，更是手足無措。

“怎麽？”顧皓森見白松如此慌張，問道

“沒沒沒.......”白松急忙解釋

顧皓森長嘆一口氣，“可以進去嗎？”

“我這......”白松擋住過道，顧皓森看的出來白松的不情願

顧皓森長嘆一口氣“很久沒見你人，給你打電話，你也支支吾吾，來看看你的。”

“我很好！你放心！”白松說着，拍了拍顧皓森肩膀

“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一定要告訴我......”顧皓森話還沒說完，宋微晨從房間走到了玄關處說道：“沒什麽需要顧檢察官幫忙的。”說罷，宋微晨将白松拉至身後“他有我幫忙就夠了。”

白松急忙打圓場“那個......宋微晨是我爸讓過來的，我不是前幾天生病了嗎，我爸讓他過來照顧照顧。”

顧皓森見白松面紅耳赤，也不願白松尴尬，于是禮貌的對宋微晨微笑着說道：“那就好。”

正當顧皓森準備離開，白松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一把拉住了轉身的顧皓森“對了！我不是在查神秘科學家“A”嗎？在篩選信息的時候，我發現前市長陳德曾在幾十年前參與過‘ALS’的清掃計劃，他當時所負責的就是逮捕身為北市人的“A”，但最後以失敗告終。”小白知道這樣的信息量很小，對于顧皓森來說，或許還很欠缺，于是補充道：“這是我現在所删查出的最可靠的信息，不會有誤。”

顧皓森一直皺着的眉終于舒展了些“這是很重要的線索，辛苦了。”

“如果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顧檢察官可以直接聯系我，我想我會比這家夥更有用！”宋微晨說道

“好的。”顧皓森說罷轉身離開了

送走了顧皓森，白松氣呼呼的回到沙發上坐下。

“生氣？”宋微晨坐在白松一旁問道

“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聽我爸的話了，他讓你來你就來！倒黴還被顧皓森撞見了！重要的是，你那說的什麽狗屁話啊！顧皓森誤會了怎麽辦？”白松焦躁的狂抓頭發

宋微晨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看着白松

白松也沒有察覺，還在自說自話“身上那麽多吻痕，現在都還沒消退完，我怎麽可能出門啊！他們不知道我得了什麽病，你還不知道嗎？還跑過來說什麽照顧我，我看你是又不懷什麽好意！”

終于，白松發現宋微晨一直沒說話，擡頭一看，宋微晨正專注的看着自己，又心跳加速起來，可惡！自己怎麽真像個娘們兒似的！他緊張的問“你又這麽看我幹嘛？”

“你很在意顧皓森嗎？”宋微晨很嚴肅的問

“當然在意啦！”白松大吼，這是什麽狗屁問題啊，顧皓森可是最重要的好兄弟啊，他、顧皓森還有杜默明可是都為彼此做好出生入死的準備了啊！

“是啊，很蠢的問題，你當然在意他啊。”宋微晨無力的坐在沙發上，又問“我還是比不過他，是吧？”

白松看着這樣落寞的宋微晨，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在意顧皓森“什麽比得過比不過的？神經啊！”

見宋微晨不說話，白松表現的更加煩躁：“喂！宋微晨！”說着，白松想要去推搡宋微晨，卻不料宋微晨反手一拉，自己被他壓在了沙發上，白松羞紅了臉“你幹什麽啊！神經病！”

“小白！”宋微晨這樣喚他，聲音低沉，

白松被宋微晨緊緊抱在懷裏，不知為什麽，他沒有推開他，只是緊緊的閉着雙眼，身體顫抖着。不要碰我，宋微晨，不要這樣溫柔的碰我！白松心想着，在這樣下去，他真的會無法自拔的。為什麽啊？為什麽會是宋微晨啊？他的擁抱，他的撫摸，自己會因為這樣的深情，禁不住流出淚來。

此時，電話響起。

白松連忙推開宋微晨去接電話

“喂？白松啊！微晨還在你那嗎？”白子山興奮的說

“在啊，怎麽啦？”白松有種不祥的預感

“微晨爸說聯系不上他，就打我這兒來了。說通知一下微晨，他那未婚妻回國了，現在在機場等着呢，你倆就一起去接機吧。你也順帶看看那女孩子怎麽樣！”

未婚妻？白松驚訝“現在就去？”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這麽失落？

“對啊！就在北市機場，趕快啊！”白子山說完挂斷了電話

白松怔楞在原地，聽着電話裏挂斷後的“嘟——嘟——”聲，良久才放下電話。

“怎麽了？什麽壞消息？”宋微晨走過去，輕揉着白松的頭發

白松笑着搖頭，轉身去了浴室“好消息！你那小未婚妻回國了，叫我倆去接！”

“白松！”宋微晨在小白身後喚他

“我想洗澡，你先去機場吧，我爸說她已經在那裏等了好一會兒了，別失了微晨集團少東主的體面。”白松說着便反鎖了浴室

白松在浴室等了好一會兒，才從浴室出來，宋微晨果然還是去接她了。看着客廳淩亂的沙發，是啊，男人和男人算什麽啊？自己和宋微晨到底都在做些什麽啊？宋微晨不過是在逗弄自己吧，就像小時候一樣，只有自己吧，變得這麽惡心！總是會因為宋微晨而變得焦躁不安，總是會因為宋微晨而不知所措，什麽時候自己已經變得這麽無可救藥了？

“你瘋了吧！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白松不斷将水撲在自己臉上，想要冷靜下來。可越是這樣，心裏卻越是焦急煩躁。水花四濺，浸透了白松的襯衫。終于，眼睛被水折磨的難受，紅腫的眼眶流出了淚來。他的不知所措，他的焦慮煩悶，他那難以言說的不安都凝結成一聲聲的嗚咽，不斷回蕩在空寂的房間。

宋微晨，我們......到底算什麽啊？